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就是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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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聽的耳膜像被介知深淬了冰的語氣狠狠刮過,湧起怒火。
    就算是介知深控製不住信息素,昨天那些逾越的事也是他幹的,他的表現看起來也沒有失去記憶,憑什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好歹卑微一點道個歉什麽的吧。
    心底的委屈湧上來,冉聽的眼眶唰地紅透,下嘴唇不受控製地抖了抖:“介知深,你就是個混蛋。”
    冉聽裹著被子,白花花的鎖骨能從那空出來的縫隙裏看到,脖頸處還殘留著淡淡的紅痕,因為委屈,聲音不屈可憐,又紅了眼眶,像被人欺負狠了還在硬撐,看得介知深莫名頭皮發麻,一身燥火,狼狽地垂下眼睛。
    “你……”介知深喉結滾了滾,“昨天,不是我本意,我控製不住自己,我也很費解,你可以去問任何一個alpha,易感期是不是會被信息素掌控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你現在這麽一副被我欺負的模樣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你覺得是我借著易感期這個理由,故意對你做那些事嗎?”
    “你很清楚,這不可能,我有多討厭你你不是不知道,在這個世界,我們性別不同,你和我卻應該明白,我們都是男的,不管你現在是否有生殖腔是否能懷孕,你都是男的,我不是同性戀,不會喜歡男人,你……收收你的表情。”
    “……”
    冉聽震驚住了。
    他從沒聽過介知深一次性說這麽多話,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表情,怎麽就惹得常年平淡仿佛厭世的介知深有這麽大的情緒。
    “再說。”介知深的話還沒說完,帶著幾分譏諷,“你平時跟我打架的時候勁不是挺大的麽,怎麽昨天甘願躺在我懷裏,被我摁著?”
    這話瞬間點燃了冉聽積壓的怒火,他氣得將身上的被子揉成團狠狠砸到介知深臉上,“我他媽也被信息素控製得動彈不得,契合度百分之九十七點九你知道什麽意思嗎?我們倆信息素相吸,我沒脫了褲子坐你身上已經算是克製了,你怎麽能說出這種風涼話來!?”
    “你也被控製,就應該能理解我昨天的所做所為。”介知深自始至終沒有抬眼,頭發被砸得在空中翹著也絲毫不動彈,“你為什麽生氣。”
    “我他媽莫名其妙被一個男人抱著啃,我不能生氣!?”冉聽的心被一把抓住,眼睛更紅了,“我知道你被信息素控製,我理解你,你理解我嗎?在學校,是我給你戴上的止咬器,是我送你回的家,是我……是老子陪著你渡過最痛苦的時候,你易感期難受時話說得倒甜,清醒就不認人了?”
    他深吸一口氣,“誰他媽要你負責,誰他媽稀罕你的負責!我也不是同性戀!就算是!也不會跟你介知深搞基!老子隻是想要你一個道歉,一聲謝謝而已!可對你來說,這兩句話是不是比登天都他媽難?”
    介知深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心髒和脈搏快速跳動,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一陣風來,沒穿上衣的冉聽打了個冷戰,介知深漆黑眸子裏的煩躁更濃重了,團成一團。他要說什麽時,冉聽攔住他:“停,我沒有力氣跟你吵了,也不那麽在乎昨天的事了,被狗咬了一口,想想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冉聽再也不想看見介知深那張臉,轉過身背對著他,“離開我家。”
    介知深沒吭聲,盯了會冉聽後頸的牙印,麵頰有些不自然。
    愣了會,他插兜轉身,腳步沉沉地走向門口。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冉聽整個身子都歪在了床上。
    窗戶依舊沒關,大雨裹挾著冷風掃進來,細密的水珠打在他的身體上,涼得刺骨。
    他沒有同類了。
    這是介知深離開後他唯一的想法。
    先前因為對這個世界的陌生和不熟,他可以接受和介知深暫時放下恩怨去了解這個世界,但現在不能了。
    以後連稱呼對方死對頭和打架都不行了,這世上沒有死對頭會親嘴叫對方老婆的。
    如果此後再也回不到原世界,冉聽想,他會孤單一輩子。
    房間裏alpha的信息素在一點點消散,冉聽去關大開的窗戶,他住在三樓,離地麵較近,好死不死,剛好看見介知深從大雨裏漫過。
    他看了一會,看介知深濕透的衣服,滴落水珠的頭發。
    樓下的介知深像感應到了什麽,大雨裏的身形突然一頓,本來就走得慢,這一頓徹底在雨裏站住,抬頭往冉聽家的窗戶上看。
    冉聽手一縮,窗戶也不關了,慌忙地將窗簾拉上,與那道視線隔絕。
    介知深的信息素像空調16度的冷風,開著的時候覺得冷,一旦關掉,沒一會就燥熱難耐。
    冉聽靠在牆上發了很久的呆,突然被什麽念頭操控著,不受控製地到廚房拿了一把水果刀進了浴室。
    鏡子裏,正麵隻能看到一半牙印,冉聽摸著後頸凸起的腺體,嗅著那股從他身體裏散發出來的甜香,胸口漲得發緊。
    他舉起水果刀,刀尖朝著腺體緩緩往下紮。
    ……隻要毀掉這個腺體,隻要毀掉它,他就再也不會被這股味道影響,再也不會依賴介知深。
    ‘唰’的一聲,刀尖在冉聽的腺體上劃開一條血痕,冉聽感覺到疼時沾血的水果刀已經掉在了地上,下意識摸向傷口,手掌濕潤,他低頭看著手上的血,嚇得後退一步。
    “瘋了,我一定是瘋了。”冉聽自嘲地笑笑。
    隨便在身上套了個短袖,冉聽捂著持續出血的腺體出了門。
    出了小區向左拐有家小診所,雨下得大,多數路人在診所裏躲雨,大廳擠滿了密密麻麻的人,冉聽踏進去,半個肩膀都是血,嚇得人群自動散開給他開道。
    &nega,掀開冉聽的衣領他手一抖,忙去拿藥給他包紮,“怎麽弄的?”
    “……自己劃的。”
    “自己劃的?”醫生用眼神暗示助理出去帶上門,待診室隻剩下兩人,醫生才輕聲問:“為什麽要劃自己這個地方,對Omega來說,腺體非常重要。”
    “很重要嗎?”冉聽疼得汗水混著頭上的雨水從臉上往下滑,“隻會散發味道,操控我的身體,我不想要這麽一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