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密室交易與霧區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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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行的喧囂與質疑,在那道沉穩的聲音響起時,為之一靜。
眾人望去,隻見海家家主海東青緩步從後台走出。他麵容清臒,眼神銳利,築基大圓滿的靈壓雖未完全釋放,卻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瞬間壓下了場內的嘈雜。
他先是冷冷地瞥了一眼臉色慘白、噤若寒蟬的海無波和那位主持長老,眼中閃過一絲失望與怒其不爭,隨即目光便牢牢鎖定在正準備離開的王美麗身上。
“家主!”
“父親!”
海無波和那長老如同找到了主心骨,卻又羞愧地低下頭。
海東青沒有理會他們,對著王美麗拱了拱手,語氣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這位道友,方才犬子無狀,拍賣行管理不善,鬧出笑話,讓道友見笑了。海某在此致歉。”
他姿態放得很低,與海無波的囂張跋扈形成鮮明對比,讓在場眾人都是一愣。
王美麗停下腳步,轉身,平靜地看著海東青,沙啞道:“海家主言重了。些許小事,不足掛齒。”她心中清楚,這海東青出麵,絕不僅僅是為了道歉。
果然,海東青話鋒一轉:“道友慧眼如炬,一語道破那‘定星盤’虛實,令海某佩服。想必道友在鑒寶、尤其是與星辰、空間相關的古物上,造詣匪淺。
海某不才,府中恰有幾件祖上傳下的、與此道相關的疑難之物,一直無人能識。不知可否請道友移步內室,品鑒一二?海某必有重謝,亦可彌補今日拍賣行之過。”
他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既抬高了王美麗,又給出了合理的借口,更是拋出了“祖傳古物”和“重謝”的誘餌。
王美麗目光微閃。她正愁如何接觸海家核心,探尋真正的星盤線索,這海東青倒是主動送上門來了。至於是否陷阱……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些許算計,不過是跳梁小醜的把戲。
“既然海家主盛情相邀,在下便卻之不恭了。”她淡淡應道。
海東青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道友請隨我來。”他親自在前引路,看都沒看台下那些還在議論紛紛的修士,以及麵如死灰的海無波。
兩人穿過拍賣行內部通道,來到一處僻靜的庭院,又經過幾道設有禁製的門戶,最終進入了一間地下密室。
密室不大,布置簡潔,四壁由隔神石砌成,中央僅有一張石桌和幾個蒲團。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和海水的鹹腥氣。
“道友請坐。”海東青示意王美麗落座,親手沏了兩杯靈茶,茶香清冽,顯然不是凡品。
王美麗沒有動茶杯,直接開門見山:“海家主,明人不說暗話。你所請品鑒之物,可否取出一觀?”
海東青深深看了她一眼,也不再繞圈子。他走到密室一側牆壁,打出幾個複雜法訣,牆壁無聲滑開,露出一個暗格。他從暗格中取出一個尺許長的玉盒,玉盒表麵符文密布,靈光氤氳。
他將玉盒放在石桌上,小心翼翼打開。
盒內鋪著柔軟的銀色絲絨,上麵靜靜躺著一件物品。
那並非完整的法器,而是一塊……碎片!
一塊與她之前在百川閣買到的那黑色碎片材質幾乎一模一樣,隻是體積更大,約有巴掌大小,形狀也更加規則,像是一個羅盤缺失了大約四分之一的部分!碎片表麵不再是黑鏽,而是呈現出晶瑩的暗晶質感,內部有點點星屑自然流轉,散發出精純而古老的星辰波動,與她手中的“鬼海”殘碑和那塊小碎片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星盤碎片! 而且是一塊更大的主體碎片!
王美麗心中震動,但麵上卻不露分毫,隻是眼神專注地“打量”著碎片。
海東青緊緊盯著她的表情,緩緩道:“此物乃我海家先祖偶然所得,傳承數代,無人能辨其來曆,更無法催動分毫。隻知它與星辰有關,材質奇異,堅不可摧。道友可知此物底細?”
王美麗伸出食指,指尖縈繞著一絲精純的幽冥星力,輕輕點向那星盤碎片。
就在星力接觸碎片的刹那——
“嗡!”
碎片猛地一震,內部星屑驟然加速流轉,投射出一道朦朧的、由星光構成的虛影!那虛影赫然是一片混亂、扭曲、充滿無數陰影與漩渦的恐怖海域景象,與“鬼海”殘碑中的信息片段隱隱吻合!同時,虛影中還有一道微弱的指引光絲,指向某個方向,但因其殘缺,光絲模糊不清,難以定位。
異象持續了數息,便緩緩消散。
海東青霍然起身,臉上充滿了震驚與激動!家族研究了數代都毫無反應的碎片,在此人手中竟能引發如此異象!
“道友!你……”他聲音都有些顫抖。
王美麗收回手指,心中已然明了。這星盤碎片果然是開啟鬼海之門的三鑰之一“星盤”的重要組成部分,而且似乎具備某種定位和顯影之能。可惜殘缺太甚,無法發揮真正作用。
她看向海東青,沙啞道:“此物名為‘星樞盤’碎片,乃上古修士用以觀測星象、定位諸天、乃至穿梭虛空的異寶。其核心需以特殊星辰之力方能激發。海家主手中這塊,應是主盤的一部分,可惜殘缺,威能百不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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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半真半假地解釋著,將星盤的重要性拔高,卻隱去了其與鬼海的具體關聯。
海東青聽得心潮澎湃,呼吸都急促了幾分。觀測星象、定位諸天、穿梭虛空!這絕對是超越法寶層次的至寶!他海家竟守著如此重寶而不自知!
“道友既能激發此物,想必……知曉如何運用,甚至……補全它?”海東青試探著問道,眼中閃爍著熱切的光芒。
王美麗心中冷笑,知道正題來了。她慢條斯理地端起那杯一直未動的靈茶,輕輕吹了吹氣:
“或許吧。不過,此等寶物,非大機緣、大代價不可得。海家主想讓我幫忙,總得拿出點誠意來。”
她放下茶杯,目光平靜地看向海東青:“比如,海家祖地,‘霧隱區’內,是否還藏著其他的……碎片?或者,相關的記載?”
海東青瞳孔微縮,臉上激動之色稍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戒備與審視。霧隱區是海家最大的秘密,也是絕對的禁地。
他沉默了片刻,密室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凝滯。
最終,他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沉聲道:“道友果然非常人。不錯,霧隱區內的確有些先祖留下的痕跡,似乎與此碎片有關。但那裏……並非善地,充滿了未知的危險與古老的禁製,即便是我海家,也未能完全探索。”
他頓了頓,緊緊盯著王美麗:“道友若真有意探尋此物奧秘,並與我海家合作,海某可以開啟霧隱區,允道友進入。但有兩個條件。”
“講。”
“第一,道友在區內所得,凡與此‘星樞盤’無關之物,需分我海家五成。若找到其他碎片或補全之法,我海家要有優先知情權與複製權。”
“第二,”海東青語氣加重,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無論成敗,道友需立下心魔大誓,不得將霧隱區內的真實情況,以及我海家與此物的關聯,泄露給第三人知曉!”
王美麗聽完,臉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這海東青,打得一手好算盤。既想借助她的力量探索禁地,尋找碎片,又想牢牢將秘密和主動權掌握在海家手中,甚至還想分一杯羹。
她厚顏無恥又雙標的本性此刻顯露無疑——自己搶別人的可以,別人想分她的?門都沒有!
“海家主,”她慢悠悠地開口,“你的條件,恕難從命。”
海東青臉色一沉。
“第一,區內所得,各憑本事,與你海家無關。我若找到碎片或補全之法,可以酌情告知你們部分無關緊要的信息,作為借用你們碎片研究的回報。”
“第二,心魔大誓?嗬嗬……”王美麗輕笑一聲,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我輩修士,逆天而行,區區心魔,何足道哉?更何況,海家主莫非以為,僅憑一個誓言,就能束縛住所有知情者?”
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臉色難看的海東青,語氣轉冷:“我的條件很簡單。讓我進入霧隱區,這塊碎片借我研究三日。作為交換,我可以在能力範圍內,幫你們解決一個……嗯,比如,某些困擾你們家族許久,甚至讓你們不得不借助外物比如那假的定星盤)來維持表麵繁榮的……‘麻煩’。”
她目光銳利,仿佛能穿透海東青的內心:“比如,某些來自海底暗流的……異常侵蝕?或者,家族弟子修煉時,偶爾出現的神魂紊亂?”
海東青身軀猛地一震,駭然看向王美麗,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海家近幾十年來,確實一直被一種莫名的陰寒之力侵蝕族地,導致部分弟子修煉出岔,家族靈脈也隱隱有枯萎之兆,這是海家最高機密!她……她怎麽會知道?!
看著海東青劇變的臉色,王美麗心中篤定。她在靠近碧波島,尤其是用神識探查南部霧區和西部暗流時,就隱隱感覺到一股與鬼海殘碑氣息同源,卻更加陰寒暴戾的能量潛伏在島基深處,不斷侵蝕著此地靈脈。海家占據霧隱區,首當其衝,不可能不受影響。
這,才是她真正的籌碼。
海東青臉色變幻不定,內心掙紮無比。家族的隱秘被一眼看穿,對方提出的條件看似霸道,卻直指海家痛處。與解決家族存續的危機相比,霧隱區的秘密和一塊無法使用的碎片,似乎……並非不能交換。
良久,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仿佛瞬間蒼老了幾分,頹然道:“道友……慧眼如炬,海某……佩服。”
他抬起頭,眼神複雜地看著王美麗:“就依道友所言。三日後,霧隱區開啟,恭候大駕。這塊碎片,道友可先拿去研究。隻望道友……信守承諾。”
王美麗毫不客氣地拿起那塊星盤碎片,感受著其中磅礴的星辰之力,嘴角微勾。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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