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正氣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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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少正屏住呼吸,一步步靠近那扇沉寂於斷牆陰影下的古老石門。越是臨近,石門材質便越發清晰,那並非尋常的岩石或金屬,而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仿佛凝聚了亙古夜空的深藍底色,其中又隱隱閃爍著極細微的銀白光點,如同微縮的星辰。
就在他距離石門不足三步之遙時,他並未催動任何力量,一股精純的浩然正氣不受控製地被引動,自行流轉,透出體外。與此同時,石門表麵那些原本模糊不清、被歲月侵蝕得幾乎與門體融為一體的奇異花紋,仿佛從沉睡中被同源的力量喚醒,驟然亮起了柔和的藍色光芒!
這光芒並不刺眼,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生機與淨化之意,瞬間驅散了石門周圍沉積萬古的陰冷與死寂。光芒流轉間,那些花紋仿佛活了過來,蜿蜒扭動,組成了更加複雜、充滿道韻的圖案,隱隱與風少正周身流淌的浩然正氣產生了共鳴,發出微弱的、如同梵唱般的嗡鳴。
風少正隻覺得眼前一花,心神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拉扯,瞬間脫離了眼下的廢墟景象。
下一刻,他仿佛置身於一個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瑰麗世界。那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花園,天空是純淨的琉璃色,溫暖的光線灑落,卻不是來自太陽,而是源自花園本身。無數他從未見過的奇花異草蓬勃生長,葉片如同最上等的翡翠,花瓣則閃爍著七彩琉璃的光澤,空氣中彌漫著令人心曠神怡的異香,深吸一口,便覺神魂清爽,周身舒暢。清澈的溪流在花園中蜿蜒流淌,水聲潺潺,溪底鋪滿了各色溫潤的寶石,折射出夢幻般的光暈。更有仙鶴、靈鹿等祥瑞之獸在其間悠然漫步,姿態安詳,眼神靈動。
這並非簡單的影像,而是一種近乎真實的“感知”,他甚至能“感覺”到腳下青草的柔軟,能“聞到”那沁人心脾的花香,能“聽到”那祥和的天籟之音。
然而,這極致的瑰麗與祥和隻持續了短短一瞬。
如同水波蕩漾,眼前的幻象迅速變得模糊、透明,最終如同破碎的泡沫般消散無蹤。周圍依舊是那片死寂的廢墟,殘破的宮殿,以及眼前這扇散發著微弱藍光的古老石門。
但石門,已然不同。
就在幻象徹底消失的刹那,石門中央,那些被藍色光芒勾勒出的核心花紋,仿佛完成了最後的能量流轉,發出一聲輕微的、如同鎖鑰開啟的“哢噠”聲。緊接著,沉重無比的石門,竟無聲無息地向內滑開了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門後並非預想中的房間或通道,而是一片深邃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線的黑暗,連風少正增強後的神識探入,都如同石沉大海,感知不到任何信息。
而風少正周身自行流轉的浩然正氣,也隨著幻象的消失和石門的開啟,緩緩平息下來,重新歸於體內,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是一場短暫的夢。
寅蒼所化的幽藍虎頭焰苗,自始至終都靜靜懸浮在風少正肩頭,將剛才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它沒有像往常那樣立刻發表評論,或是催促風少正行動。那雙由火焰構成的金色瞳孔,此刻銳利地眯起,緊緊盯著那扇已然洞開的石門,以及門後那片令人心悸的黑暗,眼神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凝重、驚疑,以及一種……仿佛觸及了某個被遺忘萬古的謎題核心的深沉思索。
寅蒼的聲音極低,仿佛是在自言自語:“這裏到底是………”
它的低語聲微不可聞,卻透露出巨大的信息量。顯然,這扇石門的出現和開啟,遠不止是一條生路那麽簡單,它似乎指向了一個更加宏大而古老的秘密,一個可能與寅蒼的過去、與蝕影的來曆、甚至與這個世界被遺忘的曆史息息相關的秘密。
風少正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因那短暫幻象而掀起的波瀾,一步踏出了石門。
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卻又帶著更深的破敗與蒼涼。
石門之後,並非他想象中的甬道或密室,而是一片極其廣闊的庭院遺址。腳下是同樣材質的深藍星石鋪就的地麵,但大多已經碎裂、塌陷,巨大的裂縫如同猙獰的傷疤縱橫交錯。遠處,依稀可見連綿的殿宇輪廓,飛簷鬥拱早已殘破不堪,隻剩下些斷壁殘垣在昏沉的天光下默然矗立,無聲訴說著昔日的宏偉與輝煌。
與石門內那片被結界籠罩、死寂凝固的花園不同,這裏似乎暴露在墟界的時光流逝之下。歲月在這裏留下了更深刻的痕跡,但也帶來了一絲頑強的生機。在那些碎裂的石板縫隙中,一叢叢不知名的青草倔強地探出頭來,葉片呈現出一種適應了此地昏暗光線的深綠色,為這片死寂的廢墟增添了一抹微不足道卻令人動容的綠意。微風拂過,草葉輕輕搖曳,帶來一絲泥土與腐殖質的氣息,衝淡了那萬年不變的塵埃味。
風少正環顧四周,心中愈發驚疑。這片庭院的規製、殘留的建築風格,帶著一種古老而陌生的威嚴感。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
就在這時,他注意到寅蒼所化的幽藍焰苗並未跟隨在他身邊,而是緩緩向前飄去,最終停在了一處半埋在瓦礫中的、不起眼的角落上空。那裏,有一小塊褪色嚴重的布料殘片,似乎是從某件衣物上撕裂下來的,材質早已看不出原樣,邊緣破損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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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蒼的焰苗靜靜懸浮其上,光芒似乎都凝滯了,不再跳躍,反而微微內縮,顯出一種極其專注的審視姿態。
風少正心中一動,快步走了過去,輕聲問道:“寅蒼,有什麽發現嗎?”
寅蒼沒有立刻回答,沉默了數息,才用一種帶著罕見困惑與追憶的語調緩緩說道:“具體……我也說不清楚。但這殘片上繡著的圖案……我似乎……認識。”
風少順著他“目光”所向看去。隻見那殘破的布片上,用某種極細的、如今已黯淡近乎消失的銀線,繡著一個極其複雜的圖案。那圖案並非具體的獸形或文字,更像是一種由無數細微幾何符號與流動線條構成的、充滿玄奧意味的徽記。即便曆經了難以想象的歲月侵蝕,依舊能隱約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某種獨特韻律與威嚴。
寅蒼喃喃道:“它給我的感覺很熟悉……”
風少正和立刻聯想到寅蒼的來曆,試探著問道:“是天宮嗎?”畢竟,寅蒼多次提及的“天宮術式”是他左臂烙印的來源,也是寅蒼自身記憶碎片中最重要的關鍵詞。
然而,寅蒼的焰苗輕輕晃動,否定了這個猜測:“現在的我……答不上來。天宮的印記並非如此……”它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煩躁,仿佛答案就在舌尖,卻怎麽也吐不出來。“但是,”它話鋒一轉,語氣重新變得凝重,“既然那該死的蝕影也被困在這鬼地方,或許……此地與天宮,存在著某種我們尚未知曉的關聯,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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