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望舒薄唇幹澀，微微後退：“我是這麽不堪？”
    林落塵沒有說話，但眼神給出了答案。
    雲望舒腳步踉蹌，糖人掉在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強撐著一絲笑容開口：“給我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
    深夜將至，素淡朦朧的月光映照在地麵，為大地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藍寶石般的湖泊，映照出殘月的模樣，明燈在月夜下一盞盞升起，僅是眨眼間，昏暗的天空被溫暖的色調覆蓋。
    “哇，一年一次的海燈節！”
    “我們快來，一起許願吧。”
    ……
    湖邊頓時熱鬧起來了，許許多多的凡塵男女前來，有老人、有小孩、也有伴侶，熙熙攘攘。
    儼然形成了一幅美麗的畫卷，是一片溫馨的景象。
    此時另一邊，雲望舒拉著林落塵而來，她星眸注視著林落塵，眼底滿是柔意：“落塵，為師記得你最喜歡的便是這凡塵海燈節……”
    “曾經，你都會一個人偷偷跑來凡塵，有時也會帶上幼薇和清秋她們……”
    “別跟我提她們！”林落塵緊皺眉頭，有些不悅。
    “好，為師不提，今夜我們在此許個願好嗎？”雲望舒玉指輕輕點在林落塵手心，開口道。
    “我有的選嗎？”林落塵淡淡瞥了一眼雲望舒。
    “……”雲望舒玉指微微收攏，緊緊攥住林落塵的大手：“如果有呢？”
    “那我不想。”林落塵的聲音很冷淡。
    雲望舒嬌軀微微顫抖，星眸氤氳：“到底要為師怎麽做，你才能回到為師身邊？”
    “一個唯利是圖之人，很難得到他人同情。”林落塵抽了抽手，掙脫了雲望舒的束縛：“你這樣讓我很不舒服。”
    “你是不是以為，為師這麽做是為了讓你回到為師身邊，像上一世那樣成為為師大帝路上的墊腳石？”
    雲望舒終於忍不住開口。
    她白天聽到林落塵心裏的這句話，一直很不是滋味，心中有很多根刺。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
    “那你說說，你現在對我是何情感？喜歡？還是什麽？”
    林落塵冷笑。
    雲望舒張了張薄唇，啞然失色。
    “你根本就不懂什麽叫喜歡一個人，因為你是無情的。”
    “嗯……前世沒有誰比我更了解你，兩個親傳弟子被追殺，你連看一眼都不願……”
    “而我，前世可以說過得比死還難受。”林落塵平靜道。
    【上一世，魚幼薇被葉辰坑死，冷清秋更是死在了她麵前，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我怎麽可能會再抱有一絲遐想？】
    【她根本就沒有感情，更沒有心，若能成帝，哪怕是煉死億萬生靈，她也不會皺眉！】
    【前世若不是黑暗生靈要她本源，她甚至都不會去號令諸天對抗黑暗動亂，怕是已經生靈塗炭了！】
    這些心聲再次傳入雲望舒腦海，她丹唇發白，嬌軀發顫。
    前世，她確實是這樣的人……
    但，今世……
    “過去的我確實如此，但今生真已悔過，你走後我孤獨了數萬年，那時我才真切體會到了，沒有你是何等寂寥。”
    雲望舒百口莫辯，有些慌亂。
    林落塵卻是搖頭苦笑：“那你說說，你對我是怎樣的情感，師徒、長輩、還是？”
    “……”
    雲望舒沉默了片刻，輕起丹唇：“是……愛……”
    林落塵：“愛……什麽是愛？”
    雲望舒：“……”
    “你知道什麽是愛嗎？你不知道，而今你對我如此，不過是心中懷有愧疚，這些愧疚促使你以為這是愛。”
    林落塵轉過身去：“我已把你忘卻，而今我有了新的路要走，你回去吧，我們就此別過了。”
    就在他剛要抬腳踏出一步，手臂卻傳來一抹光滑柔軟，旋即一股巨力襲來，他整個人失去了重心。
    林落塵倒在雲望舒嬌軟的身上，他怒了。
    “你……”
    剛要開口說話，卻被一抹冰涼香軟的觸感堵住了嘴唇，他的瞳孔瞪大。
    幽香刺鼻，柔軟的觸感直擊靈魂深處，讓林落塵心中泛起了一絲漣漪。
    雲望舒閉著星眸，緊緊抱住林落塵，深情且生澀的親吻。
    過了很久，她鬆開了林落塵，喘著微弱的氣息，俏臉粉紅晶瑩：“這是為師的第一次，為師從未被他人觸碰過軀體，也不知愛為何物。”
    “但……重活一次，有些東西，我要牢牢地抓在手心，而你……”
    雲望舒輕輕勾起林落塵的下顎，容顏恢複如初，絕美空靈，讓星河黯淡，讓日月失色。
    她拉著林落塵，消失了原地。
    “又要帶我去哪？”
    “回雲深不知夢。”
    “我不想回去。”
    “你不喜歡看到的人，為師不會讓你看到，今後你便待在為師的道土內。”
    雲望舒聲音輕柔，婉轉悠揚，醉到人的骨子裏：“難道你不想見一見你的大師姐？她可沒對你做什麽傷害。”
    林落塵頓住了。
    若非大師姐，前世他根本承受不住這非人的折磨……
    一個常年在外的女子，在得知他遭受非人的待遇，不顧一切的回到了雲深不知處。
    隻是在她知道一切的時候，卻是一切都晚了，因為那時的葉辰，已經達到了比她還要高的境界，況且還有兩個師妹撐腰。
    依稀記得前世，是大師姐拉著他走出雲深不知處，走出這片黑暗的牢籠。
    後來的所有指責和冤屈，被鎮九幽死星，被廢除修為，被世人圍攻，都是這個大師姐在助他，相信他……
    被世間所有人都唾棄、責罵、憎恨的他，而大師姐，卻無理由信任他。
    那句“我看著長大的師弟，不是這樣的人！”撕碎了多少謊言和委屈？
    “前世她為了你，可是做了很多事，顯然把你放在了第一位。而今你若離去，她見不到你，又該何等的傷心？”
    雲望舒輕輕開口：“放心，回到雲深不知處，沒有人敢把你怎樣，你也能見到心心念念的大師姐。”
    “至於月神，為師會給她賠禮，相信她也不會為了一個親傳弟子，得罪一個聖人。”
    “……”林落塵陷入了沉默。
    她的話，還真是一針見血，冰雪聰明。
    是啊……一個聖人，怎麽會輕易得罪另一個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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