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我不幹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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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白雪捋了下臉頰上有些微亂的發絲,嘴角微微揚起。
    “旺柴還算有點用,平時沒白疼你。”
    這種情況下都要嘴硬嗎?哈基雪,你這家夥。
    “嗬嗬,這不是看你太脆弱,被擠一下說不定就會像蚊子那樣‘吧唧’死掉。”
    “蚊子什麽的,也太惡心了。”
    “那就蛆寶寶?白白軟軟的,慢吞吞地蠕動,感覺挺適合你。”
    “……”岑白雪翻起了白眼。
    她歎了口氣,“你要是能不說話,世界上喜歡你的女生說不定能多出十倍。”
    “那還是算了,太多了我怕照顧不過來,會傷她們的心,三五個就差不多了。”
    岑白雪無語,“你是真的不要臉。”
    “現在在我的羽翼庇護下還能說出這種話,你也挺不要臉的。”
    岑白雪這次沒有出聲,她現在站的角落風平浪靜,沒有受到任何幹擾。
    但陳默的背後則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他展開雙臂,為自己創造出了一個狹小的空間,將風浪全部隔絕於身外。
    這種情況,倒也挺像母雞展開羽翼護住小雞的場景。
    隻是陳默一點也不像老母雞,他的胸膛一點也不柔和,有點硬,雙臂牢牢抓住兩側物體,小臂的肌肉線條流暢,看上去充滿了力量感。
    眼前身影高大,雙臂有力,讓人感到無比安心,即便外麵風浪再大,也不會打進這個三角形港灣,這種安心不是母親的堅強溫柔所能帶來的,是她從小就缺失的……來自父親的力量感與安全感?
    岑白雪愣了一下,似乎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旺柴?爸爸?這兩個詞是能聯係上的嗎?
    即便陳默就在眼前,她還是忍俊不禁地笑出了聲。
    真是太好笑了,自己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她還不知道陳默有多幼稚嗎?比高中生還要初中生,還天天在自己麵前自稱爹,幼稚,幼稚,幼稚,哼!
    這麽幼稚的人,怎麽可能會有父親的感覺?剛剛一定是錯覺。
    陳默有點無語,他隻看到岑白雪望著自己的下巴在發呆,突然莫名其妙就笑了起來。
    “你不會招惹了什麽髒東西吧,我有點怕。”
    雪子還在笑,有些停不下來的意味。
    車上這麽多人,陽氣不知道有多旺盛,再牛逼的陰魂也不敢來沾邊。
    所以雪子是突然發癲了?
    “你要是學習壓力太大,可以向學校申請多休息幾天,相信他們肯定會同意的。”陳默誠心勸道。
    “陳默。”
    岑白雪看起來笑得很開心,但說出的話像是在發癲,“如果我叫你聲爹你會是什麽感覺?”
    陳默一驚,雪子這是想通了?終於要認爹了?
    陳默沉吟了半晌,“叫爹不得味啊,郝兒也經常叫爹,都快脫敏了。”
    他頓了頓,看向岑白雪,“要不叫爸爸吧,更有感覺。”
    岑白雪的笑變成了冷笑,“你還真是得寸進尺。”
    “這兩個詞的意思不是相同的嗎?你語文學哪去了。”
    陳默忽然又改口道,“算了,爹也行,來聲聽聽。”
    在兩人掰扯的過程中,車廂也越來越擠了,有人上來,又有人要下車,在身後人流的湧動中,陳默往前挪了半步。
    兩人本就是貼在一起的狀態,如今更加緊密了,岑白雪已經感受到對方結實的身軀帶來的壓迫力,不禁微微蹙了下眉。
    陳默忽然臉色一變,他用力往後退了半步,讓兩人稍稍分開一點點,然後陳默身體小幅轉了個角度,沒有正對著岑白雪。
    見岑白雪沒有發覺他的小動作,陳默悄悄鬆了口氣。
    差點就在河馬麵前社死了。
    盡管他有很多理由,比如河馬再怎麽樣也是個美少女,比如離得太近聞到了撩人的清香,比如剛剛身後的人流突然擠了一下,又比如河馬那一下的蹙眉和喉間的悶哼。
    但這都不能掩蓋這個事實,那就是他剛剛切切實實對河馬產生了生物意義上的感覺。
    我不幹淨了!
    陳默仿佛天塌了。
    與河馬十七年的清白就這樣毀於一旦!
    這是從零到一,從無到有的突破,他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陳默滿臉苦澀,思緒紛亂,腦袋裏仿佛被塞進了一百個墨菲特,連河馬靠過來低聲說了一句什麽都沒聽清。
    岑白雪說完後拂去臉頰升起的一縷紅潤,她悄悄觀察著陳默反應,然後臉色一僵,微熱的血液飛速冷卻。
    這傻杯。
    一直到下車,陳默都是這個表情。
     ′﹏`;
    “轉501,再坐40分鍾就到了。”
    岑白雪抬頭看天,已是漫天繁星,她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已經八點多了。
    高峰期比平時還要慢,再加上他們錯過了好幾趟車,不然按照以往,這時候應該已經到家了。
    好消息是501不會那麽擠,這裏的公交站就一兩個人。
    “你又在發什麽病?”看到陳默一直蹲在地上用樹枝畫著圈圈,岑白雪終於忍不住問道。
    “雪,對不起,我背叛了你。”陳默聞言抬起頭,一臉憂傷地說道:“你不會知道發生了什麽。”
    “我知道啊,我怎麽會不知道呢?”
    “什麽?你知道?!”
    陳默驚得從地上蹦了起來。
    “這還不明顯嗎?”岑白雪一一細數著,“不光是頭發,你來找我時身上還帶著別的女生的味道,我隻是懶得說而已,讓我猜猜是誰,是劉清清還是那個巨……”
    “啊?”
    陳默愣住了,原來不是他想的那個啊?
    “跟她們沒關係。”陳默大手一揮。
    “行,你說沒關係就沒關係吧。”岑白雪保持著和善的微笑。
    陳默想了想,小心試探道:“你剛剛在車上,有沒有發現什麽?”
    “你身上有汗臭味?”
    “屁!我今天都沒打球,肯定是車上其他人的汗臭味,畢竟這麽多人。”
    陳默說完的同時也鬆了口氣,看來河馬是真沒發覺。
    好事,好事。
    友誼的小船還沒翻,還能一起愉快地蕩起雙槳。
    這時,501路公交車也來了。
    兩人一起上車,車上比較空曠,隻有一半的座位坐了人。
    陳默習慣性地來到最後一排,坐在靠窗的角落。
    隨著車輛的顛簸,一股深深的倦意湧了上來,陳默再也支撐不住腦袋,慢慢向側邊倒了過去。
    觸碰到了一處能靠的,也不知道是車窗還是雪子,管他呢,陳默安心地睡著了。
    岑白雪看著靠在肩膀上的腦袋,打了個哈欠,無聲地將其調整到一個更舒適的角度,聽著少年有節奏的呼吸聲,眼皮也漸漸沉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