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一定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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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所有事情都串聯起來,之前介知深搞不明白的事好像一下就清晰了。
    “之前追你的那些人,是為了001?”
    “是。”冉聽說,“我不想毀掉爸媽的心血,所以拚命護著,但直到昨天我才知道自己錯了,或許我當時就該打碎001。”
    介知深追問:“那麽多人,001沒有被奪走?”
    “我把001裝進了普通抑製劑的盒子裏。”冉聽抬眼看著介知深,“他們沒有察覺,001就被我注射進自己的身體裏了。”
    “…………”
    實在荒謬又可笑,兩支001各在冉聽和他的體內,等同在說他和冉聽必須死一個一樣。
    “冉茵手裏那支001丟了很久,我有猜到是葉遲遲拿的,但沒有證據,也不清楚葉遲遲怎麽會知道001的樣子和作用。”冉聽問介知深,“她說在你體內,可怎麽會呢?你被紮了一針,不可能自己不清楚吧?”
    介知深的眼睛飄了下,沉進某段模糊的回憶裏:“我媽生日那晚,我被灌了很多酒,腦子一直不清醒,回到房間後意識就開始模糊。”
    “我感覺有人進了我的房間,在我後頸刺入了什麽。但我動不了,醒來還以為是夢。我酒量確實不好,但以前喝酒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現在想想,大概酒有問題。”
    冉聽徹底啞了。
    001對外隻有一支,實際上冉高鶴和喬怡偷偷複製了一份,所以陳時遇和葉遲遲各自認為這世上僅有一支。葉遲遲這麽做,是鐵了心想要介知深死在實驗室裏。
    牙齒狠狠咬住下唇,冉聽眼底燃起決絕,他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
    “介知深,你最近不要出門。”冉聽說。
    “你昨晚說你父母想要你的命。”介知深的麵龐籠上一層晦色,“是因為他們研究強效抑製劑無法,所以……想把001從你身體裏提取出來?”
    冉聽點頭。
    “提取001,一定會死?”
    “一定會。”
    介知深和冉聽長達半分鍾的對視,空氣裏彌漫著窒息的沉重,忽然,冉聽的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是冉茵。
    冉聽接了電話,冉茵在那頭焦急地說:“哥,現在立馬回家一趟。”
    隻留下一句,掛了電話。
    冉聽看介知深一眼,“我得……回家一趟。”
    “不行。”介知深抓住冉聽的手腕,“要麽別去,要麽我跟你一起。”
    “我爸媽現在說不定在滿世界找你,你跟我一起是要自投羅網?”
    “你爸媽對你都動過那樣的心思,你覺得我可能會讓你一個人去找他們?”
    冉聽:“我畢竟是他們的親生兒子,有這層血緣在,即使他們有這個想法,但也不敢真的去實行,你……”
    冉聽的話還沒說完,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喧嘩,夾雜著保安的嗬斥和人群的推搡聲,“你們不能進去——後退——都後退!”
    冉聽立即下床,走到落地窗邊猛地掀開窗簾。
    院子外黑壓壓一片人,舉著相機和手機不要命地往裏擠,刺眼的白光穿透玻璃,晃得人太陽穴突突直跳。
    幾個安保背靠柵欄極力抵著人群,但硬撐罷了,人數是不對等的,隨時都會被衝垮。
    身後響起介知深的腳步:“怎麽了?”
    冉聽忙把窗簾合上,轉頭時臉色發白,“外麵全是記者,你別被拍到了。”
    “那。”介知深問,“我要藏一輩子嗎。”
    冉聽抿了抿唇,抬起下巴朝介知深笑:“你信我,我能解決。”
    “怎麽解決?又要一個人?”介知深盯著他。
    “互聯網是沒有記憶的,這很明顯是葉遲遲買的熱搜,熱度能保持多久?不到一個星期大家都會忘記。”冉聽在介知深緊繃的唇瓣上親了口,哄道,“先委屈一下,在家待幾天,我現在下樓趕他們走。”
    冉聽快速到衣帽間換好衣服,臨出門前,他趁介知深不注意,將結婚證塞進了包裏。
    “介知深,你不許出門,不論外麵發生了什麽,你都不許背著我出門。”
    冉聽留下這句,隻身一個人走出別墅。
    聽到外麵撕心裂肺的喊叫冉聽才知道別墅的隔音效果有多好。
    “有人出來了——”
    “是不是介知深!是不是介知深出來了!?”
    冉聽硬著頭皮往外走,記者的攝影機透過院子外的柵欄‘哢哢哢’一張接著一張。
    冉聽瞬間被人群團團圍住,物業的安保集體出動都攔不住他們。
    話筒懟在冉聽的臉上,七嘴八舌的聲音重重砸下來:“你是介知深嗎!?”
    “介知深你對於你妹妹在網上發表的言論你怎麽看?”
    “請問你是否願意犧牲自己為全世界的Omega謀取性別自由?”
    冉聽怎麽擠都擠不出去,頭頂是比他腦袋還大的攝像機,臉前是堆在一起的話筒,身前全是人。
    “都他媽給我滾——”
    他對著話筒大喊一聲,喧鬧的人群終於安靜幾秒。
    “我不是你們口中的介知深,我也不認識什麽介知深,這裏是我家!你們現在的行為已經算得上是私闖民宅,再他媽賴著不走我報警了——”
    “不是介知深?”
    “……好像確實不是,介知深是alpha。”
    “操,那你們擠什麽啊。”
    “這棟不是介知深家?這麽多棟哪一棟是?”
    “別散!就在這附近守著,我就不信介知深不出門不回家!”
    記者們漸漸往後退,卻又沒完全散開,互相推搡著,幾分鍾了還在原地打轉,冉聽在人群裏被擠來擠去,腳下一滑,重重摔在了地上。
    手背被好幾隻腳踩過,十指連心,傳來火辣辣的疼。冉聽被安保扶起來:“業主!業主您沒事吧?”
    冉聽咬著牙,終於從縫隙裏鑽出去,罵道:“你們物業怎麽什麽人都放進來!?我現在有事不跟你們計較,等我回來如果還這麽多人圍著!我投訴你們!”
    安保點頭哈腰地跟冉聽保證:“您放心——在您回來前絕對處理完!”
    別墅二樓,介知深一動不動地立在落地窗前,窗簾被他掀開一道細縫,他清楚地望著冉聽摔倒、被踩。
    指尖死死摁在手心裏,臉上的肌肉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