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混沌溫床,破而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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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身於這片奇異的混沌空間,墨塵淵仿佛回到了生命最初的原點。外界的一切喧囂、危險、死寂,都被那無形的壁壘徹底隔絕。這裏沒有時間流逝的焦灼,沒有空間變換的動蕩,隻有最純粹、最溫和的混沌之氣,如同母親的羊水般包裹著他,浸潤著他千瘡百孔的道軀與神魂。
他並未急於運轉功法,強行吸納。此刻他的太初之境近乎崩毀,經脈如同幹旱龜裂的大地,若貿然引動狂暴的能量,無異於雪上加霜。他隻是徹底放鬆下來,摒棄所有雜念,讓意識沉入一種無知無覺的“空”境,任由身體的本能,如同海綿吸水般,緩慢而持續地汲取著周圍那精純至極的混沌能量。
這是一個潤物細無聲的過程。
那溫和的混沌之氣,絲絲縷縷地滲入他肌膚,流入他斷裂的經脈,撫慰著他靈魂上的傷痕。它們並非強行修複,更像是某種意義上的“同化”與“滋養”,與他本源同宗的太初道韻產生著最細微的共鳴。丹田處,那布滿裂痕、黯淡無光的混沌宇宙虛影,在這持續的滋養下,裂痕的邊緣似乎不再那麽猙獰,微微泛起一絲極其微弱的活性光澤。
不知過去了多久,當墨塵淵從那種空靈的狀態中自然蘇醒時,他發現自己身體的劇痛已然消散大半,雖然力量依舊空空如也,但那種生命本源不斷流失的虛弱感已經停止。最令他驚喜的是,神魂的創傷得到了極大的緩解,思緒變得清晰起來。
他內視己身,看著那依舊殘破但趨於穩定的太初之境虛影,心中明悟。這片由源初壁壘核心碎片形成的混沌空間,其能量層級極高,且與他的大道同源,在此地療傷,事半功倍。
“破而後立……” 他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既然舊的道基已然瀕臨破碎,何不借此契機,以這片最本源的混沌為基,進行一場徹徹底底的重塑?
他沒有選擇在原有殘破的框架上修修補補,而是做出了一個極為大膽的決定——散功重凝!
當然,並非真正的散去所有修為,而是主動引導那殘破的太初之境虛影,在其尚未自行崩潰前,將其徹底瓦解,化歸為最本源的混沌之氣,然後,在這片完美的“溫床”中,以自身對“無極歸真”、“混沌奇點”的嶄新感悟為藍圖,重新構築屬於他的太初道基!
這是一個極其凶險的過程,如同在萬丈懸崖上走鋼絲,一旦控製不好,便是真正的道基盡毀,萬劫不複。但墨塵淵道心堅定,經曆過與幽冥教主的生死之戰,觸及過那玄之又玄的源點之光,他的眼界與心誌,早已不同往日。
他再次閉上雙眼,心神沉入丹田,以一種無比精準而冷靜的意誌,開始引導那殘破的虛影……自我崩解。
“哢嚓……哢嚓……”
仿佛琉璃破碎的細微聲響在體內回蕩,那本就布滿裂痕的混沌宇宙虛影,在他的主動引導下,開始寸寸瓦解,化作無數閃爍著混沌色光點的精純氣流,彌漫在丹田之中。劇烈的、源自靈魂深處的痛楚再次襲來,遠比之前的傷勢更加猛烈,但他緊守靈台,以無上意誌承受著這一切,小心翼翼地控製著崩解的速度與範圍,確保不傷及最根本的生命本源。
當最後一片虛影也化為混沌氣流時,他的丹田之內,仿佛回歸了天地未開的混沌狀態,一片朦朧,隻有無數混沌光點如同星辰生滅般閃爍不定。
接下來,便是最重要的重凝!
他回憶著那“無極歸真”的刹那感悟,回憶著那奇點時空的玄妙,回憶著源初壁壘那蒼涼而宏大的意誌。他的心神化作無形的刻刀,引導著那彌漫的混沌氣流,不再演化星辰宇宙,而是向著中心一點,極致的壓縮、凝聚!
並非模擬外界的宇宙,而是要在自身體內,重現那開天辟地之前的——混沌奇點!
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嚐試,超出了任何已知的功法典籍記載,完全是他基於自身道途的開創性構想。
過程緩慢而艱辛。那混沌氣流極難控製,稍有不慎便會失控暴走。他的心神之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耗著,臉色再次變得蒼白,汗如雨下。但他始終沒有放棄,意誌如同磐石,堅定不移地執行著自己的構想。
在這片外部混沌空間的加持下,在他自身不屈的意誌驅動下,那彌漫的混沌氣流,終於開始以一種玄奧的軌跡,向著中心那一點,緩慢而穩定地匯聚、坍縮……
不知又過去了多久。
在他的丹田中心,一個極其微小、卻散發著難以言喻的古老與浩瀚氣息的光點,緩緩成型。
它並非實體,也非虛影,而是一種“狀態”的具象化。它微小如塵,卻仿佛蘊含著演化諸天萬界的全部潛能;它寂靜不動,其內部卻仿佛有開天辟地般的轟鳴在醞釀。
這,便是他重塑的太初道基——太初奇點!
當這奇點成型的那一刻,墨塵淵渾身劇震,感覺自身與某種冥冥中的源頭,建立了更加清晰、更加緊密的聯係。周圍混沌空間的能量,不再需要他刻意引導,便自發地、歡快地湧入他體內,匯入那太初奇點之中。
奇點微微旋轉,如同宇宙的心髒開始搏動,散發出遠比之前更加精純、更加內斂,卻也更加深邃磅礴的混沌道韻。這股新生道韻流淌過他幹涸的經脈,所過之處,經脈被拓寬、加固,閃爍著混沌色的寶光;浸潤他受損的髒腑與骨骼,使其煥發出新的生機;最終直衝識海,讓他的神魂變得更加凝實、通透。
破而後立,脫胎換骨!
他的境界並未立刻飆升,反而因為根基的重塑,氣息內斂到了極致,仿佛一個毫無修為的凡人。但他自己能清晰地感覺到,這具身軀、這道基之中,蘊含著的潛力與力量,遠超從前數倍不止!對混沌之道的理解,也踏入了一個全新的層次。
他緩緩睜開雙眼,眸中不再有神光湛湛,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仿佛蘊含著混沌初開時的所有秘密。
他成功了。
而就在這時,他身旁那一直安靜懸浮的水晶棺槨,似乎感應到了他體內那更加本源、更加純粹的太初氣息,其表麵流淌的星辰光輝,驟然變得明亮而活躍起來。棺槨內,那星靈幼體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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