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師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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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傾從慕九霄屋內出來時,守門的藥王穀弟子立刻迎上來,見她無恙,如釋重負般長舒一口氣。
    “多謝道友相助。”雪傾眸中盛滿感激,“我方才給慕師兄清理了傷口,雖然作用不大,至少也盡了一份心意。”
    “雪傾道友實在有心了。”弟子低聲感歎,“像這種病,旁人都避之不及,唯恐沾染穢毒。”
    他看了看天色:“正好我也要和師兄換班了,既然你沒事,我這就去找他。”
    “有勞了。”雪傾欠身道謝。
    兩人分道揚鑣,雪傾目送弟子離去,才轉身回到自己的靜室,輕輕將門關上。
    而在不遠處,另一個靜室門緩緩開啟,任青衣從中走出。
    她目光從雪傾的方向掠過,又緩緩落在慕九霄的靜室之上,蹙起眉頭。
    這花奴大晚上去慕九霄房裏待這麽久做什麽?
    當真隻是看望慕九霄?
    她就不怕沾染穢毒嗎?
    任青衣心中積鬱已久的疑慮蔓延開來。
    自從雪傾入門,處處都透著蹊蹺,她才不信這些以色侍人的花奴會這麽好心。
    思索片刻後,任青衣決定不放過這個線索,邁步向慕九霄的靜室走去。
    她倒要看看,那花奴究竟在屋內做了何事。
    聽聞這些上不得台麵的東西會用些魅惑之術蠱惑人心,若她真能抓到雪傾的把柄,也好將這個礙眼的花奴趕出太玄宗。
    與此同時,去換班的藥王穀弟子在路上遇見了蕭霽、謝無咎和夙夜三人。
    蕭霽認出了弟子,“道友,九霄情況如何?”
    “不太樂觀。”弟子歎息道,“穢毒發作頻率越來越高,每次都比上次更嚴重,恐怕……”
    蕭霽三人聞言神色凝重,弟子見狀,急忙補充:“不過貴宗門風實在令人敬佩。”
    “道友何出此言?”蕭霽疑惑地問。
    弟子眼中浮現真摯的敬佩之色。
    “我見過不少宗門弟子,穢症病人通常連親近之人都避而遠之,唯恐沾染穢毒。可你們太玄宗同門情誼深厚,慕道友已病成那般模樣,他的師妹還不顧危險親自照料清洗傷口,如此膽魄著實難得。”
    弟子話音剛落,遠處便有人呼喚,打斷了他的話。
    “來了!”弟子匆匆向蕭霽等人道別,“三位道友先行休息,我去交接了。”
    望著弟子遠去,三人麵麵相覷。
    一時分不清弟子口中的“師妹”究竟是任青衣還是雪傾。
    但蕭霽心中已有了答案。
    —定是雪傾。
    青衣性情冷淡,行事果決,斷不會做這等細碎之事。
    隻有雪傾才會這般心思細膩……
    謝無咎開口提議,““慕九霄情況不妙,我們不如親自去看看。”
    三人邁步向慕九霄的靜室走去。
    此時靜室內,任青衣正四處查看,尋找雪傾可能留下的可疑痕跡。
    她掀開床簾,查看枕邊,甚至彎腰察看床底,就是想找出些蛛絲馬跡。
    “那花奴進來究竟做了什麽?”任青衣暗自思索,目光如刀劍般掃過每一寸空間。
    她來到慕九霄床邊,凝視著沉睡中的人。
    莫非雪傾對慕九霄做了什麽?
    任青衣猶豫一番,拿出帕子墊在手上,不想自己的指尖碰到穢毒。
    就在她伸手欲觸碰慕九霄手臂,查探是否有異常時,門外傳來腳步聲。
    靜室門被推開,蕭霽三人進入其中。
    蕭霽目光微愣,似是沒料到會在此處見到任青衣。
    燈火映照下,他看清任青衣手中的帕子,有些意外。
    藥王穀弟子所說的‘師妹’,竟是青衣?
    向來殺伐決斷的青衣,也有這般細心柔軟的一麵?
    蕭霽不確定的詢問:“青衣,你在給九霄照料傷口?”
    任青衣看了看手中的帕子,又看看病榻上的慕九霄,眼神閃爍,轉瞬即逝。
    若說自己是來查雪傾有沒有做什麽,未免顯得太過小人。
    她順勢點頭:“嗯。”
    蕭霽凝視著任青衣,月色如洗,勾勒出她清冷的側臉輪廓,他心中泛起漣漪。
    他曾以為她高高在上,不會屈身做這等瑣事。
    如今看來,是他對她了解太少,竟將她的功勞扣在雪傾的頭上。
    也對,雪傾與他們不過相處數日,情誼怎麽比得上與他們朝夕相處的青衣。
    看著眼前外冷內熱的人,蕭霽聲音不禁柔和了幾分:“辛苦你了。”
    任青衣收回目光,並未多言。
    謝無咎緩步上前,俯身仔細查探慕九霄的傷勢,凝眉片刻後突然抬頭。
    “奇怪,方才藥王穀弟子稱九霄情況嚴重了,為何我看反而比前些日子好轉許多?”
    蕭霽與夙夜聞言靠前,果然發現慕九霄麵色竟比昨日紅潤不少,嘴唇上的青灰色也淡了幾分。
    夙夜罕見地開口:“穢毒的氣息淡了。”
    “他吃的一直都是一樣的藥,怎會突然好轉?”蕭霽心生疑慮。
    任青衣在一旁,忽的冒出個想法。
    想到方才在此逗留的雪傾,莫非是她清洗傷口真對穢毒有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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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向其他幾人,發現謝無咎像是在思索什麽,抬手欲掀開覆在慕九霄手臂上的紗布查看。
    “別動。”
    任青衣不知為何,竟鬼使神差地伸手攔住:“慕九霄需要靜養,不要驚擾他。”
    謝無咎深邃的眸子投來一瞥,看的任青衣心頭一凜。
    她明白,謝無咎已然發現端倪。
    剛剛紗布掀開的一瞬,她看到了縷殘留的淡淡水靈力氣息。
    蕭霽與夙夜或許並未察覺,但距離最近的謝無咎如何會察覺不到?
    任青衣與謝無咎對視,無聲交鋒。
    片刻,謝無咎唇角微勾,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但終究沒有戳破這層薄紙。
    “既然如此,讓他好好休養吧。”謝無咎聲音溫和如常,順著任青衣的話收回了手。
    眾人陸續離開靜室,在院中又交談幾句,便各自告別。
    任青衣目送幾人遠去,緊繃的神經才稍稍鬆懈。
    方才她真是想太多了,慕九霄的好轉怎可能與那花奴有關?
    一個靈根盡毀的廢物,如何能影響穢毒?
    任青衣搖搖頭,否定了這荒謬的念頭。
    想到謝無咎方才的態度,她心中又不禁泛起異樣感。
    謝無咎對人向來溫和有禮,似乎眾人在他眼中並無差別,唯獨對她例外。
    那份隱藏在溫和下的專注與縱容,她並非不知。
    若無蕭霽存在,謝無咎恐怕不會如此克製。
    可她不知如何回應這份情感。
    思緒飄遠,任青衣腦海中忽然浮現裴玄度的身影。
    回想起上次他疾言厲色的模樣,心中莫名的躁動瞬間煙消雲散,隻剩不甘。
    她渾身氣勢陡然變冷,轉身回房繼續修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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