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前線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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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和皇甫那群家夥稍微鬧了會兒,在附近轉悠後回到營帳的時候。
    「大清早的去哪兒回來了。」
    遇到了似乎剛結束修煉、渾身被汗水浸透的仇熙鳳。
    今天運氣真是背到家了,倒黴透頂。
    偏偏遇上仇熙鳳這種事兒。
    「匯報。」
    「啊,散步?」
    「說是散步突然有點懷念了呢。」
    「這位姐姐不要又開始懷念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嘛。」
    對著仇熙鳳的話,我咧嘴笑著回答。
    「今天特別發神經呢…。」
    ‘不過確實。’
    「…弟弟,心裏話好像和說出來的對調了呢。」
    「糟糕說漏嘴了。」
    最近這張嘴老是惹麻煩。
    是因為魔氣吸收太多了嗎。
    「看到我們家弟弟嘴巴越來越貧,姐姐我可傷心了。」
    「…姐姐不知道嗎,我嘴本來就這麽貧。雖然可能比不上姐姐。」
    「要幹架嗎?」
    仇熙鳳咧嘴笑的瞬間,濃烈的殺氣撲麵而來。
    感受到這個隻能幹笑。
    ‘這期間又變強了啊。’
    說她是梅花劍後之後最適合新劍後之名的傳言看來不假。
    仇熙鳳的才能永無止境地攀升。
    更何況她還兼具支撐這份才能的努力。
    一天比一天更強並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隻不過,有一個小小的期望。
    對仇熙鳳來說,比起劍後這種稱號,前世獲得過的狂劍更適合她吧…。
    ‘怎麽看那性格都和劍後不搭調。’
    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
    這感覺。
    當周遭逐漸被鬥氣蠶食的時候。
    能感受到其間混入的淺薄熱氣。
    仇熙鳳開始不動聲色地散發熱氣。
    察覺到這點後深深歎了口氣。
    「你這副德性還能打?」
    明明剛修煉完回來就說要比武。
    仇熙鳳像是被我的話感動般露出微笑。
    「弟弟,現在是在擔心姐姐嗎?」
    真要瘋了。
    她像是不想再聽廢話似的連連搖頭。
    最近動不動就想打架實在很煩人。
    ‘就算沒這事待會也要發瘋的’
    光是想到我剛打完架回來,不生氣才怪。
    必須在那之前離開這裏。
    啪。
    穿過仇熙鳳的鬥氣與熱氣邁出一步。
    轟!
    嘎吱嘎吱!
    “…!”
    腳步注入內力爆開時,環繞四周的鬥氣與熱氣被狂風卷散。
    仇熙鳳看著這幕露出極度震驚的表情。
    但我的腳步並未停歇。
    誰知道留在這裏會遭什麽罪。
    「…下次吧,今天我當值很忙。」
    「反正就你嘴皮子利索。」
    仇熙鳳沒責備我的態度,隻是豪爽地笑著。
    換作以前肯定會罵我該改改吃錯藥的毛病。
    「姐姐你不是剛值過班?」
    「所以?」
    「所以現在還要修煉?」
    「這兩碼事。值班是工作,修煉是武人的生活。」
    對仇熙鳳的話點了點頭。
    仇折葉那糞球般的家夥至少該學學這部分吧。
    ‘雖然我自己也沒學過。’
    這部分就假裝不知道吧。
    人活著總需要些自私的時候。
    「說好晚上去當值的吧?」
    「我更喜歡白天,可某位大人偏要下什麽夜間行動的狗屁命令。」
    「夜晚多好,天氣也涼快。」
    「…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在意天氣了。」
    仇熙鳳聽著我的嘟囔抿嘴輕笑,踢踢踏踏地朝反方向走去。
    那邊分明是五劍隊平日練功的場所。
    也就是說,仇熙鳳打算繼續修煉。
    「瘋了。」
    那樣了還要修煉?
    那份執著明顯已走火入魔。
    剛回營帳就直奔慕容熙雅所在之處。
    雖在仇家地界內,卻是慕容世家另行管理的區域。
    印證這點的是,裏麵大多穿著慕容家服飾。
    能感受到他們身上如淬火劍刃般淩厲的氣息。
    在眾人注目中踏入內室。
    「見過仇公子。」
    慕容家的護衛仿佛等候多時,出來相迎。
    「真稀奇,最近不搞那套了?」
    「…哈哈。」
    以前總會以盤查為由纏著人東摸西查。
    近來卻連這程序都省了。
    ‘是上次掀桌的功勞?’
    或許因他們太煩人,被我掀桌警告後就收斂了。
    也可能有慕容熙雅的授意。
    對我倒是方便。
    「她現在在嗎?」
    我單刀直入詢問慕容熙雅的動向。
    我的提問讓護衛的表情微微動搖。
    「…小姐現在不在。」
    「不在?」
    「是的。」
    「她這個時間點不在帳篷裏還能去哪兒?」
    “...”
    「你不覺得這種借口想想都很奇怪嗎?」
    慕容熙雅既不會專門外出獵殺魔物。
    平時雖然會進行修煉但其餘時間都在帳篷裏度過。
    要不然就是突然闖進我的帳篷閑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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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爾確實會出現像這樣不在帳篷裏的情況。
    每次理由都如出一轍。
    「怎麽又鬧別扭了。」
    就是不想看見我的時候。
    所以才會躲在帳篷裏不出來。
    有次我硬闖進去把她拽出來過。
    當時她對我說的理由是什麽來著。
    ‘…約好見麵卻忘光跑去修煉的時候?’
    大概就是這類理由。
    雖然忘記約定沒出門確實是我的錯。
    換作別人她早就冷著臉喋喋不休地抱怨。
    可對我卻總是突然閉口逃走的理由實在想不通。
    ‘這次也要進去嗎?’
    想著要不要直接找上門問個清楚。
    但稍作思考後還是轉身離開了。
    想著她總歸有自己的理由是首要原因。
    嫌麻煩則是第二個也是最主要的理由。
    「嘖。」
    我最後看了眼慕容熙雅應該在的帳篷轉身離去。
    明明現在都能感覺到裏麵有動靜。
    總之慕容熙雅在難以理解這方麵堪稱第一。
    「記得提醒她好好吃飯。這孩子每天都瘦得不成樣。」
    「是,小姐回來後我一定轉達。」
    「你也辛苦了。」
    …明明肯定在裏麵卻硬要拖到最後。
    慕容熙雅暫且放下這事,轉身朝仇家領地走去。
    因為快到午飯時間,南宮霏兒也該起床等著了。
    ‘說起來也快到信使來的時候了。’
    經常是每半個月來一次信使。
    現在正是時候。
    仇家送來的信裏會寫世家內部發生的消息。
    還有我單獨管理的中原情報往來。
    再加上唐少烈給的,總共三份。
    ‘…唐少烈也挺厲害。’
    唐少烈最初在信裏寫著要跟上前線,還說要立刻來我這邊這種荒唐話。
    但下一封信就說被家主毒王扣住走不開了。
    就在那會兒...
    ‘信裏還說毒王想見我…’
    當時真是嚇得夠嗆。
    被毒王那樣的人物看上眼。
    和名字被暗王記住一樣可怕。
    ‘目前倒是沒出什麽問題。’
    多半隻是隨口一說。
    但不知不覺就會緊張起來。
    畢竟毒王和暗王都是武者生死簿上鼎鼎大名的人物。
    ‘應該不會太在意…吧?’
    雖說我被稱作什麽真龍。
    撐死了也就是個後起之秀。
    毒王那樣的大人物不會留意我。
    不,必須是這樣才行。
    正憂心忡忡地往營帳走。
    「什麽情況?」
    幾個生麵孔格外紮眼。
    「這群瘋子…!」
    那邊還有個似乎怒火中燒正在發瘋的家夥也映入眼簾。
    ‘那家夥是?’
    瞬間因想不起是誰而苦惱,幸好很快記起來了。
    說到是誰,正是仇折葉帶來的盟衛武者。
    對,就是那個看到我臉就暈倒的混蛋。
    好像叫什麽飛燕閃來著。
    「他為什麽這副德行?」
    再靠近些,便認出了來者身份。
    那些生麵孔穿著的,正是和飛燕閃一模一樣的武林盟製服。
    來者中最前麵的男人正對飛燕閃說著話。
    「飛隊長…當時我們…」
    「什麽隊長不隊長的?別放這種狗屁。」
    飛燕閃繃著臉,一副根本不想聽解釋的樣子。
    男人見狀為難地繼續道。
    「哎喲,那時候不是迫不得已嘛。年輕人怎麽這麽不通人情。」
    這話讓飛燕閃脖子青筋暴起,顯然被激怒了。
    「迫不得已?哪門子迫不得已?」
    同時浮現在飛燕閃臉上的是譏諷的笑容。
    「為了活命把我當誘餌扔出去,這也叫迫不得已?」
    「…飛隊長。總不能全死在那兒吧。」
    「要點臉吧…把同僚當誘餌逃命後,還有臉這樣找上門。你們沒有良心嗎?」
    聽飛燕閃這麽說,我大概明白情況了。
    ‘老套戲碼。’
    前線常見的事。
    臨死前把同伴當誘餌逃生,太常見了。
    ‘人性比想象的還要卑劣。’
    即便自己命懸一線還談什麽協議啊義氣啊。
    能堅守所謂名門正派信念的家夥能有幾個。
    在我這種看慣肮髒勾當甚至麻木的人眼裏。
    那才叫正常。
    ‘比魔物更魔物的就是人類了。’
    為這種事耿耿於懷根本活不下去。
    中原的現實就是如此。
    ‘所以那小子也該識相點乖乖回去…’
    「我不會回去的。」
    「嗯?」
    飛燕閃的話讓我瞬間懵了。
    這小子現在說啥?
    「你們這群垃圾待的地方,我才不去。寧願留在這裏…!」
    飛燕閃的呐喊讓前方盟會眾人身形一滯。
    雖然看不清表情但肯定很為難吧。
    我也同樣頭疼。
    旁觀的我強壓湧上心頭的煩躁開口道。
    「不行。」
    「…啊!」
    隨著飛燕閃發現我的存在。
    麵前盟會眾人猛地打了個寒顫。
    看來是認識我。
    「真…真龍少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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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大叔們。盟裏沒教過你們要直呼我名字嗎?上次來的人我可都親切提醒過了。」
    還特意注意沒留下後遺症和疤痕呢。算相當客氣了。
    「對、對不住!仇少俠!老夫一時糊塗。」
    「少廢話。來了直接帶走不就行了磨蹭什麽。會不會幹活?」
    「這…個…」
    對方支支吾吾不敢爽快接話。
    說到底都是群廢物點心。
    不聽話的話揍一頓拖走不就得了,這時候倒裝起名門正派來了。
    「你也是。」
    「啊,啊?」
    「不是來接你的嗎。那就乖乖跟他走。」
    飛燕閃聞言稍稍偏開了視線。
    瞧瞧?
    「喂,走了。」
    「不…不跟他們走。」
    「啥?」
    「那些禽獸不如的東西…對我…」
    飛燕閃仍咬著嘴唇,似乎餘怒未消。
    我看著他那副模樣隻能深深歎氣。
    「關我屁事。」
    「咦…?」
    「你被怎麽糟蹋,他們幹了什麽,我需要知道?」
    「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有冤報冤有仇報仇啊,你腰上掛的是癢癢撓嗎?不走個屁不走。趕緊滾。」
    “...”
    明明帶著刀卻隻會耍嘴皮子。
    「…在下是武者。武功…不是用來做這種事的…」
    「滿嘴噴糞。越是沒本事的廢物越愛把俠義信念掛嘴邊。」
    仇折葉也這德行。
    真不知道這群人腦子進水了。
    飛燕閃聽完我的話眉頭微微皺起。
    「您這話有些過分了。」
    「當然過分,就是故意惡心你的。」
    飛燕閃的臉被我這番話懟得扭曲起來。
    我看著他這副表情補充道。
    「再說你算什麽東西。像你這樣的貨色至今來過多少知道嗎?」
    「這算什麽…」
    仇折葉帶來的人沒有一百個也有八十個。
    不止那混蛋,其他家夥搜羅來的武者也不少。
    其中也有武林盟的人。
    也有像飛燕閃那樣遭遇狗屎般事情的家夥。
    這說明飛燕閃的事並非頭一遭。
    「不去能怎樣,留在這兒?」
    「...若您允許...我也想留下幫忙...」
    「不是說了不許可嗎?幹嘛擅自展開浪漫幻想。」
    “…”
    「你留在這兒我們能幫上什麽忙?本來給崽子們發工資就夠嗆 不就多張白吃飯的嘴嗎。」
    這是假話。
    工資根本不由我經手。
    仇家給武者這類事情的酬金向來給得大方。
    甚至傳聞父親唯一的奢侈就是給劍隊成員發錢。
    但看飛燕閃的模樣 似乎並未動搖決心。
    「不需要錢之類的。」
    這句充滿決心的話讓我略微動容。
    「...你說不需要錢?」
    「是...至少在前線時 我不願待在盟裏。」
    飛燕閃露出鐵了心般的堅定表情。
    「隻要您允許...我想留在這裏。」
    「所以說。」
    「啊?」
    「就是不想回那邊 想留在這兒 錢也不要 讓幹活抵生活費?」
    「是、是嗎?幹活...?啊 是的沒錯。」
    或許因中間夾了怪話 飛燕閃突然愣住。
    但立刻急切地點頭。
    大概以為我正在回心轉意。
    我假裝沉思片刻後對飛燕閃說:
    「那得簽個契約書 沒問題吧?這種事還是明確點好。」
    「…啊!這、這是允許的意思嗎?」
    「咱倆之間談什麽允許。所以是要簽合同對吧?」
    「那…那是自然。隻要您允許這裏記載的事項…!」
    不知不覺間我對他的稱呼已從‘那混蛋’‘這小崽子’變成了‘我們’。
    飛燕閃似乎仍未察覺這個變化。
    看著飛燕閃這般堅決的模樣,我咧嘴笑著點了點頭。
    「行行。重要的事等見到副隊長再聽….啊我們剛才說到哪兒了?」
    和飛燕閃結束短暫而愉快的對話後。
    我轉頭看向前來此處的盟衛們。
    「說到哪來著。」
    「因盟中有人說您在此庇護武林盟武者,特奉書信前來接應….」
    「啊對是有這回事。」
    多虧這漢子的話讓我重新想起正事。
    我連連點頭,盯著眼前眾人說道。
    「所以,誰欺負我們家孩子了?」
    「您…?」
    「我問是誰欺負‘我們’家孩子。」
    「仇少俠….您突然說這個是什麽意思?」
    「聽說你們拿我們家孩子當誘餌自己溜了。」
    「不是您這突然說的什麽話!」
    「是誰幹….啊莫非全員都有份?那倒省事,我正懶得一個個挑。」
    「等、等等。仇少俠…!不,大俠!您這是做什麽!」
    哢嚓。
    當我鬆開指節緩緩逼近時。
    在後旁觀全程的飛燕閃露出了茫然失措的表情。
    ‘這突然演的是哪一出…?’
    對我態度驟變感到困惑的麵容。
    因此飛燕閃似乎也沒能察覺到身後的異常。
    身後正被副隊長的手抓住在後頭掙紮的仇折葉的身影。
    仇折葉的雙眼正對著飛燕閃訴說著。
    快逃!
    雖是極其懇切的呐喊。
    卻是傳不進飛燕閃耳中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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