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想讓你看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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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武祭首夜過去,八強戰順利落幕。
不,真的能說是順利嗎?
接踵而至的衝擊波比預想的還要猛烈。
特別是本屆龍鳳之會的比武祭充滿了意料之外的變數。
開端便是唐少烈的敗北。
誰都沒料到毒鳳會在首輪比試落敗。
多數人認為在劍鳳、劍龍與暫龍未現身的當下,雷龍、毒鳳和雪鳳將主宰本屆大會。
但是。
毒鳳首輪出局。
雷龍連對手衣角都沒碰到就吐血敗退。
雪鳳雖如預期般表現強勢,卻未見驚豔之舉。
這些曾被視作時代主角的天才們接連敗北。
以及新星的崛起。
新鮮事物總是能點燃人們的熱情。
聽說樂劍之子擊敗了毒鳳?還是壓倒性勝利。
毒鳳實力本不弱…不愧是盟主之子,虎父無犬子啊。
看來不是虎父犬子嘛!
張善淵的傳聞尤其傳得快。
後續幾場比試中,他展現出了遠超年齡的完美劍技。
那絕非同齡人能使出的劍術水準。
將落劍獨門武功運用得爐火純青亦是明證。
聽聞此事的人們紛紛議論:新的龍即將誕生。
而這僅僅用了一天。
張善淵嶄露頭角時,才不過短短一天。
更大的風暴裹挾著火焰爆發了。足以吞噬大部分關於張善淵的傳聞。
原本預計奪冠的南宮雷龍落敗了。
而且敗給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
聽說雷龍吐血了?連衣角都沒碰到人家。
當真是那個雷龍?傳聞對方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子。
千真萬確!啊,這可是丐幫內部的秘密消息。
…既然是丐幫的秘密,你知道了還算秘密嗎?
看來你是不想聽啊。
…開、開玩笑的,快接著說。
滔滔不絕的男人深吸一口氣繼續道。
據說那少年已突破壁障。
壁障?莫非是飛賊…翻牆作甚?
老兄可別在外頭說這種話…丟人現眼。
…不知道很正常,鬼叫什麽。
中原人連這都不懂…!所謂壁障,是指登臨絕頂之境!
男人恨鐵不成鋼的喊聲引來周遭陣陣嗤笑。
淨胡扯!呸!這位爺!要傳謠也得靠譜點!
上回聽誰說天山派還是天津派收了個三流貨色,硬吹成天才。這廝怕是把絕頂當成隔壁狗名了。
喂,你們這些蠢…老子說的句句屬實!
那些不信的人真讓人著急,漢子急得直跺腳,可聽的人卻笑得更歡了。
這也難怪,連弱冠都未到的少年怎可能已達絕頂之境。
別說如今的三尊,就連過去的金川拳王也做不到吧。
不是….都說了是真的啊?
今天倒挺有趣。行吧,信你一回。別發火了,說說那少年是誰?
滿臉寫著不信的表情讓他憋得慌,但漢子自己也覺得這事荒唐。
絕頂?這個年齡莫說四大世家,就連九派一方都未曾出過這等人物。
漢子深深歎口氣又補充道。
說是山西仇家的血脈。
嗯?好像在哪兒聽過。
當然聽過,那可是有名的虎俠與劍鳳的家族。
啊對!是有這麽個名號。
他家有兒子?我怎麽不知道。
不知道才正常,這是他第一次露麵。
絕頂之說太過荒謬就算了,但看來至少不像盟主之子是個虎父犬子。
你聽好了。若真如傳聞是絕頂高手,那不該叫虎父犬子,得叫虎父龍子才對。
沒錯沒錯!哈哈哈!
廉價客棧瞬間被哄笑聲淹沒。
挑起話頭的漢子被這群咯咯笑的人氣得要死。
就這樣,關於仇陽天的傳聞如蟻附膻般緩慢又迅速地擴散著。
而對此毫不在意的傳聞主人公。
「您老慢走嘞。」
“...”
「聽說被一招放倒了?你這樣就配姓仇?幹脆改姓算了?我丟臉丟得都沒法抬頭做人了。」
「…呃嗚嗚。」
正忙著數落人。
因為蹲著的緣故 頭頂看得一清二楚。
不知是否發量多 濃密的黑發間能感受到憂鬱氣息。
也是 怎麽可能不這樣。
「喂 哭呢?在哭?」
「沒…沒有。」
「先把鼻涕擤了再說話 混蛋。」
「嗚嗯…。」
仇折葉帶著哭腔的聲音聽著真叫人心煩。
大老爺們哭哭啼啼發什麽神經。
「有什麽臉哭 還好意思哭。」
我咂舌說道 仇折葉蜷縮著身子喊了起來。
「因為做錯事才哭的啊…!」
啪!
「咯!」
「叫什麽叫!你還有臉叫!」
好不容易找來 仇折葉從早上就蹲在角落哭喪著臉。
我能理解。
昨天比武 仇折葉輸給了南宮霏兒。
被一招擊倒 確實夠丟人。
‘話是這麽說。’
旁人看了或許會說 輸了已經夠難受 何必再刁難 但我也有我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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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滑了?」
聽到這話 仇折葉肩膀抖了抖。
昨晚聽完比武經過 簡直荒唐得讓人無語。
仇折葉敗北本在預料之中。
就算南宮霏兒輕鬆取勝也不足為奇。
問題在於 贏得實在太輕鬆。
就算南宮霏兒水平確實高過仇折葉。
也不至於到能一招定勝負的程度。
若是集中精神至少能撐上幾個回合的。
說什麽大意了之類的蹩腳借口可行不通。
仇折葉又不是沒和南宮霏兒交過手,反倒清楚她的實力應該會繃緊神經才對。
‘所以反而踩空腳步了?’
仇折葉或許因為過度緊張,動作從一開始就僵硬生澀。
據說連踏著步法的腳都絆在了一起。
這是從南宮霏兒那兒聽來的話。
「我丟臉到都沒法抬頭見人了。」
「…上次開始活都是我幹的,為什麽總是仇公子大人露臉….」
「這小崽子,不都說過是因為同姓的緣故嗎!咱家哪有那麽氣派?難不成像華山派那樣門下武人數百號人?」
「…不過分嗎?」
「那裏麵姓仇的有幾個,難道都叫仇先生?」
「不是的….」
「知道還踩空腳步輸掉!?」
「呃啊…!」
武者之間的較量中,徹底的敗北就是恥辱。
這意味著在武藝比拚中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
對仇折葉而言,因自身失誤造成的敗北更令人難堪。
「我也不想那樣的….」
「還想找借口?」
“...”
「有借口可找嗎?」
連珠炮般的質問讓仇折葉死死咬住嘴唇。
怎麽可能有辯解的餘地。
一切都是自己的過錯。
囁嚅著的嘴唇終於停止蠕動。
仇折葉把腦袋更深地埋進雙膝之間。
我看著他那副模樣,不禁哼了一聲。
‘幸好沒再補刀。’
「要是敢說什麽‘反正都是必輸的架’之類的屁話,我早就一刀砍了你了。」
仇折葉既沒辯解也沒推卸責任,隻是一個勁地貶低自己。
‘怎麽看都不算差啊。’
撇開他爺爺是大長老這層關係,確實算不上差勁。
甚至讓人好奇前世大長老臨終時,仇折葉究竟落得什麽下場。
天賦不差,心性也算可以。
‘要不要培養看看。’
要是我有餘力的話,認真帶在身邊栽培也未嚐不可。
當然根本不可能有這種時間餘裕或心情就是了。
「喂。」
「…在。」
帶著濃重鼻音的應答。我聽了稍稍正色道:
「給你帶個話。」
「啊?」
「說是‘下次要好好表現’。」
仇折葉猛地抬頭與我四目相對。
他眼睛腫得像核桃,鼻涕還黏在膝蓋上拉出長絲。
「…哇,你現在真是醜爆了。」
“...”
沒必要提出是誰讓帶這話。
看情形仇折葉也該猜到是南宮霏兒。
「與其哭哭啼啼,不如再多揮一次刀。這樣下次才不會重蹈覆轍。」
“...”
算不上什麽安慰。不過也不壞。至少證明他還沒自暴自棄到認定敗局已定就放棄掙紮的地步。
「回話。」
「明…明白了。」
「下次再這樣就把你腿燒了。?」
「…是,是的!」
說完仍不解氣,又往那抽抽搭搭的家夥頭上補了一巴掌才離開。
走出營帳時南宮霏兒正在外麵等著。
並非一同前來,難道是遲到了才在這裏等?
她看我的眼神微妙地遊移著。
「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
聽我帶著不悅質問,南宮霏兒嘴角微微上揚開口道。
「…我、從來沒說過那種話…?」
“...”
居然被她聽見了。
以為不會穿幫就沒封住她的嘴真是失策。實際上南宮霏兒根本沒對仇折葉說過什麽下次要認真較量之類的話。
隻是我隨口編的。
‘偏偏被她聽到這個。’
太丟人了。多管閑事被抓個正著。
「…我可沒說是你講的。」
最終我選擇了最卑劣的逃跑方式。
沒說錯吧?我確實沒造謠是南宮霏兒親口說的。
雖然這種狡辯根本站不住腳。
麵對我拙劣的托詞,南宮霏兒隻是笑得愈發燦爛。
「…沒關係。」
「什麽沒關係。」
「…反正…也不全是假話。」
她抿嘴輕笑的模樣,像朵顫巍巍的花苞。
‘難道不是專程來找我的?’
雖然這麽想未免太過自作多情,但我確實以為南宮霏兒是衝著我來的。
實際上她似乎也是來看仇折葉的。
「現在要進去嗎?」
我問她是否要見仇折葉,南宮霏兒搖了搖頭。
「…不必,已經沒這個必要了。」
她突然恢複呆板表情的樣子乏味得令人失望。
既然事情辦完,我也準備返回營帳。
理所當然跟來的南宮霏兒突然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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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意外呢。」
「什麽。」
「…沒想到你會關心這種事…。」
「這是我想說的。」
這才是我該說的話。
因為南宮霏兒會關心別人主動找上門這種事根本不可能發生。
但這個本該正午才起床的南宮霏兒居然大清早就來找仇折葉。
在我看來更稀奇。
聽到我的話,南宮霏兒困惑地歪了歪腦袋。
「奇怪嗎?」
「能不奇怪?」
「…為什麽?」
她自己都不明白的樣子更可笑。
也是,她本來就是這種人。
雖然現在已經改變很多,非常多…
我們慢慢並肩走著,南宮霏兒似乎還有話要說。
「我說。」
我側耳傾聽南宮霏兒的聲音。許久未聞的清晰語調。
「你是不是答應要為少烈…做什麽事?」
「…啊?」
我因聽不懂而微微皺眉。
答應做什麽?我承諾過什麽嗎?
「你說過在比武大會見麵時,會答應她一個請求。」
「哦。」
這才想起來。
大概是指答應說平語的事。
唐少烈告訴南宮霏兒的?
「就是讓用平語說話,那種事啦。」
這能算請求嗎。
在我看來更像是借口。
此刻南宮霏兒臉上浮現出不太滿意的表情。
方才微微上揚的嘴角早已耷拉下來。
「怎麽了?」
「…沒什麽。」
但表情絕對不是「沒什麽」的樣子。
「你也有想做的事嗎?」
這是以防萬一的試探性提問。
想著南宮霏兒是否和唐少烈一樣,借此機會產生了什麽念頭。
幸好並非如此,南宮霏兒搖了搖頭。
「那個…太卑鄙了所以不做。」
唐少烈也是,為什麽總說些卑鄙的話呢。
看起來他們從一開始就沒征求我的意見,自顧自決定了什麽。
雖然也有我保持沉默放任不管的責任。
「不過…確實想得到點什麽。」
聽到她小聲補充,我帶著無語的表情回答。
「直接說要我做什麽…這樣反而更好。」
嘴上說著不要,結果不還是在暗示我表示些什麽嘛。
南宮霏兒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有點卑鄙,羞得滿臉通紅。
接著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氣鼓鼓瞪著我嘟囔。
「…比武也…很少陪我練…」
“...”
這部分我也確實理虧。
明明答應過卻幾乎沒兌現。倒也沒什麽特別的理由。
怎麽說呢,和南宮霏兒比武這件事本身總讓我莫名不自在。
‘…是因為前世的記憶,還是現在的感情呢。’
又或許是過程中感受到的割裂感在作祟。
無論如何,站在南宮霏兒立場上確實該感到失落。
所以才會露出這種表情提起話題吧。
「對…」
「無所謂…」
雖然遲了還是想道歉,但南宮霏兒打斷了我。
「無論是請求…還是比武…」
她投向我的目光比往常都要清晰堅定。
寶石般的藍眼睛晶瑩剔透。那也是我感到負擔時才會露出的眼神。
凝望的視線與當時依偎在我懷裏的模樣如出一轍。
並不是我想長久注視的眼睛。
不知是否察覺這點,南宮霏兒沒有移開視線,清晰地說道。
「這次你躲不掉了。」
不知為何,這句充滿決絕的話語讓我呼吸一滯。
因為隱約明白了原本不願出麵的南宮霏兒為何會參加比武大會。
似乎我的回答並不重要,說完話後靜止的南宮霏兒率先邁步。
走了幾步忽然轉身,又直勾勾地看向我。
“…!”
發愣的我看著南宮霏兒倒抽一口氣。
隻見南宮霏兒露出像得勝般得意的表情咧嘴笑著。
現在連這種頑皮表情都會做了嗎。
或許是太多變化同時湧現的緣故,心髒怦怦直跳。
「…走吧。」
剛收起笑容的南宮霏兒輕聲低語。
朝我伸出手更是意料之外。
白皙纖細的手。
我靜靜看著南宮霏兒的手,緩緩走近握住。
「…咦?」
南宮霏兒瞪圓眼睛,像是真沒想到會被抓住。
看到這副模樣,我僵硬的臉才稍稍緩和。
牽手的原因別無其他。
隻是怕你會冷。
僅此而已。
我決定就這麽認為。
回到營房後不久,時至正午時分。
比武大會的對陣表如等候多時般張貼了出來。
走出門外正要看寫的字句,果不其然唐少烈已經先出來正看著。
隻不過,唐少烈的表情完全僵住了。
光看那表情我大概就明白狀況了。
果不其然。
山西仇家的仇陽天對,慕容世家的慕容熙雅。
南宮世家的南宮霏兒隊。忘了在哪了)張家的張善淵。
心裏隱約預感的對陣就這樣明明白白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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