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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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到屋裏的黑暗,冉聽緊繃著的身體逐漸放鬆,可下一刻介知深就從身後抱住了他。
    耳朵再次鑽進一股溫熱的電流,酥麻感沿著脊椎一路往下竄。
    介知深把鼻尖埋在冉聽的腺體,說:“冉聽,我喜歡上你了。”
    心跳聲轟然而止,介知深知道冉聽聽不到,所以表白都是麵無表情的。
    隻有微微發顫的指尖泄露了心底的波瀾。
    “誰把你當女孩了。”介知深說,“你身上的男性特征那麽明顯,你覺得我每次親你都在幻視你是女孩?我又不是瞎子。”
    “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我自己也覺得很不可思議,但我會對你吃醋,會因為你而產生欲望,除了喜歡,別的理由好像都無法支撐。”
    介知深想不到這些肉麻的話有天會從自己的嘴裏說出來,如果不是冉聽的耳朵聽不見,他一輩子都說不出口。
    把冉聽往自己懷裏又帶了帶,介知深閉上眼,打算就這麽睡覺時,一道清淺的聲音在黑暗裏響起,像驚雷炸在他耳邊。
    “介知深。”冉聽說,“我聽到了。”
    “……”
    大腦的細胞好像在那一秒都死光了,介知深再度睜開雙眼,清冽的眸中不知道是什麽情緒,很難形容。
    他輕咬下唇,冰涼的手指勾住冉聽的發絲,問:“從哪一句開始聽到的。”
    在醫院時醫生說冉聽被撞擊的大腦已經完全康複,按理來講,應該早就能聽到了才對。
    但事實是冉聽一直不見好。
    偏偏在今天,偏偏在他真情流露,不想讓冉聽聽到的時候,他聽到了。
    好像是上帝給他開了一個玩笑,好像冉聽的耳朵就是為了聽到這句話而失聰的。
    “從……”冉聽的聲音很輕,“我喜歡上你了那句。”
    介知深:“……”
    空氣似乎被定格住,兩人都不再說話,介知深喉結滾了滾,不清楚自己該為冉聽恢複聽覺而開心。還是為這份撞破的心意而窘迫。
    許久,久到冉聽都要在介知深懷裏睡著了,又聽見介知深小心翼翼地說:“那你呢。”
    我呢?我什麽。
    說實話,冉聽從小到大都沒喜歡上什麽人,但他卻堅決認為自己是一個鋼鐵直男。
    畢竟他追過女生的。
    就是那位喜歡介知深的班花。
    可現在回想起來,他真的喜歡那個女孩嗎?隻是看人家長得漂亮,看到別人都在追,所以自己也跟風追一下。
    說是追,也沒為人家做過什麽,隻是渴了買水,餓了買飯,偶爾幫她提一下重物。
    也蠻幼稚可笑的。
    “我不知道。”
    冉聽終於在黑暗中開口。
    語氣坦誠,卻迷茫:“不知道什麽情況下是喜歡。”
    “就像我說的。”介知深略顯低沉的聲音響起,“吃醋、欲望,都是喜歡。”
    冉聽抿住唇:“還能再具體一點嗎?”
    介知深輕笑了聲:“是在考慮自己喜不喜歡我嗎。”
    冉聽居然還要考慮一下,所以這段日子的曖昧,在冉聽眼裏隻是兄弟抱一下嗎。
    “我以為我們是兩情相悅。”介知深說,“我以為我們已經在開始談戀愛了。”
    冉聽:“……”
    怪不得介知深最近如此反常。
    冉聽:“那你是真的,想太多了。”
    介知深眼底的光暗下去,很難過地問:“你是在拒絕我嗎?”
    聽到‘拒絕’兩個字,冉聽的心髒莫名一抽。
    跟介知深親了那麽多次,現在告訴人家自己其實沒那個意思,隻是覺得舒服,親著玩的?
    好渣男。
    那他還能怎麽說?
    “我……沒有。”冉聽語無倫次。
    “沒有什麽?”介知深問。
    “沒有拒絕你。”
    想到介知深聽到‘拒絕’可能會難過,冉聽什麽話都說不出口了。
    “那是什麽。”介知深又問,“是願意做我男朋友的意思嗎。”
    冉聽:“……”
    冉聽有時候真的很佩服介知深,他怎麽能適應的那麽快。
    ……即使真喜歡上同性,也得有個過渡期吧。
    冉聽艱難地在介知深懷裏轉了個圈,跟介知深臉對臉。
    關了燈,很黑,窗外有一點點的月光漏進來,也隻足夠看清彼此的眼睛。
    冉聽輕聲問:“介知深……你不是,直男嗎。”
    “以前是。”介知深說,“現在不是了。”
    “……還能這樣啊。性取向,也能隨便變的?”
    “沒喜歡上人之前,默認直男。”介知深吐出一口氣,“你是男的,喜歡上了,自然不直了。”
    冉聽又沉默了。
    “還沒想好嗎。”
    介知深壞心思地說,“那我問你一個問題。”
    “你……你問。”冉聽心跳加快。
    “如果我現在強製上你。”介知深說,“你會推開我,還是順從我。”
    “!?”
    冉聽嚇得身子往後仰,被介知深扣住腰動彈不得。
    “回答。”
    “……我當然!”冉聽麵紅耳赤,結結巴巴地說,“我當然推開你了!”
    介知深:“……”
    果然是自作多情嗎。
    他冷笑一聲,鬆開冉聽的腰,一氣嗬成地轉身,移動到床的另一頭。
    床太大了,一個在最左邊,一個在最右邊,中間隔著的距離能再睡下三四個人。
    “……”冉聽歎口氣,喚他,“介知深……”
    “我不是那個意思。”冉聽嘟囔著解釋,“首先你提出來的問題就是不對的,什麽叫做你強上我啊,你都來強的了,難道我還……不能,掙紮一下嗎。”
    介知深不語。
    冉聽接著說:“不是還有句話叫……欲擒故縱嗎?稍微掙紮一下,也算是情趣了吧。”
    介知深:“?”
    冉聽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介知深……”
    冉聽往左邊蹭了蹭,將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蹭到從原先能躺三四個人,變成隻能躺一個人。
    “介知深你說句話啊……你別這樣行嗎。”冉聽輕輕碰了碰介知深的胳膊,說,“你這是冷暴力。”
    “怎麽?”介知深悶悶開口,“我失戀了,還不準我傷心一會。”
    “你……你失哪門子戀啊!”冉聽無奈道,“我們不是……結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