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透過仙尊直聘辦公室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李佳佳揉著惺忪的睡眼從桌上抬起頭，肩頭還搭著張去然昨晚給她蓋的外套。
    她伸了個懶腰，靈筆從掌心滑落，在仙曆堆上滾了兩圈才停下。
    目光掃過辦公桌對麵的張去然，見他正對著靈腦屏幕出神。
    他的指尖在“融遠”的名字上輕輕點著，嘴角還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於是好奇便像藤蔓般纏上她的心頭。
    “張總.......”
    李佳佳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我有點搞不懂，你為什麽偏偏對李和、融遠那兩位道友這麽好啊？”
    她頓了頓，想起昨晚張去然特意給融遠打電話請吃飯。
    還叮囑自己整理李和的融遠崗位反饋時多留點心，就更覺得疑惑。
    又補充道：“他們看起來和其他派遣修也沒什麽不一樣啊，不是凝液境就是金丹期，而且看起來也沒什麽特別的背景......”
    張去然聞言，從靈腦屏幕上移開目光，看向李佳佳。
    見她睜著圓圓的眼睛，滿臉都是“求解答”的神情，像隻好奇的靈鹿。
    忍不住低笑一聲，繼而伸手拿起桌上的靈行卡。
    應聲說道：“你覺得他們和其他修士沒區別？”
    “佳佳啊，看修士不能隻看表麵。
    就像你看一顆普通的靈晶，說不定裏麵就藏著別的修士沒發現的靈紋，從而價值翻倍呢？
    李佳佳眨了眨眼，還是沒明白，“可您也不用這麽上心吧？”
    “又是請吃飯，又是特意關注他們的工作情況，有事沒事就跟他們溝通感情.......之前有個元嬰境的道友想請您指點下崗位選擇，您都沒怎麽搭理呢。”
    張去然微微搖頭道：“有些事，現在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你就當是.......我看他們順眼，覺得是可塑之才好了。”
    “還可塑之才呢.......”
    李佳佳小聲嘀咕著，“這年頭的可塑之才難道還少了嗎？張總你盡騙修士。”
    辦公室裏的安靜剛持續沒多久，就被一陣輕緩卻極具穿透力的敲門聲打破。
    “篤篤篤”，三聲敲門聲不疾不徐，像是帶著某種韻律，與之前求職者急促的叩門聲截然不同。
    張去然指尖一頓，從靈腦屏幕上抬起頭，眼裏閃過一絲詫異。
    這個點按理說不會有訪客，仙府的事昨天剛對接完，求職修也都安排在了下午。
    他朝門口揚聲道：“請進。”
    門被輕輕推開，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抹月白色的紗裙，裙角繡著細碎的銀紋。
    隨著來人的步伐輕輕搖曳，像月光灑在湖麵泛起的漣漪。
    走進來的女子身姿高挑，發間插著一支通體瑩白的玉簪，玉簪頂端綴著的靈珠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散發出淡淡的靈氣。
    她眉如遠山含黛，眼若秋水橫波，肌膚勝雪，瑩白如玉，恍若從水墨畫中走出的謫仙，自帶三分仙氣，七分疏離。
    她目光掃過辦公室時，帶著一種從容不迫的優雅，仿佛不是來談生意，而是來赴一場閑逸的茶會。
    更讓張去然心頭一凜的是，女子身後跟著兩個身著黑色勁裝的鏢修。
    他們身形挺拔如鬆，腰間掛著泛著冷光的法器，周身縈繞著若有若無的威壓。
    那是隻有化神境以上修士才能散發出的氣息，而且看這威壓的厚重程度，恐怕還不止化神境初期。
    李佳佳更是直接僵住了，手裏的靈筆“啪嗒”一聲掉在桌上。
    她慌忙起身，手忙腳亂地想整理皺巴巴的工裝裙，臉頰瞬間漲得通紅。
    長這麽大，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氣場這麽強的修士。
    尤其是那兩個鏢修，目光像實質般掃過她時。
    她連呼吸都下意識放輕了，心裏隻剩下“緊張”二字。
    女子走到辦公桌前站定，目光在狹小的辦公室裏轉了一圈。
    目光掠過堆著仙曆的矮櫃，掃過李佳佳手邊的搪瓷杯，最後落在張去然身上。
    微笑道：“想必這位就是仙尊直聘的張總吧？我叫安歌，是靈曦集團的執行總修。”
    她的聲音清脆如玉石相擊，帶著一種獨特的穿透力，張去然瞬間反應過來。
    靈曦集團！
    那可是靈台市數一數二的大集團。
    主營高階法器煉製與靈脈開發，據說背後有大宗門撐腰，尋常公司連攀談的資格都沒有。
    他趕緊起身，臉上堆起恰到好處的笑容，伸手作請，“安總修客氣了，快請坐。”
    “佳佳，趕緊給安總修泡杯頂級的靈霧茶！”
    李佳佳如夢初醒，慌忙應了聲“好”，轉身往茶水間跑，腳步都有些發飄。
    靈曦集團的執行總修！
    這可是傳說中的大修士，竟然會來他們這個小公司！
    安歌在沙發上坐下，姿態優雅地攏了攏裙擺，目光再次掃過辦公室。
    帶著幾分調侃的語氣說道：“說實話，我還挺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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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端起李佳佳匆匆泡好的靈霧茶，指尖輕輕碰了碰杯壁，“畢竟能在三天內解決仙警局五百個派遣修缺口的公司，我還以為至少是個有一定規模的公司。”
    “沒想到.......就張總你和這位小助理兩位修士。”
    “還有你們這一身衣服，倒也是稀奇。”
    張去然心裏早已快速盤算起來，臉上卻依舊保持著從容。
    平聲應道：“安總修見笑了，我們公司走的是精幹路線，修少但效率高。”
    “至於衣服，作為招聘修士的專業公司，我們自然要表現出足夠的專業性。”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不知安總修今日到訪，是有什麽需求？”
    “要是想招聘修士，我們仙尊直聘的資源還是很充足的。”
    安歌聞言，放下茶杯，笑意淡了幾分。
    肅聲說道：“張總倒是直接，實不相瞞，我們靈曦集團不缺修士，高階修士有專屬的仙門供奉，底層雜役也有固定的合作方。”
    “但我們卻缺靈石，最近集團拓展新的靈脈礦場，投入太大，想在修士成本上省省。”
    “我聽說仙府用的那種派遣修模式很不錯，想問問張總，有沒有什麽能幫我們減少修士月薪支出的方案？”
    張去然眼睛一亮，心裏瞬間有了主意。
    他連忙篤定的說道：“安總修要是想省成本，那我倒有個‘勞修模式’可以試試。”
    他頓了頓，觀察著安歌的反應，見她眼裏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繼續說道，“讓那些修士的名字都掛在我們仙尊直聘公司名下，表麵上跟靈曦集團沒有任何勞動關係。”
    “這樣一來，你們不僅不用給他們繳納仙途保險，連工資都可以經過我們公司代發。”
    “而且經過我們代發工資，還能合理規避一部分仙府的稅收。”
    “最重要的是，我們這小公司不比大集團，在月薪方麵也比貴集團低了不少。”
    “如此算下來我可以保證，平均每一個勞修從我們仙尊直聘過一道手，一個月至少就能省去兩三千月薪。”
    安歌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重新勾起笑意。
    不由點頭道：“張總倒是個會算計的.......”
    她端起茶杯，將剩下的靈霧茶一飲而盡，繼而說道：“這個‘勞修模式’聽起來似乎不錯，不過具體的細節還得在聊聊。”
    “比如你們公司要抽成多少，勞修的管理責任怎麽劃分........”
    “好說好說，我立刻就能給安總你做出一份相關方案出來。”
    張去然心裏鬆了口氣，知道這單生意十有八九成了。
    他看著安歌從容的神情，以及身後鏢修依舊緊繃的姿態。
    心裏暗暗感歎，不愧是大集團的執行總修，談生意時既優雅又犀利。
    不過沒關係，隻要能拿下靈曦集團的合作，他的仙尊直聘就能徹底擺脫小中介的標簽，向著更大的平台邁進。
    李佳佳站在茶水間門口，手裏還攥著空了的靈霧茶罐，聽著辦公室裏的對話，心裏滿是震驚。
    她沒想到，平時看起來隻是個普通老板的張總，竟然能跟靈曦集團的總修談笑風生。
    而且還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想出這麽複雜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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