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一處的短劍刺入敵方首領咽喉的瞬間，血順著劍槽流下。他拔出武器，那人轟然倒地。戰場左側傳來密集的腳步聲，三名披著暗紅長袍的魔法師正快速結陣，手中法杖同時指向天空。
    他抬手抹掉濺到臉上的血點，從空間取出兩張符紙貼在手臂兩側。虞媚兒喘著氣跑過來，法杖尖端還在閃爍微弱的風元素光芒。
    “左邊那三個是主力。”吳一處盯著遠處逐漸成型的五芒星圖案，“他們要起屏障了。”
    虞媚兒點頭，手指迅速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她的魔力波動立刻與空氣產生共鳴，一層透明氣流從她腳下擴散開來。
    五名敵方法師站定位置，法杖交錯。紫黑色的能量自地麵升起，形成半球形護盾，表麵不斷跳動著電光。靠近的碎石一碰上屏障就化成粉末。
    “反傷。”吳一處眯眼，“打不破會反彈傷害。”
    虞媚兒咬住下唇：“我能吹開幻象，但撐不了太久。”
    “夠了。”吳一處打開係統界麵，紅點分布清晰顯示五人中有一人魔力輸出不穩定。那人左手微微發抖，每次充能都有短暫延遲。
    “中間偏左那個，節奏亂了。”他說，“等我信號。”
    話音未落，敵方法師群中忽然升起三道虛影，和真人一模一樣，繞著法陣旋轉起來。
    “幻影分身？”虞媚兒皺眉。
    “騙外行的。”吳一處冷笑，“你來揭，我來打。”
    虞媚兒雙手合十，掌心迸發出一道淡青色氣旋。風流呈螺旋狀向前推進，所過之處兩個虛影瞬間消散。剩下的三個真身暴露出來，其中一人臉色驟變，急忙調整站位，被吳一處鎖定的目標被挪到了陣心。
    “就是現在！”吳一處低喝。
    他體內魔力急速壓縮，經脈傳來脹痛感。裂空雷印需要極高控製力，稍有偏差就會傷及自身。但他沒時間猶豫。
    手掌拍地，一道凝聚到近乎實質的雷光自掌心爆發，直衝對方胸口。那名法師倉促舉杖格擋，護盾出現裂紋，整個人被轟得後退兩步，嘴角溢出血絲。
    其餘四人怒吼一聲，齊齊加大輸出。破損的屏障不僅恢複，反而變得更加厚重，連顏色都深了一層。
    “殉道共鳴？”吳一處瞳孔一縮。
    這是高階法師才會的禁術，通過抽取受傷者剩餘魔力反哺全陣，以犧牲一人換取整體強化。現在硬闖等於送死。
    他摸向胸口，最後一張逆流符還貼在那裏。用這符能讓他下一擊威力翻倍，但代價是魔力逆行會對身體造成重創。搞不好當場癱瘓。
    可眼下沒別的選擇。
    他按下通訊符：“鐵柱，右翼壓住別鬆手！”
    “明白！”李鐵柱的聲音從頻道裏傳來，夾雜著金屬碰撞聲。
    吳一處深吸一口氣，指尖觸到逆流符邊緣。他回頭看了一眼虞媚兒。
    “待會可能要死一次。”
    虞媚兒瞪他：“別說這種話！”
    “我是認真的。”他咧嘴一笑，“我要是倒了，你就帶人往後撤，別硬拚。”
    虞媚兒握緊法杖：“你敢死試試看。”
    吳一處收回視線，不再多說。他將逆流符猛地拍進心口。
    一瞬間，全身血液仿佛倒流。骨頭像是被人用錘子一根根敲碎，喉嚨發甜，眼前發黑。但他強行站穩，雙腿肌肉不停抽搐。
    係統提示彈出：【原地複活已激活，下次死亡將在當前位置重生，等級1，屬性臨時降低20】
    他咧開嘴，露出一口帶血的牙。
    值了。
    屏障正在重新充能，能量節點集中在正前方。就是那個點。
    吳一處咬牙前衝，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濕漉漉的腳印。他的速度越來越快，身影幾乎拉出殘影。
    敵方法師察覺不對，集體轉向他。三道紫色火球迎麵飛來。
    他在奔跑中側身滾地，火球擦肩而過，燒焦了肩甲。落地瞬間又躍起，短劍高舉，體內殘餘魔力全部灌入劍身。
    銀白雷光自天而降，精準劈在法陣核心。
    轟——！
    整片地麵炸開蛛網狀裂痕。五名法師齊齊噴血，法杖斷裂，身體如斷線風箏般拋飛出去。屏障碎片像玻璃一樣四散崩裂，砸在地上發出清脆響聲。
    吳一處單膝跪地，右手撐住地麵才沒倒下。嘴裏全是血腥味，耳朵嗡嗡作響。他低頭看自己的手，指尖已經發黑。
    “破了。”他喘著說。
    虞媚兒踉蹌跑過來扶住他肩膀：“你還活著？”
    “活得很硬。”他咳了一聲，伸手把嘴角的血擦掉，“通知鐵柱，推進。”
    通訊符亮起，李鐵柱的聲音傳了出來：“右翼清理完畢，我們正往你那邊靠！”
    吳一處點點頭，試圖站起來，但腿一軟差點栽倒。虞媚兒趕緊架住他。
    “別逞強。”她說。
    “我沒逞強。”他甩開她的手，再次站直，“我隻是……走慢點。”
    前方煙塵未散，敵軍殘部開始慌亂後撤。幾麵旗幟倒下，有人丟掉武器轉身就跑。指揮體係徹底崩潰。
    吳一處往前走了幾步，站在破碎的法陣中央。五具法師的身體橫七豎八躺著，法杖折斷，長袍燒焦。他低頭看著其中一人抽搐的手，慢慢抬起自己的短劍。
    劍尖上的雷光還沒熄滅。
    “接下來。”他低聲說，“該收尾了。”
    遠處傳來號角聲，新的部隊正在集結。但這次不再是整齊方陣，而是零散拚湊的潰兵。
    吳一處抬起手，指向敵軍最密集的方向。
    “所有人聽令！”他的聲音透過通訊符傳遍戰場，“敢死隊向前壓，不留俘虜，不收降旗！”
    虞媚兒站到他身邊，重新舉起法杖。雖然魔力幾乎耗盡，但她指尖仍凝聚出一點風元素。
    “你還記得剛穿越那會兒嗎？”她忽然問。
    “哪次？”
    “第一次打沃瑪教主那次。”
    “記得啊。”吳一處笑了，“你躲在石頭後麵不敢出來。”
    “你也沒好到哪去，魔法箭射歪了三次。”
    “那是緊張！誰第一次見那麽大個怪不抖？”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笑出聲。
    笑聲還沒落下，吳一處突然抬手，短劍橫擋。
    一支冷箭擦著他臉頰飛過，釘入身後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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