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這陣法也太猛了吧？”被彈飛的弟子捂著屁股齜牙，“難道這也是那位小師叔布的？”
    有略懂陣法的弟子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啊，此等高階陣法，已然是陣法大師境界，她不是劍修嗎。”
    “可曾聽過兩道雙修？”
    “這當然聽過，可是這小師叔是劍道陣道，不出意外，甚至還有丹道三修啊！這還是人嗎？”
    世上能兩道同修的人本就是鳳毛麟角，更別說是三道同修了，他們今天就是拚了命，也要一覽這位傳奇中的人物了。
    此刻，山腳下、山腰旁，黑壓壓的已經全是人頭。
    清雲峰的弟子們擠在護山大陣邊緣，一個個踮著腳往裏望，手裏的法器、劍穗被風吹得簌簌作響。
    丹峰派來的幾位執事擠在最前麵，手裏還拿著測丹石，花白的胡須在夜風中飄拂，目光死死盯著那扇剛剛打開的木門。
    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往陣裏望，急得滿頭大汗。
    蘇媚兒聽得陣外的動靜直樂，她將裝著聚靈丹的玉瓶往袖袋裏一塞，拍了拍雲昭的胳膊，：“走，雲昭，出去挨誇了。
    雲昭溫柔一笑，“好”
    雲昭雖然不懂她接下來要做什麽，但她既然說讓他和她一起，他自然是願意奉陪到底的。
    喜悅在他胸膛開出一朵朵漂亮的花。
    話音剛落，丹房的門就被靈氣“砰”地震撼開。
    丹房外的夜風帶著山間的涼意，卻吹不散陣法外攢動的人影。
    雲昭心裏了然，原來這能防護元嬰期的高級陣法，竟是蘇姑娘設的。
    蘇媚兒負手走出，衣擺上還沾著點丹灰，卻絲毫不影響她眼底的亮。
    她掃了眼陣外黑壓壓的人群，指尖在袖袋裏的玉瓶上敲了敲，清脆的碰撞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都圍在這做什麽？清雲峰的月光比丹峰的好看？”
    陣外的弟子們瞬間安靜下來。
    幾百雙眼睛齊刷刷地盯過來，看著她衣擺上的丹灰、手裏的玉瓶，還有身後跟著的雲昭，以及那座還泛著餘溫的丹爐，驚得半天說不出話。
    “那不是蘇師叔嗎？”有弟子低呼一聲，指尖戳了戳身邊的同伴，“她怎麽從丹房出來了？”
    “難道……”旁邊的弟子眼睛瞪得溜圓，話沒說完，就被蘇媚兒的動作驚得閉了嘴。
    她抬手在陣旗上輕輕一點，護山大陣“嗡”地一聲退開半丈，恰好露出容一人通過的空隙。
    丹峰的劉長老往前一步，花白的眉毛抖了抖：“蘇道友，方才那道金光……”
    “哦，你說這個？”蘇媚兒從袖袋裏摸出玉瓶，在掌心拋了拋，瓶身反射的月光落在她臉上，映得她眉眼愈發靈動。
    “五品聚靈丹而已，讓諸位見笑了。”
    “而已？”劉長老身後的年輕丹修忍不住失聲，手裏的丹鏟“當啷”掉在地上，“五品靈丹……一個人煉製的？”
    整個山坳瞬間安靜下來，隻有風吹過鬆針的“沙沙”聲。
    “師、師叔……”一個臉圓圓的小弟子結結巴巴地開口，手裏的測丹石都在抖，“這五品靈丹，真是、是您煉的？”
    蘇媚兒挑眉，晃了晃手裏的玉瓶，瓶身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蘇某不才，僥幸成功？”
    清雲峰上，驚呼聲再次掀起高潮，連帶著丹峰那邊派來的人，在看到蘇媚兒手裏的玉瓶時，都愣在了原地。
    誰能想到，這震驚全宗的五品靈丹，竟出自這位以劍法聞名的無情劍主之手？
    兩道同修已經是天才，這位倒好，竟然是三道同修！
    ——好羨慕小師叔啊，五靈根可以符陣丹三修，哦不對，她其實是個劍修，老天爺啊，怎麽會有這種天才啊，她甚至可以四修，不像我，水靈根啥也做不了。
    ——你閉嘴吧，我聽說小師叔是混沌天靈根！死綠茶男。
    雲昭站在蘇媚兒身邊，看著她被眾人圍住，臉上依舊帶著從容的笑。
    他不得不重新定義煉氣期，原來這才是煉氣期的實力，煉氣期能掌握高級法陣，煉出高級靈丹。
    隻有這樣的人才能稱之為天才，自己在蘇姑娘麵前，什麽都不是。
    一股強烈的自卑感從他心底生根發芽。
    同時，弟子們你看我我看你，眼裏的震驚幾乎要化為實質，
    誰不知道五品靈丹需要五種主藥靈力完美交融，稍有不慎就會靈力相衝，炸爐都是輕的。
    便是丹峰五位長老合力，也得準備三月，成功率不足三成，這蘇師叔……竟一個人成了？
    “蘇師叔不是劍修嗎？”有新入門的弟子拽著師兄的袖子，聲音發顫，“她啥時候成丹修了？還這麽厲害？”
    那師兄也是一臉呆滯，半晌才喃喃道：“我、我哪知道……前幾日見她還在練‘流雲九渡’，劍招快得能劈開瀑布，怎麽轉頭就煉出五品靈丹了？”
    雲昭跟在蘇媚兒身側，看著她被眾人驚得說不出話的模樣，眼底的笑意藏不住。
    她怎麽就這麽有魅力呢。
    他上前半步，替她擋開些過於熱切的目光，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蘇道友初學丹道，僥幸成了這枚聚靈丹，讓諸位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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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學？”劉長老倒吸一口涼氣，捋著胡須的手都在抖，“這等控火術、靈力調和的本事，說是初學？雲道友莫不是在說笑？”
    他活了兩百歲，見過的天才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卻從未見過這般離譜的。
    分明隻是煉氣期，竟然能煉出五品靈丹！
    這還不是最過分的，最過分的是，她劍修的劍法學得頂尖也就罷了，陣法精通也再霸。
    現在連最依靠神識和靈力的丹道，竟也能一步登天，這哪裏是天才，分明是逆天！
    蘇媚兒卻笑了，抬手拍了拍劉長老的肩膀，語氣帶著點痞氣：“劉長老別急呀，說不定再過幾日，我還能煉出六品呢？”
    她剛穿來時，處處低調，那是因為當時能力不夠，可她現在既然選擇要天道築基，就注定不會平凡。
    再隱瞞，也無用。
    這話一出，陣外又是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
    連劍峰弟子也覺得自家師叔在吹牛。
    五品已是天方夜譚，六品？那可是仙丹！丹聖才能煉出的。
    那可是能讓元嬰甚至化神期修士都搶破頭的寶貝，整個雲嵐宗，也隻有閉關多年的丹道老祖煉出過一枚！
    可看著蘇媚兒眼裏那抹胸有成竹的光，又沒人敢真的把這話當玩笑。
    畢竟這位小師叔，也不是第一次這樣驚豔眾人了。
    她她她她？她難道真的是天才。
    “行了，熱鬧也看完了。”蘇媚兒轉身，指尖在陣旗上又是一點，護山大陣“嗡”地合攏，將所有驚歎、議論都擋在了外麵。
    “都散了吧，該練劍的練劍，該搗藥的搗藥”
    陣法合攏的最後一刻，有人看見雲昭替蘇媚兒拂去發間的一片鬆針，動作自然又親昵。
    月光落在兩人身上，一個眉眼帶笑，一個眼底含暖，竟讓這清冷的山間，憑空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情。
    人群中又一陣陣唏噓感歎。
    ——小師叔果然是小師叔，不僅修無情道的淮清師兄，現在就連丹宗聖子也為師叔傾倒。
    好想看他們倆打起來，打起來！
    回到丹房，蘇媚兒才收起玩笑的神色，從袖袋裏摸出那枚聚靈丹，對著燈光仔細看。
    丹紋流轉間，她忽然想起剛才雲昭替她拂去炭灰的動作，嘴角忍不住彎了彎。
    “想什麽呢？”雲昭端來一碗清粥，放在她手邊，“煉丹耗了不少靈力，先墊墊。”
    蘇媚兒接過粥碗，舀了一勺遞到嘴邊，忽然抬頭看他：“你說，要是我真一人煉出六品靈丹，丹峰的老頭們會不會氣得吹胡子？”
    她這話根本不是吹牛，因為她現在和雲昭一樣是六階丹聖，既然雲昭能獨自一人煉出六品仙丹，她為何不能？
    雲昭看著她眼裏的狡黠，笑了：“說不定，他們會把你綁去丹峰供起來。”
    “那可不行。”蘇媚兒搖頭，把聚靈丹塞回玉瓶。
    “我還得去仙門大會揍人呢，哪有空陪他們搗鼓藥罐子。”
    雲昭點點頭，心裏卻暗下決心，一定要精進，再精進。
    早日進階化神，成為七階丹仙。
    一定要成為對她有用的人。
    丹房裏還殘留著淡淡的藥香，混著清粥的暖意，竟比任何靈丹都讓人覺得安心。
    雲昭看著她喝粥時滿足的側臉，溫柔含笑。
    蘇媚兒坐在椅子上，一邊閑適喝粥一邊思索，眼尾一勾，心裏幾個荒誕的念頭漸漸落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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