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地宮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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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低沉的嗡鳴如同來自九幽的喪鍾,震得人耳膜生疼,靈魂戰栗!以皇陵深處那座偏殿為中心,數道粗大如墨的幽冥光柱悍然衝破地殼,裹挾著無數扭曲哀嚎的怨魂,直貫暗紅色的天穹!磅礴的死氣如同實質的海嘯,轟然擴散,所過之處,草木瞬間枯萎凋零,岩石覆蓋上厚厚的冰霜,連空氣都仿佛被凍結!
皇陵區域地動山搖,守衛在入口處的皇家衛兵和內衛們猝不及防,在這天地之威麵前顯得如此渺小,不少人被震得東倒西歪,麵露駭然。
“開始了……”蘇錦夏喃喃自語,心髒在胸腔裏狂跳。這陣仗,遠比她想象的更加恐怖!“九幽”的“暗夜計劃”,已然發動!
而懷中那本母親手劄的異變,更是讓她心驚!原本黯淡的封印圖案,此刻竟亮起了一種深沉的、仿佛壓抑著無盡怒火的暗紅光芒,與那衝天的幽冥死氣格格不入,卻又與她體內的焚寂星火產生了強烈的共鳴!手劄劇烈震顫著,滾燙無比,仿佛擁有自己的生命,要脫手飛出,直指那幽冥光柱的核心!
母親林縈……您到底留下了什麽?這手劄,難道不僅僅是記錄醫術和線索的載體,它本身……就是一件蘊含著力量的器物?!而這股力量,似乎對“九幽”的儀式,充滿了敵意?
“蘇……蘇姐姐……好痛……”阿依莎蜷縮在地上,雙手死死捂住胸口,臉色慘白如金紙,渾身被冷汗浸透,身體因為極致的痛苦而不受控製地痙攣。皇陵深處傳來的召喚與死氣壓迫,讓她體內的烙印如同被點燃,灼燒著她的神魂。“裏麵……在……在殺人……好多血……他們在……獻祭……”
獻祭!果然如此!“九幽”是在以活人精血和魂魄為引,啟動這邪惡的儀式!
不能再等下去了!每耽擱一息,可能就有無辜者殞命,而那儀式成功的可能性就增加一分!
蘇錦夏眼中厲色一閃,猛地將一股精純的琉璃星力渡入阿依莎體內,暫時穩住她幾近崩潰的心神。“待在這裏,隱蔽好!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出來!”
她將阿依莎推向旁邊一處被枯藤掩蓋的岩石縫隙,隨即,不再有任何猶豫,體內雙生星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運轉!
“轟!”
琉璃與暗紅的光焰自她周身衝天而起,將她映照得如同降世的神魔!她不再隱藏行跡,因為已經沒有必要!在那衝天死氣的掩蓋下,她這點星力波動,如同怒海中的一葉扁舟,並不顯眼。
目標——幽冥光柱核心,那座偏殿!
她的身影化作一道撕裂夜幕的流星,無視了那些被天地異象驚得魂不附體的守衛,以直線距離,悍然衝向皇陵深處!沿途試圖阻攔的士兵和內衛,尚未靠近,便被那環繞她周身的星力風暴要麽震飛,要麽被逸散的焚寂星火瞬間汽化!
幾個呼吸之間,她便已穿越了外圍區域,逼近了那座不斷噴湧著幽冥光柱的偏殿!
離得近了,才更能感受到那力量的恐怖與邪惡。偏殿早已坍塌,露出下方一個深不見底、散發著濃鬱血腥與腐臭的巨大地宮入口!幽冥光柱正是從這入口中噴薄而出!入口周圍,刻畫著一個巨大無比、由鮮血勾勒而成的邪惡陣法,陣法節點上,赫然擺放著數十具已然幹癟、死不瞑目的屍體!看衣著,正是近日京城失蹤的那些低階官員和百姓!
而在陣法中心,地宮入口正上方,虛空懸浮著三道身影!
左側,是那名剛剛逃脫的鬼麵人,他雙手結印,周身死氣洶湧,顯然是儀式的主要主持者之一。
右側,赫然是內衛副統領趙元亨!他褪去了官服,穿著一身與鬼麵人類似的黑袍,臉上帶著狂熱而猙獰的笑容,正將一道道精血打入陣法之中!
而居中之人,更是讓蘇錦夏瞳孔驟縮——司禮監秉筆太監,高德旺!他手中捧著一個不斷蠕動、仿佛由無數怨魂壓縮而成的黑色光球,口中念念有詞,那光球正不斷抽取著下方陣法匯聚而來的血魄與死氣,變得越來越凝實,散發出的威壓也越來越可怕!
果然是這群蠹蟲!內外勾結,禍亂宮闈,殘害生靈!
“妖孽!住手!”蘇錦夏人未至,聲先到,蘊含著滔天怒火的厲喝如同驚雷,炸響在三人耳邊!
同時,她毫不猶豫地將懷中那滾燙躁動的手劄,向著陣法中心,狠狠擲了出去!她不知道這手劄會發生什麽,但母親留下的後手,定然是為了應對此等局麵!
“嗯?是她!”“她竟然敢來這裏?!”“攔住她!”
鬼麵人、趙元亨、高德旺同時發現了疾衝而來的蘇錦夏,臉上皆露出驚怒之色!鬼麵人更是對那本飛來的手劄感到一絲本能的不安!
“找死!”趙元亨獰笑一聲,放棄維持陣法,身形暴起,手中凝聚出一柄漆黑的能量長劍,帶著淒厲鬼嘯,斬向蘇錦夏!他身為內衛副統領,武功本就極高,此刻被死氣灌注,更是凶戾無比!
“你的對手是我!”蘇錦夏眼神冰冷,不閃不避,右掌焚寂星火凝聚到極致,化作一道暗紅掌印,悍然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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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掌劍相交,能量瘋狂肆虐!趙元亨那看似無堅不摧的死氣長劍,在接觸到焚寂星火的刹那,竟如同遇到了克星,發出“滋滋”的聲響,迅速消融!他本人更是被那灼熱狂暴的星火之力震得氣血翻騰,連退數步,臉上滿是駭然!
而就在蘇錦夏與趙元亨交手的同時,那本被擲出的母親手劄,已然飛臨陣法上空!
異變,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
手劄懸浮在半空,無需依托,自行嘩啦啦翻動,最終定格在那暗紅光芒大盛的最後一頁!那複雜的封印圖案仿佛活了過來,線條扭曲蠕動,猛地從書頁中脫離,化作一個直徑丈許、緩緩旋轉的暗紅色混沌漩渦!
這漩渦,與蘇錦夏之前凝聚的混沌光球氣息同源,卻更加龐大、更加古老、更加充滿了……一種仿佛要焚盡諸天、重定地火水風的暴烈意誌!
“這是……‘焚寂源火’的印記?!不可能!林縈怎麽可能掌控這種力量?!她明明……”高德旺看著那暗紅漩渦,尖聲驚叫,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連手中蠕動的黑色光球都差點失控!
“阻止它!”鬼麵人也發出了驚恐的咆哮,再也顧不得主持陣法,與高德旺一起,瘋狂地將死氣轟向那暗紅漩渦!
然而,他們的攻擊如同泥牛入海,尚未靠近漩渦,便被那恐怖的焚寂之意化為虛無!
暗紅漩渦緩緩下沉,無視了下方噴湧的幽冥光柱和邪惡陣法,它的目標,赫然是——地宮深處,那幽冥死氣的最終源頭!
“不——!”鬼麵人和高德旺發出絕望的嘶吼。
“轟隆隆隆——!!!”
暗紅漩渦與幽冥光柱的核心,地宮入口,悍然對撞!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種仿佛兩個世界規則相互侵蝕、湮滅的、令人靈魂都在顫栗的無聲轟鳴!
以碰撞點為中心,空間肉眼可見地扭曲、破碎!暗紅與漆黑的光芒瘋狂交織、吞噬!下方的血祭陣法瞬間崩解,那些作為祭品的屍體在光芒中化為飛灰!整個地宮入口開始劇烈塌陷,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被那暗紅漩渦,從地底最深處,強行……拉扯出來?!
“噗!”
“啊!”
陣法被強行中斷,鬼麵人和高德旺受到恐怖反噬,同時噴出大口黑血,氣息瞬間萎靡下去!趙元亨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劇變驚得心神失守,被蘇錦夏抓住破綻,一記蘊含琉璃星力的指風點中胸口,慘叫一聲,倒飛出去,生死不知。
蘇錦夏也被這碰撞的餘波震得氣血翻騰,但她死死盯著那扭曲碰撞的中心。她能感覺到,母親手劄所化的暗紅漩渦,正在以一種近乎自毀的方式,燃燒著某種本源,試圖將那地底之物徹底焚毀或者封印!
地底深處,傳來了一聲仿佛來自遠古洪荒的、充滿了暴戾與痛苦的沉悶咆哮!那咆哮聲穿透地層,震得整個皇陵區域都在顫抖!
成功了?!母親留下的後手,能夠解決這危機?!
然而,就在蘇錦夏心中剛剛升起一絲希望之際——
異變,再次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那原本與暗紅漩渦激烈對抗的幽冥光柱,核心處那極致的黑暗,猛地向內一縮,隨即,一道凝練到極致、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純粹的“暗”,如同利劍般,從那碰撞中心逆衝而上,並非攻擊暗紅漩渦,而是……精準無比地,射向了遠處,蘇錦夏來時方向,那片阿依莎藏身的岩石區域!
這道“暗”的速度快得超出了思維的反應!它似乎……早就鎖定了目標?!
“阿依莎——!!!”
蘇錦夏瞳孔驟縮,發出了撕心裂肺的驚呼,想要救援,卻已然來不及!
隻見那道純粹的“暗”,瞬間沒入了阿依莎藏身的那片岩石縫隙!
沒有慘叫,沒有掙紮。
下一刻,一股遠比之前更加龐大、更加精純、仿佛沉睡了萬古的幽冥帝君蘇醒般的恐怖氣息,如同沉寂的火山,猛地從那片區域爆發開來!
岩石縫隙被無形的力量碾為齏粉。
阿依莎的身影,緩緩地從煙塵中……漂浮而起。
她雙目緊閉,麵容依舊蒼白清麗,但周身卻繚繞著濃鬱如實質的幽冥死氣,眉心處,一個與之前完全不同的、複雜而威嚴的暗金色符文,正緩緩浮現,如同……君臨天下的印記!
她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雙原本清澈怯懦的眸子,此刻已化為一片純粹的、沒有任何感情的……黑暗!
一個冰冷、高貴、仿佛掌控生死輪回的陌生聲音,從她口中緩緩吐出,響徹在死寂的皇陵上空:
“凡塵的軀殼……雖孱弱,倒也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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