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一處把那塊發黑的導能鐵片從地上拔出來，指尖一搓，表麵焦痕簌簌掉落。他眯眼看了兩秒，隨手丟進空間。
    “它剛才動了。”他說，“不是被動供能，是主動調頻。我插個鐵片都能讓它改線路，這玩意兒腦子比李鐵柱還活。”
    虞媚兒靠在牆邊，指尖還凝著一層薄霜：“所以它會躲？”
    “不止會躲，還會記。”他抬手指了指岩壁內部，“第一次幹擾它還能淡定修複，第二次就開始繞路反衝。下一次要是我們直接動手，說不定整麵牆都會炸。”
    她挑眉：“你怕了？”
    “我怕個屁。”他咧嘴一笑，“我是覺得，揍人不打臉，專掐脖子才爽。它既然有腦子，那就別怪我玩陰的。”
    他轉身麵向岩壁，係統界麵瞬間彈出。幽藍晶體的位置被紅圈標注，周圍半米內浮現出三處微弱的能量節點，像是埋在土裏的釘子，安靜卻危險。
    “這裏有埋伏。”他指著其中一點，“看到沒？能量流有個小拐彎，像是繞開什麽。八成是觸發式反製裝置，碰一下就響。”
    虞媚兒湊近看了一眼：“你能拆？”
    “能是能。”他摸了摸下巴，“但我更想讓它自己廢了自己。”
    “又來這套？”她笑出聲，“上次在沃瑪神殿你說要借刀殺人，結果把整個祭壇炸塌了，差點活埋我們。”
    “那次是意外！”他瞪眼，“這次計劃嚴謹，流程清晰，絕不重演曆史悲劇。”
    “那你打算怎麽‘嚴謹’？”
    吳一處深吸一口氣，站直身子，擺出一副講課架勢：“聽好了，第一階段——你先出手。”
    “我？”她一愣。
    “對，你。”他點頭，“用鏡影迷陣，在左邊通道搞點動靜。最好是腳步聲加火光，越像巡邏隊越好。咱們得先把耳朵和眼睛引開，不然我這邊剛動手，警報一拉，後麵一堆人衝出來，咱倆就得現場表演雙人速通地獄模式。”
    虞媚兒想了想：“可以。但隻能撐三十秒，多了魔力跟不上。”
    “三十秒夠了。”他說，“第二階段，我趁你施法時潛過去，用係統探查安全路徑，避開這三個雷區。”他指了指屏幕上那三個黃點，“然後輕輕鬆鬆把陷阱解除，就像拔蘿卜一樣利索。”
    “然後呢？”
    “第三階段——重頭戲。”他眼神一亮，“我用雷火穿刺正麵轟擊晶體外殼，逼它全力運轉。這時候它發熱快，散熱慢，隻要溫度上去，內部結構就會不穩定。”
    虞媚兒接道：“我就在這時候發動冰霜咒，封住它的散熱通道，讓它熱量散不出去。”
    “聰明！”他打了個響指，“它拚命發電，又沒法降溫，最後隻能把自己燒爆。咱倆站著看戲就行。”
    她歪頭看著他：“聽起來不錯。可萬一它不按套路出牌呢？比如直接斷電逃跑？”
    “那也得跑。”吳一處冷笑，“它要是敢斷電，護盾徹底失效，咱們立馬衝進去。它要是不斷，就得硬扛我們的組合技。橫豎都是死局。”
    “你還真是給它安排好了後事。”她輕哼一聲。
    “這不是安排，是服務。”他一本正經，“貼心到讓它臨終都不帶痛苦的。”
    虞媚兒忍不住笑出聲，隨即壓低聲音：“那節奏怎麽卡？你那邊動手快，我這邊慢一秒，可能就差出人命。”
    “簡單。”他抬起右手，貼在胸口，“我們以心跳為號。三聲之後，同步出手。”
    “三聲？”
    “對。”他閉眼感受了一下，“正常心跳間隔大概一秒左右，三聲就是三秒緩衝。你聽到我第三下心跳，立刻起手。我能感知你魔力波動，也能配合。”
    她皺眉：“你在係統裏能聽見我的心跳？”
    “不能。”他睜眼，“但我能感覺到你放魔法前的氣息變化。你每次施法前都會先吸半口氣，肩膀往下沉。這習慣改不了。”
    她愣了下：“你觀察這麽細？”
    “生死關頭，誰的動作我都記得。”他聳肩，“連李鐵柱放技能前愛撅屁股我都記住了。”
    “……”她翻白眼，“下次讓他知道，非揍你不可。”
    “等他來了再說。”吳一處活動了下手腕，目光重新落回岩壁，“現在問題隻剩一個——萬一我第一擊沒控住輸出，把它當場幹碎了怎麽辦？”
    “那不正好？”
    “不行。”他搖頭，“它要是炸得太早，能量倒灌，可能引發連鎖崩塌。咱們還沒進控製中心，先把自己埋了，太虧。”
    虞媚兒明白過來：“你要的是精準過載，不是當場爆破。”
    “對。”他點頭，“所以這一擊必須拿捏到位。輕了沒反應，重了炸場。”
    “那你準備怎麽控？”
    吳一處沉默兩秒，忽然從空間裏取出一張暗紅色符文紙，邊緣泛著金絲紋路。
    虞媚兒一眼認出：“這是……限製符？”
    “沃瑪寺廟撿的，一直沒用。”他摩挲著符紙，“能在短時間內壓製魔法爆發強度，讓攻擊變得‘溫和’一點。貼在戰刃上，雷火穿刺就能變成‘溫水煮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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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留著這種東西？”她驚訝。
    “我空間大。”他得意一笑，“三倍容量，啥都往裏塞。反正死不了，回頭再撿。”
    她說不出話來，隻能搖頭：“你這優勢，打得別人連渣都不剩。”
    “那當然。”他把符紙小心收好，“最後保險——我要是真掛了，原地複活。一級換它報廢，血賺。”
    “你就不能活著完成任務？”
    “能。”他咧嘴，“但不怕一萬，就怕李鐵柱。”
    遠處傳來一陣輕微震動，像是石塊滾落。兩人同時繃緊身體，屏息凝神。幾秒後，一切歸於平靜。
    虞媚兒低聲問：“守衛？”
    “不像。”吳一處盯著係統界麵，“能量流沒變，巡邏路線也沒靠近。可能是剛才爆炸震鬆了岩層。”
    “那就別拖了。”她站直身子，“越晚越容易出岔子。”
    “同意。”他伸手拍了拍背後戰刃，“計劃再確認一遍：你先施幻術引開注意，我解除陷阱，然後我們三心跳同步，雷火+冰霜，送它上路。”
    “記住，三聲心跳。”她指尖寒氣再次凝聚，“別搶拍。”
    “放心。”他閉眼調整呼吸，“我數得比李鐵柱算賬還準。”
    她輕哼一聲，雙手緩緩抬起，掌心相對，魔力開始流轉。
    吳一處也將手搭在戰刃柄上，體內魔力悄然匯聚。他知道，接下來每一秒都不能錯。
    岩壁深處，那顆幽藍晶體依舊規律閃爍，像是不知死期將至的心髒。
    他睜開眼，低聲說：
    “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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