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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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三尊之一。
被稱為武鬥係頂點的敗尊。
姑且算出身於世家。
卻比起作為血族的責任與名分。
更想以武者身份活著的男人。
敗尊 飛晟。
若要形容他的一生。
或許可稱之為狂傲之男。
為提升武學境界而瘋狂的武者。
生為男兒立誌成為武者直至超越的人物。
因將所欲行之路鑄為獨徑。
從不回頭隻顧直線奔馳者正是敗尊。
他從出生起就與眾不同。
當到了能自己攥緊拳頭的年紀時。
已能將長兄們接連揍趴。
與生俱來的卓越才能。
令家主與長老們。
確信其必將帶來飛家的複興。
然而。
‘不幹。那種事’
某日飛晟留下一紙書信便隱匿蹤跡。
飛晟出生後約莫十五歲時。
他聲稱要與世家背道而馳,踏上旅途。
正所謂是。
離家出走。
飛晟舍棄名門世家出走的緣由。
別無其他。
隻為見識更廣闊天地以悟道。
欲借這份領悟開創獨門武學的緣故。
飛家雖有其獨門武學。
名為《禦空流雲決》的血族專用武學。
‘真沒勁。’
飛晟並不喜歡那門武功。
盡管飛家的武功也是不可多得的好武功。
‘我要開辟自己的道路。’
飛晟渴望創造自己的武道。
就這樣,年幼的飛晟的中原之行開始了。
起始是比武之行。
飛晟隨興所至尋找高手請求比試。
也有拒絕應戰之人。
這期間多次險些喪命。
長年在生死邊緣錘煉武藝。
飛晟咬牙堅持比武修行。
在數年無數敗績與勝績交織間。
不知不覺已成為絕頂武者。
轉折點是在那時嗎。
徒勞無功。
討厭世家的武功。
離家出走進行比武修行。
最終使用的仍是世家武功。
獲得不少感悟的飛晟開始尋求他途。
決心創造令自己滿意的武功。
就這樣這位年輕天才,當世罕見的少年絕頂武者。
背棄世俗期待。
隱居無人知曉的深山十年。
十年。
固然不算短暫。
但對創造新武功而言實在太過短暫。
更何況。
飛晟體內已存其他心法。
縱創出新武功,若心法不配也會經脈錯亂無法施展。
因此。
備主決定先清除體內原有心法。
必須將已達絕頂境界的一切全部清空。
但飛晟沒有絲毫猶豫。
在不灼燒丹田且不損傷經脈的前提下。
抹除一切就耗費了一年光陰。
既成功清除了舊有功法。
這才是真正的開始。
追求更高效的動作。
並創出能與之匹配的武功。
雖然踏上了一條艱難的道路。
但飛晟依然勢如破竹。
夢寐以求的招式其實早已存在。
而為此構築的框架——
在廢除本家心法的那一年就已奠定。
隻需隨心而動即可。
旁人若見此情形。
定會質疑哪有說得這般輕易。
可笑的是。
飛晟確實具備實現的天賦。
他創武時,將框架、心象與目標皆定位於破壞。
因他認為武學真諦,本就存於毀滅之道。
隻為粉碎與拆解而生。
為此優化的動作與內力運轉。
飛晟為開辟此道徹夜鑽研。
如此十年光陰流逝。
哢嚓
轟隆隆!
山後巨岩轟然崩塌。
望著席卷地麵的煙塵,比朱
現在可以下山了。
此刻他才真切意識到重返中原的時機已至。
此時飛晟年過而立。
斷絕音訊隱居深山十年。
當彼時再度踏入中原之際。
世間已大變模樣。
南宮家的劍龍繼承家主之位同時。
作為天下五大劍手名震江湖。
就在號稱疾風劍的中年武人開始嶄露頭角時。
飛晟重啟比武之行。
此時連武功名號都未正式定下。
飛晟不斷尋訪高手比試武藝。
會過天下五大劍手中三人。
更曾與當世第一的鐵血浮仙交手。
不分正邪兩派逐一挑戰。
雖自創武功。
敗績卻接連不斷。
因強於己者多如過江之鯽。
然前行步伐未曾停歇。
敗了便再站起來便是。
亦不因取勝而滿足。
南宮家青龍劍勢淩厲。
散修疾風劍剛猛無儔。
華山新秀梅花劍客身法迅捷。
昆侖首徒追求厚重劍意。
飛晟以新創武功難逢敵手。
時光如此流逝。
不賴。
躺地吐血的飛晟滿意頷首。
毫無遲疑。
因心有篤定。
自創武功終將成為後世無敵神功。
故不覺失望。
四肢完好。
雙目清明。
運氣不錯。
總以為會消失點什麽。
真的挺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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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停歇地前進。
通過敗北找回了缺失的部分。
要不斷追求武。
那才是武人的本質。
再稍等一下。
路依然可見。
前路艱險。
因為是從未有人開拓過的路,所以格外險峻。
真痛快啊。
行走在自己開辟的路上。
有著與之相配的快樂。
飛晟擦著血站起身。
前方三名武人正濺血斷氣。
會是誰呢。
說是哪個有名的邪派來著。
飛晟甚至沒聽過他們名號。
正逐一檢視著死於己手之人的飛晟。
突然想起。
你的拳頭…竟能…擊碎蒼穹。
說這話的人應該是綽號帶「天」字的人物。
擊碎蒼穹麽。
倒也稱不上是冠絕武林的「天」。
連長相都記不清的話。
想必是個不入流的家夥。
若論及蒼穹。
與疾風劍比武時。
他施展的月舞劍才更貼切吧。
至少他。
真的把天空都劈開了呢。
飛柱回憶著那時,露出了微笑。
因為那是場令人難忘的比武。
雖說差點死掉就是了。
天空,還不賴嘛。
擊碎蒼穹啊。
挺不錯的韻律。
基於這層意義,這套武功從此刻起命名為破天。
破天武。
這是飛晟獨創武功獲得名稱的時刻。
同時也是飛晟單槍匹馬斬殺司馬八傑其中三人的。
躋身絕頂高手行列的節點。
飛晟對那些閑言碎語充耳不聞。
比起成為他人談資。
完善自身武功才是重中之重。
歲月流逝。
疾風劍在飛晟不知情時已登上盟主之位。
當代第一人鐵血浮仙因宿疾離世。
華山的新銳武者當上了掌門。
昆侖弟子也即將繼任同等職位之際。
飛晟依舊隻是飛晟。
能被稱作武者就足夠了。
飛晟如是想著。
直到更久之後,飛晟才知曉自己被尊為三尊之類的事。
再說一次。
對飛晟而言武功的完善最為重要。
因為那是他活著的目標。
就在某天。
啊。
與往常一樣修煉的飛晟突然頓悟。
麻煩了。
他意識到自己可能無法親自完成這套武功。
因登臨至高境界而得以在某種程度上維持與年齡不符的青春,
但衰朽的肉身才是症結所在。
雖因根基過於雄厚導致武功並未衰退,
關鍵在於無法再精進分毫。
明明距離圓滿隻差最後一步。
糟糕。
他泄氣地笑了。
無數次的比武廝殺。
那些透支身體強行突破的境界。
反而化作劇毒反噬自身。
哈哈。
直到遲暮之年將至。
才意識到最致命的問題。
自己的武功。
憑這副衰老軀殼根本不可能抵達極致。
即便是憑內功同調維持青春的軀體。
也無法觸及破天武的至高境界。
既然肉身已然衰老。
縱尋得機緣。
服食靈藥亦無可挽回。
天幕浸透雨雪。
飄落雪花的冬日。
一如既往地,飛晟沒有過多猶豫。
壽命將盡並無所謂。
衰老虛弱的肉身才是阻礙。
逆轉時間。
返老還童。
飛晟決意施展返老還童秘法。
雖早知此法副作用嚴重。
即便經絡會衰弱容器會縮小。
他認為重新修煉即可。
至少若隻是暫時衰弱,應當並非不可行。
即便在變得孱弱的肉體上。
使用上領悟的境界,再加上逐漸積累的氣力。
定能窺見武學的極致。
對飛晟而言,比起以敗尊之名積累的聲望與武力。
自創武學的完善更為重要。
飛晟返回飛家準備返老還童。
雖已離開世家獨自前行。
因銘記恩情,飛晟將至今所得錢財盡數送往世家。
且飛家敗尊的名號對世家助益良多。
家主不可能反對敗尊回歸飛家。
當重返世家時。
迎接的家主已從自己的父親變為兄長。
又從兄長變成其子嗣。
飛晟切實感受到漫長時光的流逝。
向家主表明將行返老還童之際。
飛家家主雖表憂慮。
飛晟卻已下定決心。
那夜。
飛晟拋棄畢生所得。
逆轉了肉體的時光。
…該死的…。
感受著支離破碎的容器與經脈咒罵道。
因情況比預期更為惡劣。
幾乎到了無法修習武功的程度。
經曆返老還童後。
歲月又流逝了十餘年。
飛晟舍棄名號。
以飛義真這個飛家血脈的身份活著。
將幾乎無法習武的身軀。
好歹提升至普通水平。
隻因昔日飛晟。
曾是被稱為三尊的武者。
多虧在舊稱秘閣裏藏了些靈藥,才能勉強達到這種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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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麽辦呢。’
沐浴著淡淡陽光躺在地上的飛義真。
不斷在腦海中浮現。
如何才能將武功修煉至大成。
墮宸破天武
雖是自創武功,難度卻高得離譜。
直到經曆返老還童才真正體會到。
關節該如何運用。
肌肉力量該以何種方式傳導。
內息該朝哪個方向如何流轉。
所有動作需在一招間完成才能施展的神功。
因以破壞為宗旨所創。
哪怕其中一環出錯都無法完整施展。
而肉體強度又是重中之重。
‘太蠢了。’
因返老還童而支離破碎的飛義真身軀。
已無法正常使用自創的墮宸破天武。
身體根本跟不上思維。
‘…是貪心過甚了嗎。’
如今這具軀體要吞噬多少機緣。
才能接近身為敗尊時的狀態。
不。
‘必須超越那時才行。’
直到軀體退化才終於明白。
自己的武功,需要近乎完美的肉身。
具體標準是——
在弱冠之年之前。
隻要內息充足,肉身強度需達到能直抵絕頂的境界。
‘…哈。’
想到這裏,飛義真不自覺歎了口氣。
正因為親身經曆才明白的事實。
那樣的身軀就算找遍中原也難尋。
‘該怎麽辦才好。’
以現在的肉身就算死了也無法成就極聖。
問題在於把返老還童想得太簡單了。
早知道會這樣,就該把世上所有靈藥都搜刮齊全再開始的。
‘難道就這樣無法成就極聖了嗎。’
當初剛返老還童時。
還以為隻要重新修煉就能恢複。
因為飛義真原本的人生就是如此。
本以為這次也能做到。
但情況要惡劣得多。
甚至連曾經達到過的境界都難以重返。
‘必須找到方法。’
不能就這樣結束。
必須像往常那樣找出辦法。
如今已不能用蠻幹這種愚蠢方法。
要找別的….更另辟蹊徑的方法。
「哥哥!」
‘糟了。’
因為沉浸在雜念中太久。
飛義真暫時忘了自己正在躲藏。
雖然遲了還是想躲。
但為時已晚。
有人出現在飛義真身旁。
「又!躲在這裏幹什麽呀!」
「…嘖。」
來人是世家血親飛飛。
在家主之外,她被公認是飛義真的妹妹。
但對飛義真而言是曾孫輩的血親。
也是那個曾癡迷武功到近乎瘋狂的飛晟的長兄的後代。
即使明白自己無法成就武功。
這也是他不斬斷塵緣的原因。
「真是的…為什麽總躲著我呢?」
「你這麽煩人,不躲才怪。」
「我哪裏煩人了…!」
「所以…到底什麽事。」
飛義真長歎一口氣問飛飛。
橫豎又是要一起吃飯。
或者約著練功之類的麻煩事吧。
畢竟平時都是這樣。
飛義真本是這麽預料。
但飛飛卻出乎意料地提起了別的話題。
「哥哥聽說本屆龍鳳大會的消息了嗎?」
「…沒?」
龍鳳大會。
光是聽到名字就令人煩躁。
飛義真現在的江湖稱號是【鬥龍】。
至少在實力恢複前,他本不想引人注目。
求您了!隻要這次陪我去!半年都不來煩您!
被飛飛纏著軟磨硬泡好幾天,最終隻得妥協。
本打算去了也隨便應付了事。
‘問題是現在的小輩太不中用。’
後起之數水平慘不忍睹。
就算說什麽史上最強天才輩出,流星世代雲雲。
比起自己當年年輕時差遠了。
當然其中也有真璞玉。
隻是尚未成熟罷了。
「所以那又怎樣。」
飛義真興致缺缺地反問。
難道因為這次沒去大會。
又要來糾纏不休?
「聽說本屆龍鳳會出了條真龍。」
好在似乎並非如此。
「龍?」
龍啊,是指五龍三鳳那個吧。
拿綽號開玩笑這事兒古今都一樣。
「是…. 據說是叫真龍。」
真龍。
意為無數龍中之真龍。
可真是誇張的稱呼。
「這有什麽問題。」
龍這種名號隨時都能冒出來。
反正是盟裏給的名號,隨他們高興罷了。
對飛義真而言,劍尊那老家夥離開後的盟會。
已不剩任何期待。
麵對飛義真的刻薄。
飛飛像炸毛似地說道。
「因為傳聞那個真龍,據說是那位的弟子啊…!」
「那位?誰?」
「我們家曾祖父大人…。」
“…?”
飛義真聽到飛飛的話不得不皺起臉。
飛飛的曾祖父。
若說當今幸存的飛家上位者。
‘我?’
就隻有敗尊飛晟,他自己。
「謠言罷了。」
飛義真斬釘截鐵地回答飛飛。
畢竟他根本沒收過什麽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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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您先聽我說…!傳聞那個叫真龍的後起之秀,居然帶著曾祖父大人的推薦信….」
‘弟子?’
飛飛還在喋喋不休。
但話語已傳不進飛義真的耳朵。
弟子。
‘是啊,徒弟。’
飛義真的人生目標是。
武學的完成。
如果說以現在的肉體無法完成武學的話。
‘換個家夥代替完成不就行了?’
能找到將破天武發揚光大的。
具備才能與肉體的家夥。
讓他代替自己見證武學盡頭不就好了。
「而且,還不到弱冠之年…據說可能已達絕頂境界。這怎麽可能呢。」
「絕頂?誰說的。」
「叫真龍的人。」
飛飛的話讓飛義真瞪圓了眼睛。
「你連那朋友的名字都知道?」
「誰?真龍嗎?」
「對。」
「仇…仇什麽來著…記不清了。不過聽說他是劍鳳的弟弟。」
「…劍鳳的弟弟。」
劍鳳。
劍鳳世家是飛義真也知曉的地方。
那裏住著藏起獠牙的怪物。
也是為數不多老友的棲身之所。
‘若說留在那裏的男孩。’
是個耳聞過幾次的孩子。
據說脾氣逐漸變得古怪。
因為記得仇輪那家夥曾問過能不能來幫忙調教。
「…絕頂,未及弱冠之身。」
「哥哥?」
「原來如此…是這樣啊。」
「哥哥?喂?您要去哪…. 呀!」
飛飛在後麵拚命叫喊。
但飛義真置若罔聞地行動起來。就在此刻。
他腦海中清晰浮現出仇陽天這個存在。
就這樣到了現在。
直接麵對的仇陽天,其水平遠超預期。
‘真是了不起的水準。’
當聽說是敗尊的弟子。
或許是現在的意圖重疊了吧。
聽到那消息時笑了好久。
還覺得正好。
「如何?」
小小年紀便超越絕頂的肉身與才能。
再加上接近自己追求的理想中的完美軀體。
既然聽說屬於武鬥係。
關節等部位大概率也按自己期望的方式訓練過。
這簡直就是。
‘為修煉破天武而生的資質。’
一切都恰到好處。
完全符合自己武功大成所需的所有條件。
甚至讓人誤以為他是經曆過返老還童的武者。
就是如此出色的狀態。
甚至於。
直到剛才還略存疑慮。
但當掐住仇陽天脖子的瞬間。
飛義真明白了。
無論如何都不可能。
經曆返老還童的身體絕無可能擁有如此純淨強韌的經絡與容器。
想到此處飛義真開口道。
「正好家師正在招收弟子。」
說實話。
雖然自我推銷相當羞恥。
反正仇陽天對此毫不知情也無妨。
雖然以敗尊的名號地位作擔保發誓從未有過。
但反向深知敗尊這個名頭的分量。
唯獨這次必須利用起來。
若說是三尊的教誨。
我斷然不會拒絕。
飛義真望著仇陽天做起了夢。
‘那具身體的才能。若再加上我的教誨。’
自己夢寐以求的。
定能見證鬥破天武的巔峰。
‘來吧,快些…。’
隻要他說聲好。
從那時起新的曆史便將展開。
作為破天武的新晉後繼者必能更攀高峰。
「不要。」
「好嘞,我這就…. 你說啥?」
麵對仇陽天的回答。
飛義真露出了呆滯的表情。
「你剛說啥?」
「不幹。」
「閣下似乎沒搞明白,上次也說過家師…。」
「嗯,知道但就是不幹。」
麵對仇陽天的回答。
飛義真除了返老還童那會兒。
頭回露出如此震撼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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