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離晶體還有半寸，那幽藍的光忽然一滯。
    吳一處瞳孔微縮，手臂肌肉繃緊到極限。他知道，就是現在——能量循環被打亂的瞬間，係統提示的0.3秒真空期來了！
    “鎖它！”他吼。
    虞媚兒早等在這一刻，雙手猛然下壓，魔力如冰河傾瀉。凝魔鎖鏈從她指尖炸出，三道銀白光環呼嘯而出，精準套住晶體外圍，將暴走的能量流強行收束成導管狀。岩壁嗡鳴震動，碎石簌簌落下，但衝擊波被牢牢控在局部，沒有擴散。
    “輪到你了！”
    吳一處沒回話，整個人往前一撲，戰刃狠狠捅進那層殘餘震蕩區。刀身剛觸到晶體表麵，一股反震力直衝掌心，虎口崩裂，血順著刀柄往下淌。他咬牙不鬆手，左手猛地探入空間，抓出三枚拳頭大小、通體剔透的魔核。
    高純度火係魔核、雷係、混沌混合型——全是攢了半年舍不得用的壓箱底貨。
    “老子今天全給你燒了！”他怒吼一聲，把魔核拍在刀背凹槽處，瞬間激活共鳴陣列。
    雷火穿刺不再是一擊爆發，而是壓縮成一點，像鑽頭般死死頂住晶體中心。魔核接連炸開，能量層層疊加，刀鋒下的藍光開始龜裂，發出令人牙酸的“哢哢”聲。
    “撐住！再有兩秒！”虞媚兒聲音發顫，額角青筋跳動。凝魔鎖鏈已經出現裂紋，她的魔力接近枯竭。
    吳一處雙眼赤紅，全身經脈像是要炸開。他能感覺到體內魔力被瘋狂抽幹，連呼吸都帶著鐵鏽味。但他還在笑。
    “你說……咱倆打個賭不？”他嗓音沙啞，“賭這破石頭，是先碎還是先噴我一臉？”
    虞媚兒氣得想罵人，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隻冷冷回了一句：“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複活卷軸墊桌腳。”
    “夠狠！”吳一處大笑，猛地將最後一絲魔力灌入戰刃。
    轟！
    一道刺目強光炸開，整個通道亮如白晝。晶體終於承受不住內外夾擊，核心處爆出蛛網般的裂痕，緊接著“砰”地一聲爆碎，無數碎片四散飛濺，嵌進岩壁發出“叮叮”脆響。
    護盾金線應聲斷裂，原本籠罩大門的光幕像斷電的燈泡，劈啪閃了幾下，徹底熄滅。
    吳一處踉蹌後退，戰刃脫手砸在地上。他靠著牆滑坐下去，胸口劇烈起伏，整條右臂麻木得抬不起來。虞媚兒也單膝跪地，手指微微抽搐，顯然耗盡了力氣。
    兩人對視一眼，誰都沒說話。
    過了幾秒，吳一處突然抬起左腳，衝那堆晶體殘渣踹了一腳。
    “呸，裝死是吧？詐屍是吧？現在誰詐誰？”
    碎屑被踢得四處亂滾，最後一縷藍光掙紮著閃了閃，終於熄滅。
    虞媚兒扶著牆站起來，低頭看他：“你就不能等它真爆完了再耍帥？”
    “那多沒意思。”他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再說，我這不是活著嗎？掉一級又怎樣，反正我空間裏還存著五瓶回級丹，明天就滿狀態上線。”
    她翻了個白眼：“下次別拿複活當戰術核心，聽著像網吧五殺通宵後的瘋話。”
    “可我贏了啊。”他晃晃腦袋，掙紮著起身，撿起戰刃扛在肩上，“你看，門開了。”
    控製中心的大門確實沒了護盾阻隔，厚重石門縫隙中透出昏黃光線，隱約能看到內部複雜的符文線路正在緩慢停轉。
    吳一處抹了把臉上的灰，伸手推了推門。紋絲不動。
    “卡住了？”虞媚兒湊近。
    “不是卡，是還有最後一道機械鎖。”他眯眼看了看門縫裏的齒輪結構，“估計是能量切斷後自動閉合的安全機製。”
    “要撬？”
    “不用。”他從空間摸出一把扳手，鏽跡斑斑，柄上還貼著張紙條：【李鐵柱贈，專修古代機關】。
    虞媚兒盯著那紙條看了兩秒：“……你們公會經費是不是都拿去買工具了？”
    “那當然。”吳一處咧嘴，“上次拆陷阱用的螺絲刀是他送的，這次換扳手，下回說不定還得送個錘子。我說老李啊，你穿越前到底是修水電的還是造火箭的？”
    他說著就把扳手套進門縫，用力一擰。齒輪發出刺耳摩擦聲，緩緩轉動。哢噠一聲，門鎖彈開。
    “搞定。”他拍拍手，“歡迎來到瑪法最危險的辦公室。”
    虞媚兒深吸一口氣，抬腳就要往裏邁。
    “等等。”吳一處突然攔住她。
    “怎麽？”
    他蹲下身，從空間取出一隻小鈴鐺，掛在門把手上。鈴鐺很舊，邊緣磨得發亮，輕輕一碰就發出清脆聲響。
    “以前在沃瑪森林學的。”他解釋，“門後要是有自動警報或者傀儡守衛，開門瞬間會觸發風流變化，鈴鐺響就是提醒。”
    虞媚兒挑眉：“你還挺謹慎。”
    “我不是謹慎。”他嘿嘿一笑，“我是窮怕了。上次在祖瑪寺廟掉一級，掉了我整整三天工資，那會兒還在接懸賞任務養公會，差點餓死。”
    她忍不住笑了：“所以你現在每次戰鬥都像在搶年終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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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他正色道，“畢竟誰不想升得快點，裝備好點，早點帶兄弟們搬出新手村？”
    鈴鐺安靜地垂著，沒有動靜。
    吳一處伸手推門，這次門順利向內滑開，露出一條幽深走廊，盡頭隱約可見控製台輪廓。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金屬味和陳年灰塵的氣息。
    他跨過門檻，剛要邁步——
    “等等。”虞媚兒忽然拉住他手腕。
    “又怎麽了？”
    她盯著地麵，眉頭微皺：“你看見門口這塊磚的顏色了嗎？”
    吳一處低頭。
    門前兩塊石板與其他地麵顏色略有不同，偏暗一些，像是被什麽東西反複踩過。
    “有人來過？”他低聲問。
    “不止。”虞媚兒蹲下，指尖輕撫石麵，“這上麵有極淺的劃痕，排列規律……像是某種啟動序列。”
    吳一處立刻收回腳，重新站到門外安全區。
    “難怪護盾這麽高級，原來這兒不止我們惦記。”他冷笑，“看來有人比我們早一步到過這裏，還留下了‘歡迎光臨’的小驚喜。”
    虞媚兒站起身，語氣平靜：“要不要換個入口？”
    “不。”吳一處搖頭，眼中戰意重新燃起，“既然他們走過這條路，那就說明能走通。咱們隻要比他們聰明點，快一點，就能把他們的‘腳印’踩成‘墓誌銘’。”
    他從空間取出一張新符紙，這次是淡紫色，邊角畫著螺旋紋路。
    “這是我讓法師堂熬夜研究的‘靜步符’，貼了之後移動不會觸發壓力機關。”他撕開符紙，按在自己鞋底，“雖然醜了點，但總比踩雷強。”
    虞媚兒接過另一張，貼在靴子上：“你說的法師堂，是不是那個天天打麻將的三人組？”
    “是啊。”他理所當然地說，“打麻將最練腦子，算牌比算魔力值準多了。”
    她無奈搖頭：“你們公會真是人才濟濟。”
    “那是。”他得意一笑，“等進了控製中心，我把會長辦公室讓給他們打牌，順便監視核心數據。”
    兩人再次靠近門口，腳步放輕，貼著牆根緩緩前行。
    就在吳一處即將踏入走廊的刹那——
    虞媚兒突然伸手，按住他肩膀。
    他回頭。
    她眼神凝重，嘴唇微動，正要開口。
    這時，頭頂傳來一聲輕微的“滴”響。
    像是某種儀器重啟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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