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歸藏穀外,殺機悄然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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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萬大山,如盤踞於天域西南邊陲的太古巨獸,其名昭示著無盡蒼莽與凶險。山巒疊嶂,直插灰蒙蒙的天際,古老得仿佛自開天辟地便已存在。原始叢林濃密得不見天日,粗壯虯結的藤蔓如巨蟒纏繞著參天古木,濕滑的苔蘚覆蓋著每一寸裸露的岩石和腐殖質深厚的土地。空氣中彌漫著草木過度生長後腐敗的甜腥氣息,混雜著若有若無的瘴癘,吸入肺腑,便覺一絲沉沉的滯澀,連靈力運轉都仿佛凝滯了幾分。
    葉辰與林玥的身影如同兩道融入山林的青煙,在遮天蔽日的林冠之下疾掠。腳下是厚厚的、不知堆積了多少萬年的落葉層,踩上去綿軟無聲。偶爾有不知名的毒蟲被驚動,發出令人牙酸的嘶嘶聲,自枯葉下閃電般彈出,又被葉辰身周自然流轉的混沌星罡無聲湮滅。
    “再往前三百裏,穿過前方那片‘腐骨沼澤’,便是天機閣主所言的‘隱霧峽’入口。”林玥的聲音壓得極低,清冷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她手中握著一塊溫潤的玉符,符上細密繁複的星辰紋路正散發出微弱的、指向性極強的輝光。這正是臨行前天機閣主所贈的引路信物,與歸藏穀外的迷蹤大陣呼應。
    葉辰微微頷首,目光銳利如鷹隼,穿透前方愈發濃重的、帶著灰綠瘴氣的迷霧,落在那片望不到邊際的、不斷咕嘟冒著渾濁氣泡的泥濘沼澤上。沼澤上空,肉眼可見地漂浮著五顏六色的毒瘴煙嵐,幻化出種種扭曲怪誕的形狀,散發出令人頭暈目眩的甜膩惡臭。幾具不知是何等巨大妖獸的森白骨架半沉半露在泥潭中,骨架表麵坑坑窪窪,顯然是被劇毒瘴氣常年侵蝕所致。
    “腐骨沼澤…名不虛傳。”葉辰聲音低沉,“此地毒瘴不僅侵蝕肉身,更能汙穢神識。黑煞門的那些老鼠,若真要動手,此地便是絕佳的伏擊之所。”
    林玥眸光一凝,青藤古劍已在袖中無聲震顫,一縷縷無形的破妄劍氣悄然散開,將兩人身周丈許空間籠罩,形成一片隔絕外界汙穢的純淨領域。沼澤邊緣,那些飄蕩的毒瘴一觸碰到這無形的劍域邊緣,便如同冰雪遇烈陽,發出嗤嗤的輕響,瞬間消散無形。
    兩人對視一眼,無需言語,默契地同時將氣息收斂到極致,如同兩塊投入泥沼的頑石,悄無聲息地掠入那片色彩斑斕的死亡之域。
    沼澤深處,一片由幾塊巨大黑色浮石構築的臨時法壇上。
    一名身著漆黑骨刺皮甲、麵頰幹瘦、眼窩深陷如鬼的老者盤坐中央。他周身繚繞著若有實質的墨綠色煙氣,氣息陰冷粘稠,赫然是元嬰圓滿之境。正是黑煞門門主,烏梟。他麵前懸浮著一麵尺許方圓的漆黑骨鏡,鏡麵幽光閃爍,映照出的並非人影,而是兩道在重重毒瘴中艱難穿行的、模糊卻異常凝練的光點!
    烏梟幹枯的手指不斷掐動,口中念念有詞,指尖滲出幾滴散發著濃鬱腥氣的黑血,淩空點在骨鏡之上。鏡麵幽光頓時大盛,那兩個代表葉辰與林玥的光點驟然清晰了幾分,其移動的軌跡也仿佛被無形的絲線標注出來。
    “門主,千魂引息術果然玄妙!竟真能在十萬大山這鬼地方,鎖定這兩個滑溜的小輩!”烏梟身旁,一個同樣穿著黑煞門服飾、臉上紋著猙獰蜈蚣刺青的元嬰中期長老,沙啞著嗓子恭維道,眼中閃爍著貪婪與嗜血的光芒,“聖皇宮的懸賞…尤其是那葉辰的頭顱…足夠我黑煞門再興盛千年!”
    “哼!”烏梟喉嚨裏發出一聲夜梟般的冷笑,深陷的眼窩盯著骨鏡,“若非影魅那賤人臨死前不惜魂飛魄散,用秘術將一縷極其隱晦的怨毒氣息烙印在那葉辰身上,單憑聖皇宮給的模糊追蹤令,想在十萬裏大山找人,無異於大海撈針!影魅的氣息就是最好的引子,加上我門秘傳的‘千魂引息’,隻要他們踏入這腐骨沼澤的毒瘴範圍,便如同黑夜裏的明燈!”
    他猛地抬頭,眼中綠芒暴漲,如同擇人而噬的毒蛇,掃過法壇周圍肅立的二十餘名氣息精悍、周身纏繞毒霧的金丹修士,以及另外兩名元嬰初期的長老:“布‘九幽鎖魂陣’!所有人,激發‘燃血毒煞符’!務必一擊必殺,絕不能給他們喘息之機!擒下葉辰,取其首級,聖皇宮的賞賜,人人有份!”
    “謹遵門主之令!”所有黑煞門修士眼中瞬間爆發出狂熱的凶光,齊聲低吼。一張張繪製著扭曲符文的暗紅色符籙被毫不猶豫地拍在胸口,符籙瞬間燃起幽綠的火焰,融入血肉!刹那間,所有修士的氣息陡然拔高一截,皮膚下青筋暴起,雙眼爬滿血絲,周身彌漫的毒煞之氣更是濃烈了數倍,帶著一股近乎自毀的瘋狂!
    二十餘名金丹修士如同鬼魅般散開,手中法訣變幻,一道道墨綠色的毒煞之力從他們身上噴薄而出,迅速在沼澤泥濘的上空交織、蔓延,與無處不在的天然毒瘴融合,無聲無息地形成一張覆蓋了方圓數裏的巨大毒網!網眼處,無數猙獰的毒蟲、扭曲的怨魂虛影若隱若現,發出令人神魂悸動的嘶鳴。整個腐骨沼澤的毒氣濃度,瞬間提升了十倍不止!空氣粘稠得如同泥漿,連光線都被染上了汙穢的色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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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三名元嬰長老,則如同三道融入毒瘴的幽影,呈品字形悄然潛行,無聲無息地逼近葉辰和林玥即將經過的一片相對開闊的泥潭區域。他們手中各自扣著一枚烏光閃爍、布滿尖刺的詭異毒梭,梭尖一點暗綠,散發出足以讓元嬰修士都為之色變的恐怖腥氣!
    致命的陷阱,已然張開獠牙,隻待獵物踏入核心!
    泥濘中跋涉。腐臭的沼澤氣泡在腳邊破裂,濺起粘稠的泥漿,卻無法沾染葉辰與林玥分毫。混沌星罡如同無形的壁障,將所有汙穢隔絕於外。林玥的破妄劍域更是如同一柄無形的拂塵,將侵入丈許範圍的毒瘴戾氣盡數掃蕩、淨化。
    葉辰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但他的眼神卻驟然銳利如刀鋒,刺破前方濃得化不開的斑斕瘴氣。一股極其隱晦、帶著深沉惡念的窺視感,如同跗骨之蛆,纏繞在他身周,遠比這沼澤的天然毒瘴更令人厭惡。同時,識海深處,沉寂的星隕佩發出一絲極其輕微的、帶著警示意味的冰涼波動。
    “來了。”葉辰的聲音如同冰珠落入寒潭,平靜無波,卻蘊含著凍結一切的殺意。
    林玥微微頷首,清冷的眸子瞬間鎖定左前方一片看似平靜、實則毒瘴流轉異常粘稠的泥潭區域。青藤古劍發出一聲低沉的嗡鳴,劍鞘之上,古樸的藤紋仿佛活了過來,流轉著青蒙蒙的光華。
    就在兩人踏入那片開闊泥潭邊緣的刹那——
    “動手!”
    一聲尖厲如同夜梟啼哭的嘶吼,猛地自毒瘴深處炸響!
    轟!轟!轟!
    三道烏光,快逾閃電,撕裂濃稠的瘴氣,帶著刺耳的破空尖嘯,直取葉辰上、中、下三路要害!那烏光正是三名黑煞門元嬰長老全力催動的“蝕骨破魂梭”!梭尖那點暗綠幽芒驟然爆開,化作三團房屋大小的慘綠色毒雲,瞬間將葉辰和林玥所在的區域徹底淹沒!毒雲翻滾,無數細如牛毛的毒針、扭曲嘶嚎的怨魂虛影瘋狂攢射、撕咬!空氣被腐蝕得滋滋作響,腳下的泥漿瞬間沸騰,化作墨綠色的毒水!
    幾乎在毒梭爆開的同時,上方那張覆蓋數裏的巨大毒網猛地收縮!墨綠色的毒煞光柱如同暴雨般傾瀉而下,每一道光柱都蘊含著足以熔金化鐵、汙穢法寶的劇毒!二十餘名服用了燃血毒煞符、氣息狂暴的金丹修士身影在毒瘴中若隱若現,手中法印變幻,操控著毒網與光柱,編織成絕殺的牢籠!
    “桀桀桀!葉辰小兒!林玥賤婢!能死在我黑煞門精心布置的九幽鎖魂陣下,是你們的造化!乖乖獻上頭顱!”烏梟那夜梟般的怪笑聲從骨鏡法壇方向傳來,充滿了殘忍的快意。他枯瘦的雙手死死按在骨鏡之上,鏡麵幽光大盛,全力鎖定陣中目標,引導著毒煞攻擊!
    麵對這足以讓普通化神初期修士都手忙腳亂、甚至飲恨當場的絕殺毒陣,葉辰眼中連一絲波瀾都未曾泛起。隻有冰封萬載的殺機,在瞳孔深處轟然爆發!
    他甚至沒有動用背後的星殞槍。
    “破妄,清寰!”林玥清叱一聲,青藤古劍鏘然出鞘!劍身之上,古老藤紋瞬間綻放出無量青光!一道純淨、淩厲、仿佛能斬破世間一切虛妄迷障的青色劍域,以她為中心轟然擴散!
    嗡——!
    如同熾陽融雪!那傾瀉而下的墨綠毒煞光柱,那翻滾吞噬的慘綠毒雲,那無數攢射的毒針怨魂,在觸及這青色劍域的刹那,發出淒厲的哀鳴!劇毒被淨化,怨魂被斬滅,汙穢的毒煞之力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間冰消瓦解,消散無形!林玥身周三丈之內,毒瘴盡去,一片朗朗乾坤!那收縮壓下的巨大毒網,也被這驟然爆發的破妄劍域硬生生撐住,無法落下!
    “什麽?!”法壇上,通過骨鏡看到這一幕的烏梟臉色劇變,眼中滿是難以置信!林玥的破妄劍域,竟強悍如斯?!這絕非普通元嬰劍修所能擁有!
    就在破妄劍域撐開毒網的瞬間,葉辰動了。
    他一步踏出,仿佛無視了空間的阻隔,身影驟然變得模糊。體內紫府之中,那端坐於混沌星雲之上的紫金元嬰霍然睜眼,三對由混沌道紋與星辰符文交織而成的光翼猛地一振!磅礴浩瀚、仿佛能包容湮滅萬物的混沌星力,如同沉睡的太古星域驟然蘇醒!
    葉辰的右手食指與中指並攏,隨意地向前一點。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沒有璀璨奪目的光華。隻有一道凝練到極致、細微如發絲、卻仿佛蘊含著星辰生滅之力的混沌星芒,自他指尖悄然射出。
    目標,正是那三名潛藏在毒瘴中、自以為得手而麵露獰笑的元嬰長老!
    “星殞·七殺——搖光!”
    葉辰心中默念,施展的正是星穹散人傳下的無上槍訣《星殞七殺》中最基礎、卻也最淩厲迅疾的一式簡化指法!雖無星殞槍本體加持,但以他此刻的混沌道基催動,威能亦足以驚世駭俗!
    噗!噗!噗!
    三道細微的穿透聲,在毒瘴的嘶鳴和毒網收縮的摩擦聲中,輕微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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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三名正欲再次催動毒梭的元嬰長老,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
    一點細微的、內蘊混沌星辰的紫金光點,精準無比地出現在他們每個人的眉心。光點出現的刹那,一股湮滅萬物、終結星辰的恐怖破滅之力,已在他們識海深處、元嬰本源之中轟然爆發!
    沒有慘叫,沒有掙紮。
    三名元嬰修士,連同他們身上的護體靈光、護身法寶,如同被投入熔爐的冰雪,從眉心那一點紫金開始,無聲無息地寸寸瓦解、湮滅!無論是血肉、骨骼、還是元嬰,都在那霸絕的混沌破滅之力下,化為最原始的塵埃粒子,消散在汙濁的毒瘴之中!
    形神俱滅!連一絲殘魂都未曾留下!
    秒殺!真正的瞬殺!
    “不——!”法壇上,烏梟目眥欲裂,發出一聲淒厲絕望的嘶吼!三名元嬰長老,幾乎是黑煞門近半的高端戰力,竟在對方一指之下,如同螻蟻般被碾死!這葉辰,哪裏是情報中描述的化神初期?這力量…這力量簡直如同魔神!
    巨大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攫住了烏梟的心髒!什麽聖皇宮懸賞,什麽宗門興盛,此刻統統拋到了九霄雲外!他腦中隻剩下一個念頭——逃!不惜一切代價逃命!
    “攔住他!給本座攔住他!”烏梟瘋狂地嘶吼著,對那二十餘名金丹修士下達了必死的命令。同時,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大口蘊含著元嬰本源的精血狂噴而出,盡數灑在麵前那麵幽黑的骨鏡之上!
    “萬毒噬天!魂祭!!”烏梟麵容扭曲,雙手結出一個極其惡毒、燃燒著生命本源的禁術法印!
    嗡!
    那麵懸浮的骨鏡劇烈震顫,鏡麵瞬間變得一片猩紅!鏡框上鑲嵌的幾顆慘白獸骨符文驟然亮起,發出淒厲的尖嘯!一股龐大、汙穢、充滿了無盡怨毒與毀滅氣息的恐怖能量,混合著烏梟噴出的元嬰精血,猛地從骨鏡中爆發出來!
    轟隆!
    整座法壇瞬間炸裂!所有的黑色浮石化齏粉!那二十餘名正瘋狂催動毒網、試圖阻攔葉辰的金丹修士,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身體便如同被戳破的氣球般迅速幹癟下去!他們的精血、魂魄,竟被那猩紅的骨鏡強行抽取、吞噬!二十多道血魂洪流匯入骨鏡,讓鏡麵爆發的猩紅光芒更加熾烈、邪惡!
    一麵丈許大小、由無數痛苦扭曲麵孔凝聚而成的巨大猩紅毒幡,自爆炸的中心冉冉升起!毒幡之上,萬魂哭嚎,毒氣翻滾如沸,散發出令整個腐骨沼澤都為之顫抖的恐怖威壓!這是黑煞門傳承的至邪魔寶——萬毒噬魂幡!以烏梟元嬰精血為引,獻祭二十餘名金丹修士全部血肉神魂,強行催動的搏命一擊!
    毒幡甫一出現,便朝著葉辰和林玥的方向,裹挾著滔天的怨毒血煞,遮天蔽日般狠狠刷下!所過之處,空間仿佛都被汙穢凝固,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螻蟻撼樹,汙穢不堪!”識海中,星隕殘魂發出一聲冰冷不屑的冷哼,那聲音如同萬古寒冰,帶著對這等低劣邪術的極致鄙夷,“混沌麵前,萬毒皆虛!”
    葉辰眼神漠然,看著那毀天滅地般刷來的猩紅毒幡,如同看著一片肮髒的破布。他終於抬起了手,卻不是指向毒幡,而是對著烏梟所在的、已化為一片猩紅能量風暴的源頭,隔空虛虛一點!
    指尖所向,空間無聲扭曲、塌陷!
    一道凝練得如同實質水晶、內蘊無盡混沌星璿的紫金色指芒,無視了空間的距離,無視了那漫天翻滾的怨毒血煞,如同穿越了時空的界限,瞬間出現在因施展禁術而氣息暴跌、麵容枯槁如同厲鬼的烏梟眉心之前!
    烏梟眼中倒映著那一點越來越近的、仿佛能終結一切的紫金光芒,瞳孔縮成了針尖,極致的恐懼瞬間淹沒了他所有的意識!他想要嘶吼,想要躲避,想要引爆那剛剛成型的萬毒噬魂幡…但一切都太遲了!
    那紫金指芒,帶著混沌初開、星辰歸墟的至高道韻,輕輕點在了他的額心。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烏梟臉上殘留的瘋狂、恐懼、絕望,瞬間定格。他體內那因施展禁術而狂暴紊亂、卻又枯竭衰敗的元嬰,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在那一點紫金光芒觸及的刹那——
    砰!
    如同一個被戳破的、裝滿了汙穢膿血的水囊。
    烏梟的頭顱,連同他盤坐的殘破身軀,在那道凝練到極致的混沌星力下,毫無懸念地炸裂開來!血肉、骨骼、連同那脆弱的元嬰,都在同一時間被徹底湮滅,化為最微小的粒子,連一絲塵埃都未曾留下!
    形神俱滅!
    那剛剛凝聚成形、威勢滔天的萬毒噬魂幡,失去了主人的操控和力量源泉,猩紅的光芒驟然黯淡,無數痛苦扭曲的麵孔發出無聲的哀嚎,龐大的幡體如同被戳破的泡沫,迅速崩潰、瓦解,重新化作汙穢的能量亂流,被林玥的破妄劍域一掃,便徹底消弭於無形。
    覆蓋數裏的巨大毒網隨之潰散。二十餘名金丹修士早已化為枯骨,散落泥沼。三名元嬰長老屍骨無存。烏梟,形神俱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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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精心策劃、足以伏殺化神修士的圍獵,在電光火石之間,被摧枯拉朽般碾碎!從開始到結束,不過短短數息!
    腐骨沼澤重新被濃重的死寂籠罩,隻有泥漿翻滾的咕嘟聲和毒瘴飄蕩的嘶嘶聲。濃烈的血腥味和毒煞戾氣尚未完全散去,被林玥的破妄劍域緩緩淨化著。
    葉辰緩緩收回手指,指尖那一點足以湮滅元嬰的紫金光芒悄然斂去,仿佛從未出現過。他臉色平靜如古井深潭,仿佛剛才隻是隨手拂去了一片塵埃。混沌道基在丹田內緩緩運轉,磅礴的星力流轉周身,方才那一指所耗,微乎其微。
    “走吧。”葉辰的聲音打破了沉寂,目光掃過這片汙濁的戰場,沒有絲毫停留,再次投向歸藏穀的方向。
    林玥默默點頭,青藤古劍歸鞘,破妄劍域收攏,依舊護持在兩人身周。她清冷的眸光掃過烏梟徹底湮滅的位置,那裏隻餘下一塊被狂暴能量衝擊得布滿裂痕、靈光盡失的漆黑骨鏡殘片,以及一枚滾落在汙泥中的、刻著黑煞門猙獰骷髏標記的儲物戒指。
    她素手一招,那枚儲物戒便落入手中。神識探入,裏麵除了堆積如山的各種毒草、毒蟲材料以及數量不菲的靈石外,並無特別值得留意之物。唯有角落裏幾枚與聖皇宮製式相似的黑色玉牌,散發著微弱的聯絡波動。
    “聖皇宮的追蹤令符。”林玥聲音微冷,指尖劍氣一吐,幾枚玉牌瞬間化為齏粉。
    葉辰對此並不意外。聖皇宮的爪牙網絡遍布天域,如同附骨之疽。
    就在林玥毀去令符的瞬間,那枚被遺棄在汙泥中的、布滿裂紋的漆黑骨鏡殘片,其中一道最深的裂縫深處,一點微不可察的烏光,如同垂死毒蟲的最後抽搐,極其微弱地閃動了一下。
    與此同時,遠在萬裏之外,聖皇宮魔魂殿深處。
    一座由無數慘白顱骨堆砌而成的巨大祭壇上,懸浮著數百麵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漆黑魂牌。每一麵魂牌都對應著聖皇宮安插在外或依附勢力的一個重要人物。
    突然,其中一麵刻著“烏梟”二字、纏繞著絲絲墨綠毒氣的魂牌,“哢嚓”一聲,毫無征兆地從中裂開一道貫穿的縫隙!緊接著,在魂牌徹底碎裂、化為粉末的前一刹那,一道極其微弱、帶著強烈怨毒與恐懼的神念碎片,猛地從中逸散出來!
    “葉…辰…歸藏…穀方…向…十…萬…大…山…”
    這道神念碎片斷斷續續,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卻清晰地烙印著葉辰的名字和大概方位!它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瞬間引動了祭壇上覆蓋的龐大偵測法陣!
    嗡!
    刺耳的警報聲瞬間在魔魂殿深處響起!一道血紅色的光柱自祭壇衝天而起,穿透殿頂,在聖皇宮上空凝成一個巨大的、不斷旋轉的猩紅骷髏標記!標記下方,兩個由魔氣凝聚的大字觸目驚心——葉辰!
    整個魔魂殿瞬間被驚動!無數道強橫陰冷的神念如同潮水般掃過!
    “烏梟魂牌碎裂!臨死傳訊!葉辰蹤跡!在十萬大山方向,疑似前往歸藏穀!”一個如同金屬摩擦般的嘶啞聲音帶著震驚與狂喜,在殿內轟然回蕩!
    消息如同颶風,瞬間席卷魔魂殿,並朝著聖皇宮更高層傳遞!
    腐骨沼澤的泥濘中,葉辰正欲邁步,腳步卻微微一頓。他強大的靈覺隱隱捕捉到一絲極其微弱、卻充滿惡意的空間波動,仿佛某種無形的聯係被觸動,指向了極其遙遠而危險的方向。他眉頭微蹙,抬眼望向聖皇宮所在的東方天際,目光仿佛穿透了無盡空間。
    “怎麽了?”林玥察覺到他細微的停頓。
    “沒什麽。”葉辰收回目光,聲音平靜,但眼底深處卻掠過一絲冰寒的銳芒,“隻是覺得,有些老鼠臨死前,總喜歡弄出點動靜,聒噪得很。”
    他不再多言,混沌星罡流轉,一步踏出,身影已在數十丈外,速度比之前更快了幾分。
    “跟緊我。歸藏穀不遠了。”
    林玥立刻跟上,兩道身影再次融入濃重的毒瘴與陰影,朝著十萬大山更深處的“隱霧峽”方向疾馳而去。沼澤的泥濘被飛速拋在身後,但那無形的陰雲與追索,似乎已悄然迫近。
    星隕殘魂在識海中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哼:“哼,麻煩開始上門了。小子,混沌道基雖強,這趟渾水,也夠你喝一壺的。”
    葉辰沒有回應,隻是將速度提升到了極致。歸藏穀的輪廓,仿佛已在重重迷霧之後若隱若現。清瑤…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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