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願望神在上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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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蛋糕重重摔在了地上,奶油混著破碎的蛋糕胚,黏膩的糊在地麵,上麵幾根蠟燭全滅掉,隻剩下一支還頑強地亮著,映出搖搖欲墜的光。
    喬怡雙手一空,抿了抿唇,難受得喘了好幾口氣,半天才順過來,“……小聽,說實話,爸爸媽媽很忙,自己的生日都不記得,是……是介知深,介知深告訴我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才想起來。”
    冉聽抬起濕漉漉的眼睛,眼神裏滿是委屈。
    “你不想過,就算了。”
    喬怡沒再看他一眼,也走了。
    冉聽接著盯白布,心髒劇烈的疼痛讓他眼前發黑。
    兩天了,已經兩天了。
    他依舊不敢相信介知深死了,離他而去了。
    “介知深……你他媽,有本事就自己起來給我過生日啊。”
    淚流不止,冉聽轉移視線,望向蛋糕廢墟上的燭光。
    複活很扯淡,但穿進平行世界更扯淡。
    冉聽頓了頓,哭聲止住。
    趁蠟燭還沒熄滅,他急忙挪過去,再一次雙手合十,閉上雙目,顫抖著帶著哭腔:“願望神在上,您神通廣大,能將我和介知深送到這裏。我祈求,懇求您,讓介知深醒過來,讓我的世界恢複正常,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快要窒息了。”
    冉聽吹滅那支蠟燭,周身依舊是一片安靜。
    身體徹底撐不住要虛脫,‘咚——’冉聽躺在實驗室冰涼的地板上,失去意識。
    暖陽曬進來,將冉聽冰涼的身體曬得很暖。
    流動的淺霧像一抹輕紗,溫柔地撫摸著冉聽的臉,冉聽像睡在波光如鱗的水麵上,身體隨著水波搖搖晃晃,非常舒服,心靈宛如被淨化,胸口的脹痛和不順暢的呼吸這些病狀全都消失得一幹二淨,讓人不太願醒來。
    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手機不停的振,冉聽閉著眼,手下意識往枕頭下摸,劃開接聽鍵,啞著嗓子應道:“喂?”
    李箏焦急的聲音穿過耳膜:“聽哥!你人呢?不會還在睡吧?別睡了!快點來學校,今天這堂課要點名!”
    冉聽半夢半醒地從床上坐起來。
    上課?他哪有心情上課。
    “我……不……”
    冉聽的話噎住,他環顧四周,困意瞬間消散。
    他在他的出租屋。
    什麽情況?這個房子他已經退租很久了,怎麽會在這裏醒?
    難道是冉高鶴和喬怡善做主張?
    那介知深呢?介知深被他們弄到哪去了。
    冉聽來不及細想,簡單洗漱後打算出門搬救兵,他被困在實驗樓時隻能任人宰割,現在他出來了就不能坐以待斃再繼續被冉高鶴和喬怡折磨。
    坐上出租,冉聽一路望著窗外的景色,皺了皺眉,他總覺得哪裏變了,但具體又說不清楚到底是哪變了。
    剛從車上下來,冉聽被在早飯攤吃飯的李箏叫住,他看過去,李箏和幾個兄弟將小桌圍得嚴嚴實實,“聽哥!這呢,來這麽快,兄弟們還給你剩了點殘羹剩飯,你快過來吃了吧。”
    說著,幾個人硬是給冉聽空出來個位置,冉聽急走過去,“李箏,我需要你們幫忙,具體上車再告訴你們。”
    冉聽深吸幾口氣,還是無法從悲痛中徹底緩過神,“我爸媽已經瘋掉了,他們為了做實驗,為了強效抑製劑害死了……害死了……”
    冉聽哽咽著,無法說出介知深的名字,眼淚又在眼眶裏打轉,“害死了個人。我需要你們跟我一起去他們的實驗樓收集證據,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冉聽一口氣說完,期待地看著他們。
    李箏幾個人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沉默。
    “你們說話啊!”冉聽氣急了,“還是不是兄弟了!”
    “不是……聽哥。”李箏撓了撓臉,“你在說啥子,你父母不是在國外嗎?還有強效抑製劑……是?哦!你在說電影台詞!酒還沒醒啊你?”
    其他兄弟配合著李箏笑了笑,沒當回事接著吃東西。
    冉聽身子驟然一僵。
    什麽情況。
    他抬起手,下意識朝後頸一摸。
    腺體,沒有了。
    他的腺體,陪伴了他一整年的腺體消失了。
    冉聽不敢想發生了什麽,他將李箏從小桌上拽起來,靠近嗅了嗅他的衣領,“李箏,你……你也沒有腺體了?你的信息素……”
    “我操!”李箏嚇得後退,“聽哥你幹啥!還說電影台詞呢?不過你說就說,能離我遠點嗎?我不搞基,我最近跟一個女孩曖昧著呢……就快成了哈哈,下次帶出來給你們見見!”
    難以置信的狂喜和恐慌同時湧上心頭,許願時的記憶猛地衝進腦海,冉聽的心撲通撲通跳。
    他的願望實現了。
    他的生日願望再一次實現了。
    “我回來了!我真的回來了——”
    冉聽的喜悅在李箏幾人眼裏像瘋了,他們一臉難盡,看著冉聽激動地落淚。
    那介知深……介知深…也……
    “介知深呢!?介知深在哪?”冉聽猛地抓住李箏的胳膊。
    “聽哥你怎麽了!你哭什麽!?”李箏語無倫次道,“介……介知深,我他媽怎麽知道介知深在哪?你找他幹嘛?又要打架?昨天不是剛打過嗎?”
    “介知深……”
    冉聽衝進學校。
    這是他第一次進到學校時是抱著興奮、激動的心。
    比失而複得更美的詞是虛驚一場。
    隻要介知深此刻站在他麵前,隻要他好端端地站在他麵前,那一切痛苦都可以瞬間化為虛無。
    “介知深——介知深——”
    冉聽喊著他的名字,再也不是無望的語氣。
    他奔進教室,還沒到上課時間,教室裏幾個同學抬起頭看他。
    冉聽快速掃了一圈,沒有找到介知深。
    剛燃起的心髒就要滅掉,冉聽卻突然像是感應到什麽似的回頭——
    一道身影直直地站在台階下,他一手捏著書包,一手插進口袋,碎發在微風裏輕輕動著,臉上是要炸了全世界的表情。
    “介知深!”
    冉聽以最快的速度飛撲過去,將介知深緊緊抱住,臉順勢就埋在他的胸口,溫度和心跳都是清晰的。
    “太好了……你沒事。”
    冉聽就要喜極而泣。淡淡的,輕輕的,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冉聽。”
    緊接著,肩膀被掐住,他被介知深推開。
    還是那個腔調,隻是不再溫柔:“你抽什麽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