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陳默和劉清清是麵對麵坐著吃飯。
    岑白雪過來後直接坐在了陳默旁邊，也就是劉清清斜對麵。
    劉清清的話說到一半直接斷掉了。
    陳默剛剛問她這次考試能考多少名，可眼下岑白雪過來了，這讓她怎麽好意思說出口？
    感覺無論說什麽在別人眼裏都是笑話。
    年級第一就坐在旁邊，讓人怎麽聊成績，關鍵是她們還不熟，這場麵也太尷尬了。
    劉清清隻能低頭吃飯。
    岑白雪瞥了劉清清的餐盤一眼，同樣一言不發地開始吃飯。
    陳默則跟沒看見岑白雪一樣繼續嘮著，“放心，委員長你這次肯定能進前一百。”
    劉清清的成績一般是在年級一兩百名徘徊，發揮好的話能進前一百，她目前的目標就是盡量把成績穩定在前一百。
    劉清清偷偷瞄了岑白雪一眼，對方仍在一言不發地吃飯。
    總感覺在年級第一麵前聊這個好丟臉……
    她努力奮鬥的目標在別人眼中連顆灰塵都算不上。
    “希望能進吧……”劉清清小聲應道。
    “我這次應該進步不小，說不定會讓你們大吃一精。”陳默邊吃邊說。
    “真的嗎？”劉清清有點開心。
    在陳默滔滔不絕的影響下，岑白雪帶給她的壓力越來越小了，兩人漸漸像平時那樣聊了起來。
    “也許會進前八百，不，前五百。”陳默說。
    劉清清鼓勵道：“其實你不用那麽心急，按照你現在這樣努力下去，超過我也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陳默聽出了話裏的弦外之音，劉清清並不是很相信他能做到，所以安慰他不要太急於求成，免得打擊到學習的積極性。
    整個江夏二中高二一共是1500人，他平時成績是1200到1400名徘徊，這次突然說能考進前500，任誰都很難相信。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岑白雪在一旁吃著飯，也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很快，吃飯逐漸到了尾聲，陳默注意到劉清清臉色開始有些不對勁，吃飯速度也越來越慢，於是張了張嘴。
    頓了一下，話到嘴邊的“孕吐了？”變成了正常的“怎麽了？”
    委員長不是河馬，這麽抽象給人家嚇著了可不好。
    劉清清猶豫了片刻，在內心鬥爭許久後，終於還是將這句話說出了口。
    “對，對不起，我……有點吃不下了。”
    陳默有點懵，不是，你吃不下和我說對不起幹甚？
    如果你是道歉型人格的話，請先去和那些被你吃掉的動物朋友們說吧，他們犧牲得更多！
    這事怪我，食堂大媽看到我過去，跟見了女婿似的兩眼放光，手也不抖了，分量多了不少。
    這時，旁邊的岑白雪終於站了起來，將盤裏的一個小雞腿放進陳默碗裏，然後轉身離開了。
    劉清清揉了揉眼睛，嘴巴微微張開，愣愣地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
    委員長，別露出這麽傻的表情，你快要變成和郝誌遠一樣的醜角了！
    “剛剛那是……年級第一的岑白雪？”劉清清試探著問道，陳默平淡的反應讓她覺得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你眼神這麽好，肯定不會認錯的。”陳默一邊吃著小雞腿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
    “她……”劉清清想了想，把自己的猜測收了回去。
    不能在背後說人壞話，哪怕不熟。
    隻能說天才的大腦思維果然與常人不同。
    “她……看上去感覺比照片上還要漂亮啊。”劉清清順著剛才的話說道，“不過怎麽會做出這麽奇怪的舉動？”
    “她吃不下了，所以把雞腿給我，你剛剛的話她肯定聽到了，這是在給你提示呢。”陳默把剛剛那根被啃幹淨的骨頭扔到桌上，看著劉清清一本正經地說道。
    “這，這樣是不是不太合適……”
    劉清清仍處於剛剛的震驚中沒有回過神來，年級第一這麽不見外的嗎？
    吃不下了就可以讓旁邊的男生吃？
    我還活在正常的人類世界嗎？
    或者說，正因為思維如此不平凡，她才能考年級第一？
    劉清清低頭看著自己吃剩的飯菜，發現怎麽樣也沒有讓陳默接著吃的勇氣。
    是，自己永遠到不了岑白雪這個高度。
    該她第一的。
    “你這個小雞腿不吃挺浪費的，要不交給我幫忙？”陳默忽然道。
    “啊……嗯……好……”劉清清沒反應過來，下意識道。
    陳默取走了劉清清的小雞腿，開始大口吃了起來。
    劉清清有點難為情，讓一個男同學吃自己剩下的食物，渾身都要起雞皮疙瘩了。
    好在一是雞腿她沒動過，很幹淨，二是岑白雪在她前麵做了榜樣，所以不至於太過難堪。
    “多謝款待。”陳默的前方又多了跟骨頭。
    “咱們回教室學習吧。”陳默道。
    見陳默沒有提出要繼續吃她剩下的，劉清清悄悄鬆了口氣。
    陳默的要求她一向很難拒絕，再加上節約的原則，這既羞恥又怪異的場麵說不定真會發生。
    “站著別動。”劉清清忽然開口。
    陳默微微一怔。
    下一刻，一根白皙修長的手指在他眼前放大。
    少女的指尖輕輕拂過嘴角，宛如春天花瓣滾落的露珠，清涼而溫潤。
    “這樣感覺舒服多了。”
    看著陳默嘴角消失的米粒，劉清清抿著嘴唇輕輕笑了起來，眼睛彎成了一對可愛的月牙。
    回到教室，陳默往嘴裏丟了一顆薄荷糖驅散困意。
    他沒有解釋和岑白雪的關係，出於未知原因，他倆在外人麵前都是不認識的表現，既然岑白雪沒有率先開口，那他也不會打破這個默契。
    隻是岑白雪扔過來的那個小雞腿讓他有點沒意料到。
    管它呢，我又不是你們肚子裏的蛔蟲，女生的心思彎彎繞繞，懶得猜。
    河馬，你咋也越來越娘們了啊？
    還是做數學題簡單。
    陳默翻開數學練習冊，開始和數列較起了勁。
    時間來到晚上。
    陳默剛剛回到出租屋，便收到了岑白雪的消息。
    【河馬：明天就要考試了，你有信心考進年級前500？】
    【陳默：沃日，偷聽哥兒們說話啊，這麽蝦頭。】
    【河馬：隔這麽近，是個正常人都能聽到吧？】
    【陳默：你是不是暗戀我啊？這麽老遠都能找過來。】
    【河馬：別說了，我快吐了。】
    說著還配了個嘔吐的表情包。
    【陳默：你為什麽要口綠巨人的那個？】
    河馬過了好一會兒才回複，陳默猜測對方也許在反複觀看這個表情包。
    【河馬：別太抽象了兄弟，會沒朋友的。】
    【陳默：動物永遠是人類的好朋友。】指河馬。
    【河馬：看來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旺柴。】
    河馬這嘴皮子耍得還挺厲害的，不在鄙人之下。
    陳默繼續扣字。
    【陳默：沒事我要刷題了，不陪你扯淡。】
    【河馬：加油，明天考試分數爭取超過我的一半。】
    【河馬：說真的，你真能考進前五百？】
    【陳默：不信？】
    【河馬：進了前五百，獎勵你周末跟我玩遊戲。】
    其實咱並沒有很想和你打遊戲，雪子，你那句話我會記一輩子。
    背叛的傷口永不愈合！
    【陳默：有R18部分嗎？沒有不玩。】
    【河馬：……】
    【河馬：我怎麽感覺你變得比以前還要抽象了？】
    【陳默：可能最近經常思考哲學，想通了一些事情。】
    【陳默：我的人生，已經和從前不一樣了。】
    【河馬：都多大了還犯中二病。】
    陳默收起了手機。
    中二？笑了。
    中二指的不就是高中二年級嗎？
    在什麽年齡段做這個年齡段該做的事。
    再說了，海克斯科技可不是中二能帶來的。
    雪子，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終將會為了背叛付出應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