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聲尖銳地劃破空氣。
    控製台屏幕上的紅字還在閃爍：【檢測到外部魔力共振】【防禦協議升級：雙頻交替模式啟動】
    吳一處的手指剛要打出z字手勢，動作硬生生停在半空。他瞳孔一縮，係統探查功能瞬間展開，眼前的空間仿佛被撕開一層透明圖層，能量屏障的魔力流向清晰呈現——原本規律的十三秒周期徹底打亂，取而代之的是六秒高頻與七秒低頻交錯運行的複雜節奏。
    “變了。”他低聲說，“節奏全亂了。”
    虞媚兒站在控製台前，指尖寒氣凝而不發。她沒問怎麽辦，隻是盯著吳一處的背影。藥劑帶來的金光還在他體內流動，肌肉緊繃如弓弦，但那股氣勢壓得人喘不過氣。
    “舊信號廢了。”吳一處猛地抬手，在空中快速點了三下，緊接著右手狠狠劈下，“現在看我動作——三次點動是準備，下劈就是動手！”
    虞媚兒點頭：“明白。”
    圓盤上的綠光還在轉，可已經跟不上新的頻率。吳一處咬牙，從空間裏抽出三塊鏽跡斑斑的金屬板，手腕一抖，全部甩向空中。金屬撞擊天花板，發出刺耳聲響，幾枚追蹤火焰彈立刻調轉方向，追著假目標炸成一團團火球。
    趁著這空檔，他貼地疾衝，靴底擦過地麵發出刺啦聲。高溫氣流撲麵而來，皮膚發燙，但他沒有減速。五米、四米……屏障外層藍光開始劇烈波動，高頻段即將結束。
    他左手指向屏障，快速點動三次。
    第三次落下時，右手猛然下劈！
    虞媚兒閉眼，魔力順著經絡湧向指尖。她不再依賴視覺，而是捕捉吳一處體內的魔力震蕩——那是他們並肩作戰多年形成的本能反應。他的心跳、呼吸、魔力起伏，都成了她的節拍器。
    就在屏障切換至低頻的刹那，她雙手推出。
    極寒洪流如冰龍出淵，直擊接縫處。沒有轟鳴，隻有一聲細微的“哢”響，像是玻璃裂開第一道紋路。
    屏障晃了一下。
    吳一處抓住這不到一秒的間隙，整個人撞進護盾內部。反震力讓他胸口一悶，但他借勢翻滾，順勢拔出腰間短刃，狠狠插進能源線接口。
    火花四濺。
    “還沒完！”他低吼，一把扯斷主纜，又將手掌按在核心外殼上，把最後一點火焰壓縮成鑽頭狀，狠狠鑿入中樞。
    轟——！
    整座實驗室劇烈震動，燈光瘋狂明滅。能量核心發出刺耳的嗡鳴，藍光忽強忽弱，像垂死掙紮的野獸。
    吳一處被一股衝擊波掀飛，後背重重砸在地上。他想撐起身子，右肩卻傳來一陣鑽心的疼，整條手臂軟了下來。藥劑的效果正在消退，體溫迅速回落，冷汗浸透衣衫。
    “關閉備用回路！”他啞著嗓子喊。
    虞媚兒撲向控製台，十指在鍵盤上飛舞。屏幕上跳出一行行指令，她快速輸入密碼，切斷二級能源供應。可核心仍在運轉，雖然光芒暗淡，但那股不穩定的嗡鳴依舊在空氣中震蕩。
    “還有殘餘能量在循環！”她回頭，“必須手動終止主程序！”
    “交給我。”吳一處爬起來，踉蹌著往核心走去。
    “你不行了！”虞媚兒衝過來攔住他，“你連站都站不穩！”
    “我能行。”他咧嘴一笑，嘴角滲出血絲，“忘了我是誰？瑪法大陸最能扛的男人。上次在赤焰峽穀，我被三條火龍烤了十分鍾，出來還能吃兩大碗米飯。”
    “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我沒開玩笑。”他伸手抹掉嘴角的血，“我隻是……有點累。”
    他說著，又往前走了一步。腿一軟，單膝跪地，但沒倒下。
    虞媚兒看著他背影，忽然笑了下：“你說你要請我吃火鍋。”
    “對啊。”
    “那你要是死了，誰請？”
    “那我不死唄。”他抬頭，衝她眨了眨眼，“我還欠你一頓麻辣鍋底加雙份毛肚。”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回到控製台：“三秒後我會強製重啟係統，所有線路會短暫斷電。那是最後的機會。”
    “等你信號。”
    她手指懸在回車鍵上方，目光掃過屏幕倒計時。
    三……二……
    她按下。
    整個實驗室陷入黑暗。
    一秒。
    兩秒。
    吳一處猛地睜眼，憑著記憶撲向核心。黑暗中，他摸到那道裂縫，雙手用力掰開外殼，掌心凝聚最後一絲火焰，狠狠捅進中樞深處。
    “給——我——熄——火！”
    轟隆——！
    一道強光炸開，隨即迅速黯淡。
    能量核心停止了運轉。
    警報聲還在響，但頻率慢了許多，像是疲憊的喘息。殘存的電流在牆壁間遊走，偶爾爆出幾點火星。空氣中彌漫著燒焦的金屬味和淡淡的臭氧氣息。
    吳一處癱坐在地，大口喘氣。右肩完全抬不起來了，整條胳膊像是不屬於自己的。他低頭看了看手，還在微微發抖。
    虞媚兒走過來，扶住他肩膀：“結束了。”
    “嗯。”他點點頭，聲音沙啞，“總算……搞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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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靠牆坐下，背貼著冰冷的金屬板，閉上眼：“接下來呢？”
    “等支援吧。”他說，“或者……等敵人來收場。”
    話音剛落，控製台屏幕突然閃了一下。
    不是警報。
    是一串字符緩緩浮現：
    【主程序已終止】
    【倒計時啟動：000459】
    【自毀協議激活】
    吳一處猛地抬頭。
    虞媚兒也睜開了眼。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起身。
    “找終止代碼！”吳一處拖著傷臂撲向主機，“一定有緊急關閉選項！”
    虞媚兒翻找操作日誌，手指在觸控屏上快速滑動。突然，她停下：“這裏有個加密文件夾，名字是‘最終指令’。”
    “打開它！”
    “需要權限驗證……生物識別。”她看向吳一處，“我們沒鑰匙。”
    吳一處盯著屏幕，忽然笑了：“誰說沒鑰匙？”
    他抬起左手，直接拍向識別區。
    滴——
    【權限匹配：未知來源】
    【警告：非法操作將加速倒計時】
    屏幕紅光閃爍。
    虞媚兒皺眉：“你瘋了？這樣會……”
    “我知道會怎樣。”他打斷她，右手握拳，狠狠砸向識別器邊緣。塑料殼破裂，露出內部線路。他從空間掏出一根導線，剝開兩端，一邊接在主板接口上，一邊咬在嘴裏。
    “你幹什麽！”她驚叫。
    “學黑客電影。”他吐掉導線，“希望別把自己電傻。”
    他閉眼，調動係統連接主機，強行侵入底層代碼。幾秒後，額頭滲出冷汗。
    “找到了！終止碼是7391，快輸！”
    虞媚兒立刻在鍵盤輸入。
    【確認指令】
    【是否執行：yn】
    她毫不猶豫按下y。
    屏幕黑了幾秒。
    隨即跳出：
    【自毀協議中止】
    【剩餘時間：000218】
    “還剩兩分多鍾。”她鬆了口氣，“安全了。”
    吳一處卻沒動。
    他盯著屏幕，眼神凝重。
    因為就在那一行綠色文字下方，另一行小字緩緩浮現：
    【遠程接管請求：接受拒絕】
    【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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