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聚變反應堆核心溫度異常升高！”
    “警告！生物培養液發生不可控鏈式反應！”
    “警告！納米材料正在形成奇異結構！”
    淩皓博士眼前的控製台上，七八個不同顏色的警報燈同時瘋狂閃爍，刺耳的警報聲混雜著設備過載的嗡鳴，奏響了一曲科學狂想的末日交響。
    他的實驗室堪稱科學與瘋狂的完美結合體。左邊是正在進行受控核聚變實驗的小型反應堆，右邊是基因編輯中的靈長類動物培養槽，中間工作台上散落著各種新型材料樣本，而他的個人電腦屏幕上還同時開著《中醫藥理大數據分析模型》的界麵和一份《國際環境法修訂草案》。
    若是尋常人看到這一幕，怕是早已魂飛魄散。但淩皓隻是推了推已經滑到鼻尖的金絲邊眼鏡，眼中閃爍著近乎癡迷的光芒。
    “有趣，太有趣了！環化生材四種反應竟然產生了聯動效應！”
    他修長的手指在控製台上飛舞，同時記錄著四組完全不同類型的數據。
    “聚變堆產生的輻射影響了培養液中的基因序列，基因突變產生的生物酶又在催化納米材料重組，而新材料的結構變化似乎正在影響反應堆的磁場...”
    即使是淩皓這樣擁有四個理工科博士頭銜外加法學醫學雙博士的怪物，也從未遇到過如此奇妙的跨學科連鎖反應。這不是意外，這簡直是一場科學的狂歡！
    “如果能夠控製這種聯動...”淩皓眼中閃爍著危險而興奮的光芒，完全無視了已經開始冒煙的反應堆防護層。
    他迅速抓過旁邊的實驗日誌，用最快速度記錄著觀察結果：“現象描述：環化生材四領域反應出現未知形式的能量協同，產生了一種...一種似乎超越現有物理法則的效應...”
    實驗室的牆壁開始震動，某種低頻嗡鳴讓桌上的燒杯紛紛碎裂。淩皓卻仿佛置身事外，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這前所未有的科學奇觀中。
    “能量讀數突破閾值！博士，請立即撤離！”人工智能助手冷靜地發出警告，但已經太晚了。
    一道無法形容的光芒從反應堆核心迸發出來，那不是普通的光，而是一種似乎融合了所有頻譜同時又超越所有頻譜的奇異輝光。光芒所到之處，物質不是被摧毀，而是...被轉化。
    淩皓最後看到的景象是自己的工作證在光芒中漂浮——上麵列著他那一長串令人瞠目結舌的學位：環境科學博士、化學博士、生物學博士、材料科學博士、法學博士、醫學博士...
    “真是可惜，”這是他最後的念頭，“還沒寫完那篇關於中醫經絡係統量子通道假說的論文...”
    然後，世界變成了白色。
    痛。
    深入骨髓的痛。
    仿佛每一個細胞都被撕裂後又勉強重組。
    淩皓的意識在無盡的黑暗中漂浮，各種感官信息碎片般衝擊著他。
    寒冷。粗糙的布料摩擦感。某種草藥的苦澀味。遠處模糊的人聲。
    最重要的是——無處不在的虛弱感。
    作為一名醫學博士，他立刻自我診斷：嚴重能量缺乏、肌肉萎縮、多處軟組織損傷、輕微腦震蕩...
    “我還活著？”這是他的第一個清晰念頭。
    隨著意識的逐漸回歸，更多的感官信息湧入腦海。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塊硬邦邦的木板上，身上蓋著粗糙的麻布。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奇異的混合氣味——草藥、熏香、泥土，以及...某種他從未接觸過的能量場？
    他嚐試睜開眼睛，但眼皮重如千斤。他轉而運用起醫學博士的素養，先專注於呼吸調節，慢慢恢複對身體的控製。
    “這次事故的後果比預想的嚴重得多...”淩皓在內心評估著身體狀況，“肌肉萎縮程度表明已經臥床相當長時間，但傷口的新鮮度又顯示受傷是不久前的事情...矛盾。”
    他集中全部意誌力，終於睜開了眼睛。
    模糊的視野逐漸清晰。
    他躺在一個簡陋的木屋裏，牆壁是粗糙的原木，屋頂鋪著茅草。房間中央有個石砌的火塘，餘燼閃著微光。簡單的木桌上散落著一些陶罐和草藥，牆上掛著幾束風幹的植物。
    完全陌生的環境。
    “綁架？不可能。那種級別的爆炸...”淩皓迅速否定這個想法。
    他嚐試坐起來，但全身劇痛讓他幾乎窒息。作為一名頂尖科學家，他立刻開始觀察和收集信息。
    陶罐的造型古樸，像是古代文物。屋內沒有任何現代科技的痕跡。空氣中的能量場異常活躍，某種未知形式的能量粒子不斷試圖滲透他的身體。
    “未知能量場...與爆炸時檢測到的特征有相似之處...”淩皓的大腦飛速運轉，“難道我來到了一個能量環境完全不同的地方？”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少年端著一碗湯藥走進來。看到淩皓睜著眼睛，少年明顯愣了一下，隨即臉上綻放出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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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皓哥！你醒了！”少年急忙放下碗，衝到床邊，“太好了！你都昏迷三天了！”
    少年說的是中文，但帶著一種奇特的古韻口音。淩皓敏銳地注意到對方的稱呼——“皓哥”，暗示著他們之間熟悉且平等的關係，而非看守與俘虜。
    “水...”淩皓艱難地發出聲音，喉嚨幹得發痛。
    少年連忙扶起他，小心地喂他喝水。借著這個機會，淩皓迅速觀察了少年——約莫十五六歲，麵容稚嫩但手上已有老繭，衣著簡陋但整潔，眼神清澈帶著關切。
    “我...怎麽了？”淩皓試探地問，同時大腦飛速分析現狀——穿越？平行宇宙？還是重度創傷後的幻覺？
    少年臉色一暗：“皓哥你不記得了？三天前你在後山采藥，從懸崖上摔下來了...我們都以為你...”
    采藥？懸崖？淩皓內心更加疑惑，但表麵不動聲色：“有點模糊...你再說說具體情況？”
    通過少年斷斷續續的敘述，淩皓拚湊出了一些信息：他現在在一個叫做“靈溪村”的地方，是個孤兒，與少年阿土相依為命，以采藥為生。三天前采藥時意外墜崖，重傷昏迷至今。
    但淩皓的科學家直覺告訴他，事情沒那麽簡單。他身體的傷勢確實有墜落特征，但還有一些難以解釋的能量殘留痕跡，與爆炸時的那種能量特征驚人相似。
    “阿土，現在是什麽朝代？誰當皇帝？”淩皓突然問。
    阿土愣了一下，摸了摸淩皓的額頭：“皓哥你真的摔糊塗了？什麽朝代皇帝的...我們這裏是靈溪村，歸青嵐宗管轄啊。”
    青嵐宗？不是任何已知曆史朝代。淩皓心沉了下去——穿越的可能性大幅上升。
    “拿麵鏡子來。”淩皓說。
    阿土猶豫了一下，還是從牆角一個木箱裏翻出一麵磨得光亮的銅鏡。
    鏡中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約莫二十出頭，麵容清秀但蒼白，黑發淩亂，眼神卻銳利得與年齡不符。最重要的是，這張臉與他原本成熟穩重的科學家麵容毫無相似之處。
    身體替換了。靈魂穿越？量子意識傳輸？
    淩皓壓下內心的震驚，繼續收集信息：“阿土，我昏迷這些天，村裏有什麽異常嗎？比如...奇怪的光、聲音或者震動？”
    阿土歪頭想了想：“沒有啊...就是皓哥你摔傷那天，後山方向好像有過一陣打雷，但天氣明明很好...對了，那天晚上天上的星星特別亮，村長還說可能是仙人在施法呢！”
    打雷？晴天雷聲？星光異常？淩皓敏銳地捕捉到這些細節——可能與那場爆炸有關。
    正當他沉思時，門外傳來喧嘩聲。幾個穿著統一青色服飾的人闖了進來，為首的是個下巴抬得高高的青年，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
    “淩皓！聽說你醒了？”青年毫不客氣地打量著他，“命挺硬啊，從那麽高摔下來都沒死。”
    阿土緊張地站起來：“王師兄，皓哥剛醒，還需要休息...”
    被稱作王師兄的青年嗤笑一聲：“休息？三天後就是宗門選拔的日子，他躺在這裏裝死就能躲過去嗎？這次選拔可是關係到我們靈溪村明年上交的供奉份額！”
    宗門選拔？供奉份額？淩皓默默記下這些關鍵詞。
    “王師兄，皓哥傷還沒好，能不能...”阿土試圖求情。
    “傷？”王師兄冷笑，“有傷更好！反正他也是個連靈根都沒有的廢物，去了也是丟人現眼，有傷正好有借口不去！”
    靈根？廢物？淩皓眯起眼睛。作為科學家，他最討厭的就是沒有數據支撐的武斷結論。
    “靈根是什麽？”淩皓突然開口，聲音雖然虛弱卻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冷靜。
    全場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他。
    王師兄先是愣住，隨即爆發出誇張的大笑：“哈哈哈哈哈！你們聽見了嗎？他問靈根是什麽？摔了一跤連常識都摔沒了！”
    笑夠了，他才用施舍般的語氣解釋：“靈根就是修仙的根基！沒有靈根就無法感應天地靈氣，就是凡人一個！像你這種連最差雜靈根都沒有的廢物，本來就不該生在修仙世家！”
    修仙？靈氣？淩皓感到自己的科學世界觀受到了強烈衝擊，但同時，一種極致的興奮感開始升起——未知領域！全新的研究課題！
    “如何檢測靈根？”淩皓繼續追問，完全無視對方的侮辱性語氣。
    王師兄不耐煩地揮手：“用測靈石啊！你這廢物三年前就測過了，一點反應都沒有！怎麽，還不死心？”
    測靈石？能量檢測裝置？淩皓的大腦飛速運轉。如果靈根是與某種未知能量場互動的能力，那麽所謂的“沒有靈根”可能是檢測方法有問題，或者...
    一個大膽的猜想在他腦中形成：也許不是他沒有靈根，而是這個世界的檢測手段太過原始，無法檢測到特殊類型的“靈根”？
    “我需要再測一次。”淩皓平靜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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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師兄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再測一次？你以為測靈石是你家玩具？每次啟用都要消耗靈石能量的！憑什麽為你這廢物浪費資源？”
    淩皓沒有爭辯，而是緩緩抬起還能動的右手，仔細觀察著指尖。醫學博士的解剖學知識讓他對自己的身體了如指掌，材料科學博士的眼光則讓他注意到了一些不尋常的細節。
    “阿土，幫我拿一碗清水來。”淩皓突然說。
    阿土雖然疑惑，還是照做了。清水端來後，淩皓將指尖浸入水中，同時集中全部注意力。
    作為一名科學家，他深知觀察是研究的第一步。如果這個世界存在所謂的“靈氣”，那麽它應該具有某種可觀測的效應。
    幾分鍾過去了，什麽也沒有發生。王師兄等人已經開始嘲笑起來。
    但淩皓沒有放棄。他改變策略，嚐試用不同的方式集中注意力——不是試圖“感受”什麽虛無縹緲的靈氣，而是用科學家的思維去“檢測”可能存在的能量場。
    想象自己是一台精密儀器，掃描著周圍環境的能量波動...
    突然，水碗中泛起極其細微的漣漪。不是由手抖引起的，而是從指尖處產生的同心圓波紋！
    淩皓眼中閃過銳利的光芒。有現象發生就意味著有未知原理等待探索！
    他繼續嚐試，不同頻率的精神集中，像是在調整無線電接收器尋找特定頻段...
    漸漸地，更加明顯的現象發生了——碗中的清水開始以他的指尖為中心，緩慢地旋轉起來！
    “這...這是？”阿土瞪大了眼睛。
    王師兄等人的嘲笑聲戛然而止，難以置信地看著那碗旋轉的水。
    淩皓自己內心也掀起了驚濤駭浪，但表麵依然平靜。作為一名科學家，他不會被現象本身震驚，而是立即開始思考背後的原理。
    流體旋轉...能量場引起的水分子定向排列？ orentz力類似效應？還是某種未知相互作用？
    他改變精神集中的方式，旋轉的水突然停止，然後開始微微發光！
    “不可能！”王師兄脫口而出，“沒有靈根怎麽可能引起靈氣反應？”
    淩皓沒有理會，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這種新奇的體驗中。他感覺自己像是在操作一台極其精密的儀器，通過不同的“思維指令”能夠引起不同的物理效應。
    這簡直...太有趣了！
    作為一名曾經站在多個學科頂端的科學家，淩皓已經很久沒有體驗到這種麵對完全未知領域的興奮感了。這個世界所謂的“修仙”，似乎是一種基於未知科學原理的技術體係！
    “拿測靈石來。”淩皓的聲音依然虛弱，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感，“我要再測一次靈根。”
    這一次，王師兄沒有再嘲笑，而是眼神複雜地看著他，猶豫了一下，才對身後的人說：“去把我房裏的測靈石拿來。”
    很快，一塊拳頭大小、晶瑩剔透的石頭被取來。王師兄小心翼翼地將石頭放在桌上，示意淩皓將手放上去。
    “集中精神感應天地靈氣，”王師兄不情願地解釋，“有靈根的人會讓測靈石發出光芒，靈根品質越高，光芒越強。”
    淩皓點點頭，將手放在冰涼的石頭上。他並沒有嚐試所謂的“感應天地靈氣”，而是運用科學家的思維——分析、檢測、交互。
    他將測靈石視為一種能量檢測裝置，嚐試用不同的精神頻率與之“共振”...
    一秒，兩秒...測靈石毫無反應。
    王師兄臉上重新露出譏諷：“看吧，我就說——”
    話音未落，測靈石突然輕微震動起來，表麵泛起一種奇特的灰暗色彩，不像通常的五彩靈光，而是一種仿佛吞噬光線的暗色。
    “這...這是什麽情況？”王師兄目瞪口呆，“測靈石壞了嗎？”
    淩皓卻眼中精光一閃。果然如此！不是他沒有“靈根”，而是他的“靈根”或者能量互動方式與這個世界的人不同！
    測靈石的設計顯然是基於對某種特定能量模式的響應，而他的能量特征超出了檢測範圍，就像用可見光望遠鏡檢測紅外線一樣徒勞！
    “有趣...”淩皓喃喃自語，完全陷入了科學思考中，“需要設計更通用的檢測裝置...可能需要基於量子級聯探測原理...”
    王師兄看著測靈石上那不祥的暗色，又看看陷入沉思的淩皓，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
    這個曾經被所有人視為廢物的家夥，似乎變得不一樣了。那雙眼睛裏的光芒，不像是一個絕望的凡人，反而像是...像是宗門裏那些高高在上的長老，甚至更深邃莫測。
    “瘋子...”王師兄低聲咒罵一句，收起測靈石，“測也測了，還是沒正常反應。三天後的選拔你愛去不去，反正丟人的是你自己！”
    說完，他帶著人匆匆離開，仿佛多待一秒都會沾染上不祥。
    屋裏隻剩下淩皓和阿土。阿土擔憂地看著淩皓：“皓哥，你沒事吧？剛才那是...”
    淩皓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阿土，村裏有鐵匠鋪嗎？或者任何能加工金屬的地方？”
    “有是有...但皓哥你要做什麽？”
    淩皓嘴角揚起一絲科學家發現新課題時的專屬微笑：
    “給自己做個‘科學版’的靈根檢測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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