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不好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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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哢啦——!
雷電從四麵八方劈落。
掃過地麵的雷光。
如烙刻痕跡般灼燒出黏稠焦痕。
莫非是從虛空中射出的?
並非如此。
那是具有雷電形態的內氣。
凝聚程度之高 甚至肉眼可見氣團翻湧。
刹那之間便有數十道氣勁。
化作雷形激射而來。
‘什麽情況…?’
張善淵向後撤了一步。
咻。
拔劍出鞘。
嗡——
緊接著劍鳴響起。
張家的獨門武功因張善淵突破境界而威力大增。
他在劈落的勁氣間揮動長劍。
嗡——!
劍鳴如實質般向四周震蕩。
與劍氣混雜成形的劍鳴。
雖成功抵消數道雷電。
哢嚓!
「呃…!」
卻未能盡數化解,餘波橫掃四周。
他施展步法躲避攻擊。
剛斬開一道反彈的雷電。
張善淵心生疑惑。
‘怎麽回事?’
就在疑惑之際。
雷擊仍源源不斷襲來。
揮劍格擋亦不得喘息。
‘怎會判若兩人?’
事有蹊蹺。
龍凰之會時那女子的招式。
與此刻操縱雷電的女子身法。
已然天差地別。
境界懸殊。
當時便覺其劍法卓絕。
雖使的是裹挾殺氣、粗糲冰冷的劍。
行劍流勢卻如起舞般渾然天成。
一套運劍如舞的功夫。
舞姬隨著樂器起舞的模樣如出一轍。
她的別號被喚作劍舞姬。
曾有人說道。
若非劍鳳仇熙鳳出名在前。
恐怕那位子該由她來坐。
張善淵隻當是無稽之談。
但見識過如今這副模樣還能說出這話麽?
‘怎會判若兩人?’
當年堪堪躋身一流的劍舞姬。
如今竟與張善淵同破天塹。
這倒情有可原。
畢竟彼時二人境界相仿。
況且自己也已突破桎梏。
其二。
即便境界相同。
亦有雲泥之別。
此刻南宮霏兒與張善淵便是明證。
‘為何…!’
雷霆劈開天幕便愈發傾瀉。
施展蘊含真氣的步法時。
在連綿不絕的劍影之中。
劍舞姬始終紋絲未動 保持著最初佇立的姿態。
神色平靜得可怕。
要調控這等氣勁 本該需要極度精密的操控。
卻僅以偶爾微動的手指。
與瞳孔的細微流轉示人。
仿佛。
在傲慢地宣告這等程度便足以應付你。
‘竟敢…!’
咯吱。
武鬥大會上曾是手下敗將的存在。
未來的目標有暫龍和劍龍,以及劍鳳。
最後。
‘真龍。’
本以為隻剩下那些蔑視自己、隻顯露惡意的雜碎。
劍舞姬是意料之外的存在。
隻是,她對自己的輕視讓人耿耿於懷。
分明是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那女人也和那家夥有關聯。’
為什麽,和那家夥相關的人類。
個個都在觸犯自己的逆鱗?
‘不可饒恕。’
更何況是對曾敗於自己手下之人。
竟陷入如此苦戰。
張善淵無法容忍。
嗚嗚嗡!
他提升內力將劍氣再度擴大。
更專注步法才避過雷霆。
“...”
見狀,觀望的南宮霏兒偏頭思索片刻。
沙沙。
指尖舞動勾勒出某種圖案。
緊接著。
劈裏啪啦!
“…!”
原本襲來的雷光末端突然分叉。
化作數道襲向張善淵。
那電光火石間。
竟能調整已釋放的內力進行精密操控。
簡直是荒謬的內力掌控力。
分裂成數股的雷光。
在半空又分化出更多分支傾瀉而下。
起跳後無法空中轉向。
張善淵停止鳴響劍氣。
調動內力展開氣幕防禦。
用劍氣抹除雷擊的同時.
對於無法躲避的攻擊試圖用氣膜硬扛。
哢嚓!
「…呃…!」
當傾瀉而下的雷擊觸及氣膜的瞬間.
感受到強烈衝擊導致氣膜劇烈晃動.
因為每道雷擊蘊含的內力都相當渾厚.
而這樣的雷擊仍在源源不斷劈落.
緊接著全部直擊張善淵.
轟隆隆——!
爆音轟鳴中,震動伴隨漫天塵土迸發.
數十道雷擊劈落地表的刹那.
殘餘雷勁擴散至四周引發持續震蕩.
在飛濺四散的塵土之間.
唯有死寂來回流淌時.
嗡….
細微劍鳴響起.
呼唰!
同時爆發的風壓將塵土盡數驅散.
露出被狂暴撕裂的大地.
焦黑的地麵.
昭示著方才降下的雷勁絕非兒戲.
「…呼…」
而在爆心位置.
帶著淺表擦傷的張善淵吐納調息.
‘總算擋住了.’
除氣膜覆蓋區域外盡數焦黑.
但張善淵護住的核心區域未受大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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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倉促展開的氣膜.
好歹勉強防住了攻勢.
張善淵立即目光如電提聚內力.
‘做到這種程度,應該已耗盡全部氣力了吧.’
既然降下如此激烈的雷霆。
想必劍舞姬的氣力也幾乎耗盡了吧。
若是全部抵擋下來的話。
現在該輪到自己的回合了。
張善淵雖確信事情會如此發展。
啪嗒。
不知從何處傳來輕盈的腳步聲。
呼嗚嗚——!
因空氣沉重下壓的觸感不得不屏住呼吸。
「…什麽?」
慌忙抬頭張望。
試圖尋找劍舞姬的蹤跡。
原本該在的位置上,劍舞姬已然消失無蹤。
逃走了嗎?
立即展開氣感。
這是為了定位她的所在。
蛛網般向四麵八方延伸的氣感。
很快便捕捉到劍舞姬的位置。
背後。
劍舞姬正立於自己身後。
“…!”
在咽下驚詫的同時,張善淵揮劍斬去。
不,準確說是試圖揮劍。
咕嗚嗚嗚嗚——!
「呃啊!」
正欲展開動作的刹那。
全身被壓迫性的氣壓死死禁錮。
‘…難道…!’
這是曾經感受過的氣息。
在昔日比武大會上。
與南宮霏兒比試時體驗過的力量。
南宮世家的秘技,被稱為絕學的武功。
‘帝王劍形….’
把內力化作威壓。
將威壓具象化為武功形態的力量。
帝王鬥氣凝成實體鎮壓四方。
正是他們存在感的彰顯。
與雷龍交戰時未曾體會過的。
這才是真正的帝王劍形。
咚。
膝蓋不由自主半跪下來。
因無法承受撲麵而來的氣勢。
「咕嗚….」
冷汗早已浸透後背。
內力在威壓下完全無法運轉。
先前遭遇的劍舞姬之帝王劍形。
與此刻她施展的帝王劍形。
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不同於當初纏繞內力僅導致動作遲滯。
「嗬…嗬….」
如今連內力都徹底凝固。
問題在於。
‘在那樣揮灑雷勁後…竟還保有如此雄厚的內力?’
滿打滿算不過一年至多兩年。
僅僅經過這點時光。
就在這般短暫的時間裏。
她怎會蛻變至此。
劍舞姬的氣場仿佛永不衰竭。
像雷勁與火勁這類將氣勁實體化射出的招式。
消耗遠超想象。
縱是貫通中丹田、拓寬氣海的絕頂武人。
也難以長久維持。
除非劍舞姬的內力當真無窮無盡。
這隻能說明她對內力的掌控已臻至毫巔。
歸根結底。
這與她和自己的實力差距直接相關。
‘簡直荒唐…!’
明明連劍都還未出鞘。
莫非自己不僅不及真龍,連那家夥身邊的女人都贏不了?
絕無可能。
「呼…呼….」
強行掙紮時,頸間暴起青筋。
這說明壓迫全身的壓力有多驚人。
張善淵仍試圖撐起身體。
因為決不能就此跪倒。
就在這時。
對著垂死掙紮的張善淵。
雪白指尖突然探入。
啪!
“…!”
奪走了他腰間的束帶。
霎時間,壓迫全身的壓力也消散無蹤。
「呃啊…!」
連呼吸都困難的帝王劍形威壓消失後。
張善淵才得以喘息。
當然,這隻是片刻。
他必須緊盯劍舞姬。
不知她會如何出招。
然而。
回首仰望的劍舞姬隻是用亙古不變的表情俯視著他。
「…劍舞姬….」
當張善淵呼喚劍舞姬·南宮霏兒時。
南宮霏兒最後瞥了他一眼。
仿佛事務已了,轉身離去。
儼然宣告勝負已定。
「…你要去哪…!」
張善淵終於忍不住喝道。
南宮霏兒聞言止步,回眸相望。
「還沒…還沒刀劍相向呢。」
張善淵心裏清楚。
那女子比他預想的要強得多。
即便現在交手,自己的勝算也很渺茫。
但,骨子裏的自尊不允許他退縮。
張善淵必須永遠是贏家。
現在也是。
直到最後一刻都是。
「我還沒…展現真正的實力呢…」
「不感興趣。」
南宮霏兒打斷張善淵的喊話說道。
他頓時語塞。
那聲音裏不帶絲毫感情。
冰冷而疏離的聲線。
「無論你有什麽…能耐,我對你的破劍沒興趣。」
拔劍不過是比武禮儀罷了。
南宮霏兒對眼前這個筋疲力盡的男人毫無好奇心。
「無聊,你的劍法。」
隨風飄來的惡臭味。
連同那令人不快的眼神。
他的劍術實在無趣。
簡直乏味透頂。
「想起來了。你是誰。」
就在他拔劍的刹那。
南宮霏兒終於記起他是誰。
雖然名字已經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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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記得與他交手過。
「不過,現在我會再次忘記。」
僅此而已。
「比當年更差勁的劍,不值得記住。」
「…你說什麽?」
聽到南宮霏兒的話。
張善淵的眼睛瞪大了。
變弱了?
這不可能。
自己早已突破壁障達到絕頂。
武功精進到與當初不可同日而語的地步。
這說的什麽荒唐話。
「是在侮辱我嗎…?」
在張善淵聽來隻有這種可能。
自尊受挫倍感屈辱。
尤其這話出自從未放在眼裏的對手之口。
竟敢對自己這般放肆。
麵對張善淵的質問。
南宮霏兒不再作答轉身離去。
仿佛取得緞帶後剛才的勝利已索然無味。
望著漸行漸遠的南宮霏兒。
張善淵陷入掙紮。
‘要不要動用…神器之力。’
體內沉睡的神器。
曾被告誡在完全融合前切忌輕易使用。
除非必要連微量都盡量避免。
可是。
現在該用嗎?
‘用了就能讓那女人知道。’
我可不是能被你輕視的對象。
該居高臨下的人。
明明是我。
‘...’
反複糾結中。
咬破的嘴唇滲出血絲。
充血的眼球布滿壓迫感。
強忍顫抖的肩膀甚至發痛。
最終。
張善淵還是忍住了。
望著漸行漸遠的南宮霏兒,隻能喘著粗氣。
‘必須忍住。’
絕不能在這種地方搞砸事情。
屈辱也好憤怒也罷。
等以後再發泄就行了。
張善淵勉強擠出笑容。
從現在開始要笑出來才行。
等會兒見到人們時,才能露出自然的笑容。
‘…劍舞姬。’
是和真龍一樣令人不快的家夥。
不,應該說比真龍更讓人不爽。
‘得加快尋找速度了。’
泰州方麵告知的諸葛家後裔。
諸葛善。
據說他就在此地。
會和自己同屬一隊,還是二隊呢。
外貌特征已經記下了。
倒不認為他會落選入館考試。
既然能隱藏身份活到現在。
說明具備相應的實力。
平複呼吸,壓抑情緒後,張善淵站起身來。
‘等著瞧吧。’
今日的羞辱也好,憤怒與屈辱也罷。
全都記著,等將來讓他們跪地求饒時。
定要連本帶利討回來。
擦去流淌的血水後。
張善淵拖著疲憊的身軀前行。
必須在時限前拿到兩條緞帶。
南宮霏兒帶著緞帶離開。
張善淵也邁步離去的瞬間。
遠處有人始終冷眼旁觀這一切。
“...”
那人目送張善淵朝反方向離去後。
確認之後才閉上一直睜著的眼睛。
手中握著的劍也重新收回鞘中。
為什麽不插手呢。
腦海中響起的聲音。
聽到聲音,魏雪兒睜開了閉著的眼睛。
隨後輕聲低語。
「要是那時候插手的話,姐姐會生氣的。」
若是自己介入比武的話。
南宮霏兒肯定會發火。
所以魏雪兒在那個瞬間沒能介入。
而正如她所相信的那樣。
南宮霏兒毫無懸念地取勝了。
簡直看不出絲毫陷入危機的模樣。
‘…好強。’
南宮霏兒果然很強。
從前是這樣,現在亦是如此。
武功自不必說,堅定的信念也從未動搖。
對心性的信念。
以及對自我的信念皆是如此。
不過若是最後關頭。
張善淵試圖運功偷襲南宮霏兒的話。
那時候自己就會出手幹預了。
就算南宮霏兒再怎麽生氣也一樣。
靜靜在樹蔭下望著陽光的魏雪兒。
‘姐姐你…討厭霏兒姐姐嗎?’
問出了埋藏已久的疑問。
因為每當像現在這樣想起南宮霏兒時。
體內就會產生莫名的震顫。
...
她很清楚這是寄宿在自己體內。
另一個存在產生的波動。
那究竟是憎恨。
亦或是其他感情,魏雪兒無從知曉。
怎麽會恨….我一點都不討厭她。
真意外。
魏雪兒原以為她會憎恨南宮霏兒。
‘那到底是什麽感情呢。’
愧疚感。
聽到這句話的魏雪兒猛然睜大了眼睛。
因為這完全出乎她的預料。
關於她經曆的夢境。
雖然經常夢見。
但終究無法知曉全部。
那究竟是未來會發生的事,還是別的什麽。
這一點魏雪兒也無從知曉。
隻知道那是關於她的故事。
但說是愧疚感。
‘…對霏兒姐姐感到愧疚?’
...
究竟為什麽。
魏雪兒雖然好奇。
但她沒有回答。
隻是不斷回憶著。
並非現在的南宮霏兒。
而是直麵魔劍後的。
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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