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悠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己哥哥，等他什麽時候能想清楚。
    這種事情不用人教，未來吳家的繼承人腦子沒有那麽笨。
    但是這一臉猶猶豫豫的模樣，眼看就是想歪了，地上起碼丟了十幾個煙頭。
    現在整個帳篷裏煙霧繚繞，有種夢回仙境的錯覺，再抽下去肺就不能要了。
    吳悠奪過他手裏的煙，隨後丟在地上一腳碾滅：“別抽了，不知道還以為我們在熏老鼠。”
    “你本身就是半路出家，沒有係統學習過怎麽下墓，要不是有麒麟竭，哪裏經得起這麽折騰。”
    “以後別抽那麽多煙，你那個肺有點問題，我的丹藥不是萬能的。”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你把你的想法說說，看看我能不能給你意見。”
    吳邪愣愣地看著腳下，時間在一分一秒過去，但自己還是什麽主意都沒有。
    他用力搓了一把臉，腦子裏第一個念頭就是退縮，聲音帶上了幾分顫抖：“要不還是算了吧。”
    “我們自己都深陷泥沼，何必再把小哥拖下來，他本來就該好好生活。”
    “汪家和九門為敵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不把他們徹底鏟除，我實在沒心情想這些。”
    “而且九門先失信於小哥，作為吳家後人我更是責無旁貸。”
    吳邪說到這裏苦笑一聲：“大家算計來算計去，都逃不開自己的貪心。”
    “小哥苦了一百多年，如果這次計劃不能成功，青銅門我親自去守，讓他好好生活吧。”
    吳悠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並沒有直接開口反駁哥哥的決定，而是在心裏微微歎息。
    她輕笑一聲道：“哥，說句實在話，我挺希望你能結婚生子，以後兒孫繞膝的。”
    “但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凡事落子無悔，別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吳悠說到這裏頓了頓：“我離開前會給你留點東西，用來保障你的生命安全問題。”
    “按照你的性格，遇事不決拖字訣，有些人不會一直在原地等你，錯了就是錯過了。”
    “人生短短幾十年，我希望你能開開心心的，想太多隻是徒增煩惱。”
    “你所擔心的問題在我這裏都是小事，我能來到這個時間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你。”
    吳悠該說的都說了，言盡於此，哥哥要怎麽做都可以，哪怕背叛整個世界，她都會無條件支持。
    但是唯一擔心一點，她怕哥哥以後不開心，或者後悔現在的決定。
    吳邪低垂著腦袋一聲不吭，舍不舍得都那樣，他還沒有能力保護好自己的愛人。
    別人一個手指頭都戳死自己，他頹然地說道：“我並不歧視男人和男人在一起。”
    “如果說心裏對小哥沒有一絲感覺，那是不可能的，但後悔也總比他替我守青銅門要好。”
    吳悠搖了搖手指頭，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我說了，你擔心的問題在我這裏不算什麽。”
    “隻要你能接受這種感情，那這一切都以你為主，我會想辦法幫你，至於怎麽幫暫時保密。”
    “但是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張起靈的性格問題，你跟他共事那麽久肯定有所了解。”
    “但凡你接受了他，那種人就是不可能放手的，如果沒有考慮好，最好不要輕易鬆口。”
    “你要是臨時反悔，我怕你會被鎖起來，永遠離不開他的視線。”
    吳邪下意識就是反駁：“不可能，小哥不是那樣的人，他一看就沒有那種世俗的想法。”
    “我跟小哥合作那麽多次，從來沒見他有什麽很大的情緒波動。”
    “你口中的那個小哥都快成瘋批了，居然還玩起了囚禁那一套。”
    吳悠木然地看著他，不是說不喜歡嗎，為什麽會下意識維護。
    那之前說那麽幹嘛，顯得自己像個笑話，為了鍛煉嘴皮子嗎。
    現在一句話都說不得，那以後怎麽辦，幹脆把他家小哥供起來算了。
    以前怎麽沒發現自家哥哥還有戀愛腦的潛質，娶了媳婦忘了妹。
    吳邪看著妹妹的臉色，後知後覺自己說了什麽，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但他說的都是實話，一個經常失憶的人能有什麽壞心眼，小哥能把人記住都不錯了。
    如果用這個角度思考問題，小哥到底愛到了什麽程度，才會在失憶的同時把自己牢牢記住。
    吳邪嘴巴動了動，小聲反駁道：“張家人一看就是嚴肅刻板的類型，應該不會做那麽瘋的事情吧。”
    “我覺得事情還沒有那麽糟糕，又不是結婚，談戀愛而已，分分合合很正常。”
    吳悠整個人都被氣笑了，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的好哥哥，麻煩你動動腦子。”
    “你頭頂上的東西是為了拿來思考，不是為了單純當個擺設顯身高。”
    “你有時間可以去看看張家人的族規，看起來足足有三塊磚頭那麽厚，比族譜的字數還要多。”
    “如果他們一直都是那麽老實的話，為什麽會用這麽多族規來牽製族人。”
    “你要合理懷疑，每一條規矩的背後都有不可思議的往事，看起來一個比一個癲狂。”
    “看起來嚴肅刻板的張家人卻有那麽多條族規，這隻不過是鐵鏈拴瘋狗罷了。”
    吳悠喝了一大杯水，結束了這些長篇大論，她並不是危言聳聽，隻是個人的理解而已。
    反正沒有哪個老實人會像張家這樣，張海樓當初被罰抄族規的時候，差點就要鬧翻天。
    那些老家夥口口聲聲說，曆代張家族長都沒有男夫人，後來翻了翻資料，有書童倒是好幾個。
    而且那些奇奇怪怪的秘藥也不少，他們隻是看著一本正經，實際玩得比誰都花。
    族內通婚，男女比例嚴重失調，沒搞出點醜聞傳出來，隻能說當時通訊不發達。
    近親結婚能有幾個正常人，但凡換成現在這個社會，張家早就緋聞滿天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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