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軍前鋒已經能看到輪廓。
    吳一處蹲在斷牆後，手指剛從引爆鍵上收回。他抬頭看了眼係統地圖，紅點距離兩裏半，正在加速推進。不能再拖了。
    “走！”他低喝一聲，轉身就往回跑。
    身後廢墟裏，虞媚兒迅速收杖跟上。李鐵柱還坐在地上，左腿被碎石壓著動不了。刺客彎腰把他扶起來，動作利落，直接架到肩上。
    “我自己能行。”李鐵柱嘴硬，但腳一沾地就疼得齜牙。
    “別逞強。”吳一處回頭說了句，“省點力氣待會用。”
    三人一路疾行，穿過塌陷的礦道入口，翻過一道矮坡，終於看見前方那片由殘垣斷壁組成的防禦陣地。幾處掩體後有零星人影閃動，是留守的隊員在準備迎戰。
    剛進防線，吳一處立刻下令：“把鐵柱放後區，找治療師過來！”
    刺客點頭，扛著人往後撤。虞媚兒喘了口氣，抹了把額頭的汗：“東側陷阱全毀了，西側也不太穩。”
    “我知道。”吳一處打開係統探查界麵，快速掃了一圈，“先修能救的。”
    他說完，從空間裏取出三枚震蕩符文，扔給虞媚兒：“你去西側，替換能量核心，我來東邊。”
    虞媚兒接過符文就走。吳一處則衝向東側坑道邊緣，蹲下身扒開焦黑的土層。之前的火雨把陷阱線路燒斷了，隻剩半截導魔石還在發燙。
    他把舊符文摳出來，換上新的，手指按進地麵壓實。一道微弱藍光閃過，陷阱重新激活。
    “第一處完成。”他在心裏記下。
    接著是第二處、第三處。每一處都要檢查埋深、角度和觸發範圍。時間不多，他幹得飛快，額頭上漸漸滲出汗珠。
    遠處塵煙滾滾，敵軍已逼近兩裏。腳步聲越來越密，像悶雷滾過地麵。
    “西側兩個陣法修好了！”虞媚兒的聲音傳來。
    “好。”吳一處站起身，活動了下手腕，“我去高台。”
    他幾步躍上主陣地中央的了望岩堆，這裏是視野最好的位置。係統地圖全屏展開，三百多個紅點清晰分布。
    戰士在前，弓手居中，法師集群靠右後方。隊形整齊，沒有散亂跡象。
    “他們想正麵強推。”吳一處眯起眼，“但右邊太厚了，不像隻是掩護。”
    虞媚兒也爬上高台，站在他旁邊：“你是說……主攻方向在右？”
    “不是主攻。”吳一處搖頭，“是佯攻。你看中間那群戰士，腳步壓得很穩，這才是主力。”
    虞媚兒仔細看地圖，果然發現中路戰士密度最高，移動節奏一致，明顯是精銳編隊。
    “等他們進伏擊圈，我就引爆東側符文。”吳一處說著，調出陷阱控製麵板，“打亂他們陣型。”
    “風壓配合我來。”虞媚兒握緊法杖，“隻要他們一亂，我就把沙塵卷起來遮視線。”
    “就這麽辦。”吳一處點頭，“鐵柱那邊怎麽樣？”
    “腿上了藥，不能動，但還能喊話。”虞媚兒笑了笑，“他說你要敢死，他就爬也要爬過來揍你。”
    吳一處咧嘴一笑：“這話說的，好像我會輕易掛似的。”
    “你還真敢拿複活當保命？”虞媚兒瞪他一眼，“上次死了降一級，屬性掉了三天才補回來。”
    “那次值。”吳一處聳肩，“不然你們倆都得躺下。”
    虞媚兒沒接話，隻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剛才施法時指尖被反噬劃破了皮，現在還在滲血。
    吳一處注意到，從空間拿出一瓶愈合藥劑遞過去：“擦點。”
    她接過，擰開瓶蓋倒一點在傷口上。藥液泛著淡綠光，很快止住了血。
    “謝謝。”她說。
    “客氣啥。”吳一處擺手，“咱們誰跟誰。”
    兩人沉默了幾秒。風吹得衣角嘩啦響，遠處敵軍越來越近。
    “其實……”虞媚兒忽然開口，“你剛才衝出去埋符文的時候，我很怕。”
    吳一處一愣。
    “怕你出事。”她看著前方，“怕你又一個人往前頂，然後倒下。”
    “我不是回來了嗎？”他輕聲說。
    “可你差點就沒回來。”她的聲音有點抖，“第一次見你死，我腦子裏一片空白。第二次……我不想再經曆了。”
    吳一處沒說話，隻是把手放在她肩上。
    很輕，但很穩。
    “我答應你。”他說，“隻要還能站著，就不會讓自己倒。”
    虞媚兒抬頭看他一眼，點點頭。
    這時係統發出提示音：敵軍進入兩裏範圍，預計七分鍾後接觸前線。
    吳一處立刻切換狀態：“傳令下去，所有人進入戰鬥位。東側陷阱由我主控，西側交給你。一旦開戰，優先壓製中路推進組。”
    “明白。”虞媚兒收起情緒，恢複冷靜。
    吳一處又打開通訊頻道：“後方支援組注意，隨時準備接應。治療小隊留在原地，不要上前。”
    頻道裏傳來幾聲回應。
    他最後檢查了一遍所有陷阱狀態。東側三處全部激活，西側兩處修複完畢，能量波動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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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打了。”他自語。
    正要跳下高台，忽然發現係統地圖上有個異常點。
    右後方的法師群裏，有一小隊人站位特殊。他們沒拿標準法杖，而是背著長條形匣子，行動時與其他單位保持固定間距。
    “那是啥？”吳一處放大畫麵。
    看不出具體裝備，但熱源顯示他們的體溫偏高，像是體內有持續發熱的裝置。
    “不對勁。”他皺眉，“這群人有問題。”
    虞媚兒湊過來看：“是不是新兵？”
    “不像。”吳一處搖頭，“站得太齊了，訓練有素。而且……他們離主陣型太遠，像是獨立編製。”
    “要提醒大家防備嗎？”
    “先不慌。”吳一處盯著那幾個紅點，“等他們靠近點，我看能不能用探查功能讀出更多信息。”
    他把那區域設為監控焦點，開啟自動追蹤。
    此時敵軍已進入最後一段平地，距離防線不到一千五百米。前鋒戰士舉起盾牌，開始加速。
    吳一處抓起通訊器：“全員注意，敵人即將進入伏擊區。按計劃行事，等我信號。”
    所有人回複確認。
    他站在高台邊緣，目光鎖定中路主力。手指懸在引爆鍵上方，呼吸平穩。
    突然，係統提示音再次響起。
    【檢測到高頻魔力波動，來源：敵方法師後方小隊】
    畫麵中，那幾個背匣子的人同時停下腳步，緩緩打開匣蓋。
    吳一處瞳孔一縮。
    匣子裏的東西露了出來。
    是五根漆黑的骨刺，插在某種肉質底座上，表麵布滿扭曲紋路。
    它們正在發熱，溫度急速上升。
    “這不是普通法器……”吳一處低聲說，“這是活的。”
    虞媚兒臉色變了：“你說什麽？”
    “那東西在吸收魔力。”吳一處快速分析數據，“他們在用團隊魔力喂養那玩意兒，等它成熟就會釋放。”
    “多快？”
    “最多三分鍾。”他看向戰場，“必須提前打斷。”
    虞媚兒握緊法杖：“怎麽打？”
    吳一處盯著屏幕，忽然想到什麽。
    “你還記得剛才我們怎麽破先鋒隊的魔法鏈嗎？”
    “打斷節奏。”虞媚兒明白了，“隻要讓他們充能中斷——”
    “對。”吳一處嘴角揚起，“這次我們也來個‘程序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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