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擂台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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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場中央,巨大的黑曜石擂台在冬日的陽光下反射著冷硬的光澤,如同巨獸的獠牙。第一輪筆試的成績已由數位德高望重的族老連夜批閱完畢,此刻正由執法長老葉崇山當眾宣布。
“族比第一輪,筆試結果如下!”葉崇山的聲音蘊含靈力,傳遍全場。他目光掃過下方神色各異的年輕子弟,最終停留在名單最上方,刻意提高了聲調:“葉昊,滿分!甲等上上!”
嘩——!
盡管早有預料,人群還是爆發出陣陣驚歎。練氣五層巔峰的實力,再加上“滿分”的筆試成績,葉昊的光芒一時無兩。他嘴角噙著矜持卻掩不住得意的笑容,微微頷首,享受著四麵八方投來的敬畏目光。高台上的葉崇山,眼中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許。
葉昊的名字之後,又念出了幾個嫡係子弟的名字,成績皆在甲等或乙等上,引來陣陣羨慕。
當念到支脈子弟時,成績便急轉直下,乙等已算不錯,丙等、丁等比比皆是,甚至還有幾個被直接淘汰,麵如死灰地退出了人群。
“葉辰…”葉崇山的聲音帶著一絲公式化的冷漠,念出了這個位於名單中後段的名字,“丙等上。”
丙等上?這個成績在支脈子弟中算中等偏上,但在葉昊那耀眼的“甲等上上”麵前,如同螢火之於皓月。
“嗤!才丙等上?我還以為他筆試時奮筆疾書多厲害呢!”
“果然,練氣三層就是練氣三層,基礎不牢靠,筆試再裝樣子也沒用!”
“跟昊哥比?簡直是雲泥之別!”
幸災樂禍的議論聲再次響起,無數道目光如同針尖般刺向角落裏的葉辰,充滿了不加掩飾的輕蔑。似乎這個成績,徹底坐實了他“廢物”的身份。
葉辰麵無表情,仿佛那議論聲隻是過耳清風。丙等上?他心中冷笑。自己的答案遠超考核要求,很多見解甚至觸及了築基層次的知識。這個結果,不過是葉崇山刻意打壓,防止他這個“不安定因素”過早引起注意的小手段罷了。他提交卷軸時,甚至看到了負責收卷的執事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驚訝,顯然那份卷軸的內容絕非丙等水平。
“哼,廢物就是廢物,裝模作樣!”葉昊身邊一個跟班故意大聲嘲諷,引得周圍哄笑一片。葉昊更是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仿佛葉辰這個名字根本不值得他浪費半分注意力。
“肅靜!”葉崇山冷喝一聲,壓下喧嘩,“筆試已畢,成績計入總評。第二輪,擂台對戰!此輪,方顯真章!抽簽決定對手,勝者晉級,敗者淘汰!點到為止,不得故意傷人致死致殘!違者,族規嚴懲!”
他大手一揮,一道靈力光幕在擂台邊緣亮起,上麵密密麻麻滾動著所有晉級子弟的名字。片刻後,光幕定格,顯露出第一輪對戰的名單。
“第一場,葉辰,對陣葉明!”
葉明?人群微微騷動。一個身材敦實、皮膚黝黑的少年從人群中走出,臉上帶著幾分緊張,但更多的是一種躍躍欲試。他修為練氣二層中期,在支脈子弟中算是不錯,麵對“大名鼎鼎”的練氣三層“廢物”葉辰,他自覺勝算不小。
“葉辰,上來!”擂台邊緣的裁判執事高聲喊道。
無數道目光瞬間聚焦在葉辰身上,有好奇,有漠然,更多的則是毫不掩飾的看戲心態。角落裏的葉辰緩緩起身,依舊是那身破舊的粗布麻衣,在周圍錦衣華服的襯托下,顯得格外刺眼和寒酸。
他一步一步走向擂台,步伐沉穩,沒有半分怯場。演武場邊緣,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母親在鄰居大嬸的攙扶下,緊張地攥著衣角,蒼白的臉上滿是擔憂。
“辰兒…”她低聲呢喃,眼中淚光閃爍。她不懂什麽練氣幾層,隻知道擂台上拳腳無眼,她怕兒子受傷。
葉辰踏上冰冷的黑曜石擂台,與葉明相對而立。葉明深吸一口氣,擺開一個葉家基礎拳法的起手式,周身淡黃色的土屬性真氣微微鼓蕩,顯示出練氣二層的修為。
“葉辰,請指教!”葉明沉聲道,目光緊盯著葉辰。
葉辰隻是微微點頭,沒有擺出任何架勢,雙手隨意垂在身側,氣息內斂,依舊是練氣三層巔峰的波動,在葉明看來甚至有些虛浮不定。
“哼,裝神弄鬼!”台下有人嗤笑。
“開始!”裁判執事一聲令下!
“喝!”葉明低吼一聲,率先發動攻擊!他腳下發力,整個人如同蠻牛般衝出,灌注了土屬性真氣的雙拳帶著沉悶的破空聲,直搗葉辰中門!招式雖不算精妙,但力量十足,氣勢洶洶,正是葉家基礎拳法中的“雙峰貫耳”!
在眾人看來,葉辰似乎被這迅猛的攻勢嚇傻了,竟然不閃不避,依舊站在原地!
“完了!一招都接不住!”
“廢物就是廢物!”
驚呼和嘲諷幾乎同時響起。高台上,葉崇山眼中閃過一絲漠然,葉昊更是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仿佛已經看到葉辰被打得吐血倒飛的場景。
葉辰的母親猛地閉上眼睛,不敢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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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葉明雙拳即將轟中葉辰胸膛的刹那!
葉辰動了!
他的動作快如鬼魅,卻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韻律感!身體如同沒有重量的柳絮,在間不容發之際,極其細微地向左後方側滑半步!這半步,妙到毫巔!葉明那勢大力沉的雙拳,擦著葉辰胸前破爛的衣襟呼嘯而過,勁風甚至吹動了葉辰額前的碎發,卻連衣角都沒碰到!
“什麽?!”葉明一拳落空,重心不穩,前衝之勢未盡,眼中滿是錯愕!他完全沒看清葉辰是怎麽躲開的!
葉辰眼神平靜無波。在葉明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瞬間,他垂在身側的右手閃電般探出!沒有動用任何武技,隻是五指微張,灌注了極其凝練的星辰真氣,快如疾風,精準無比地搭在了葉明的手腕脈門之上!
《碎星步》配合《周天星辰引氣訣》帶來的超強感知與精準控製,在這一刻展現得淋漓盡致!
“分筋錯骨手?不像啊!這麽簡單的擒拿?”台下有眼力稍好的子弟驚疑。
葉辰手指一搭即收,動作行雲流水,仿佛隻是隨意拂過。然而,一股凝練如針、帶著一絲冰冷鋒銳氣息的星辰真氣,卻如同跗骨之蛆,瞬間透過葉明的脈門,刺入其手臂經脈之中!
“呃啊!”葉明隻覺得右臂如同被無數根冰冷的鋼針狠狠紮入,整條手臂瞬間酸麻劇痛,凝聚的真氣如同被戳破的氣球,瞬間潰散!他痛呼一聲,前衝的勢頭被強行打斷,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右側踉蹌歪倒!
台下瞬間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擂台上這電光火石間的變化!
葉辰沒有追擊。他站在原地,如同從未移動過。
葉明踉蹌了幾步才勉強站穩,右臂無力地垂著,劇痛和真氣被強行截斷的滯澀感讓他臉色發白,額頭上滲出冷汗。他驚恐地看著葉辰,仿佛在看一個怪物。剛才那一搭,看似簡單,卻蘊含著難以想象的精準、速度和力量!他甚至沒看清對方是如何出手的!
“還要繼續嗎?”葉辰平靜地問道,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葉明看著葉辰那雙深不見底、仿佛蘊藏著星空的眼眸,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他毫不懷疑,如果對方願意,剛才那一瞬間就能廢掉自己的手臂!他咬了咬牙,臉上閃過一絲屈辱,但更多的是對絕對實力差距的恐懼。
“我…我認輸!”葉明頹然低頭,聲音幹澀。
“葉辰,勝!”裁判執事愣了一下,隨即高聲宣布。他看向葉辰的目光,也充滿了驚疑不定。剛才那一搭一引,看似簡單,卻展現出遠超練氣三層巔峰的精準控製力和真氣凝練度!這絕不是普通支脈子弟能做到的!
嘩——!
短暫的死寂後,演武場瞬間炸開了鍋!
“認輸了?葉明練氣二層就這麽認輸了?”
“剛才發生了什麽?葉辰就碰了他一下?”
“我沒看清!葉辰好像動了一下,葉明就倒了?”
“運氣!肯定是葉明自己真氣岔了!葉辰走了狗屎運!”
質疑聲、驚歎聲、難以置信的議論聲交織在一起。那些原本等著看笑話的人,此刻表情如同吞了蒼蠅般難看。角落裏的葉辰母親猛地睜開眼,看到兒子安然無恙地站在擂台上,對手已經認輸,激動得淚水奪眶而出。
高台上,一直漠然閉目養神的家主葉震山,此刻也緩緩睜開了眼睛。他深邃的目光第一次帶著一絲審視,落在了擂台上那個衣衫襤褸的少年身上。
“好精準的真氣控製…好快的反應…此子,藏拙了?”一位須發皆白、氣息淵深的族老傳功長老葉玄)捋著胡須,眼中精光閃爍,低聲對身旁的葉震山道,“那一搭,時機、角度、力道、真氣侵入的精準度,都妙到毫巔!沒有千錘百煉的戰鬥本能和遠超同階的真氣凝練度,絕做不到!他絕不止練氣三層!”
葉震山微微頷首,眼中也流露出一絲意外和興趣:“看來,我們葉家,也並非全是庸才。此子,有點意思。”
而另一邊,葉崇山的臉色卻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他銳利的目光死死盯著葉辰,仿佛要將他看穿。葉辰的表現,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那份從容,那份精準,那份對戰鬥節奏的掌控力,絕非一個普通練氣三層甚至四層能擁有!更讓他心驚的是,葉辰身上那隱隱透出的、連他都有些看不透的氣息!
“這小子…難道在迷霧森林裏真得了什麽大機緣?還是他一直都在隱藏實力?”葉崇山心中疑竇叢生,殺意更濃。此子,絕不能留!否則,必成昊兒心腹大患!
葉昊臉上的得意和倨傲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錯愕、震驚,隨即被熊熊燃燒的嫉妒和暴怒所取代!他死死攥著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看著擂台上那個平靜接受裁判宣布勝利、緩緩走下台的葉辰,看著他身上那件刺眼的破麻衣,葉昊隻覺得一股邪火直衝腦門!
“怎麽可能?!那個廢物!他怎麽可能贏得這麽輕鬆?!”葉昊身邊一個跟班失聲叫道,滿臉的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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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狗屎運罷了!肯定是葉明自己出了問題!”另一個跟班強行辯解,但語氣明顯底氣不足。
“閉嘴!”葉昊猛地低吼一聲,聲音如同受傷的野獸,充滿了戾氣。他目光陰鷙地盯著葉辰的背影,那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刀子。
“葉!辰!”葉昊在心中咬牙切齒地咆哮,“好!很好!你成功激怒我了!不管你用了什麽邪門歪道,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都是笑話!下一輪,我定要你原形畢露!我要當著所有人的麵,把你踩在腳下,把你那點可憐的自尊徹底碾碎!讓你知道,廢物,永遠隻配待在泥裏!”
他猛地轉頭,看向高台上的爺爺葉崇山,眼中充滿了暗示和請求。葉崇山接觸到孫子的目光,陰冷地點了點頭。祖孫二人心意相通。
葉辰平靜地走下擂台,無視了周圍那些複雜各異的目光。母親的淚水、族老的驚異、葉崇山的殺意、葉昊的嫉恨…一切都在他感知之中。
他走到母親身邊,輕輕握住她冰冷顫抖的手,低聲道:“娘,我沒事,別擔心。”
母親哽咽著說不出話,隻是用力地點頭,渾濁的眼中充滿了驕傲和後怕。
“辰小子,好樣的!”鄰居大嬸也激動地拍了他一下,“剛才可把嬸子嚇壞了!你啥時候這麽厲害了?”
葉辰隻是笑了笑,沒有解釋。他的目光,平靜地掃過擂台上方滾動的對戰光幕,等待著下一輪的開始。
第一場,他刻意壓製了實力,隻用了最基礎的身法和真氣運用,甚至沒動用《星芒指》和初步融合的火蓮之力。他要的,就是這種“意外”的效果。讓輕視他的人驚疑,讓警惕他的人不安,讓掌控一切的人…感到失控的威脅!
葉昊的嫉恨,葉崇山的殺意,都在他預料之中。這正是他想要的。隻有敵人亂了方寸,他才有機會在後麵的戰鬥中,給予他們更沉重的打擊!
“丙等上的筆試成績?輕鬆擊敗練氣二層?”葉辰心中冷笑,如同冰封的湖麵下湧動著熾熱的岩漿,“這,隻是開胃菜。葉昊,葉崇山…等著吧。我會用這雙拳頭,把你們精心維持的‘公平’和‘榮耀’,一點一點,砸得粉碎!”
他盤膝坐下,閉上雙眼,如同入定的老僧。體內,練氣四層的星辰真氣緩緩流淌,丹田中那枚鴿卵大小、幽藍星核旋轉的銀色氣旋,散發著深邃而強大的波動。
擂台之上,戰鬥繼續進行,呼喝聲、碰撞聲不絕於耳。但葉辰的心神,已沉入丹田,默默溫養著那三枚剛剛煉製成功、藏於袖中的暗銀色細針——陰煞星針!它們在袖中微微震顫,散發出冰冷而危險的氣息,如同蟄伏的毒蛇,等待著雷霆一擊的時刻。
真正的風暴,正在醞釀。而葉辰,已做好了掀翻這擂台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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