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腺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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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太陽曬到腳邊,冉聽被鬧鍾吵醒,打著哈欠慢吞吞地從床上起身。
宿醉帶來的脹痛感讓他沒忍住‘嘶’了聲。
坐在床邊發了會呆,冉聽鼻子皺了皺。
“我操,這什麽味啊?”
空氣裏飄著一股甜膩膩的香味,冉聽彎著身子在房間裏左找右找,不見味道來源。
愣了一會,媽的,這味道好像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誰把香水潑他身上了?
冉聽脫了衣服進到浴室,打開淋浴頭就往身上澆,痛痛快快洗了個涼水澡,那股味道總算是消散了些。
擦幹身子,冉聽裸著湊到全身鏡前,他的後背好像長了個什麽東西,剛剛洗澡時摸到的,這會兒特意找,一看還真不得了,他的後頸有塊凸起,像腫起來了。
“這什麽玩意。”
冉聽涼涼的手指往上摸了摸,渾身一激靈。
這塊地方居然該死的敏感,指尖稍微一用力,他腳指頭都沒忍住抓了抓地。
眼看快遲到了,凸起也不疼不癢的,冉聽沒太在意,拎著包上課去了。
今早的課在最遠的教學樓,冉聽嘴裏叼著半塊麵包,隻顧著向前跑,在拐過教學樓拐角時,突然,‘咚——’的一悶聲,額頭結結實實磕在一個硬邦邦的後背上。
接著,一股淡然清雅的白茶香順著呼吸鑽進肺裏,恰到好處的草木氣息竟讓人的心口有些亂。
他剛要道歉,背影的主人緩緩轉身,冉聽的‘對不起’卡在嗓子眼,麵包渣差點就嗆進氣管裏。
是介知深這混蛋。
兩人四目相對,介知深皺著眉頭,用一種探究、好奇的目光打量著他。
“你他媽看什麽看。”看見介知深冉聽就想起昨晚的事,火氣蹭蹭上漲,“站在這當柱子呢?擋著老子的路。”
介知深細長的眼睛輕輕一眯,俊美的容顏突然晦暗無比,他冷冷道:“以後別噴這麽濃的香水,難聞死了。”
“?”
冉聽還愣在‘他噴香水了?’的疑惑裏,介知深已經轉身走遠,襯衫衣角在風裏飄了飄。
“操!神經病!自己身上那麽重的白茶花味怎麽不說!昨晚睡花叢裏了?!”
冉聽氣得在原地打了一套組合拳,果然願望什麽的都是假的,介知深這狗貨哪有一點要臣服他膜拜他的意思。
緊趕慢趕還是遲到了,到了上課的教室,教授已經在講台講話,冉聽默默彎腰從後門溜進去。
他這麽幹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聲音輕得都跟貓一樣,從沒被抓到過現行。可今天不知怎麽回事,教授和班上大部分人一齊回頭盯著他看,像在他身上裝了定位似的。
冉聽尷尬地扯扯嘴角,心虛地往李箏身旁的位置縮。
講台上的教授眉頭擰成個疙瘩,明明是冉聽遲到,他卻莫名朝介知深的方向看,清了清嗓子說:“有些同學請注意自己的隱私,出門前一定要檢查信息素阻隔貼有沒有貼好,沒有貼也稍微控製控製,別影響到別人。”
什麽玩意?
冉聽聽得兩眼迷茫,身子朝李箏那邊靠了靠,小聲問:“信息素阻隔貼是什麽東西?我才遲到幾分鍾,不至於聽不懂教授的話吧。”
平日愛跟他勾肩搭背的李箏今天用一臉難盡的表情看著他,朝一旁躲,“聽哥,雖然咱倆是兄弟,我平時也沒把你當Omega看待,但你……你好歹也自重點吧,別放信息素誘惑我了。”
……啥?啥玩意?
&nega?信息素?誘惑你?”冉聽重複了一遍他聽不懂的詞匯。
李箏捏著鼻子往後仰:“你控製不住信息素好歹貼個阻隔貼吧,你跟介知深今天想幹什麽,商量好的?怎麽都滿身濃鬱的信息素。alpha的信息素我還能抗抗,你的信息素……我真頂不住。”
alpha?
怎麽又來一個他聽不懂的詞。
冉聽滿腦袋問號,剛要仔細問問什麽意思,李箏拍了拍身旁的女同學:“小靜,你手裏有多餘的阻隔貼嗎?”
小靜點頭,從包裏拿出一個帶著卡通圖案,類似於創口貼的東西,遞給李箏。
李箏扔給冉聽,“聽哥,你先用。”
冉聽困惑地捏著‘信息素阻隔貼’翻來覆去地看,“我沒流血啊。”
“嘖,這是阻隔貼不是創口貼。”李箏說,“貼你腺體上的。”
“腺體?”冉聽真要暈了,“這是個什麽部位?”
“哇塞,你連自己的腺體都不知道在哪?怎麽考上的大學!高中生物你沒學嗎!?”
“……”
高中生物講這個!!?
冉聽不受控製地上手摸了摸李箏的腦門,“李箏,你別鬧了,今天不是愚人節,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我沒發燒!”李箏避之不及地將冉聽的手推開,“倒是聽哥你……今天怎麽這麽反常,過個生日把自己過傻了?”
生日……
李箏還記得昨晚的生日,那應該沒被鬼魂附身,難道是自己沒睡醒嗎!?
冉聽狠狠掐了把自己的大腿,是痛的。
沒做夢?
真是神了,冉聽把阻隔貼塞回到李箏手裏,憋著股氣說:“那你給我貼。”
他倒要看看這個腺體在哪。
李箏一臉驚恐,身子都要鑽進隔壁小靜的懷裏了,“聽哥,你饒了我吧,別勾引我了,我對你真的沒想法!”
“……?”
勾引!?
“他媽的李箏,你有病啊,我這句話哪有勾引你的意思!”
冉聽太激動,都忘了這是教室,嗓門沒摟住,聲音大到全班都聽得見,教授拍了拍桌示意安靜,冉聽立馬閉上了嘴。
冉聽的性格班上的人都已經習慣,他做出什麽舉動大家都不會覺得奇怪,聽到他的聲音連頭都懶得回,可常年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介知深居然反常地回了頭,朝著冉聽的後脖頸看了好一會。
冉聽縮著脖子安靜下來,聽見小靜用柔柔的聲音說:“冉聽同學,腺體是隱私部位。”
隱私部位?
冉聽輕聲嘟囔道:“難道腺體長在幾把上?”
那李箏不願意給他貼倒也確實正常了。
可還是不對啊,他活了十九年了,怎麽會不知道自己的雞兒上有沒有腺體?
操,真他媽傷腦筋。
下了大課,冉聽直朝學校隔壁的醫院出發。
他後頸上這個凸起,說疼也不疼,說癢也不癢,但就是難受,特別是衣服料子在上麵摩擦的那種感覺,非常之奇妙……
本來想讓李箏陪他去,可李箏今天的表現太怪了,甚至一下課就躲著他跑了。
掛了皮膚科,冉聽路癡,在醫院繞了好一會才找到診室,一路上他都在嘀咕:“就應該把李箏也拖過來,讓他掛個腦科,或者精神科。”
診室裏還有人在就診,明晃晃的屏幕上清清楚楚地亮著‘介知深’三個字。
霧草,冉聽嗤笑一聲,就這破名字居然還有人重名?
他嘴角的弧度還沒揚起來,診室的門開了。
介知深冷著臉從裏麵出來,同時電子屏播報:“請冉聽到皮膚2診室就診。”
兩人一進一出,又撞上了。
冉聽:“……”
媽的,原來不是重名,是本尊啊。
他忍不住嘴欠道:“你來看什麽皮膚科?腦子裏長痘了?”
“關你什麽事。”
介知深繞過冉聽要走,忽地鼻尖縈繞起早上那股令他舒服的甜香,他腳步一頓,回過頭,冉聽已經在診室裏的椅子上坐著了。
“醫生醫生!”隻見冉聽扒開自己的上衣,費勁地扭著脖子給醫生看他的後頸,“你快幫我看看,我脖子後麵莫名其妙長了個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東西,難受我一上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