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太玄宗,她留不得

字數:5649   加入書籤

A+A-


    夙夜屋內。
    雪傾掙紮著,被掐住的纖細脖頸仿若隨時會斷在男人手裏,隨著她的動作,頸間青玉墜子順勢掉了出來。
    看到龍玉髓,夙夜的手勁微微一鬆。
    雪傾掙紮著抬起手,指尖凝聚出一朵晶瑩的冰花,輕輕碰觸夙夜的手腕。
    這是百媚閣教的最簡單的安撫術,沒有任何攻擊性。
    雪傾趁機艱難開口,“對不起……我走錯了……”
    她的聲音細弱顫抖,眼中泛起生理性的淚光,卻沒有半分怨恨或恐懼,隻有純粹的歉意。
    夙夜瞳孔驟縮。
    他猛地鬆開手,雪傾順勢跌坐在地,捂著脖子咳嗽。
    夙夜看著雪傾頸間墜子不語,似乎認出了她是什麽人。
    雪傾撫著喉嚨,緩過氣後才抬起頭,“我、我是新來的弟子,就住在隔壁,不小心走錯了房間。”
    她艱難地站起身,觀察夙夜的反應。
    “你很難受嗎?”雪傾突然上前半步,臉上浮現出真誠的擔憂,“需要幫忙嗎?”
    夙夜猛地後退,麵具下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出去。”
    那冰冷的語氣讓雪傾確信,若非她還有利用價值,下一句恐怕就是“否則殺了你”。
    “對不起!我這就走!”
    彈幕刷的飛快:
    【就這?說好的扔出去呢?】
    【不er……怎麽回事!夙夜就這麽放過她了?】
    【有沒有可能是女二沒有嚇哭暈倒?】
    【你們幹嘛總想看女二遭殃,她現在不是挺可憐嗎?】
    【樓上你太天真了,她現在絕對是演的,之後就暴露本性了!】
    雪傾慌忙低頭行禮,快步退出房間。
    轉身時,雪傾餘光瞥見院門外一閃而過的淺青色衣角,是那個帶路的女弟子。
    她正躲在暗處偷看,似是見雪傾安然無恙地出來,還氣得跺了跺腳,悻悻離去。
    “砰——”
    房門關上的一瞬間,雪傾臉上的驚慌失措瞬間消失無蹤。
    今日這一遭,已經徹底證實了那些彈幕所言非虛。
    她確實是話本子裏那個愚蠢女二。
    但不同的是,現在的她已經知曉了這個天機。
    “接下來該……怎麽辦?”雪傾喃喃自語。
    逃?
    怎麽可能。
    她現在‘身負重任’,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也會被太玄宗抓回來。
    更何況離開這裏,她一個身無分文、靈根被毀的廢人,要怎麽活?
    百媚閣的經曆讓她比誰都清楚,在這弱肉強食的修仙界,沒有修為的貌美女子會落得什麽下場。
    相比之下,太玄宗反而是最好的地方。
    來太玄宗的路上她想得清楚,那些彈幕說她會在原書裏對四位師兄動了心思,與女主任青衣爭風吃醋……簡直可笑。
    她比誰都清楚,一個帶著‘花奴’烙印的女子,在男子眼中永遠隻是玩物。
    即便百媚閣為了賣個好價錢保留了她的清白,但在世人眼裏,她早已汙濁不堪。
    那些諂媚討好,哪裏是為了爭男人?
    分明是出於最原始的恐懼。
    恐懼不能修煉的自己會被趕出宗門,恐懼失去這唯一的庇護所。
    一個靈根盡毀的廢物,除了抱緊對她散發善意強者的大腿外,還能做什麽?
    畢竟彈幕說,在太玄宗,除了那四人肯搭理她,其他人都因為任青衣的態度對她厭惡至極。
    她可不會天真到以為一個卑賤的花奴能入那些天驕的眼。
    雪傾撫摸著頸間的墜子,思緒越發清晰。
    既然已經知曉了未來的走向,她便不會再像原書裏那樣搖尾乞憐。
    至少在供養龍玉髓期間,她可以安心待在太玄宗,不必像無頭蒼蠅般四處諂媚。
    但問題在於,供養結束後該如何全身而退。
    彈幕說過,原書中她失去‘保命符’後,那四人便不再管她。
    失去庇護的她處境艱難,惴惴不安對男主們變本加厲地糾纏,最終適得其反,不僅惹男主嫌棄,更招來任青衣的憎恨。
    雪傾想到任青衣那張冷若冰霜的臉。
    書中的任青衣獨立自強,最瞧不起她這種依附他人的菟絲花。
    更因她莫名得到幾位男主的特殊對待,任青衣不知與那幾人吵過多少次。
    太玄宗,她留不得。
    任青衣從小就是眾星捧月的天驕之女,從不會曲意逢迎讓自己受半點委屈。
    今日她剛入宗門,什麽都沒做,任青衣就順從心意劃傷她的臉。
    來日方長,任青衣日後指不定會想要她的命。
    要全須全尾地離開太玄宗不容易,她必須拿回金鈴,還要積蓄足夠在外生存的資本。
    雪傾垂眸思索今日遇到的幾人,心中暗自盤算。
    蕭霽性格沉穩內斂,與任青衣互有情愫。
    而他的弱點是有惻隱之心。
    他是四人中唯一對她流露過憐憫的人,原書中也是唯一真心幫過她的人。
    這樣的人,可以多加利用。
    至於夙夜……
    正如彈幕所說,他是天樞閣掌暗司,掌管宗門情報和那些見不得光的“髒活”。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性格孤僻暴戾,體內封印著上古凶獸‘猙’,不穩定時會獸化狂躁。
    她剛才冒險闖入,正是為了試探。
    彈幕說夙夜是任青衣的忠犬,因他家逢變故是被任青衣帶回的宗門,且‘猙’的秘密隻有任青衣知曉,所以他對任青衣有著姐弟般又摻雜男女之情的複雜情感。
    除了任青衣,他誰都不在乎。
    傷害任青衣利益的人,他視若仇敵。
    這樣的危險人物,她盡量遠離。
    另外兩位,她還未遇見,到時候她再細心觀察。
    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打斷了雪傾的思緒。
    “咚咚——”
    門被敲響,她打開門,看見一個麵容清秀的男弟子站在門外。
    那弟子乍一見她,先是怔了怔,耳根泛起可疑的紅暈。
    隨即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眼中閃過可惜和嫌惡之色。
    “蕭師兄讓送的。”男弟子說著,將一堆東西塞進雪傾懷裏,像是躲避瘟疫般後退兩步。
    不等雪傾回應,便逃也似地離開了。
    仿佛她是什麽洪水猛獸。
    雪傾關上門,將懷中物品放在桌上。
    一件嶄新的內門弟子服、一塊內門弟子的玉牌,幾樣日常用品,還有兩瓶青瓷小罐裝的藥膏。
    顯然是給她臉上傷口用的。
    指尖沾了點藥膏,雪傾對著銅鏡小心塗抹。
    冰涼的藥膏觸及傷口時帶來刺痛,她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比起百媚閣那些‘調教’,這點疼痛簡直不值一提。
    蕭霽的藥膏,她自然不會覺的是關心。
    他愛慕任青衣,而新來的弟子第一日就莫名被任青衣傷了臉。
    蕭霽此舉,是不想她頂著帶傷的臉出去壞了任青衣的名聲。
    她自然要懂事配合。
    塗抹藥膏後雪傾環顧四周,一張木床,一方書案。
    窗外竹影婆娑,抬頭就能看見陽光。
    這樣平凡的房間,對常人來說或許簡陋,對她而言卻已是奢望。
    這裏沒有那些踐踏尊嚴的物件,沒有隨時可能闖入灌藥的畫皮娘,她不用被關在籠子裏,頭一回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難怪原書裏的她會那麽想留下來。
    雪傾對著銅鏡,緩緩取下那支鮫珠發簪細細端詳。
    這原本該屬於任青衣的法器,如今卻陰差陽錯在彈幕的提醒下到了她手中,成了她第一件籌碼。
    雪傾抬眸看向虛空中不斷飄過的彈幕,心中突然有了想法。
    這些泄露天機的文字,是她最大的底牌。
    她似乎……知道該怎麽辦了。
    喜歡身嬌體弱菟絲花?黑蓮花了解一下請大家收藏:()身嬌體弱菟絲花?黑蓮花了解一下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