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衝突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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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季纖長的睫毛在茶霧中微微顫動,她將青瓷茶盞抵在唇邊淺啜,琥珀色的茶湯映出她眼底閃過的寒芒。隨著茶盞離唇的瞬間,她看似慵懶的起身動作突然化作一道殘影——那盞猶帶唇溫的茶杯劃破湖麵霧氣,以驚人的速度射向湖東側。
當茶盞飛抵湖心亭與少年囚徒之間的中點時,月季足尖在欄杆上輕輕一點,素白衣袂翻飛如鶴翼展開。眾人隻見她淩空三步踏出,第一步踩碎飄落的茶霧,第二步踏裂空氣發出爆鳴,最後一步竟精準踩在那飛行的茶盞之上。青瓷在她足底瞬間化為齏粉,紛紛揚揚灑落湖麵時,她已如鬼魅般立在山賊領隊身後三寸之地,衣袂飄然落下時,連一絲微風都未曾驚動。
隻見銀光乍現,月季臂間的銀鞭不知何時已如毒蛇般纏上山賊領隊的脖頸。鞭身在晨光下泛著冷冽的寒芒,隨著她五指收攏,鞭索深深勒進皮肉。我記得大當家下過命令,月季眼中殺意凜然,獻給上人的貢品不得有任何閃失。
被勒住的山賊麵如豬肝,青筋暴起的雙手徒勞地摳著頸間銀鞭。喉骨在壓迫下發出聲響,他眼球凸出,從牙縫裏擠出破碎的求饒:二...當...家...饒...話音未落,湖對麵突然傳來一聲嗤笑。
二當家好大的火氣。三當家趙剛帶著十餘名心腹迅速而來,腰間玄鐵刀鞘與鎧甲碰撞作響。他故意踩碎岸邊蘆葦,驚起一群水鳥。為了幾個貢品就要兄弟的命?趙剛停在約距月季三丈處,拇指摩挲著刀鐔,大當家常說,山寨上下都是過命的交情。
月季銀鞭紋絲不動,鞭梢卻突然暴起三寸倒刺。趙剛眼底精光一閃,玄鐵刀驟然出鞘。刀身裹挾著刺耳尖嘯破空而來,看似斬向銀鞭,刀鋒卻暗藏七分力道直取月季咽喉。
月季旋身時發簪應聲而斷,青絲如瀑散開。玄鐵刀深深沒入她方才站立處,刀柄猶自震顫。死裏逃生的山賊癱軟在地,脖頸血痕觸目驚心,卻仍掙紮著叩首:謝...謝兩位當家...
月季凝視著沒入土中半尺的刀鋒,突然輕笑出聲。她慢條斯理地將銀鞭重新纏回皓腕,每繞一圈,鞭上倒刺就彈出三枚淬毒銀針。湖畔晨霧中,兩位當家的影子在雙魚湖中漸漸交疊成廝殺的形狀。
“既然你這麽閑,我也不占你的便宜。”
說罷,月季將腳下的玄鐵刀踹回趙剛手中。
“那姐姐今日便教教你——月季銀鞭突然炸開九節銀刃,鞭梢如毒龍吐信直取趙剛咽喉,什麽叫尊卑有序!
鞭身九節鋼刃次第彈出,在朝陽下劃出七道銀色弧光。好弟弟,接姐姐這招七星鎖喉話音未落,鞭梢已帶著刺耳尖嘯直取而來。
趙剛玄鐵刀橫架,一聲格住鞭刃。刀身突然迸發烏光,竟將銀鞭牢牢吸住。他咧嘴露出虎牙:二當家的鞭法我早研究透了!左手突然從袖中甩出兩枚透骨釘,分別射向月季膻中、氣海兩處大穴。
月季羅袖翻飛如蝶,銀鞭驟然軟化纏住柳枝。借力騰空間右腿橫掃,繡鞋尖寒芒閃現——竟暗藏三寸魚腸劍!趙剛倉促後仰,胸前皮甲裂開,血珠隨翻身動作甩出扇形血弧。
弟弟還藏了這手?
趙剛抹血冷笑,突然跺腳震起插地的玄鐵刀。刀柄機關觸發,十二枚喪門釘暴雨般罩向月季。眼看暗器將至,月季銀鞭突然炸開成滿天銀絲,細看竟是千百根暴雨梨花針!
銀針與鐵釘在半空相撞,叮當聲中趙剛突然悶哼——左肩不知何時插著半截銀簪。月季翩然落在蘆葦尖上,染血的裙裾如盛放紅蓮:學費就是...銀鞭再次繃直時,湖麵突然響起沉悶鼓聲。
然而鼓聲未歇,湖麵突然炸開三丈水幕。一尊鐵塔般的黑影踏浪而來,每一步都震得岸邊碎石亂跳。大當家身披赤色鱗甲,腰間血色雙魚令隨著步伐叮當作響,五百斤重的身軀竟在蘆葦上借力飛掠,落腳時整片湖灘都陷下半尺。
趙剛。大當家發出悶雷般的嗓音,五年了,還在煉體四階打轉?重劍隨意一揮,十步外的岩石轟然炸裂。碎岩擦過趙剛滲血的肩膀,他卻不敢抬手去擋。
月季剛要收鞭行禮,忽見大當家肥厚的手掌按住她天靈蓋:五階巔峰?不錯。力道驟然加重,月季膝下青石板寸寸龜裂,但對自己人用‘鎖魂簪’...大當家的臉突然貼近她耳畔,過了。
月季齒間滲出腥甜,方才大當家隨手一按,竟讓她五階巔峰的護體之力如薄冰般碎裂。她原以為與煉體六階的差距不過咫尺,此刻大當家傳來的威壓卻如淵似海——那分明是觸摸到更高階煉體的征兆。
小妹知錯了~銀鈴般的嗓音裏帶著恰到好處的顫音,染血的銀鞭在腕間纏出妖嬈弧度。
大當家肚腩震顫的笑聲裹挾著血腥氣:乖丫頭。
大當家隨即收回壓在月季額頭上的手掌。
這裏就先交給你了。他粗糙的指節拂過月季發間垂落的珠釵,帶起一縷幽香,你做事...我還是十分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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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季以袖掩唇輕咳。
是...大哥。嗓音裏帶著恰到好處的顫意,染著蔻丹的指尖卻在身後掐碎了半截石礫。
大當家突然爆發出一陣洪亮的笑聲,渾厚的聲浪震得湖心亭屋簷積塵簌簌落下。他那圓鼓鼓的肚皮隨著笑聲劇烈起伏,錦緞腰帶上的玉扣叮當作響,活像揣了隻不安分的山豬在袍子裏打滾。三層下巴疊出的褶皺裏還沾著昨夜的酒漬,隨著抖動在陽光下泛著油光。
“趙剛,你隨我回忠義大廳,我有件要緊的事要交於你。”
大當家聲音突然沉了下來,像塊青石砸進深潭。他眼角餘光掃過月季微微顫抖的睫毛,最終定格在趙剛滲血的肩頭——那傷口處的布料已被浸透成暗紅色,卻不見一滴血落在地上。
趙剛的腮幫子繃出兩道硬棱,喉結上下滾動三次才擠出回應:是,大當家。他咧嘴時扯動了顴骨上的舊傷疤,這個笑容像是用刀刻上去的,連帶著左肩的傷口又崩開一線,血珠順著鐵甲紋路爬成蜈蚣狀的細線。
清晨的雙魚湖泛起鐵灰色的波紋,兩道人影在棧橋上投下詭異的疊影。趙剛刻意落後三步——這個距離既能顯示恭敬,又能讓大當家不必回頭就聽見他衣甲摩擦的聲響。他繃緊的背肌把鎖子甲撐出棱角,卻仍比不過前方那人投下的陰影麵積。
大當家邁步時,玄色大氅掃過地麵卷起落葉,每一步都在木橋上留下半寸深的凹痕。趙剛需要刻意控製呼吸節奏,才能讓自己魁梧的身軀不顯得笨重。
風少正等人此刻依然呆立原地,心中一片茫然,仿佛方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隻是須臾間的幻覺。觀此情形,不難看出雙魚寨的三位當家之間暗潮洶湧,關係微妙而複雜。
月季的目光隨著大當家的背影逐漸隱沒於林間,待其完全消失後,她輕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緩步走至男生隊列前,麵色凝重,語氣堅決地說道:
“以下之言,我隻贅述一次。爾等既已被帶來雙魚寨,便不可再視我等為人,同理,爾等亦不可自視為人。”
月季的話語雖不高亢,卻清晰地傳至河對岸,字字鏗鏘有力。
“雙魚湖雖非什麽人間仙境,卻擁有滌蕩塵垢、疏通筋脈之神效。若非上頭有令,要求貢品身潔如玉,爾等此生恐難享此湖之洗禮。”
月季之言,猶如一枚重磅炸彈投入了平靜的湖麵,瞬間在風少正等一眾“貢品”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他們恍然驚覺,自己不過是即將被烹煮的食材,等待著最後的清洗罷了。
“因此,我命爾等即刻褪去全身衣物,投身雙魚湖,洗淨爾等身上的醃臢之物,莫再汙我雙眼。”
周圍的山賊們也開始蠢蠢欲動,紛紛推搡著風少正等人。
“快些,脫!”
山賊們雖心急如焚,但在月季的威嚴之下,也不敢過於放肆。
風少正望向李穆,又轉向王洛,三人目光交匯,瞬間達成了默契。他們紛紛脫下衣物,在山賊們的注視下,緩緩步入雙魚湖的邊緣。男生們見狀,也紛紛放下羞恥之心,陸續開始脫下衣物。
見風少正等人還算順從,月季緊繃的臉龐終於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然而,女生“貢品”那邊卻仍遲遲未有動靜。顯然,女生的自尊心與羞恥感遠比男生更為堅韌。山賊們的耐心即將耗盡,怒意漸顯,已有人開始用兵器在女生的衣物上挑動,帶著幾分戲謔與挑釁。
就在這時,一名與風少正年齡相仿的女生挺身而出,邊對身旁的姐妹們說著,邊解開衣扣:
“命都快沒了,還硬撐什麽?能輕鬆一日便是一日,下輩子記得投個好胎便是。”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雙魚湖。這一舉動讓周圍的山賊都愣住了,沒想到還真有如此“英勇”之人。
其餘的女生麵麵相覷,經過一番內心的掙紮與猶豫,也開始陸續效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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