第69章 同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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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著的屍體?
    神醫出乎意料的話語讓我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仿佛替我表達一般,神醫表情嚴肅地問道。
    「臭小子,你究竟吃了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體內流轉的真氣何止一兩道,搞成這樣居然還能活蹦亂跳到處走。」
    這話讓我不由得心頭一緊。
    最近吞下去的東西實在太多,我隱約明白他指什麽。
    想必是指魔功、在四川獲得的機緣,以及從鬼物身上汲取的華山氣息。
    「問題有這麽嚴重嗎?」
    「身為武者不可能不知道….更讓我驚訝的是你這副模樣居然還能活著。」
    竟然嚴重到這種地步。
    雖然知道道家真氣與仇家真氣相衝,但本以為勉強能壓製住。
    ‘是因為神老頭說的那個在體內暴走的東西嗎?’
    [應該不止如此。除非是找死,否則哪個瘋子會往身體裏塞兩股相衝的真氣]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所以才說你是奇跡]
    這正是我長久以來憂慮的症結所在。
    兩種完全相悖的真氣在體內共存。
    換句話說就是無休止的衝突。
    由於互不相容,它們會不斷碰撞,而衝擊帶來的傷害全由我的肉體承受。
    隨著修為提升,這將成為巨大阻礙。
    換作常人早該走火入魔變成廢人了。
    ‘我是不是太掉以輕心了’
    這隻是因為無所謂才輕描淡寫帶過的事情。
    那麽說神老頭壓製的家夥就是指這些氣息….
    [不是那樣的]
    [不是那樣?]
    [沒錯,根據那位醫師的說法,反倒是那家夥在維持著你的生命]
    ‘這是什麽意思?’
    [有個不知來路的家夥正盯著你體內躁動不安的氣息強行壓製,就連那些隨時可能爆發的能量也是那家夥在控製….]
    神老頭說的話實在難以理解。
    …我身體裏到底在發生什麽。
    我急忙向神醫追問
    「那該怎麽辦?」
    「要麽把氣息全抽出來,要麽祈禱身體別炸開湊合活著唄」
    「啊…?」
    這也太…?
    「你現在這副身子就算突然炸了也不奇怪,我根本不敢輕易插手懂嗎」
    連神醫都不敢碰的程度?
    「活死人能白叫嗎?說不定吃著飯就暴斃,洗著澡就咽氣,你現在就是這德行」
    隨時死掉都不奇怪的狀態。
    意思是那些暫時安靜的氣息要是鬧過頭,當場就會嗝屁。
    ‘…敢情我體內一直綁著炸彈’
    難道之前胡吃海塞還覺得沒事就是禍根?
    …說真的又不是故意吃成這樣的,落到這般田地實在冤枉。
    「這攤子比想象中還棘手?」
    聽到梅花仙的話,神醫難以置信地反問
    「不是讓你看明白了再來嗎?」
    「這種事我哪能知…」
    「不是掛著梅花仙這種聽起來挺像樣的名號嗎,連這都不知道!?」
    「雖然隱約能看到,但不仔細看就發現不了,所以才把你帶過來的。」
    兩個老頭在前麵爭吵時,我腦子裏依舊亂成一團。
    該怎麽辦才好。
    現在不是操心諸葛赫會不會突然蹦出來的時候。
    不知不覺間已陷入隨時可能暴斃的境地。
    ‘…該怎麽辦才好。’
    現在全靠體內某個東西撐著,但那家夥說過要是用超過限度的內力就會暴走,顯然也不是什麽安分的主兒。
    再加上神老頭正在壓製它...
    ‘比想象中還要亂七八糟啊真的。’
    等於是體內整天在打仗。
    各種不想要的機緣湊在一起,最終搞成這副德性。
    要是自願吞下去的倒也不冤。
    反複糾結時,神醫的聲音傳來。
    「倒是有個活命的法子。」
    「啊?」
    「不對,你現在也算活著,是有個能繼續活下去的辦法。」
    「能問問是什麽嗎?」
    簡直是抓住救命稻草的心情。
    神醫聽完露出索然無味的表情答道。
    「擔心真氣暴走的話,封閉丹田即可。」
    “…!”
    「不論是走火入魔還是身體像爆竹般炸裂,都是因為丹田到經脈的運轉出了問題。趁現在沒問題時封閉,性命自可保全。」
    神醫說得在理。
    隻要毀掉丹田讓真氣消散,問題就解決了。這樣就能活下來。
    隻不過,作為武人就等於死了。
    ‘那可不行。’
    並非舍不得至今積累的內功與武藝。
    若封閉丹田,終究難逃一死。
    或被天魔所殺。
    或死於武林盟之手。
    ‘…媽的。’
    為什麽總找不到輕鬆的法子?就不能穩妥點嗎。
    [小鬼頭還不死心啊,也是…武者視丹田重於性命。]
    說來可笑,但武林中人大多如此。
    神醫瞥見我的表情,咂了下舌說道。
    「看你這臉色,是舍不得廢掉丹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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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也沒轍了,隻能祈禱你這副身子骨繼續走狗屎運。」
    「說好隻摸摸不幹別的,連治療方案都想好了?你這摳門太醫!」
    「…這該死的馬臉混蛋,趕緊給我滾蛋!」
    腦殼疼死了....
    神醫聽完便指向房門,像在趕人。
    「病房重地,閑雜人等速速滾蛋。」
    「還是這麽不近人情…」
    「尤其是桃花你這廝趕緊滾。」
    梅花仙莞爾一笑,從容起身。
    劍後正要行禮,被梅花仙伸手製止。
    「好生休養,我會常來探望。」
    「是….掌門。」
    「說了別來偏要來…混賬東西…」
    「下回再來叨擾太醫。」
    「滾吧。」
    梅花仙剛出門,我正要跟上——
    「等、等等。」
    回頭一看 聲音的主人正是仇靈華。
    仇靈華用某種劇烈顫抖的眼神盯著我。
    「幹嘛?」
    「…要死…了?」
    「你說啥?」
    「你,是不是要死了…!」
    反複追問幾次後 仇靈華突然喊了出來。
    突然說什麽呢。
    或許是因為太久沒見 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對。
    難道是盼著我死才這麽問?我們關係已經差到這種程度…
    從我眼前消失 看到你就惡心。
    …確實有可能?
    腦海中閃過的記憶讓我重重歎了口氣 畢竟那確實是我親口說過的狠話。
    我看著仇靈華說道。
    「可能吧。」
    「…為,為什麽…」
    「嗯?」
    「為什麽能這麽平靜...?」
    「有什麽好怕的?反正現在又沒死。」
    「說不定明天就會死啊...!」
    「但現在不是還活著嘛。」
    聽到我的話 仇靈華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
    這話有這麽奇怪嗎?更奇怪的是她為何反應更激烈了。
    她不可能還對我存有什麽感情。
    [當然奇怪 對於未曾體驗過生死界限的毛頭小子來說 能如此輕描淡寫說出這種話本身就不正常]
    ‘唔。’
    [雖然覺得你少年老成 但這也太過頭了 希望這些也是將來要告訴我的內容]
    [您怎麽知道那些內容裏包不包括這個就妄下定論]
    [沒有拉倒]
    ‘....’
    哈啊。
    無意義的對話突然變得沉重 疲憊感也翻倍襲來。
    用一聲深歎揮去倦意 我看向仇靈華說道。
    「過幾天就要回世家了。你也得去。」
    「不…去。」
    「不去了?」
    「那種鬼地方…怎麽可能想回去啊…!」
    「行啊,隨你便。」
    見我輕描淡寫地說可以不去,仇靈華的表情反而變得更加古怪。
    光看表情就知道她早就不情不願了。
    「真不打算帶我走?」
    「不是你說不想去麽。」
    「啊…?」
    「要是我告訴父親是你耍賴不肯來,你猜他會說什麽?」
    “...”
    「對,就像你現在想的——他根本不會多說半個字。」
    大概會用那副特有的生硬腔調說句‘這樣啊’就結束吧。
    本來要收下的胎仙丹…啊,問題就在胎仙丹。
    ‘說真的現在吃了這玩意兒怕是會死得更快吧。’
    本來體內就像在放鞭炮似的,再吃這個豈不是雪上加霜?
    這方麵確實可能出問題。
    看了眼劍後和她懷裏的仇靈華,突然覺得沒必要非帶她回去。
    對仇靈華來說,這裏確實比仇家舒服得多。
    [兄長之心,莫非如此?]
    ‘別說什麽肉麻的廢話。’
    都快把人逼死了還談什麽血緣…
    就像前世那樣,隻是選擇不去在意罷了。
    [你總是口是心非呢。]
    無視神老頭的調侃,向神醫和劍後行禮告別。
    接著與諸葛赫視線交匯,但隻是短暫相視便移開目光。
    至少現在是這樣。
    當我關門走出來時…
    梅花仙似乎早已離去,門外空無一人。
    該不會已經出發了吧…?
    我也覺得該在天黑前回去,便在腳上運起輕功準備跳躍。
    「等等,我不認識路啊…?」
    …咦?
    「真奇怪。」
    這是仇陽天離開後,神醫在小屋裏吐出的自言自語。
    很奇怪。
    實在很蹊蹺。
    明明離弱冠之年還早的少年軀體裏,竟凝聚著那樣的氣勁。
    那些氣息彼此敵視地低吼著,卻始終沒有撐破他的身體。
    更不用說少年聽自己說話時的態度。
    ‘這眼神在哪兒見過。’
    聽到近在咫尺的死亡預告卻平靜如水的眼神。
    本該因恐懼死亡而顫抖,那張臉卻隻是淡然接受。
    神醫確信自己曾在某處見過那樣的目光。
    但或許因為年邁,怎麽都想不起具體細節。
    神醫向仇靈華發問。
    「小丫頭,你哥哥是幹什麽的來著?」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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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對突如其來的提問,仇靈華愣住了。
    突然問仇陽天是幹什麽的…
    年長一歲的兄長。
    最初是溫柔可靠的人,卻在某天突然劇變。
    還有——
    目睹母親臨終時刻的人。
    雖然當時年幼記憶模糊如夢,但仇靈華清楚地記得仇陽天在場。
    和父親仇鐵雲一起。
    “...”
    「靈華…?」
    仇靈華不安地緊握住劍後的手。
    「咳嗯…」
    見狀的神醫別過頭去。
    看來觸及了不該問的往事。
    「那到底在哪兒見過…」
    ...!
    想起來了。
    神醫終於想起那些擁有少年般眼神的人是誰了。
    因為記憶太過久遠,一時竟忘記了這件事。
    很久以前,當他剛作為醫師嶄露頭角時,曾治療過這麽一群人
    他們的眼裏盛放著人類不該有的無底深淵
    仿佛已超脫生死,對世間毫無留戀
    就像要證明這點似的,那些放棄生還喜悅不久後便自盡之人擁有的眼睛
    「...為什麽那孩子會有那樣的眼神...」
    魔境。
    那眼神與從魔境生還的幸存者們如出一轍
    當我吭哧吭哧趕回華山派時,太陽早已落山
    「都這麽晚了,晚飯還沒吃呢」
    遲來的我被梅花仙發現時,他露出闖禍的表情向我道歉
    居然真給忘了帶我...
    還說什麽既然身上有華山的氣息就隨它去吧
    ‘反正現在也沒法取出來...暫時放著不管應該沒關係吧?’
    又用這種含糊其辭的說辭搪塞過去
    不是,那當初幹嘛要帶我走...?
    最終從神醫那裏隻打聽到兩件事:諸葛赫居然是神醫的孫子
    以及我現在是個將死之人
    ‘...人生啊’
    果然從來就沒有順心如意的事
    前世到底造了什麽孽...
    ‘確實造孽了,還不少呢...’
    仔細想想確實...
    莫非這也是業報嗎,雖然試圖這樣自我安慰
    但總有無論如何都釋懷不了的事
    比如現在這樣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這是華山派分配給客人的住處。
    護衛們肯定會在附近值守,侍從們也應當在不遠處。
    「但你是怎麽回事。」
    不大不小剛剛好的房間。
    有個人正跪坐在房間中央認真鋪著被褥。
    起初還以為是侍從,但看到那標誌性的發色就絕不會認錯。
    「您在那兒做什麽。」
    因影循聲將視線轉向我。
    隨即歪著頭露出詢問的表情。
    那個認真鋪被褥的人正是南宮霏兒。
    「被子….」
    「為什麽是小姐在做這種事…?」
    「要睡覺?」
    「該不會…是在這裏吧?」
    「嗯。」
    「一起?」
    「嗯。」
    「…為什麽?」
    …到底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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