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世上最難伺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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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信?什麽短信?你給我發短信了?”冉聽從枕頭上彈起來,半撐起身子,手肘支在床上,“在K國境地收不到國內的短信,我落地就換卡了,你給我發什麽了?”
    “沒什麽。”介知深悶悶地說,“就猜到你沒看到。”
    “那到底是什麽啊?”
    冉聽半撐著的身子整個坐起來了,好奇心被勾得直癢,“你給我發什麽了!?”
    介知深閉上眼,呼吸放輕,一副不願溝通不願再說的樣子。
    冉聽立馬翻身下床,乒乒乓乓地造出一些聲響,去開行李箱,把網兜裏的手機卡插上,激動地點開短信界麵,什麽都沒有。
    聊天記錄依舊約架,冉聽刷新幾遍,手機關機開機重啟,手指在屏幕上戳來戳去,都沒用。
    “沒有啊介知深,你到底給我發什麽了?”
    冉聽回頭,床上的介知深一動不動,他從床這頭繞到床那頭,蹲下靠近介知深,發覺他已經睡了。
    “什麽人啊。”冉聽小聲嘀咕,“把人的好奇心勾出來又不說話。”
    冉聽就著微弱的光線,看了介知深一會。
    月光落在介知深的睫毛上,他鼻梁高挺,唇色偏淡,在睡夢中竟溫柔不少。
    乍然,冉聽的心髒像被一雙手狠狠攥住,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害怕介知深一動不動地躺在這裏。
    這樣看著介知深,又會讓他憶起冰冷的實驗室。
    冉聽輕輕把自己的手心覆在介知深的手背上,還好,是熱的。
    溫熱的觸感從掌心傳來,驅散了那些念頭。他單膝跪地,輕輕往前湊了湊,柔軟的唇落在介知深的額頭上。
    分開後,冉聽說了句肉麻的:“晚安,寶寶。”
    有點羞恥。
    跟介知深學的。
    他的臉皮還是不如介知深,雖然知道介知深睡著了聽不見,但還是紅了臉。
    也不知道當時的介知深是怎麽想出來的這個詞,還能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來。搞得像個談戀愛高手,實際上是個活很差的處男。
    又溫存了會,冉聽依依不舍地起身往床的另一頭走。
    感受到被子被人分走,床的一邊塌陷,裝睡的介知深睜開眼睛。
    他緩慢、再緩慢地吸了口氣,那口氣息在胸腔裏轉了一圈,又被吐出來。
    被冉聽摸過的手輕輕抬起來,碰了碰帶著涼意的額頭。
    介知深半宿沒閉眼,第一次跟一個男人共枕入眠,一想到旁邊躺著冉聽,怎麽都無法入睡。
    正想幹脆不睡了,去陽台吹會風,後背突然一熱,一具溫熱的身體毫無預兆地貼了上來,手臂環住了他的腰,他被一隻暖物抱緊。
    介知深稍稍一回頭,冉聽的下巴磕在他的肩膀,被子下麵的腿也不老實,纏在他的腰上。
    “……冉。”介知深下意識開口,剛發出一個音節,適應黑暗的眼睛看清冉聽眼下和臉頰上亮晶晶的,沾著一層濕潤的淚痕。
    冉聽似乎是做噩夢了,腦門上全是汗,嘴裏還含糊不清地嘀咕著什麽。
    介知深幹脆翻身,跟冉聽臉對著臉,耳朵湊到他唇邊。
    “介知深……介知深,不要……丟下,我。”
    “求你。”
    “別……這樣對我。”
    細碎的囈語帶著哭腔。
    介知深的唇動了動,心情有點複雜。
    冉聽的呼吸越來越粗重,身子甚至在發抖。
    介知深愣住,冉聽這個樣子,讓他想起自己小時候頻頻夢到爸爸如何慘死的那段日子。
    也是如此,睡不好覺,白天痛苦到無法呼吸,好不容易睡下,夢裏還要將那些血腥的畫麵全部重複一遍。
    那時的介知深簡直度日如年,唯一有安全感的時候,是媽媽有空陪他,拍著他的後背,唱歌哄他入睡。
    介知深猶豫片刻,手臂從冉聽的腰上擦過去,學著媽媽的樣子,一下又一下地拍在冉聽的後背,動作很僵硬。
    或許是感受到了安撫,冉聽的腦袋往他懷裏拱了拱,原本在床上一左一右的兩個人莫名變成零距離。
    冉聽身子發抖的問題還是沒有得到解決,介知深把被子往上提了提,生疏地哼唱一首歌。
    這首歌是好久之前聽的,有點忘了,已經記不住歌詞了。
    是某天在班級群裏看到了誰的微信名,晚上洗澡的時候心血來潮想放一首歌聽,首頁推薦的就是這首。
    他就鬼使神差地點進去,單曲循環到他洗完澡。
    介知深哼了會調調,想起來了,這首歌的名字叫:‘你聽得到’
    冉聽早上是被什麽東西硌醒的,他閉著眼,隱隱能猜到那是什麽,隻是不太敢信。
    不是?他晚上不是在最外麵睡的嗎?怎麽鑽人家懷裏去了。
    冉聽僵直身子,不動聲色地哼嚀一聲,想從這人的懷裏扭到另一邊。
    試了試,自己的腰被這人扣著,根本扭動不得。
    冉聽試探地睜開一隻眼。介知深兩隻眼睛都睜著,還盯著他。
    冉聽:“……”
    “醒了?”
    “哼哼哈哈……”冉聽尬笑,“你也醒了?好巧。”
    “醒了就從我胳膊上起來。”
    “哦哦。”冉聽幾乎是彈起來的。
    介知深趁著冉聽起身的空隙,用被子稍微遮了遮自己,掩飾地咳了聲。
    “沒事沒事。”冉聽背對著他,“我懂我懂,男人嘛,沒有才不正常。”
    介知深下床往浴室去。
    不用再跟介知深共吸同一片空氣,冉聽吐出一口氣,衝浴室裏的介知深道歉:“對不起啊,我……這個人睡覺不太老實,不是故意鑽你懷裏的。”
    介知深:“再說話就進來幫我。”
    冉聽:“……”
    冉聽低頭,伸出自己的右手,盯著粉嫩的手心看了幾秒,又抬頭瞄了瞄浴室緊閉的門,舔了舔唇:“可以啊,那我進去了?”
    花灑被打開,介知深的聲音混著水聲:“滾。”
    冉聽:“……”
    切,自己說要幫的,真要幫了又不樂意,白讓他做了幾秒鍾的心理建設。
    介知深可榮登‘世上最難伺候的人’榜第一名。
    等介知深洗完漱,冉聽無縫銜接地進去,紅著一張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