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鬥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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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西安飛家,那可是西安地區代表的名門世家。
雖被歸為正派名門,卻鮮少顯露鋒芒的家族。
若是名門後起之秀,多半會參與的龍鳳會自不必說。
就連前線也極少涉足。
關於魔境門相關事宜,隻要不是危急情況也絕不主動出頭——就是這般毫無存在感的世家。
過去十餘年間,西安飛家始終如此。
若問飛家是否缺乏合適的後起之秀或武者,倒也不盡然。
單論西安飛家出身的武者,立下赫赫功績者當下便多如過江之鯽。
隻要想到當代正派第一高手、天下三尊之一的敗尊畢胄出身西安飛家,便足以彰顯其家世地位。
更何況如今從五龍晉升為六龍、隸屬龍與鳳的鬥龍亦是飛家出身,可見其家底蘊之深厚。
隻是平靜的湖麵太過深邃。
潛遊其下的蛟龍難以窺見罷了。
眾人笑談飛家若動,中原必將震蕩,緣由大抵在此。
‘…即便如此,這次也太過火了吧?’
西安開始落雨,寂靜的街道唯聞雨聲淅瀝。
在淅淅瀝瀝的雨幕中拖著濕透褲管的男子,正是曾在河南以丐幫身份度日的秋翁。
過去數月裏,秋翁跑爛了腳底板才從河南趕到西安。
坦白說簡直瘋了。
明明隻需飛鴿傳書一封,卻偏要拖著沉重身軀親自前來。
‘都說腦袋空空身子遭罪。哎喲這缺心眼的崽子。’
活了一輩子乞丐命,腦子裏能有什麽東西也不奇怪。
但這次實在太過衝動了。
‘當時到底被什麽鬼迷了心竅。該死的混賬...’
被真龍展示的令牌,以及當時氛圍中那微妙眼神所蠱惑,就這麽稀裏糊塗跑到這兒來了。
那時還以為是天降的救命稻草。
現在回想起來,真龍壓根沒多想,完全是自己瞎折騰。
‘草...’
可現在已經來不及回頭了。
不僅已經抵達西安,這些天腳底板都快磨出火星子四處搜集情報。
就是真龍點名要的西安秘話,特別是關於「鬥龍」的情報。
老實說秋翁原以為到了西安就能輕鬆解決。
到西安已三日,想著這地方肯定有丐幫分舵,以秋翁的人脈搞點情報還不是手到擒來。
但是。
‘這到底什麽情況...?’
情報少得離譜。
秘話相關的記錄和十年前丐幫檔案裏的內容幾乎沒差別。
除了世家自己經營的商隊,他們現在具體在搞什麽。
用什麽方式運作世家——這類情報半點都搞不到。
簡直像是丐幫內部在刻意封鎖消息。
‘有必要做到這地步嗎。’
以我的級別都接觸不到,說明封鎖來自極高層麵。
最起碼得是二幫。
或者更上級。
‘感覺事情有點蹊蹺啊...’
原本隻是抱著「自己也來試試看吧!」這樣輕鬆的心態參與的事情。
卻有種被卷入了什麽嚴重失控的事態中的預感。
‘現在是不是該直接開溜?’
這無關武者直覺,純粹是生存本能。
向來敏銳的秋翁,在早些時候。
不,從第一天起就為收集情報四處走動時,就已經察覺到某種異樣。
‘現在的西安很反常,尤其是那個飛家。’
雖然無法明確指摘,但秋翁的直覺如此低語著。
就是說現在的飛家很不對勁。
特別是向西安丐幫分舵打聽飛家情報時,對方微妙閃躲的態度更印證了這點。
現在的西安,很反常。
秋翁此刻追悔莫及。
產生這種想法時就該立刻逃走的。
「沒見過你這號貉子。」
不然也不至於落得這般田地。
「聽說最近有人對我很感興趣,就是你?」
「…呃嗚….」
秋翁捂著心口在地上蜷縮。
連何時中招都未能察覺。
當劇烈衝擊席卷全身勉強回神時,他正趴在地上嘔吐不止。
‘什麽時候…?什麽時候近身的。’
完全沒注意到。
當他喘著粗氣勉強抬頭時。
秋翁終於看清了襲擊者。
乍看是個未及弱冠的少年。
硬要說的話和雷龍差不多吧。
雖然看著比數月前遇見的真龍年長些,卻仍透著未褪的青澀。
秋翁認識那個少年。雖然隨著時間流逝容貌有所改變,但分明就是幾年前見過的那個少年。
‘…鬥龍。’
鬥龍 飛義真。
僅有那麽一次。
他在龍鳳之會現身,將真容深深刻進眾人記憶後便消失的後起之秀。
「你是何人。」
鬥龍從容俯身與秋翁四目相對。
草草束起的棕褐色頭發,隨意穿著的黑色武服。
看似對世間毫無興趣的眼瞳裏,承載著難以名狀的沉重。
秋翁近來似乎見過類似的眼神。
‘和真龍很像啊。’
與麵相稍顯溫和的鬥龍不同,真龍有著如凶狼般的外貌,二者差異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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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兩人眼底的光芒卻相似得詭異。
僅僅被這雙眼睛注視著,秋翁就感受到無形的壓迫感。
「不打算回答麽?」
見秋翁沉默,鬥龍緩緩伸手,將掌心貼在他身上某處。
正當疑惑鬥龍意欲何為時。
“…!!”
秋翁突然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因為難以想象的劇痛正席卷全身。
持續哀嚎許久之後。
當鬥龍撤手的瞬間,劇痛立即消散。
「哈啊…哈啊….」
「現在想說了麽?」
秋翁突然意識到。
方才那般淒厲的慘叫竟未泄露分毫。
原來鬥龍在那一刻就布下氣幕阻絕了聲音。
壓倒性的內力運用。
「閣下從何處來。」
「等、等等….」
「唔….」
見秋翁再度沉默 鬥龍又一次伸出手。
秋翁見狀立刻喊道。
「河、河南來的。」
「河南?」
鬥龍對秋翁的叫喊露出疑惑神色。
「是、是的!飛少俠。在下是河南地界活動的秋翁。」
「這樣啊。河南人麽。」
鬥龍會意般點頭 但。
與此同時他的手已自然而然掐住秋翁脖頸。
「且…且…慢…!」
「為何如此?」
「這話該我問…!為何掐我脖子…?」
直到鬥龍若無其事地扼住秋翁咽喉時。
秋翁都沒能做出半分反抗。
許是方才受的那一擊令身體不聽使喚。
這意味著僅用一擊就震亂了他體內內力並導致麻痹。
麵對秋翁的質問 鬥龍答道。
「要問的事還多著呢。」
鬥龍語氣平淡。
但在秋翁聽來 這分明是‘答錯就死’的威脅。
恐怕實際也正是此意。
‘…該死的….’
怎麽察覺的?
秋翁為防萬一根本未曾直接接近。
反而刻意避開了飛家活動範圍。
雖說身為世家本就要低調隱匿 但名門終究是名門 稍有不慎就會暴露。
秋翁自忖無論如何都不該有破綻。
正思索間。
一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沒見過這隻貉子啊。
這是不久前土龍對自己說過的話。
貉子這個詞本身就有著特殊意味。
鬥龍的話裏夾雜著微妙的語氣。
‘沒見過這隻貉子….難怪西安那些乞丐崽子看著皺皺巴巴的…’
連分部裏彌漫的詭異氛圍也。
不知怎的,秋翁覺得這一切或許都和飛家有關。
又或者,不是飛家而是那個鬥龍。
這樣的話,自己被識破也就說得通了。
如果鬥龍耳中會聽到自己的消息,是因為秋翁曾向分部索要過鬥龍的情報。
‘…這群崽子根本就是叛徒!’
若真如此可就大事不妙了。
這等於說開放派的分部早就被牢牢掌控。
‘雖然我這號為了一個可能當事人都沒放在心上的請求就急急忙忙跑來的蠢貨也沒資格說這話。’
知道自己的處境好不到哪兒去讓人心煩,但總之,事情鬧大了。
鬥龍靜靜打量著這樣的秋翁,突然開口。
「看來你挺機靈。」
“…!”
鬥龍似乎察覺到秋翁發現了什麽,嗤笑出聲。
那表情仿佛在說看穿了也無所謂。
…是看穿了就要滅口的意思嗎?
還是說正因為看穿了更要殺?
無論如何對秋翁都是生死攸關的危機。
「你是叫秋翁吧。」
「…是、是的。」
「這樣啊。現在看倒是張熟麵孔…」
“...”
聽到鬥龍的話,秋翁竭力別過臉去。
正如他所言,秋翁確實見過鬥龍。
倒不是直接相關。
鬥龍初次也是最後一次來龍鳳之會的時候。
隻是遠遠看著他把那些沒事找茬的後起之秀給收拾了而已。
‘...’
對秋翁而言那段回憶可算不上愉快。
光是回想鬥龍當時的手段就讓他腿肚子打顫。
「看來你對我很好奇。能問問原因嗎?」
雖然語氣還算客氣。
但場麵可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被人按在地上掐著脖子問話算哪門子提問。
根本是威脅。
「那、那個…」
該怎麽回答才好?
說到底有必要回答嗎?
說「真龍大人對您很感興趣」
這種話實在太荒唐了。
畢竟連秋翁自己都不明白真龍為何會對素未謀麵的鬥龍產生興趣。
秋翁陷入無奈的沉默,但鬥龍並未催促。
隻是掐在脖子上的手又加重了幾分力道。
‘這他媽還不叫催促…!’
如今的小崽子真是半點不懂尊老。
白衣青年冷漠的眼神分明在說不會給第二次機會。
「敗…敗尊!」
秋翁終於倉皇喊出聲來。
也不知這喊聲是否奏效。
哢嗒——
鬥龍逐漸收緊的手突然鬆了力道。
正當他以為喊話有用時。
「剛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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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天蓋地的威壓瞬間將秋翁籠罩。
近乎窒息的殺氣化作千鈞重擔壓彎了他的脊背。
「呃…呃啊…!」
在飛家血親麵前提及敗尊的名號或許是個錯誤。
從鬥龍身上迸發的鬥氣狂暴得令人窒息。
但秋翁此刻已無退路。
既然話已出口,要想活命就必須說完。
「敗、敗尊的高徒…想要打聽飛少俠的情報…!」
雖確切來說隻是疑似弟子,但為保性命秋翁搶先喊了出來。
霎時間,如山壓迫的鬥氣如幻夢般消散。
鉗製秋翁脖頸的鬥龍收回了手。
須臾。
哈——!
鬥龍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
‘這人怎麽回事…好可怕’
看著對方捧腹狂笑的癲狂模樣,秋翁不禁毛骨悚然。
良久,鬥龍揉著笑痛的肚子強忍笑意問道:
「敗尊…嗬,敗尊的弟子對我感興趣?」
「正是…如此」
雖然真龍本人否認是敗尊弟子。
但隨身攜帶敗尊推薦信是事實。
所用武功明顯偏向搏鬥流,在同輩中展現壓倒性存在感。
江湖上早已暗傳他是否真得了敗尊親授。
當然,據說真龍正為消除這些謠言焦頭爛額。
‘對不住了…真龍’
這不過是秋翁為求活命的權宜之計。
「啊,原來如此。敗尊的高徒啊。」
鬥龍咂著嘴直起身子。
同時向秋翁拋來質問:
「哪位。」
「誒?」
「你說對我感興趣的那位敗尊弟子。」
正想著是不是被煩人的蒼蠅纏上了該怎麽處理。
結果發現似乎正上演著什麽有趣的情況。
‘會是誰呢。’
鬥龍低頭靜靜凝視著秋翁心想。
他好奇對方身份。
竟有膽大包天敢冒充敗尊弟子的家夥。
‘真想看看那張臉啊。’
看來自己消失後連這種謠言都傳開了。
若是自己活躍時期,遇到這種事早該親自出馬解決幹淨。
‘說什麽會妥善處理,該死的仇輪混蛋。’
相信那家夥就是個錯誤。
處理個屁,都傳出這種荒唐謠言了還談什麽處理。
就這樣,笑了好一陣的鬥龍看著秋翁說道。
「咱們聽聽故事吧。」
「啊?您指的是什麽故事….」
鬥龍拎小雞似的提起秋翁甩到肩上。
這般米袋般的待遇讓秋翁倍感屈辱,但根本不是能反抗的處境。
「這個就留著慢慢想吧。」
鬥龍扛著這樣的秋翁邁開步子。
為了去會會那個自稱是他弟子的小子。
當秋翁在西安遭遇不測時。
仇陽天剛好抵達自家勢力範圍。
遇襲後全員神經緊繃地移動,歸途遠比預想艱難。
就在多數人因旅途疲憊不堪時。
「…你說什麽?」
仇陽天瞪大眼睛追問。
「哥哥啊啊….」
對著這樣的仇陽天哭喪著臉說話的是
本該早已返回華山的仇靈華。
「…李長老嗚….」
「別哭,把話說清楚。」
仇陽天一聲厲喝,仇靈華頓時哭出聲來。
魏雪兒和南宮霏兒急忙衝上前抱住淚珠直落的仇靈華。
仇陽天看著這樣的仇靈華,臉色依然無法緩和。
他心裏祈求著方才聽到的話隻是自己聽錯了。
因為這實在太荒謬了。
仇靈華流著淚對仇陽天說道。
「李、李長老他…可能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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