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淼淼對著那盆魔淵息壤研究了半天，那饑餓感的波動卻又消失不見了，仿佛剛才隻是她的錯覺。
    【耍我玩呢？】她氣鼓鼓地戳了戳依舊冰冷漆黑的土壤，【一會兒罷工，一會兒喊餓，你到底想怎樣？難道混元之氣是你的貓糧？】
    這個念頭讓她愣了一下。她回想起之前魔土反哺時，那暖流中蘊含的混沌道韻，以及它幫助自己感應《混元一氣訣》的情形。難道……這盆魔土需要的不是愛，也不是知識，而是……更本源的混沌能量？而自己修煉出的混元之氣，恰好對上了它的胃口？
    【不會吧？魔尊送我個充電寶，結果這充電寶自己也是個吃貨？還得我喂它高級貓糧才能幹活？】蘇淼淼感覺自己的修仙經濟學受到了衝擊，【這成本也太高了吧！我自己修煉都費勁！】
    但為了關鍵時刻能有個快速恢複的手段，她還是決定嚐試一下。她盤膝坐下，小心翼翼地引導出丹田內那縷珍貴的混元之氣，分出一絲比頭發絲還細的混沌氣流，緩緩靠近魔淵息壤。
    當那絲混沌氣流觸碰到漆黑土壤的瞬間
    嗡！
    魔淵息壤猛地一震！表麵不再是漣漪，而是如同饑餓的野獸般，瞬間就將那絲混元之氣吞噬殆盡！緊接著，土壤深處那饑餓的波動變得清晰起來，甚至傳遞出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臥槽！真吃了！還嫌少？！】蘇淼淼又驚又喜，驚的是這魔土果然是個吞金獸，喜的是它終於有反應了！她感受了一下體內消耗，分出那一絲混元之氣，大概相當於她苦修半個時辰的量。【這飯量……養不起啊！】
    她咬咬牙，又分出了一縷稍粗的混元之氣喂了過去。
    魔淵息壤再次愉快地吞噬，表麵的漆黑似乎都油亮了一絲，那股沉寂的氣息明顯活躍了不少，甚至隱隱散發出一絲滿足的喟歎。
    【……】蘇淼淼看著自己丹田內明顯縮水了一小圈的混元之氣，欲哭無淚，【行吧，算你狠！以後你就是我大爺！我得努力修煉才能養得起你！】
    她算是明白了，魔尊這哪是送陪練，簡直是送了個祖宗！用極限壓榨觸發反哺是基礎功能，想開啟快速充電的高級功能，還得額外投喂稀有能源！
    清修殿內，監聽弟子立刻報告：“目標嚐試向魔淵息壤輸入混元之氣，魔土產生強烈吞噬反應，能量波動恢複活躍！”
    玉辰仙尊目光一凝：“混元之氣……竟能被魔土直接吸收？祁夜，你打的竟是這個主意？”他瞬間想通了關竅。魔淵息壤乃上古魔神殞落之地所生，內蘊混沌本源，蘇淼淼修煉出的混元之氣雖微弱，卻是最接近其本源的滋養之物。如此一來，蘇淼淼與這魔土的綁定將更深，而魔土也能借此恢複乃至提升其神異。
    玉辰仙尊下令，“重點關注魔土反哺能量是否因吞噬混元之氣而產生質變。”
    “是！”
    蘇淼淼還在為自己的負債哀悼，院中的空間再次毫無征兆地泛起漣漪。
    【又來了！】蘇淼淼頭皮一麻，不用猜都知道是誰。她現在對魔尊的神出鬼沒已經快習慣了，甚至有點破罐子破摔。
    陰影凝聚，魔尊祁夜的身影浮現。他這次似乎心情不錯，猩紅的眼眸先是掃過蘇淼淼，在她身上停留一瞬，似乎察覺到了她體內混元之氣的消耗和增長，微微頷首：“看來沒有本尊督促，你也沒偷懶。”
    隨即，他的目光便落在了窗台那盆魔淵息壤上，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和滿意。“哦？看來你已經找到了與它溝通的正確方式。”
    蘇淼淼內心瘋狂吐槽：【溝通個屁！它就是個大胃王！我辛辛苦苦修煉來的，它一口就吞了！魔尊大人您這禮物也太費燃料了！】表麵卻擠出一個假笑：“托大人的福，略有發現……就是這溝通成本有點高。”
    祁夜輕笑一聲，不置可否，轉而道：“成本與收獲往往成正比。既然你已入門，本尊今日便來與你探討一下……發電機的穩定性問題。”
    蘇淼淼：“？？？”【又來了！課外輔導時間到！還是物理課！】
    祁夜似乎也不指望她立刻回答，自顧自地說道：“根據你之前所言原理，本尊命人建造了縮小試驗模型，依托黑水玄河支流的水力驅動。然，運行不過三息，核心聚能魔陣便因能量過載而崩潰，連帶驅動輪盤亦隨之炸裂。”他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但蘇淼淼卻從中聽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
    【好家夥！真搞出來了？還炸了？！】蘇淼淼內心震驚，【修仙界搞工業革命果然風險巨大！不過……聚能魔陣過載？驅動輪盤炸裂？這聽起來像是……電壓或者是功率不穩？或者材料承受力不夠？】
    她努力回憶著高中物理知識，結結巴巴地分析：“呃……能量過載……可能是……水流速度太快，或者……那個渦輪……就是大輪子轉得太快，產生的……呃……電太多了，那個聚能魔陣承受不住？就像……水桶太小，接不住洪水？或者……傳輸電的導線……就是那些魔紋，不夠粗或者材質不行，電阻……呃，就是阻礙太大，發熱燒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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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邊說一邊比劃，盡量用這個世界的語言去描述。
    祁夜聽得極其認真，猩紅的眼眸中光芒閃爍。“水桶……導線……阻礙……發熱……”他捕捉著關鍵詞，若有所思，“所以，關鍵在於控製能量產生的速度，以及構建足夠承受其衝擊的通道？”
    【對對對！大概就是這個意思！】蘇淼淼連忙點頭，【大佬悟性就是高！】
    “此外，”祁夜又道，“那磁感線究竟為何物？吸星石之磁力，如何能轉化為你所說的電？此乃關鍵，你夢中可見其具體形態或運作法則？”
    蘇淼淼：“……”【救命！電磁感應原理要怎麽用修仙語言解釋？！法拉第老爺子上身救救我啊！】
    她抓耳撓腮，試圖組織語言：“磁感線……它不是真實存在的線，是一種……想象的、描述磁力方向和強弱的……概念？就像……靈氣流動也有軌跡一樣？當導體……就是能通過電的東西，切割這些看不見的線時，就會產生電……吸星石的磁力夠強，如果能讓導電的金屬線圈在裏麵快速旋轉，切割磁力……應該就能產生穩定的電？”
    她感覺自己解釋得一團糟，都快哭了。
    然而，祁夜卻陷入了沉思，指尖一縷魔氣纏繞，模擬著線圈旋轉切割的形態，似乎在推演著什麽。“虛幻之力……因運動而顯化……有趣，甚是有趣……”他眼中紅光大盛，仿佛看到了新世界的大門。
    【這都能聽懂？！魔尊的閱讀理解能力滿分啊！】蘇淼淼肅然起敬。
    就在祁夜若有所悟，準備繼續深入探討時，他神色微動，抬頭望向院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看來，本尊的到訪，總是能引來些不必要的關注。”
    話音未落，小院上空的陣法光幕泛起劇烈漣漪，一股清冷而磅礴的威壓轟然降臨！
    玉辰仙尊一襲白衣，手持拂塵，懸立半空，麵色冰冷如霜，目光如兩道實質的劍光，直刺院中的祁夜！
    “祁夜！你一而再再而三擅闖我天衍宗，真當我宗門無人嗎？”玉辰仙尊聲音不大，卻蘊含著無上威嚴，傳遍四方。
    頓時，數道強大的氣息從各處升起，戒律長老、靜心長老、洛清塵等人瞬間現身，將小院隱隱包圍，劍拔弩張！
    【完了完了！打起來了！要拆家了！】蘇淼嚇得縮了縮脖子，內心哀嚎，【我就是個無辜的物理課代表啊！為什麽要在我的課堂上打架！】
    祁夜麵對如此陣仗，卻毫無懼色，反而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袖口，抬頭看向玉辰仙尊，語氣帶著幾分戲謔：“玉辰老兒，火氣何必如此之大？本尊不過是來與你這小徒弟進行一番……學術交流。莫非，天衍宗已經閉塞到容不下半點新奇思想了？”
    “強詞奪理！”戒律長老怒喝，“魔尊！此地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速速離去！”
    祁夜嗤笑一聲，目光掃過嚴陣以待的眾人，最後落在玉辰仙尊身上：“本尊若是不走呢？你待如何？在此地與本王開戰？就怕你這天衍宗萬年基業，經不起你我折騰。”
    玉辰仙尊眼神冰寒，周身仙光繚繞，顯然已動了真怒。蘇淼淼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下一秒就是毀天滅地的大戰。
    然而，玉辰仙尊並未立刻動手，他冷冷地看著祁夜，緩緩道：“你究竟意欲何為？”
    祁夜攤了攤手，一臉我很無辜的表情：“本尊說了，學術交流。順便……看看本尊這不成器的記名弟子。”他特意加重了記名弟子四個字。
    玉辰仙尊眼角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視線掃過下方一臉懵的蘇淼淼，又看了看那盆明顯活躍了不少的魔淵息壤，心中念頭飛轉。祁夜對淼淼的投資遠超尋常，絕不僅僅是為了那些新奇知識。強行驅逐甚至開戰，並非上策，反而可能逼得祁夜狗急跳牆。
    “既為交流，何不光明正大遞上拜帖？”玉辰仙尊壓下火氣，冷聲道，“如此鬼祟行徑，非為客之道。”
    祁夜挑眉：“遞拜帖？然後等著被你拒之門外？本尊還沒那麽天真。”他頓了頓，語氣略帶嘲諷，“況且，本尊與這小丫頭的交流內容，恐怕不是你那些老古板長老能理解的。比如……磁感線？”
    玉辰仙尊：“……”他確實沒聽懂剛才蘇淼淼心聲裏那些亂七八糟的術語。
    眼看氣氛再次凝固，蘇淼淼急中生智，弱弱地舉手發言：“那個……師尊，魔尊大人……其實，關於能量穩定性的問題，弟子覺得，或許……或許可以結合陣法之道？比如……設計一個能自動調節能量流速的穩壓陣法？”
    她這話一出，玉辰仙尊和祁夜同時看向她。
    玉辰仙尊內心：【穩壓陣法？孽徒竟能想到將煉器思路與陣法結合？】
    祁夜內心：【穩壓？有點意思……】
    兩位大佬的注意力瞬間被這個提議吸引，之間的火藥味竟然詭異地淡了幾分。
    祁夜看向玉辰仙尊，似笑非笑：“如何？玉辰仙尊，可有興趣合作研究一下這穩壓陣法？為了……共同的學術進步？”
    玉辰仙尊臉色變幻，最終冷哼一聲：“天衍宗陣法精妙，豈是魔道手段可比？若要探討，便按規矩來！”
    這算是……變相的默許了？
    蘇淼淼目瞪口呆：【這……這就從武鬥轉向文鬥了？還搞起跨領域合作了？！】
    她看著空中雖然依舊冷著臉但似乎打消了立刻動手念頭的師尊，又看了看一臉本尊隻是來做學問的魔尊，感覺這個修仙世界真是越來越魔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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