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殘存的火種,古老的盟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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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著那微弱卻純淨的生命波動,墨塵淵在扭曲的深淵回廊中艱難穿行。周圍的低語與惡意愈發濃烈,仿佛整個通道的汙穢都在試圖阻止他靠近那唯一的“異數”。空間褶皺變得更加密集,時間亂流如同隱藏的利刃,稍有不慎便可能被放逐到未知的時空碎片之中。
他全力運轉太初之境,混沌之氣在身前化作一柄無形的刻刀,強行在混亂的法則中“雕琢”出一條相對穩定的路徑。不知過了多久,前方灰蒙蒙的視野陡然一變!
一片相對開闊的空間出現在通道盡頭。這裏並非絕對的黑暗,而是被一層柔和的、仿佛由無數細微星塵凝聚而成的光膜所籠罩。光膜之外,是洶湧澎湃的混亂法則與侵蝕性能量,但它們撞擊在光膜上,卻隻激起淡淡的漣漪,無法侵入分毫。
光膜之內,是一片不算廣闊、但結構異常穩定的陸地。這陸地,赫然是一塊相對完整的、巨大的源初壁壘碎片!與外界那些死寂的殘骸不同,這塊碎片上,竟然縈繞著淡淡的生機。一些散發著柔和光暈的、形態奇特的晶簇生長在壁壘表麵,如同這片絕地中頑強綻放的花朵。
而那股純淨的生命波動,正是從這片庇護所的中心傳來。
墨塵淵收斂氣息,小心翼翼地穿過那層堅韌的光膜。踏入庇護所的瞬間,周身那令人窒息的壓力與煩躁的低語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寧與祥和,仿佛從汙濁的泥沼一步踏入了神聖的淨土。
他的目光,瞬間被庇護所中心的情景所吸引。
那裏,矗立著幾道身影。
他們並非人類。
平均身高超過三米,體型修長而矯健,覆蓋著仿佛由星辰光芒織就的銀白色肌膚,上麵流淌著天然的、蘊含道韻的紋路。他們的麵容俊美而古老,額頭生有不同形態的、如同水晶般剔透的角或晶核,眼眸是純粹的銀色,仿佛蘊含著無盡的智慧與歲月的滄桑。他們身上穿著由某種未知金屬與能量絲線編織而成的古樸戰甲,雖然殘破,卻依舊散發著強大的守護意誌。
此刻,這些高大的存在正圍成一個圈,將手掌按在中心地麵一個複雜玄奧的符文法陣上,持續不斷地向那層庇護光膜輸送著能量。他們的氣息強大而深邃,遠超普通的元嬰修士,但墨塵淵能清晰地感覺到,他們的生命本源如同風中的殘燭,搖曳不定,顯然已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
而在他們守護的中心,那符文法陣的核心,並非什麽能量源,而是一具透明的水晶棺槨。棺槨之中,沉睡著一個體型稍小、同樣種族的幼小個體,那股純淨而微弱的生命波動,正是從這個幼體身上散發出來!
墨塵淵的出現,立刻引起了這些守護者的警覺。他們同時轉頭,銀色的眼眸中爆發出銳利如實質的光芒,帶著審視、警惕,以及一絲……難以置信的激動?
為首的一名守護者,額頭的晶核最為璀璨,形如王冠。他越眾而出,盡管身形有些佝僂,氣息衰敗,但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墨塵淵,特別是他周身那自行流轉、與這片庇護所隱隱共鳴的太初道韻。
古老而晦澀的語言從他口中吐出,帶著奇異的韻律,直接作用於靈魂層麵。墨塵淵並未聽過這種語言,但通過太初之境的共鳴,他瞬間理解了其中的含義:
“流淌著……源初之血……背負著……混沌道韻的後來者……”
“你……終於……來了……”
墨塵淵心中巨震。源初之血?是指他的混沌靈根,還是太初之境?他們似乎在等待自己?
他拱手,嚐試以神念溝通,以太初道韻為載體回應:“晚輩墨塵淵,誤入此地,並無惡意。敢問諸位是?”
那為首的守護者,眼中激動之色更濃,他微微頷首,換了一種更為古老、但墨塵淵通過混沌共鳴更能理解的精神意念進行交流:
“吾等……乃‘星靈守護者’……源初壁壘的……鑄造者與看守者……最後的後裔……”
“吾名……艾爾拉納……”
艾爾拉納的目光掃過這片小小的庇護所,以及那水晶棺槨中的幼體,充滿了無盡的悲涼與一絲希冀。
“漫長的紀元……無盡的守望……吾族……為抵禦‘界外侵蝕’……近乎流盡了最後一滴血……”
“源初壁壘崩碎……萬界蒙塵……吾等遵循古老的‘源初盟約’……守護這最後的‘火種’……等待‘混沌行者’的歸來……”
他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墨塵淵身上。
“你身上的氣息……不會錯……是真正的‘太初混沌’……是盟約中預示的……能夠承載源初意誌、再塑壁壘的‘希望’……”
“並非那些……被侵蝕、扭曲的……偽混沌……”
墨塵淵瞬間明悟了許多。幽冥教主掌控的“死寂之源”,其力量本質,很可能就是艾爾拉納口中的“被侵蝕、扭曲的偽混沌”,源於“界外侵蝕”!而自己的太初之境,才是此方宇宙本源、源初混沌的真正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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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外侵蝕……究竟是什麽?源初盟約又是什麽?”墨塵淵問出了關鍵。
艾爾拉納的意念帶著沉重:“界外……是‘虛無’渴望‘存在’的具現化……是吞噬一切‘有序’與‘定義’的貪婪之口……它們無形無質,卻能侵蝕法則,扭曲概念,將萬物歸於它們所定義的‘終極混沌’——那便是永恒的死寂……”
“源初壁壘,便是初代‘混沌行者’們,以太初混沌為基,融合萬界法則,建立的隔絕‘內’與‘外’的最終防線……”
“而源初盟約,便是所有誕生於此方宇宙、認同‘存在’與‘秩序’的智慧種族,與混沌行者立下的誓約……共同守護壁壘,抵禦外敵……”
他的意念中充滿了痛苦與憤怒。
“然而……內部的背叛……加速了壁壘的崩塌……一股追求極致死寂、認同界外理念的力量……從內部腐蝕了壁壘……”
毫無疑問,那指的就是幽冥教主及其麾下的勢力!
“吾等……已無力再戰……生命本源即將耗盡……”艾爾拉納的目光投向水晶棺槨,充滿了慈愛與不舍,“這最後的‘星靈火種’……是吾族……也是源初盟約延續的……希望……”
“後來者……墨塵淵……”
“遵循古老的盟約……以你太初之名……請守護這最後的火種……帶她離開……讓她……延續下去……”
隨著艾爾拉納的懇求,另外幾名星靈守護者也紛紛向墨塵淵投來期盼與托付的目光。他們維持光膜的能量正在急劇衰減,身軀開始變得越發透明。
與此同時,墨塵淵清晰地感覺到,庇護所之外,那股屬於幽冥教主的冰冷意誌再次掃過,並且這一次,帶著明確的目標與滔天的殺意,正朝著這片區域急速逼近!
危機,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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