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神秘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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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刺骨的地下河水裹挾著三人,在無盡的黑暗中奔流。葉辰右臂的劇痛如同跗骨之蛆,那陰寒歹毒的邪氣在經脈中肆虐,瘋狂侵蝕著他的血肉和星元,若非有淬星術運轉的破滅星力死死抵擋、緩慢湮滅,這條手臂恐怕早已廢掉。柳依依和韓立狀態同樣糟糕,柳依依臉色蒼白,嘴角帶著血跡,顯然在之前的突圍中受了內傷;韓立的兩頭主力靈獸赤焰蜈蚣和閃電貂都已重傷,被他強行收回靈獸袋,氣息萎靡。
“龐師兄…”柳依依的聲音帶著壓抑的哭腔和深深的自責,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淒楚。
“別說話,保存體力!”葉辰的聲音沙啞卻異常冷靜,強忍著劇痛,識海中星軌羅盤並未停止運轉,努力推演著水流方向,尋找可能的生路。他心中同樣沉重如鉛,龐龍師兄燃燒精血斷後,生還希望渺茫…這份情誼與犧牲,如同熾熱的烙印,刻在他的心頭。
不知在黑暗冰冷的水流中漂流了多久,前方終於出現一絲微弱的光亮,水流也平緩了些許。三人奮力掙紮,終於在一處較為平緩的河灘上艱難爬上岸。
這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溶洞空間,穹頂鑲嵌著一些散發微弱熒光的奇特礦石,光線昏暗,勉強能視物。空氣潮濕陰冷,但那股令人作嘔的汙穢邪氣淡薄了許多。
“咳咳…”柳依依劇烈咳嗽,嘔出一口帶著暗色的淤血。
“依依師姐!”韓立急忙上前攙扶,給她喂服療傷丹藥。
葉辰則立刻盤膝坐下,顧不上濕透的衣衫,全力運轉《周天星辰煉神訣》和《星樞衍道訣》。丹田內,搖光星核核心印記散發出溫潤卻堅定的星輝,淬星術如同最精密的磨盤,調動起精純的破滅星力,一點一點地絞殺、分解著侵入右臂的頑固邪氣。每一次湮滅,都帶來鑽心的劇痛和星力的巨大消耗,但效果是顯著的,右臂的麻木感和黑色正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消退。
“葉師兄,你的手臂…”柳依依服下丹藥,稍微平複氣息,看到葉辰右臂的慘狀,忍不住驚呼。
“無妨,能壓製。”葉辰咬著牙,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當務之急是恢複些實力,此地並非安全之所,那些黑袍人隨時可能追來!”
提到黑袍人,三人的臉色都陰沉下來。那詭異的手段、強大的實力、視人命如草芥的冷酷,以及“噬星教”這個聞所未聞的名字,都像沉重的巨石壓在心頭。
“那些到底是什麽東西?”韓立眼中帶著後怕,“不像人,不像妖,更不像魔修…那汙穢邪氣,比魔氣更陰毒!”
“還有那祭壇…那顆‘心髒’…”柳依依回想起同門的慘狀,身體微微顫抖,“他們似乎在舉行某種邪惡的儀式,抽取同門的生命精血和靈魂!”
“噬星教…噬星…”葉辰咀嚼著這個名字,心中翻騰起驚濤駭浪。藏經閣天外殘片的信息——“星樞崩…叛逆奪源…”;黑袍人首領對他體內星源力量的貪婪與驚懼;以及對方自稱“噬星教”…這一切線索,如同散落的珠子,被一條無形的線隱隱串聯起來!
“看看他們身上有什麽!”葉辰沉聲道。在溶洞祭壇旁,他雖然被圍攻,但生死關頭用淬星術重創右邊那個黑袍人噬魂衛)時,似乎從其破損的鬥篷上撕扯下了什麽東西!
他強忍右臂疼痛,從懷中摸出一個巴掌大小、觸感冰涼、非布非皮的黑色碎片。碎片邊緣參差,上麵沾染著幾縷黯淡的灰黑色邪氣,還殘留著黑袍人身上那股特有的陰冷氣息。
柳依依和韓立也立刻湊了過來。韓立從腰間一個特製的儲物袋裏取出一個玉盒,小心翼翼地將葉辰手中那塊沾染邪氣的碎片放入其中,又取出幾樣探查法器。
“這是…‘魂煞絲’織成的布料?”柳依依仔細辨認著碎片的材質,臉色更加難看,“魂煞絲需以怨魂精魄混合特殊陰煞之地才能產出,極其歹毒,尋常修士接觸久了都會神智錯亂!隻有…隻有血煞門那些瘋子才會大量使用這種東西!”
“血煞門?!”葉辰和韓立同時一震!
血煞門!一個在青州乃至周邊數州都臭名昭著的邪道宗門!行事詭秘,手段殘忍,擅長血祭、煉魂、馭屍等邪術,為各大正道宗門所不容,多次被圍剿,卻總能死灰複燃!但從未聽說過他們和什麽“噬星教”有關聯!
“不對!”韓立操作著一麵銅鏡法器,鏡麵射出一道柔和白光照射在碎片上。白光中,碎片上那些黯淡的灰黑色邪氣仿佛活了過來,細微地蠕動著,形成了一些極其模糊、難以辨認的紋路輪廓。“這邪氣…雖然帶有血煞功法的怨魂煞氣,但核心…核心更陰冷,更純粹,帶著一種…吞噬星辰的惡意!和純粹的血煞魔氣有本質區別!像是…被某種更高等、更本源的力量汙染或者轉化過!”
葉辰瞳孔猛地收縮!吞噬星辰的惡意!這印證了他最壞的猜想!他立刻將自己關於搖光星樞崩碎、叛逆奪源、以及黑袍人對“星源”的覬覦和恐懼的推測隱去了星樞具體來源,隻說是某種古老星辰傳承)快速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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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柳依依倒吸一口冷氣,“葉師兄你的意思是…這個‘噬星教’,很可能就是導致你那古老星辰傳承崩毀的‘叛逆’所創?或者至少繼承了其部分力量?而血煞門…隻是他們擺在明麵上的棋子或合作者?他們在黑風嶺的所作所為,控製妖獸,擄掠修士進行邪惡儀式…是為了獲取力量,最終目標可能是…吞噬星辰本源?!”
這個推測太過驚人,也太過恐怖!吞噬星辰本源,這簡直是聞所未聞的瘋狂行徑!
“很有可能!”韓立臉色鐵青,指著銅鏡中那蠕動的邪氣,“你們看!這邪氣在試圖侵蝕我的探查靈光,它本身就在‘吞噬’!它在吞噬靈光中的微弱能量!這特性,和那些被汙染的妖獸、被控製的魔蜥如出一轍!隻是更高等!”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睿智的光芒:“還有那些失蹤的弟子!他們被擄走,恐怕不隻是為了血祭!他們的靈力、神魂,甚至可能擁有的特殊體質或天賦,都是這邪氣最好的養料和實驗品!他們在嚐試將活人修士也轉化為那種黑袍怪物噬魂衛)!祭壇上的同門屍體,就是失敗的產物!”
“控製妖獸,製造混亂,衝擊凡人村鎮,截斷交通要道…這是在製造恐慌,擾亂視線,為他們更大規模的行動做準備!”葉辰接過話頭,星軌羅盤結合已知信息瘋狂推演,“青州邊境本就混亂,萬妖山脈妖獸無數。一旦讓他們成功建立起一支龐大的、被這種邪氣汙染的妖獸大軍,甚至轉化出更多的噬魂衛…後果不堪設想!整個青州,乃至周邊數州,都可能陷入浩劫!他們的最終目標,恐怕是…青州深處,傳說中鎮壓地脈、連通星力的古老‘青州界碑’!”
“青州界碑?!”柳依依和韓立再次震驚。青州界碑是青州大地古老相傳的聖物,據說蘊含著守護一方的龐大力量,是青州地脈靈氣的樞紐之一!若界碑被這種邪氣汙染或破壞…整個青州的靈脈都可能崩潰,化作邪魔滋生的溫床!
“必須把消息傳回宗門!”柳依依急切道,“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妖獸異動或弟子失蹤了!這是足以顛覆一州之地的驚天陰謀!”
“怎麽傳?”韓立苦笑,拿出自己的傳訊玉符,上麵光芒黯淡,“從掉進暗河開始,所有傳訊手段都失效了!這片區域地下,恐怕被那祭壇或者噬星教布下了強大的幹擾禁製!”
葉辰也嚐試催動星衍令,同樣毫無反應。一股沉重的無力感籠罩三人。強敵環伺,身負重傷,通訊斷絕,前路茫茫…
就在三人心情沉重,思索對策之時,葉辰右臂的邪氣似乎因為他情緒波動和星力消耗加劇而猛地反撲!一股鑽心蝕骨的劇痛傳來,他悶哼一聲,臉色瞬間煞白如紙,淬星術的運轉都出現了一絲滯澀!那灰黑色邪氣趁機蔓延,手臂上的黑色區域又擴大了一圈!
“葉師兄!”柳依依和韓立大驚失色。
“桀桀桀…找到你們了!小老鼠們!”一個幹澀沙啞、如同骨頭摩擦的陰冷笑聲,如同跗骨之蛆,突然從他們來時的暗河上遊方向傳來!緊接著,數道強大的、帶著汙穢邪氣的神識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鎖定了溶洞中的三人!
“不好!追來了!”韓立臉色劇變,瞬間放出僅存還有一戰之力的青鱗鷲,同時甩出幾顆煙霧彈和毒蒺藜阻敵!
柳依依玉笛橫在唇邊,強提靈力,準備拚死一搏!
葉辰眼中厲色一閃,不顧右臂劇痛,強行催動搖光星核,左手星芒凝聚,冰魄指蓄勢待發!但他心中卻是一沉,追兵的速度太快了!而且聽聲音,不止一個!以他們三人現在的狀態,硬拚隻有死路一條!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淨!”
一個清冷空靈、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女聲,突兀地在溶洞中響起。這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瞬間撫平了狂暴的邪氣波動,甚至讓葉辰右臂肆虐的邪氣都為之一滯!
隨著聲音落下,一道柔和純淨、散發著淡淡蓮香的白色光暈,如同水波般從溶洞深處某個不起眼的裂縫中蕩漾開來,瞬間籠罩了整個河灘!
那幾道鎖定三人的汙穢神識,如同冰雪遇到烈陽,觸碰到白色光暈的刹那,發出“嗤嗤”的灼燒聲,伴隨著幾聲悶哼和驚怒的咆哮,瞬間如潮水般退去!
“什麽鬼東西?!”暗河上遊傳來黑袍人驚疑不定的怒吼。
白色光暈並未追擊,而是溫柔地包裹住葉辰三人。光暈觸及身體,葉辰隻覺一股精純無比、蘊含著勃勃生機的清涼能量湧入體內,右臂那頑固的邪氣如同遇到了克星,發出淒厲的“尖叫”意念層麵),竟被迅速淨化、驅散!劇痛大為緩解!柳依依和韓立也感覺精神一振,內傷似乎都好了幾分!
“三位道友,請隨我來。”那清冷的女聲再次響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平和。
葉辰三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與希望。沒有絲毫猶豫,三人立刻循著聲音和光暈的指引,衝向溶洞深處那道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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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縫狹窄,僅容一人通過。穿過裂縫,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一個比外麵河灘溶洞小許多,卻異常精致明亮的洞府。洞頂鑲嵌著幾顆碩大的夜明珠,柔和的光芒照亮四周。洞內靈氣盎然,遠比外界精純,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蓮香。地麵鋪著光潔的白玉,洞壁爬滿了翠綠的藤蔓,開著星星點點的白色小花。最引人注目的是洞府中央,一池清澈見底的靈泉,泉水中生長著一株含苞待放的白色蓮花,散發出純淨聖潔的氣息。剛才那淨化邪氣的白色光暈,源頭正是這株白蓮!
池邊,一位白衣女子靜靜佇立。她身姿窈窕,麵容清麗絕倫,仿佛匯聚了天地靈秀,肌膚如玉,眉目如畫,氣質清冷出塵,不染半點塵埃。她周身並無強大的靈力波動外泄,卻給人一種深不可測、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的和諧感。尤其是她那雙清澈的眼眸,如同兩泓深潭,仿佛能映照人心。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葉辰三人不敢怠慢,連忙躬身行禮。能輕易逼退那些恐怖的黑袍人,此女修為絕對深不可測!
“不必多禮。”白衣女子聲音依舊清冷,目光在葉辰身上停留片刻,尤其是在他右臂殘留的邪氣處多看了一眼,眼底掠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異色。“我名淩波,在此清修。方才感應到汙濁邪氣與…星辰本源之力的激烈衝突,故而出手。”
她看向葉辰,直言道:“你體內那股星辰本源之力,精純浩瀚,卻又隱含破滅與新生的無上道韻,極為特殊。而侵入你手臂的邪氣,其核心蘊含的‘噬星’惡意,更是我生平僅見。你們…遇到了‘噬星教’?”
“前輩知道噬星教?!”葉辰心中劇震,急忙將黑風嶺所見所聞,以及關於血煞門、妖獸控製、邪惡儀式、青州界碑的推測快速說了一遍。
淩波仙子靜靜聽著,清冷的容顏上看不出喜怒,唯有那雙深潭般的眼眸,在聽到“噬星教”、“噬星惡意”、“青州界碑”等字眼時,泛起了一絲細微的漣漪。
“噬星教…”她輕聲重複,語氣帶著一絲悠遠的寒意,“一個潛藏在陰影中,以吞噬星辰本源為終極目標的古老邪教。行蹤詭秘,手段歹毒,每一次出現,都伴隨著星辰隕落、界域崩毀的災劫。沒想到,沉寂數千年後,他們的觸角,竟延伸到了這青州邊陲之地。”
她看向葉辰,目光帶著審視:“你體內的星辰本源,對他們而言,是難以抗拒的誘惑,也是致命的威脅。他們必會傾盡全力追殺於你。”
葉辰心中一凜,沉聲道:“晚輩明白。但噬星教與血煞門勾結,圖謀青州界碑,禍亂蒼生,晚輩身為青雲弟子,責無旁貸!縱粉身碎骨,亦要阻止其陰謀,將消息傳回宗門!”
淩波仙子看著葉辰眼中那份不屈的信念和決絕,清冷的眸光似乎柔和了一瞬。她微微頷首:“信念可嘉。你的傷勢,尤其是這‘噬魂邪煞’的侵蝕,尋常丹藥難解。我以‘淨世白蓮’之力為你淨化,需三日時間。這三日,你們可在此調息恢複,此地有我布下的‘淨蓮結界’,可隔絕探查,暫時安全。”
她纖手輕抬,指向靈泉中的白蓮。那朵含苞待放的白蓮輕輕搖曳,灑下更加濃鬱的淨化光暈,籠罩住葉辰。
“多謝淩波前輩!”葉辰三人感激涕零。這無疑是絕境中的一線生機!
葉辰盤膝坐在靈泉邊,沐浴在淨世白蓮的柔和光暈中。精純的淨化之力源源不斷湧入體內,與淬星術的破滅星力內外夾擊,右臂殘餘的噬魂邪煞如同冰雪消融,迅速被清除。同時,這股充滿生機的能量也在溫養著他受損的經脈和消耗過度的靈魂星璿。
柳依依和韓立也抓緊時間服下丹藥,盤坐調息。
洞府內暫時恢複了寧靜,隻有靈泉汩汩流淌和蓮香彌漫。
然而,在溶洞之外,暗河的上遊。
三名黑袍人兩名噬魂衛,一名胸口傷勢未愈、氣息萎靡的首領)懸浮在汙濁的水麵上,猩紅的眼孔死死盯著葉辰三人消失的裂縫方向,充滿了暴怒與不甘。
“淨世白蓮的氣息…是那個該死的女人!”首領的聲音嘶啞怨毒,“她竟然還沒離開這鬼地方!”
“大人,那結界…我們強攻嗎?”一名噬魂衛問道。
“強攻?”首領冷哼一聲,胸口的窟窿邪氣翻湧,“那女人的‘淨世白蓮’天生克製我等力量,她本身修為也深不可測。強攻隻會徒增傷亡!況且…那個身負星源的小子才是關鍵!”
他猩紅的目光閃爍著陰冷的光芒:“立刻傳訊給血煞門在黑風嶺的負責人‘血屠’,告訴他:目標已鎖定,就在‘淨蓮妖女’的洞府!讓他們不惜一切代價,調集所有能調動的力量,圍住這片區域!同時,啟動‘蝕星大陣’的預備陣基,幹擾地脈,削弱那女人的結界!”
“還有,”首領的語氣帶著刻骨的貪婪,“通知教中‘巡星使’大人!就說…發現了疑似‘搖光’碎片的攜帶者!其本源精純,遠超預期!請求增援!這一次,絕不能讓那小子和搖光碎片再逃脫!噬星大業,不容有失!”
“是!”兩名噬魂衛躬身領命,身影緩緩融入黑暗的岩壁陰影之中,消失不見。
黑袍首領獨自懸浮在汙濁的水麵上,望著那裂縫的方向,麵具下發出低沉而怨毒的笑聲:“星源…搖光…淨世白蓮…嘿嘿嘿…都聚在一起了…很好…省得本座一個個去找了…待蝕星大陣啟動,巡星使大人降臨…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的寒潮,在暗河中彌漫開來。短暫的寧靜之下,更致命的危機,如同張開的蛛網,正在無聲地收緊。淩波仙子的洞府,成為了風暴眼中暫時的避風港,卻也成為了所有陰謀與殺機匯聚的焦點!葉辰的療傷恢複,不僅關乎自身,更牽動著整個青州邊境乃至更廣闊地域的命運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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