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驚天密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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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傾和挽月在廂房內交談了不知多久,挽月的表情從最開始的嚴肅,逐漸化為錯愕,最後,她竟是低低地笑出了聲。
那笑聲裏帶著幾分驚喜,也帶著一股壓抑許久的快意。
她隔空點了點雪傾,搖著頭道:“我當你是想把這洛水城的天捅個窟窿,卻沒想到,你這是要……”
挽月沒有把話說完,她收斂了笑意,神色重新變得銳利起來,一字一句地問道:“我該如何信你,能做到你說的這一切?”
雪傾沒有回答。
她隻是靜靜地伸出手,將麵前那隻盛著溫茶的白瓷茶杯,輕輕推向桌子中央。
就在茶杯滑過桌麵的一瞬間,杯中的茶水並未因晃動而蕩起漣漪,反而詭異地凝滯了一瞬。
緊接著,一滴晶瑩的水珠,竟從茶水中緩緩升起,懸浮於半空,凝結成針,在昏暗的月光下折射出幽微的光。
挽月夫人的呼吸,在這一刻徹底停滯了。
她死死地盯著那滴懸浮的水針,瞳孔驟然收縮。
凝波訣?!
雪傾的靈根,竟然恢複了。
挽月眼底翻湧著狂喜與不敢置信的風暴。
她沒有多問雪傾是如何做到的,也不需要問。
她們這樣的人,能活下來,誰沒有一點不能宣之於口的秘密。
她隻知道,雪傾不再是那個隻能依附於人,任人宰割的藤蘿了。
她自己,長成了參天大樹。
“你需要我做什麽?”挽月重新看向雪傾,目光已經徹底變了。
她看的不再是一個需要庇護的妹妹,而是一個可以共事的同謀。
雪傾看著她眼中的光,輕聲道:“好好活著,然後,取代他。”
挽月聞言,唇邊泛起一抹弧度:“我何嚐不想。可我再會經商,也不過是他手裏的一條狗。他捏著我的金鈴,隻要他想,隨時都能將我打回原形,甚至讓我生不如死。”
“三界近來頻發的失蹤案,和吳家有關,對嗎?”雪傾話鋒一轉。
挽月彎唇:“為何這麽說?”
“吳家主主動向太玄宗提供線索,不過是個圈套。”雪傾的聲音冰冷,“那些線索環環相扣,卻又太過輕易。他這是在斷尾求生,而太玄宗這些一心追查真相的弟子,都成了他清理門戶最好用的刀。”
“你還是和從前一樣聰明。”挽月眼露欣賞。
她並未否認,“吳家與那些同流合汙的大族門派,在這件事裏片葉不沾身。所有的髒事,都是下麵的人去做的。就算四大仙門最後查到了真相,也動不了盤根錯節的他們。死的,隻會是那些替他們賣命的小魚小蝦。”
“未必。”雪傾緩緩吐出兩個字。
挽月挑眉:“願聞其詳。”
雪傾平靜道:“寒聿仙君那個人,眼裏最是容不得沙子。”
挽月夫人端著茶杯的手指微微一頓,抬眸看她。
“他想要達到的目的,會不惜一切代價。”雪傾的目光沉靜如水,仿佛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吳家,他吃定了。”
挽月夫人笑問:“那你覺得他會如何做?”
雪傾看著杯中的茶水,半晌緩緩道:“分而治之,蠶食殆盡。”
挽月夫人看著雪傾篤定的神情,像是第一次認識她一般:“你似乎,對這位寒聿仙君很了解?”
“有過一些交集。”雪傾點頭。
挽月夫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追問。
她輕歎一聲,“看來這些年,你的遭遇遠比我想象的還要多。”
雪傾沒有說話,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
半晌後,挽月夫人打破了沉默。
她站起身,重新理了理衣襟,那股屬於吳家掌事人的銳利與決斷再次回到身上:“你的計劃,我應下了。”
她直視著雪傾,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我會好好活著,然後,取代他。”
雪傾抬起眼,緊繃的嘴角終於向上揚起。
“好,我等那一天。”
兩人相視一笑。
誰也想不到,在這洛水城一個不起眼的茶樓裏,兩個曾被踩在泥濘裏、身份卑賤的女人,正醞釀著一場足以顛覆三界格局驚天密謀。
“我出來太久,該回去了。”挽月夫人重新將帷帽的黑紗理好,“那兩個侍候在我左右的侍女,是他的眼珠子,不好糊弄。”
她看似風光無限,權柄在握。
實際上,不過是從一個牢籠,換到了另一個更大更華麗的牢籠裏。
她轉身欲走,雪傾卻忽然出聲。
“等等。”
挽月夫人的腳步停住。
“還有一件事。”
“何事?”挽月夫人側過頭,黑紗下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雪傾的視線,卻緩緩移向了一旁緊閉的窗戶,唇角忽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幫我,騙一個人。”
茶樓之外,隱匿於樹冠濃蔭之中的任青衣,一顆心早已被焦灼與憤怒的火焰反複炙烤。
這麽久了,雪傾還在裏麵!
她到底在和誰密會?又在謀劃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就在她耐心即將告罄,忍不住要衝進去一探究竟時,那間漆黑的廂房裏,終於亮起了一豆微弱的燭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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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線透過窗紙,隱約映出兩道人影。
任青衣屏住呼吸,將所有的靈力都匯聚於雙耳,凝神細聽。
“聖女對你這次的表現很不滿意。”一道慍怒的男聲響起,正是挽月夫人,“方才在亂葬崗,你險些暴露身份,壞了大事。”
任青衣瞳孔驟縮。
聖女?
亂葬崗?
雪傾深夜密會的人,竟然是魔族人!
“是雪傾無能。”雪傾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惶恐與不安,“隻是太玄宗那幾個人盯得太緊,我……”
“夠了。”挽月夫人的聲音冷了下去,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我不想聽你的借口。你的任務是取得他們的信任,尤其是蕭霽,必要時,可動用非常手段。”
話音落下,任青衣看到窗紙上的人影動了。
那個頭戴帷帽的人,將一隻小巧的錦盒遞到了雪傾手上。
“這是‘息魂散’。”挽月夫人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清晰地傳入了任青衣的耳中,“無色無味,神仙難查。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輕易動用。但若有人阻礙了聖女的計劃,你知道該怎麽做。”
息魂散!
任青衣的心髒狠狠一抽。那是魔族禁藥,能悄無聲息地侵蝕修士的元神,歹毒無比!
“是。”雪傾的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抖,接過了那隻錦盒。
“記住,隻有任務完成,你才能回到魔族。”挽月夫人冷酷地丟下最後一句話,“一旦出事,無人能保你!”
燭火倏然熄滅。
片刻之後,茶樓的門又開了一道縫,雪傾那道纖弱的身影從裏麵走了出來。
她依舊是那副警惕的模樣,左右張望一番後,便低著頭,快步朝著客棧的方向走去。
又過了許久,一道截然不同的身影,從茶樓的後門悄然離開,融入了更深的夜色裏。
任青衣藏在樹冠的濃蔭裏,一動不動,直到雪傾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長街的盡頭。
她緩緩從樹後走出,抬頭看向雪傾的方向,一張臉早已冷若冰霜,眼底翻湧著駭人的風暴。
她方才聽到的一切,看到的每一幕,都像是一柄淬了劇毒的重錘,狠狠砸在她的心上。
聖女、息魂散、取得蕭霽的信任!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難怪亂葬崗的時候,夜千璃會做出那樣奇怪的舉動,一切都是她們裏應外合演的一場戲!
雪傾根本不是什麽無辜的可憐人,她是一個處心積慮,潛伏在他們身邊的奸細!
是魔族安插在太玄宗的奸細!
那柔弱無助是她的偽裝,那溫順乖巧是她的麵具!
一股難以遏製的怒火與被欺騙的屈辱,燒得任青衣幾欲發狂。
她之前對自己說的那些什麽藤蘿野草,什麽賞花人心窄,全都是為了迷惑自己,好讓她在暗中行那陰詭之事!
她差一點,差一點就信了這個賤人!
任青衣從樹上一躍而下,一雙清冷的眼眸中,殺意翻湧。
她現在就想衝回客棧,一劍殺了那個賤人!
但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便被她強行壓了下去。
不行。
不能就這麽貿然與她對峙。
現在去揭穿雪傾,她會如何辯解?
說自己是被脅迫的?
說那是她任青衣的栽贓陷害?
以她那張巧舌如簧的嘴,以蕭霽他們對她先入為主的偏袒,最後隻會變成一場扯不清的爛賬。
她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這一次,她要先斬後奏。
任青衣深深吸了一口氣,將所有翻湧的情緒都壓回心底,眼中的風暴最終化為一片死寂的冰冷。
她轉身,身影悄無聲息地融入了夜色之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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