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墨塵的考驗與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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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曜學院,墨塵導師的私人實驗室。
    這裏的空氣與地下管網的汙濁截然不同,彌漫著淡淡的墨香、陳舊書卷氣以及各種能量材料混合的奇異味道。一排排高大的書架頂天立地,塞滿了皮質封麵泛黃的典籍和卷軸。幾張寬大的實驗台上,擺放著各種精致的符文雕刻工具、能量感應水晶以及閃爍著微光的半成品符文陣列。整個空間顯得井然有序,卻又蘊藏著深不可測的知識底蘊。
    林琅站在一張實驗台前,屏息凝神。台上鋪著一張特製的獸皮紙,旁邊擺放著品質上乘的符墨和符筆。他指尖縈繞著凝實的魂力,正小心翼翼地在皮紙上勾勒一道複雜的回路——【初級聚靈符文】。
    這是墨塵課後留下的“作業”。
    土豆安靜地蹲在實驗室角落的一個墊子上,麵前堆著小山似的各類礦石——這是墨塵“順手”給的,美其名曰“免得你的禦獸打擾繪製”。土豆樂得清閑,小爪子抱著一塊金屬含量高的礦石啃得正香,黑豆眼卻時不時瞟向林琅的方向,帶著一絲本能的關切。
    實驗室另一側,墨塵看似在翻閱一本厚重的古籍,但眼角的餘光始終未曾離開林琅的動作。他臉色依舊冷峻,如同萬年不化的寒冰。
    林琅的心神完全沉浸在符文的繪製中。靈魂感知被放大到極致,筆尖的每一次起落,魂力輸出的每一分強弱,都力求精準無誤。他並未完全照搬標準繪製方法,而是融入了自己對能量流轉的理解,尤其是在優化了“三重穩固回路”後產生的新思路——更注重能量的活性與動態平衡。
    筆走龍蛇,魂力如絲般浸潤獸皮。一道結構嚴謹、線條流暢、隱隱散發著比標準版更顯靈動氣息的聚靈符文逐漸成型。當最後一筆魂力穩穩收住,整個符文微微一顫,隨即散發出柔和而持續的能量波動,自主吸納著周圍空間中的零散魂力,效果明顯超出了“初級”的範疇。
    林琅輕輕放下符筆,舒了口氣。這次繪製,他自覺狀態頗佳。
    墨塵合上書,緩步走了過來。他沒有立刻去看那枚成品符文,而是先掃了一眼符墨的消耗量和獸皮紙邊緣的能量殘留痕跡,眼中閃過一絲極難察覺的訝異——魂力利用率很高,浪費極少。
    然後,他的目光才落到符文本體上。審視,挑剔,如同最嚴苛的工匠在檢查一件藝術品。
    實驗室裏靜得隻剩下土豆啃礦石的“窸窣”聲。
    半晌,墨塵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沒有任何魂力波動,隻是輕輕點在了符文的一個能量節點交匯處。
    “這裏。”他的聲音冰冷,打破寂靜,“魂力注入的瞬間,有百分之三的遲滯。雖然被你後續的流轉掩蓋了,但根基不純,如同沙上築塔。”
    他又指向另一條回路線條:“轉折處的棱角過於分明,能量流過時會產生不必要的渦流損耗,影響長期穩定性。追求效率,失了圓融。”
    一連指出了七八處“微不足道”的瑕疵,每一個都切中要害,讓林琅原本的一點自得瞬間煙消雲散,背後甚至滲出了細密的冷汗。他意識到,自己在墨塵麵前,還差得遠。
    “不過,”墨塵話鋒一轉,雖然語氣依舊平淡,但內容卻讓林琅心頭一跳,“整體結構穩定,能量吸納效率比標準版高出約一成半。尤其是核心流轉思路…跳出了窠臼。”
    他抬起眼,目光如實質般落在林琅臉上:“你對能量本質,有自己的看法?”
    林琅收斂心神,恭敬回答:“學生愚見,能量並非死物,亦有惰性與活性。一味強求穩定,或許反而扼殺了其本應有的潛力。”
    墨塵盯著他看了幾秒,那目光仿佛要穿透他的靈魂。最終,他微微頷首,幅度小到幾乎看不見:“想法…不算錯。但路走偏了,便是萬丈深淵。”
    他沒有評價林琅的想法是對是錯,而是指向了實驗室一側某個區域:“那裏有些基礎設備,處理一些低級材料尚可。以後繪製符文,若需處理特定基底,可來此借用。記住,每次使用後,清理幹淨。”
    這看似隨意的允許,卻讓林琅心中一震!這意味著墨塵在一定程度上,向他開放了私人實驗室的資源!這在等級森嚴的青曜學院,尤其是對墨塵這樣嚴厲出名的導師而言,幾乎是一種無聲的極大認可!
    “多謝導師!”林琅鄭重行禮。
    墨塵擺了擺手,似乎這隻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踱步回到書桌旁,從一堆卷軸中抽出一本薄薄的、邊緣破損嚴重的黑色筆記本,隨手扔給林琅。
    “這本筆記,記載了一些關於古代符文與能量封印的殘缺猜想,多是些不著邊際的臆測,沒什麽大用。”墨塵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拿去看看吧,或許能…開闊一下思路。免得你總以為前人都是蠢貨。”
    林琅接過筆記本,入手沉重,材質特殊。他小心地翻開一頁,映入眼簾的是一種古老而陌生的符文體係圖解,其紋路走向,竟然與他懷中的那兩枚黑色碎片上的紋路,有幾分神似之處!他的心跳驟然加速,但臉上卻努力保持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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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量本身無分正邪,”墨塵背對著他,聲音低沉,卻字字清晰,“關鍵在於掌控者之心。用之正則正,用之邪則邪。若心術不正,即便掌握通天之力,亦是禍非福。你好自為之。”
    這番話,像是告誡,又像是提醒。林琅深深吸了口氣,將筆記本小心收好:“學生謹記導師教誨。”
    “去吧。”墨塵揮揮手,不再多言。
    林琅再次行禮,喚上啃完礦石、心滿意足的土豆,退出了實驗室。
    走在返回丙字區的路上,林琅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墨塵的指導雖嚴厲,卻讓他對符文之道的理解更深了一層。而那本筆記…更是意外之喜,或許能為他解開碎片之謎提供關鍵線索。
    “吱?”土豆感受到林琅情緒的波動,用小爪子扒拉了一下他的褲腳。
    林琅低頭,看著土豆那純粹的黑豆眼,笑了笑,揉了揉它的小腦袋:“沒事,我們這次…賺大了。”
    他抬頭望向學院深處那些高聳的建築,目光深邃。墨塵的認可是一道護身符,但也意味著他正式進入了某些人的視野。周焱的報複絕不會停止,而“觀星者”和獸神教的陰影也依舊籠罩。
    前路依舊荊棘密布,但手中的籌碼,似乎又多了一些。
    回到宿舍,錢多金立刻湊了上來,擠眉弄眼:“林哥,怎麽樣?墨老頭沒把你罵得狗血淋頭吧?胖爺我都準備好安慰你的詞兒了!”
    蘇晚晴也投來詢問的目光。
    林琅笑了笑,沒說話,隻是將墨塵允許他使用實驗室部分設備和借閱筆記的事情簡單說了下。
    錢多金眼睛瞪得溜圓:“臥槽!真的假的?墨老頭的實驗室?那可是甲字區那幫家夥擠破頭都進不去的地方!”
    蘇晚晴眼中也閃過驚訝和欣喜:“墨塵導師向來嚴厲,能得他如此對待,說明林琅你的天賦和努力確實打動了他。這是好事。”
    王鐵柱憨厚地笑著,替林琅高興。
    林琅拿出那本黑色筆記,神色凝重起來:“還有這個。墨塵導師說裏麵是關於古代符文和能量封印的猜想,我粗略看了一下,可能…和我們在找的東西有關。”
    他將筆記遞給蘇晚晴,蘇晚晴仔細翻閱,秀眉漸漸蹙起:“這些符文結構…好古老,而且…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充滿了禁錮和…混亂的意味。確實和那碎片的紋路有相似之處。”
    團隊的核心成員圍坐在一起,開始研究這本意外的收獲。他們意識到,一條隱藏在學院知識體係下的、通往世界隱秘的路徑,似乎正緩緩在他們麵前展開。
    而與此同時,甲字區,周焱也收到了眼線關於林琅頻繁出入墨塵實驗室區域的報告。
    “墨塵…他竟然真的看重那個廢物?”周焱捏碎了手中的玉杯,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好,很好!”
    他眼中閃過一絲狠毒,一個新的、更陰險的計劃,開始在他心中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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