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章 你是朕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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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星河從侯府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暮色四合。
    春光甚好,再加上侯府距離皇城不遠,所以沈星河也沒乘坐馬車,自顧溜達著往皇宮裏來。
    半路經過陸府,好巧不巧的,正碰見了陸承蘊。
    上次,他在皇城裏差一點掐死她,眼下見了人,沈星河擔心他又發瘋,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
    “星河——”
    陸承蘊喚著她,沈星河卻沒有要停下的意思,甚至愈發加緊了步子。
    陸承蘊小跑著追上她,將人給攔住:“星河,你好好聽我說幾句話。”
    沈星河隻好停下:“陸承蘊,咱們已經再無婚約,該是沒什麽話可說了吧。”
    見她如此防備,陸承蘊臉色懊喪,最終,嚅喏著道:“星河,那天是我太衝動了,我不該對你動手,說到底,都是我的錯,是我辜負你在先。”
    沈星河不是那等狹隘之輩,既然陸承蘊選擇了紅蓮,她也放棄了他選了趙延,那麽,在沈星河這裏,他們之間就算扯平了。
    無幹誰辜負誰,誰對不住誰。
    見他態度好轉,想是已經理智了下來,沈星河這才稍微放下戒備:“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往後,咱們橋歸橋路歸路,各自走各自的了。”
    陸承蘊聽了這話,苦笑了下:“便是結不成夫妻,咱們到底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兄妹之情,總還是有的吧。”
    沈星河道:“沈陸兩家百年世交,我亡母與家母又曾是帕交,我也盼著兩家莫要因為咱們倆的事互相怨懟,成為冤家。”
    權貴之間也講究就相互扶持,便是成不了姻親,也莫要成為仇人才好。
    這一番話,聽得陸承蘊愈發的不是滋味。
    想起紅蓮對他的百般逼迫,兩廂對比,愈發讓陸承蘊覺得沈星河才是理想的佳配。
    這樣大氣又明白事理的性子,若是能成為她妻子,將來打理中饋,定能妥妥當當。
    隻可惜,她容不下紅蓮。
    那是他第一個有過肌膚之親的女人,又懷了他骨肉,亦是讓他無法割舍。
    陸承蘊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那往後咱們還跟從前一樣,你喚我蘊哥,我叫你妹妹,咱們雖結不成夫妻,但兄妹情義永遠都在。”
    還不待沈星河答話,遠處駛來一隊車馬,明黃的皇家禦用儀仗甚至醒目。
    二人一時分不清是何貴人,剛退到路邊,車馬便行了過來,正巧在二人麵前停下。
    黝黑的漆木車窗‘嘭’的一聲從內打開,緊接著,從鑾車裏映出趙延陰冷的臉。
    見是天子,沈星河和陸承蘊連忙跪下施禮,趙延清冷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沉默了半晌,說了句:“上來!”
    二人不解其意,麵麵相覷了下,接著,便聽到天子略帶薄怒的聲音再次傳來:“還要朕親自拉你不成。”
    沈星河這才反應過來,忙站起身來,緊著步子走到車前,先是對著趙延微微一禮,然後回道:“此是天子鑾車,臣女實在不敢僭越。”
    話音剛落,隻聽車門“啪嗒”一聲被從內打開,還不待沈星河反應過來,一把大手便如同鐵鉗一般扯著她上了車。
    鑾車軲軲而行,趙延端坐在榻上,他今日沒有著龍袍,而是穿著甲衣,與平日相比,平添了英武之氣,隻是那一張端肅的臉陰沉得厲害,看得沈星河心裏莫名的發慌。
    “陛,陛下,您這是去城外檢閱兵馬了?”
    沈星河試探著開口,見他始終陰沉著了臉不回應,她便再不敢造次,悻悻的閉上了嘴。
    二人誰也不再說話,寬大的車廂裏氣氛僵硬,挨了好一陣子,才聽到趙延開口:“方才,你在跟陸承蘊說什麽呢?”
    沈星河不敢胡亂扯謊,如實回道:“他在對那天的失禮跟我道歉。”
    趙延狹長的眼眸朝她看過來,眼神兒冰冷冷的,像是一把刀子,能穿到人心底似的,看得沈星河心裏發慌,她忙解釋道:“我說的是實話,除了道歉,它沒說別的,我也隻是回了幾句場麵話而已。”
    趙延又不說話了。
    他臉上線條冷硬又分明,不怒自威,讓人心裏發怵。
    又等了好半晌,隻見他淡淡的笑了一下,這愈發讓沈星河摸不著頭腦,心裏更加沒著沒落的。
    她巴巴的看著趙延,隻聽他道:“朕看這陸承蘊大有幾分浪子回頭的意思。”
    他稍微頓了下,語氣寡淡又閑適的樣子,接著道:“當初,他求了朕賜婚,你成了他囊中之物,他便也不覺得珍惜,現下,你離了他,即將煮熟的鴨子這麽一飛,倒是讓他生出不甘了。”
    又是將她比作物件,又是形容成鴨子的,沈星河這廂聽得十分的刺耳。
    但瞥著趙延那陰冷的臉色,她也不敢表現出來,隻淡聲道:“左右我與他已經斷絕了婚約,他要怎樣想,不幹我的事。”
    趙延睨著她,眸光深不見底,讓人捉摸不透。
    半晌,他悠悠道:“既然他有悔心,不如,朕再將你賜婚給他。”
    沈星河當即道:“不可,臣女斷然不會再回頭。”
    趙延淡淡一笑,悠悠道:“留在宮裏,做朕後宮佳麗三千中的一個,前途渺茫,未必能得什麽寵幸,值得嗎?”
    他這是在試探她?
    沈星河不傻,忙回道:“臣女仰慕陛下,隻要能留在陛下身邊......”
    不等她把話說完,趙延抬手捏住她下額,壓低了嗓子質問道:“沈星河,你給朕說實話,你到底有何所求?”
    他目光狠辣,看穿了她心思一般,仿佛隻要她再敢說一句謊話,他就要將人碎屍萬段一樣。
    沈星河咬唇望著他,半晌,反問道:“那麽陛下以為,我到底在您身上有什麽所求?”
    趙延逼著她的目光,冷聲道;“朕要你,自己說。”
    沈星河吸了一下鼻子,回道:“臣女心悅陛下而已,若說所求,那便是陛下的真心。”
    趙延聞言這才放開了她,但眼神依舊陰鷙,他指了指身側的軟榻:“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