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章 他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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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夫人母子急著朝祠堂趕去。
    還沒等進屋子,在外就聽到裏頭紅蓮的聲聲哭訴:“我父親為了救陸承蘊不幸中了敵人埋伏,死於亂箭之下,陸承蘊答應娶我,如今,我懷上了他孩子,陸家無論如何要給我個交代才好,不然,我就一頭撞死在這裏。”
    陸夫人氣得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幸好被陸承蘊扶住,待她緩過勁兒後,狠狠的推開了兒子,緊著步子進了祠堂。
    陸氏族長在,還有陸家幾位德高望重的老者都給驚動過來了。
    陸夫人白了眼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紅蓮,然後對著幾位長輩見了個禮,說道:“都是我治家不嚴,鬧出笑話驚動了諸位,我自會處置好這件事的。”
    說著,吩咐左右管事婆子:“還不將人帶下去。”
    眼見著婆子們來拉扯,紅蓮轉頭死命抱住陸承蘊大腿:“蘊郎救我,蘊郎救我。”
    見這婦人挾持兒子,陸夫人愈加氣憤,不顧體麵的揚手給了紅蓮一個耳光:“這裏是陸家,由不得你撒野。”
    這一巴掌打得極重,紅蓮一側臉登時腫了起來,嘴角也滲出了血。
    “蘊郎——”她捂著臉,緊緊縮進陸承蘊懷裏,陸承蘊神色頹喪,對著陸夫人道:“母親,是她不懂事,我這就帶她回去。”
    陸承蘊要帶紅蓮走,可她卻不肯,‘撲通’一聲跪在族長腳下,聲淚俱下道:“都說陸家是積善之家,我父親是為救陸家兒郎死的,難道,你們竟要恩將仇報,將我們母子趕盡殺絕不成嗎?”
    “你在這裏胡說什麽?”
    陸夫人氣得臉色煞白,朝著婆子們使眼色,婆子們正要再來拿人,族長開了口:“陸郭氏,此事毛躁不得,還是從長計較為好。”
    族長開了口,陸夫人自然不好再強自將人拉出去,隻好硬著頭皮道:“這婦人胡言亂語,她說的話,您老可莫要全心,蘊郎是在座各位長輩看著長大的,他的品行,難道各位叔伯還不清楚。”
    “對於蘊郎為人,我們自然是清楚的。”族長道:“隻是,現下這婦人既然懷了蘊郎的骨肉,總不好將人逼上絕路,再者,她到底是恩人之後,若是咱們不認,此事傳揚出去,陸家名聲豈不是盡毀。”
    這是陸夫人最怕的。
    可偏生就是怕什麽來什麽,她這邊緊著捂著這樁醜事,這個紅蓮卻大肆鬧了起來。
    這麽一來,著實難辦了。
    高門世家裏,家族名譽可是比什麽都重要的。
    陸夫人臉色灰白,悻悻的回道:“族長說的是,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族長點了點頭,然後對著陸承蘊道:“蘊郎,你先帶著紅蓮回內院吧,這裏的事,我們與你母親商量。”
    陸承蘊從小到大都是族中驕子,頭一次當眾丟了臉,他麵色灰敗,拉著紅蓮要走,可紅蓮依舊依舊執拗著不肯離開,巴巴的對著族長道:“此事事關小女子和腹中孩兒前程出路,諸位長輩非要當麵給個說法不可。”
    “你給我住口。”陸承蘊積蓄的怒氣再也按捺不住,抬手給了紅蓮一個耳光。
    紅蓮被打得一個踉蹌,難以置信的看著陸承蘊:“你,你竟敢打我?”
    陸承蘊再丟不起這個人,扯著紅蓮出了祠堂,待回到內宅,他將哭鬧著的人徑直丟進了屋子裏,臉色鐵青得吩咐看門婆子:“將人看住了,若是是再私自跑出來,你們全都別活了。”
    陸夫人直到半夜才從祠堂裏出來。
    她強撐著自己走到內宅裏,待過了垂花門,腿一軟,整個人便癱軟在了地上,侍奉的人連忙將她攙扶到房內,待見了等在那裏的陸承蘊和大兒媳婦孫氏,陸夫人再也忍不住,捂著帕子嗚嗚的哭了出來。
    長媳孫氏扶過婆母,又命丫鬟端來熱茶,溫聲問道:“母親,您跟族長他們商量得如何了?”
    陸夫人喝了兩口熱茶,這才覺得回過了命似的,抹著淚開口道:“族裏的意思,是讓蘊郎娶了紅蓮為妻。”
    “這怎麽成?”孫氏和陸承蘊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反對。
    陸夫人怒其不爭的白了眼兒子,隻對著長媳道:“蘊兒從外帶回了這個女人,連陛下都知曉了,沈星河如今又成了陛下寵妃,雖然她親口對我保證,不會計較從前咱們陸家的過錯,置咱們於不利,但世事難料啊,此事若是真的宣揚了出去,保不齊要有人拿著這事在陛下跟前對咱們使絆子。”
    陸承蘊聞言,忿忿不平道:“陛下搶奪臣妻,他自己行為不端,還有臉來怪別人?”
    “你這個不孝子,你給我住口!”陸夫人訓斥了兒子,又忍不住罵道:“現下你見了星河成了陛下的女人,你倒是心裏不平衡起來了,這麽好的媳婦你不知珍惜,你早幹什麽去了?”
    知子莫若母!
    陸承蘊對沈星河的心思,哪裏能瞞得住陸夫人。
    陸夫人道:“她如今可是皇妃了,一切都已塵埃落定,我勸你,趁早歇了心思。”
    陸承蘊神色懊喪的沉默了下來。
    母親說得沒錯,他確實放不下沈星河。
    從前,兩家口頭議了親,他心裏一早便將她看做自己的妻,倒也不覺得如何,可眼下,她成了別人的女人,陸承蘊的心裏沒有一刻是痛快的。
    今日宮宴上,他母親在宴廳外見沈星河時,陸承蘊就躲在不遠處。
    當他親耳聽到她說的‘不怪他,不怪陸家’那些話時,他的心就像針紮一樣的難受。
    是他辜負她在先,她卻能深明大義。
    他原以為她攀龍附鳳,可見是她被自己傷了心,這才轉投趙延的懷抱。
    後來,他母親與她分開後,陸承蘊又不受控製的悄悄跟隨了沈星河一路,他看到了她與趙延在假山處那些親密的舉動,她柔軟的被另一個男人摟在懷裏,強吻得幾乎折了腰,那嚶嚀的聲音傳入陸承蘊耳中,他當即便忍不住流下了淚,恨不能衝上去殺了趙延。
    她本該是他的女人,卻被那個男人靠著權勢強搶了去。
    他恨,他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