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這才是真正的謝師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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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
    天色將亮,將秘境浸染成一片噬人的灰色。
    一處狹窄的隘口,兩側是陡峭的山壁,是這片區域的必經之路。
    幾道身影潛伏在草叢與岩石的陰影裏,屏息凝神,與草叢融為一體。
    謝無咎站在一棵古樹的枝幹上,月白長袍在風中紋絲不動,他居高臨下地俯瞰著隘口,那雙總是含笑的眸子,此刻比夜色還要冰冷。
    片刻後,兩名弟子悄無聲息地自暗處返回,壓低了聲音。
    “謝掌司,都已按您的吩咐布置妥當。”
    謝無咎微微頷首,目光穿透層層疊疊的枝葉,望向遠處那片依稀可見的火光。
    葉皎皎屏住呼吸,緊緊攥著自己的裙角,躲在一簇茂密的灌木後。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囂張的談笑聲。
    “媽的,那個蕭霽跟瘋狗一樣,見人就砍,害我們折了五六個兄弟!”
    “等抓到他,非得把他剁碎了喂妖獸!還有那個叫任青衣的賤人,等我們出了秘境遲早把她千刀萬剮!”
    葉皎皎聽到蕭霽的名字,氣得咬牙,卻被謝無咎一個冰冷的眼神製止了。
    十幾個身穿淩霄閣服飾的弟子罵罵咧咧地走進了隘口,為首之人正是淩誌。
    他們剛剛經曆了一場惡戰,此刻都有些鬆懈,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踏入了死亡的陷阱。
    就在他們走到隘口最狹窄處時,謝無咎抬起手,輕輕打了個響指。
    霎時間,地動山搖!
    隘口兩側的山壁上,無數刻畫好的符文驟然亮起,早已被布置好的藤蔓如巨蟒般破土而出,瞬間纏住了所有人的腳踝!
    “有埋伏!”淩誌大驚失色,靈力爆發想要掙脫,頭頂卻已有巨石呼嘯著砸下。
    “動手!”
    伴隨著一聲低喝,葉皎皎和其餘幾名太玄宗弟子從藏身處衝了出來,各色法術與劍光瞬間將整個隘口照亮。
    謝無咎的身法快得如同一道鬼影,穿梭在驚慌失措的淩霄閣弟子之間。
    他不需要武器,甚至連靈力波動都微弱得幾乎可以忽略。
    可他每一次出手,都精準而致命。
    一名淩霄閣弟子怒吼著一劍劈來,謝無咎隻是微微側身,手掌如穿花蝴蝶般在那人手臂上輕輕一拂。
    “哢嚓!”
    清脆的骨裂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
    那名弟子的手臂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著,整個人在劇痛中倒地,還未發出慘叫,謝無咎的指尖已經輕點在他的眉心。
    那人身體一僵,眼中神采迅速潰散。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到讓葉皎皎和其他太玄宗弟子都感到一陣陣發自心底的寒意。
    謝師兄什麽時候這麽強了?
    謝無咎的臉上甚至還帶著那抹慣有的溫和淺笑,可他下手卻狠戾到了極點,仿佛在他眼前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堆可以隨意擺弄的棋子。
    轉瞬之間,營地裏還能站著的,隻剩下最後一個嚇得癱軟在地的淩誌。
    “你,你別過來!”淩誌看著緩步走來的謝無咎,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該死,上次交手這人分明沒有這麽厲害。
    這個姓謝的一直在藏拙!
    謝無咎在他麵前蹲下身,沾染了血跡的白色衣袖垂落在地。
    他歪了歪頭,聲音依舊輕柔得像是在與人閑聊。
    “我問,你答。”
    “前日,你們擄走的那個太玄宗女弟子,在何處?”
    淩誌渾身一顫,像是被那聲音裏的寒意刺到,連忙道:“我不知道!我們根本沒抓到那個女人!她跑了!”
    “哦?”謝無咎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些,“是嗎?”
    他伸出手,輕輕搭在淩誌的肩膀上。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劃破夜空。
    淩誌的整條臂膀,竟被謝無咎硬生生卸了下來,軟軟地垂在一旁。
    “我再問一次。”謝無咎的聲音裏沒有半分不耐,仿佛剛才隻是隨手拂去了一片落葉,“蕭霽呢?你們把他引到哪裏去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淩誌涕淚橫流,徹底崩潰了,“抓那女人的兩個弟子都死了,蕭霽自己追過來的!他以為我們抓了你們的人,就一路追殺我們!我們的人被他殺了四個,之後他自己跑去黑風口那邊!我不知道他們兩個在哪!我真的不知道啊!”
    淩誌又補充道:“你們、你們不能殺我!淩霄閣閣主是我舅舅,你們若殺了我,淩霄閣不會放過你們太玄宗的!”
    “黑風口。”謝無咎沒有理會他的威脅,輕聲重複著這個地名,指尖的靈光飛速推演。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再沒有多看那人一眼,站起身,隨意地一揮袖。
    一道微不可察的勁風劃過,淩誌的慘叫聲戛然而止,頭顱滾落到了一旁。
    做完這一切,謝無咎像是沒事人一樣,轉身看向自己帶來的那幾名弟子。
    他的目光從一張張煞白驚恐的臉上掃過,最後,落在了葉皎皎身上。
    那雙總是含著溫柔笑意的眸子,此刻隻剩下深不見底的冷漠與平靜,仿佛剛才那個大開殺戒的修羅,隻是眾人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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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皎皎對上他的視線,心髒猛地一縮。
    她看著他月白長袍上濺上的點點血花,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那個溫柔儒雅,會笑著稱讚她煉丹術的謝師兄,和眼前這個談笑間取人性命,視人命如草芥的冷酷男人,真的是同一個人?
    這才是……真正的謝師兄嗎?
    幾個時辰後,幻林內。
    全新的引路符盤旋了一圈,最終無力地落在一塊碎石上,化為了灰燼。
    此刻,雪傾和小嬋相互攙扶著,站在一片令人望而生畏的區域之前。
    橫亙在她們麵前的,是一道深不見底的巨大裂穀。
    穀中沒有通路,隻有無數大小不一的黑色浮石懸於半空,像是被無形之手隨意拋灑的棋子。
    而在這些浮石之間翻湧著無數道狂暴的、五光十色的靈力亂流。
    這些亂流像是被囚禁的惡龍,彼此撕咬、衝撞,形成一個個巨大的漩渦,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任何活物一旦靠近,都會被瞬間撕成碎片。
    這裏的出口就在對岸,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涯。
    幻林仿佛在跟她們開一個惡劣的玩笑,唯一的生路,竟是一條絕路。
    小嬋蒼白著臉,扯了扯雪傾的衣袖,急切地比劃著。
    “沒有路了,我們過不去!”
    雪傾看著眼前這絕望的景象,也沉默了。
    她也沒想到,她們走了一整夜,又花費了大半日光,好不容易才快要到出口,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結局。
    “小嬋,有沒有什麽符可以試探裏麵?”雪傾問。
    小嬋沉思片刻,很快點了點頭,立刻蹲下身,用路邊的草木樹葉,飛快地折疊出一個精巧的小人。
    她指尖微動,一道幾乎看不見的靈光閃過,一張小小的傀儡符便憑空生成,貼在了小人的背上。
    在小嬋的意念操控下,那草編小人一蹦一跳,朝著裂穀中的第一塊浮石躍去。
    穩穩落下。
    接著是第二塊,第三塊。
    小人踩著那些懸浮的黑色巨石,在狂暴的靈力亂流間隙中穿行。
    就在雪傾都以為這條路或許沒有想象中那麽危險時,那草人剛跳上第四塊浮石,腳下的石頭竟毫無預兆地變成了一張長滿利齒的巨口,一口將小人吞了進去!
    緊接著,數道靈力亂流像是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瞬間匯聚而來,將那塊陷阱浮石轟擊得粉碎。
    小嬋嚇得臉都白了,她們若是貿然踏上去,下場隻會比那草木小人更慘。
    雪傾看著那瞬間被攪碎的浮石,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她冷靜下來,飛快地在心中盤算。
    如果現在原路返回,重新從幻林的入口繞路,以她們的腳程,就算有小嬋的符籙輔助,大概也要耗費整整兩日。
    可她已經在幻林裏耽擱了兩天,秘境開啟的時間有限,等她再出去,什麽機緣都輪不到她了。
    小嬋看出了雪傾眉宇間的焦急,小心翼翼地比劃著:“你想……快點出去嗎?”
    雪傾垂下眼簾,“我擔心太玄宗的同門們,他們找不到我,一定會著急的。”
    聽到這話,小嬋眼中的光黯淡了下去,愧疚地低下了頭。
    她比劃著:“是我,拖累了你。”
    雪傾沒有說話。
    任何負麵情緒都解決不了實質的問題,悲傷或焦慮都是無用的。
    她沒有再理會身旁自責的小嬋,而是將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眼前這片死亡之地上。
    陰脈道種的力量在眼底流轉,在她的視野中,那些狂暴的靈力亂流和錯落的浮石,呈現出另一番景象。
    這些浮石看似數量多如繁星,位置雜亂無章,可仔細看去,它們的分布隱隱構成了一種奇異的陣法。
    而那些靈力亂流雖然恐怖,每一次出現和消失的頻率與軌跡,竟也隱隱遵循著某種規律。
    一個大膽的猜想,在雪傾的腦海中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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