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坊市蟄伏與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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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屍狗嶺的過程比預想中順利。王美麗如同暗夜中的幽靈,憑借增強後的神識和萬魂幡對陰氣的敏銳感知,巧妙地避開了幾股遊蕩的屍獸和一道讓她心悸的強大氣息,有驚無險地回到了陰煞宗外圍區域。
她沒有直接返回亂葬山那處破敗的居所,而是繞道去了位於宗門山腳下一處魚龍混雜的“黑煞坊市”。
這坊市由幾位內門弟子背後操控,是外門弟子和散修們交易見不得光物資的主要場所,管理混亂,但也意味著更容易隱藏身份和出手贓物。
繳納了一塊下品靈石的入場費後,王美麗融入湧動的人流。坊市街道狹窄,兩旁是簡陋的石屋或直接擺在地上的攤位。
空氣中混雜著藥草味、血腥氣、劣質法器的金屬味以及各種體味,喧鬧嘈雜。叫賣聲、討價還價聲、低聲密語聲不絕於耳。
“剛出爐的淬體丹,藥力強勁,隻要五塊靈石!”
“破損的靈器飛劍,買回去熔了重煉也是極好的材料,跳樓價三塊靈石!”
“祖傳藏寶圖,指向元嬰老祖坐化洞府,有緣者得之,十塊靈石不二價!”
王美麗對大多數吆喝充耳不聞,這些要麽是吹破天的牛皮,要麽是坑人的陷阱。她壓低鬥篷的帽簷,遮住大半麵容,在一個個攤位前緩緩走過,目光銳利地掃過貨物,同時耳朵捕捉著有用的信息。
她首先需要處理掉那幾株陰靈芝和用不上的《陰煞訣》拓本,並換取一些實用的資源。至於那個疑似指向“張執事秘藏”的獸皮地圖,她暫時不打算出手,需要進一步驗證。
在一個專門收購藥材、掛著“百草閣”幌子的店鋪前,王美麗停下腳步。店鋪掌櫃是個留著山羊胡、眼神精明的幹瘦老頭,煉氣五層左右修為。
“掌櫃,收靈草嗎?”王美麗壓著嗓子,改變了一下聲線,聽起來有些沙啞。
老頭抬了抬眼皮,懶洋洋道:“收,看貨色定價。”
王美麗取出盛放陰靈芝的玉盒,打開一條縫。精純的陰氣逸散出來,老頭眼睛微微一亮,接過盒子仔細檢查。
“年份淺了點,品相倒還完整。一株兩塊下品靈石,這裏五株,共十塊。”老頭報價道。
王美麗心中冷笑,這陰靈芝市價起碼一株三塊靈石。她也不爭辯,隻是伸手要拿回玉盒:“看來掌櫃不識貨,我去別家問問。”
“哎,別急嘛!”老頭連忙按住盒子,臉上堆起笑容,“道友且慢,價格可以再商量。這樣,十二塊靈石,不能再多了,這陰靈芝雖好,但需求的人少,不好出手啊。”
“十五塊。”王美麗語氣平淡,“不賣就走。”她深知這些商人的套路,表現得越急切越容易被壓價。
老頭故作糾結地撚著胡須,半晌才“肉痛”地一拍大腿:“行!看在道友誠心賣的份上,十五塊就十五塊!交個朋友!”
完成交易,王美麗又將那本《陰煞訣》拓本以兩塊靈石的價格賣給了一個專門收功法拓本的攤位。這種大路貨色,根本不值錢。
揣著新得的十七塊靈石,加上原有的五塊,她頓時覺得腰包鼓了不少。接下來,她開始有針對性地采購。她買了兩瓶效果更好的“養魂丹”,用於溫養神識和祭煉萬魂幡;買了三張“疾風符”,用於關鍵時刻逃命;又補充了一些匿跡粉和療傷丹藥。
最後,她在一個攤位前,猶豫了一下,花五塊靈石買了一本薄薄的《低階陣法初解》。技多不壓身,掌握一點陣法知識,無論是布置洞府還是對敵,都可能有用處。
這一番采購下來,剛到手的靈石又花去大半,但換來的資源讓她安全感倍增。正當她準備離開坊市時,耳朵捕捉到了旁邊幾個修士的閑聊。
“聽說了嗎?亂葬山那邊前幾天出事了?”
“啥事?又是哪個倒黴蛋修煉走火入魔了?”
“不是,是苟大三那夥人,在屍狗嶺做任務,好像吃了大虧,回來的時候灰頭土臉,侯四還受了點傷,嚷嚷著要找一個叫王美麗的師妹算賬呢!”
“王美麗?沒聽說過,新來的?能把苟大三陰了,有點本事啊!”
“誰知道呢,反正現在亂葬山那邊有點風聲鶴唳,苟大三放話出來,要讓那王美麗好看。”
王美麗心中冷笑,果然,苟大三他們回來了,還開始找自己麻煩。她並不意外,也不害怕。宗門雖禁止弟子互相殘殺,但私下裏的鬥毆、算計,隻要不鬧出人命或廢人修為,執法堂基本都是睜隻眼閉隻眼。
‘看來暫時不能回亂葬山了。’王美麗立刻做出決定。為了那處破屋子跟苟大三他們硬碰硬,得不償失。宗門範圍內,可供外門弟子臨時落腳的地方還有幾處,比如專門出租給散修的“客舍區”,雖然價格貴點,但勝在安全有保障。
她毫不猶豫地轉向客舍區,用三塊下品靈石租下了一間帶有簡單隔絕陣法的小石屋,租期十天。這幾乎花光了她剩餘的靈石,但換來十天的安全修煉時間,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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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屋內陳設簡單,隻有一床一桌一蒲團,但陣法開啟後,外界噪音和窺探都被隔絕,靈氣濃度也比亂葬山強上不少。
王美麗盤膝坐在蒲團上,先服下一顆養魂丹,溫養因煉化怨魂而略有損耗的神識。丹藥化開,一股清涼之意融入識海,讓她精神一振。
隨後,她開始潛心研究那本《低階陣法初解》。陣法之道,博大精深,涉及靈氣走向、符文勾連、天地勢理,絕非易事。王美麗也沒指望立刻成為陣法大師,她隻求能看懂最簡單的警示陣、聚靈陣的原理,並能進行一些粗淺的布置和破解。
時間在專注的學習和修煉中悄然流逝。幾天下來,王美麗對陣法有了最基礎的認知,雖然布置出的警示陣法依舊簡陋,但比之前單純靠碎石要強多了。同時,借助養魂丹和此地的環境,她的神識也略有增長,對萬魂幡的掌控更加得心應手。
修為方麵,她依舊停留在煉氣三層,距離巔峰還有一段距離,她謹記用戶要求,不急於突破,而是紮實地打磨魔氣,鞏固根基。
十天的租期轉眼將至。王美麗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躲在這裏。她需要更多的資源,需要尋找機會去驗證那張藏寶圖,也需要解決苟大三這個潛在的麻煩。
這一日,她易容成一個麵色蠟黃的普通女修,再次來到黑煞坊市,想打聽一下外麵的風聲,順便看看有沒有適合的任務或者機會。她注意到,坊市入口附近,圍著一群人,正在觀看一張新貼出來的告示。
王美麗湊近一看,是一則宗門任務公告:
“征集外門弟子探查黑風澗異常陰氣波動源頭。要求:煉氣三層以上。報酬:視探查結果而定,保底二十塊下品靈石。額外收獲歸個人所有。任務危險,需組隊進行,由內門弟子‘屠煞’師兄帶隊。”
“黑風澗?”王美麗心中一動。那地方比屍狗嶺更危險,但機遇也可能更大。而且是由內門弟子帶隊,安全性相對有保障,至少明麵上如此。更重要的是,組隊任務,人員混雜,正是渾水摸魚、避開苟大三他們視線的好機會。
她看著公告,眼神閃爍,一個計劃漸漸在腦中成形。或許,這是個不錯的機會。風險可控,回報可觀,還能暫時跳出亂葬山那個小泥潭。
“屠煞師兄……”王美麗低聲念著這個名字,將這個內門弟子的信息記在心中。她需要了解更多關於這次任務和這位帶隊師兄的情報,才能決定是否要蹚這趟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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