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別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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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逍遙與司徒蘭借著赤磷木林的掩護,悄無聲息地潛至那片偏僻湖岸。越是靠近,懷中那枚記載“陰魂澗”信息的骨片傳來的共鳴便越是清晰,甚至微微發燙。
    湖水在此處看似平靜,但李逍遙強大的神識能清晰“看”到,水下約三丈深處,確實存在一道潛流。這道潛流顏色略深,水流方向與湖麵主流迥異,並非湧向湖心漩渦,而是沿著湖岸,蜿蜒流向遠方一座不起眼的、被藤蔓覆蓋的峭壁之下。
    “這暗流似乎通向那峭壁之下。”司徒蘭也察覺到了異常,美眸中閃過驚異,“李道友,你如何發現此處的?”
    “直覺,以及一點小小的運氣。”李逍遙沒有透露骨片之事,這關乎淩霄師尊的傳承,必須謹慎。他仔細觀察著暗流與周圍環境,確認沒有明顯的陣法或陷阱痕跡。“這或許是條捷徑,也可能是條絕路。司徒姑娘,你可願隨我冒險一探?”
    司徒蘭毫不猶豫地點頭,眼神堅定:“我相信李道友的判斷。”
    “好!收斂氣息,我們下去。”
    兩人不再猶豫,運轉靈力護體,如同兩條遊魚,悄無聲息地滑入冰涼的湖水之中。一入水,那暗流的牽引力便清晰傳來。他們沒有抵抗,而是順應這股力量,向著峭壁之下潛去。
    水下光線昏暗,越往深處,壓力越大。暗流通道初時狹窄,僅容數人並行,四周是長滿水藻的嶙峋湖底岩石。但隨著深入,通道逐漸開闊,並且開始向下傾斜。
    令人驚奇的是,這暗流之中蘊含的靈氣,雖然不如湖心漩渦那般磅礴噴薄,卻更加精純、溫和,帶著一種古老沉澱的氣息。水中甚至能看到一些散發著微弱熒光的奇異水草和貝類,顯然並非凡物。
    前行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前方豁然開朗!暗流仿佛匯入了一條更加寬闊的地下河道,而河道的前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散發著柔和白光的透明光膜,擋住了去路。光膜之後,隱約可見另一片天地!
    “這是……結界?”司徒蘭傳音道,帶著震驚。
    李逍遙靠近光膜,伸手觸摸。光膜冰涼而堅韌,但並未排斥他,反而在他接觸的瞬間,他體內的太初靈力自動流轉,與光膜產生了一種奇妙的共鳴。那枚懷中的骨片也同時變得滾燙。
    “看來,這結界需要特定的條件才能進入。”李逍遙心中明悟,這條件,恐怕就是身具與這秘境本源相近的力量,或者持有“鑰匙”。他的太初靈力品質極高,蘊含一絲大道本源,或許誤打誤撞滿足了條件,而那骨片,很可能就是鑰匙之一!
    他嚐試將一絲太初靈力注入光膜。
    嗡——!
    光幕輕輕蕩漾起來,如同水波般分開了一個可容一人通過的缺口!一股比暗流中更加濃鬱精純、帶著盎然生機與洗滌之力的靈氣撲麵而來!
    “走!”李逍遙低喝,率先穿過了光膜。司徒蘭緊隨其後。
    穿過光膜的刹那,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身後的湖水與暗流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奇異的景象。
    這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穹頂之上鑲嵌著無數散發著柔和白光的夜明珠,如同星空。空間中央,是一個小巧玲瓏的池塘,池水並非普通湖水,而是如同液態的玉石,呈現出溫潤的乳白色,散發著令人心醉神迷的靈氣和光芒!正是“洗靈池”!
    但這洗靈池,與外界那狂暴的漩渦入口截然不同,它安靜、祥和,池水緩緩流淌,仿佛經曆了萬古的沉澱。
    池子不大,僅能同時容納三五人浸泡。池邊生長著幾株晶瑩剔透、如同冰雕玉琢的蓮花,散發著沁人心脾的幽香,正是罕見的輔助靈藥“淨魂蓮”。
    然而,李逍遙的目光並未在洗靈池上停留太久,他的視線被池子後方的事物牢牢吸引住了。
    那裏,並非空無一物,而是矗立著一座小小的、由某種白色玉石砌成的祭壇。祭壇之上,並非棺槨,而是懸浮著一枚拳頭大小、通體渾圓、內部仿佛有星雲流轉的深藍色寶珠!寶珠緩緩旋轉,散發出微弱卻無比深邃浩瀚的波動,與整個地下空間,乃至整個隕星湖的靈氣隱隱相連!
    “這是秘境核心?還是某種控製樞紐?”李逍遙心中巨震,他想起了司徒蘭提到的湖底古傳送陣,以及那具神秘的“星辰玉棺”。難道這寶珠,才是隕星湖,乃至整個雲霧秘境真正的關鍵?
    “天啊……這裏竟然有如此洞天!”司徒蘭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尤其是那乳白色的洗靈池水,讓她感受到自身靈力前所未有的活躍與渴望。
    “看來我們找到了一條捷徑。”李逍遙壓下心中的激動,目光掃視四周,確認沒有其他危險,“事不宜遲,我們抓緊時間利用這洗靈池。司徒姑娘,你傷勢初愈,正好借此池水穩固根基。我為你在外護法,你先入池。”
    司徒蘭聞言,心中感激,也知道此刻不是謙讓的時候。她點了點頭,走到池邊,小心翼翼地踏入乳白色的池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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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水冰涼,但一接觸皮膚,便化為一股溫和精純的能量,如同無數隻溫柔的手,滲透進她的四肢百骸、經脈丹田。她忍不住發出一聲舒適的呻吟,連忙盤膝坐下,運轉家傳功法,引導著這股浩瀚而純淨的能量洗滌自身靈力,修複暗傷,鞏固根基。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靈力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精純、凝練,甚至連神識都變得更加清明通透。
    李逍遙守在池邊,一邊警惕地注意著入口光膜和周圍動靜,一邊也感受著空氣中彌漫的精純靈氣。即使不進入池中,僅僅是在此呼吸吐納,他的太初靈力也仿佛受到了滋養,運轉更加順暢。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祭壇的深藍色寶珠上。猶豫片刻,他緩步走上前,嚐試將神識探向寶珠。
    就在他的神識接觸寶珠的瞬間——
    轟!
    一股龐大無比的信息流如同決堤的洪水,猛地衝入他的識海!並非攻擊,而是一幅幅殘缺的畫麵、一段段古老的信息!
    他看到了綿延萬裏的雲霧山脈,看到了隕星湖的形成,看到了上古修士在此布下大陣,匯聚天地靈氣……他看到了那具“星辰玉棺”的來曆,它並非棺槨,而是一具封印著某位大能殘魂的“養魂棺”!他也看到了湖底那座單向古傳送陣的位置與啟動方法,它確實存在,但需要龐大的能量和特定的信物才能激活,而那信物,似乎與這寶珠有關!
    更讓他心驚的是,信息流中揭示了秘境的一個巨大秘密——這雲霧秘境,並非自然形成,也並非簡單的上古遺跡,它實際上是一件殘缺的、擁有部分空間法則的“洞天法寶”所化!而這枚深藍色寶珠,就是這件洞天法寶殘缺的“控製核心”之一!
    誰能煉化這枚核心,誰就能在一定程度上掌控秘境的部分區域,甚至……在秘境關閉後,仍能滯留其中,或者掌握其部分出入權限!
    這信息太過震撼,讓李逍遙心神劇震,幾乎難以自持。這機緣,太大了!大到他現在的實力幾乎無法承受!
    他強行穩住心神,消化著這些信息。想要煉化這核心,至少需要築基期的神識和靈力,而且過程極其凶險,稍有不慎便會被核心反噬,神魂俱滅。
    “現在還不是時候……”李逍遙果斷切斷了與寶珠的神識連接,額角已滲出細密冷汗。這個秘密,必須深藏心底,絕不能泄露半分。
    就在這時,入口處的光膜再次傳來一陣輕微的波動!
    李逍遙眼神一凜,瞬間回到洗靈池邊,“無痕”劍悄然出鞘,將司徒蘭護在身後。
    光膜蕩漾,一道身影有些狼狽地穿了進來。來人衣衫破損,氣息紊亂,身上帶著血跡,赫然是——司徒浩!
    司徒浩闖入這地下空間,先是一愣,隨即也被眼前的洗靈池和祭壇寶珠驚呆了。但當他看到池中的司徒蘭和持劍而立的李逍遙時,眼中的震驚迅速轉化為一種極其複雜的情緒,有貪婪,有嫉妒,更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陰沉。
    “浩師兄?你怎麽找到這裏的?”司徒蘭從修煉中被驚醒,看到司徒浩,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警惕。她注意到司徒浩的狀態和眼神很不正常。
    司徒浩沒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死死盯著那乳白色的洗靈池,又掃過祭壇上的深藍色寶珠,呼吸變得粗重起來。他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嘴唇,聲音沙啞地笑道:“嗬嗬……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蘭師妹,李逍遙,你們果然找到了好地方!這洗靈池,還有那寶珠……都是我的!”
    他話音未落,身上猛然爆發出強烈的靈力波動,手中赫然多了一柄閃爍著危險紅芒的長劍,劍尖直指李逍遙!
    “浩師兄!你做什麽?!”司徒蘭又驚又怒,從池中站起。
    李逍遙眼神冰冷,心中歎息,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他早就察覺司徒浩不對勁,隻是沒想到他會如此迫不及待地翻臉。
    “做什麽?”司徒浩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當然是拿走本該屬於我的機緣!李逍遙,你一個外人,憑什麽屢次三番搶我風頭,奪我機緣?這洗靈池,這寶物,都該是我司徒浩的!看在同族的份上,蘭師妹,你若現在過來,我還可以饒你一命。至於你,李逍遙……受死吧!”
    說罷,他不再廢話,手中赤紅長劍爆發出刺目光芒,一道熾熱無比的劍氣如同火龍出洞,帶著焚盡八荒的氣勢,悍然斬向李逍遙!這一擊,赫然動用了全力,甚至隱隱透支了本源,威力已無限接近築基初期!
    顯然,為了這眼前的驚天機緣,司徒浩已徹底撕破臉皮,不惜一切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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