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策被驅逐出場後。
    原本追平的比分，再次被拉開。
    球迷期待的“籃球之神”錯峰出行，第四節大爆發的場麵並沒有出現。
    超音速在最後一節打出一波28比14的攻擊波，將比分定格在99比84。
    加裏·佩頓全場22投11中，拿到32分15助攻7籃板。
    第四節，佩頓拿到8投4中，在喬丹頭上拿到12分3籃板3助攻。
    而和佩頓對位的喬丹，全場26投5中，罰球6中6，僅僅拿到16分。
    值得一提的是，奇才隊得分最高的，居然是第三節就被罰出場的楊策。
    楊策隻用三節，拿到24分8籃板3助攻。
    其中第三節，他6中5，獨得13分，可以說憑借一人之力追平了16分分差。
    喬丹第四節包攬了幾乎奇才隊所有出手權，11投僅4中，無力回天。
    84比99。
    奇才輸給超音速。
    曾經的手下敗將，反過來在喬丹頭上呼風喚雨。
    賽後，加裏·佩頓在采訪中拿出了勝利者的姿態，說道：
    “喬丹不會像有些軟弱的家夥，他永遠不會逃避艱難的防守任務——”
    “就這一點而言，MJ依然是史上最強的競爭者，他不會逃避，隻會主動去防對麵最好的球員——”
    “我隻想證明，我無所畏懼——我不會讓任何人以為，他還能隨便統治聯盟。”
    喬丹：跟我學是吧？真能自個兒誇自個兒啊。
    賽後，喬丹雖難掩失落，但並沒有逃避媒體采訪。
    他沒有直接走回更衣室，更沒有當場拒絕媒體采訪，而是選擇西裝革履出現在賽後新聞發布會上。
    來吧，我準備好接受審判。
    華盛頓記者問道：“邁克爾，這場你26投僅5中，你是否受傷或疲勞影響？”
    喬丹冷著臉，回答道：
    “作為比賽的一部分，那已經不重要了，我們輸了，這才是關鍵——”
    “這次複出後我一直說，我不是來證明我還能得40分的，我是來教這支隊伍如何贏球的——”
    “但今晚，我做得不夠好……”
    “籃球依舊是我的最愛——”
    “但有時候，我會犯錯，也許我專心於防守，球隊會做得更好——”
    整個記者席安靜無聲，錄音筆記錄著“神”的自我譴責。
    “至於GP（佩頓），他別得意的太早，記住……賽季還很長，這隻是82場裏的第七場而已。”
    回到更衣室裏。
    喬丹一個人坐在角落裏，沒換球衣，他雙腿綁著冰袋，點燃了一支雪茄，久久不說話。
    氣味混雜在更衣室裏：汗水、熱毛巾、冰袋，還有雪茄燃燒的味道。
    奇才球員都從這個畫麵中讀出了某種“異樣”，躲得遠遠的。
    淋浴室裏，年輕球員們窩在裏麵不出來，小聲嘀咕：
    “喂，看到了嗎？‘老板’竟然在輸球後抽了支雪茄。”
    “事出反常必有妖，先別回更衣室了。”
    楊策卻在淋浴後，旁若無人地走到儲物櫃前。
    這時，更衣室裏就兩個人。
    喬丹看到楊策，突然抬頭沉聲道：
    “楊，謝謝你，你做了兄弟（bro）才會做的事……”
    呼——
    喬丹這是聽了幾遍梁靜茹，才能鼓起勇氣說出這話來？
    楊策卻一邊用毛巾擦頭，一邊淡淡地回了句：
    “邁克，這場，你但凡多投進兩個球，GP也不敢那麽放肆——”
    WTF？！
    一句話，就把喬丹噎住了。
    氣氛陡然變得緊張。
    “你他麽……”
    喬丹皺起眉，到嘴邊的那些感謝話語又打碎咽到肚子裏。
    喬丹內心：小子，又讓你裝到了。
    我踏馬再對你低頭說一句感謝，我就踏馬……踏馬的……
    【裝逼值+2000】
    ……
    更衣室裏愈發安靜。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老將們陸續走出來。
    老將奧普·瓊斯從浴室走出，把毛巾甩在椅子上，笑著打破了寧靜：
    “楊，我就知道你有時候比我們所有人都狠。”
    然後瓊斯突然假裝嚴肅臉：
    “不過——小子，下次你想打架的時候先說一聲，讓我先活動一下關節。”
    “哈哈哈——”
    更衣室裏發出爆笑。
    喬丹也跟著笑了。
    菜鳥們聽到笑聲才敢出來。
    這時，主教練柯林斯這時候走進來，表情嚴肅，走到楊策身前，低聲說道：
    “楊，下次別這樣了，已經第二次了。但——我懂你……”
    柯林斯的嘴巴已經揚起。
    “奇才隊從不讓兄弟倒在地上沒人扶……”
    說完這句，一眾奇才球員都不禁發出一句：
    “Yeah！”
    “Yeah！（是的）”
    說完，柯林斯拍了拍楊策的肩膀，走開。
    這一刻，就連喬丹本人也意識到——
    這個從中國來的黃皮膚小子，不是球隊的未來——
    他已經是球隊的脊梁。
    而喬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是，楊策在他眼中的已經從“惹人煩的刺頭新秀”變成了“發自內心的欣賞”。
    隻有楊策敢當著喬丹的麵噴他，而他對此漸漸變得毫無怒意。
    賽後的媒體是嚴厲的。
    ESPN官網首頁赫然寫著：
    “手套關上了窗口：佩頓提醒聯盟，這已不是1998年了。”
    文中寫道：
    “喬丹也許還能打，但他已經無法隨心所欲地決定比賽了——”
    “佩頓用48分鍾告訴我們：即便是籃球之神，也會被時間老人追上……”
    《華盛頓郵報》標題是：
    “回歸之路依舊漫長，喬丹打出了複出以來最掙紮的一場比賽。”
    文章評價道：
    “喬丹的雙腿還能動，隻不過投籃手感卻好像被鎖在了芝加哥的舊儲物櫃裏——”
    “他今晚完全破壞了奇才連勝期間的體係和紀律，也許——他該認真考慮接受馬上39歲的自己已經退化的事實，做出調整。”
    《西雅圖時報》作為主場媒體，標題是：
    “佩頓不畏懼任何人：他的防守讓神變為凡人。”
    “不論你是誰的粉絲，但今晚你看到了罕見的一幕——佩頓讓喬丹看起來更像一個替補。”
    TNT的賽後節目中。
    查爾斯·巴克利談到喬丹的掙紮：
    “我不否認邁克是最偉大的競爭者。但今晚他的打法就像有些任性，他把這裏當成是1996年的總決賽，但——他必須學會向時間低頭。”
    肯尼·史密斯點頭道：
    “是的，第三節奇才曾經打出了一節好球，但楊策的下場後，邁克爾第四節獨木難支……”
    “沒人稱讚楊策的表現嗎？他打得無比聰明，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優勢帶動隊友。”
    巴克利同樣點頭，隻說了句：
    “今晚他用一拳救了喬丹，不然，這一晚喬丹將徹底化為佩頓的刀下亡魂——我喜歡楊策身上的那種老派（old sc）風格。”
    奇才隊的比賽已然受到全美球迷的追捧。
    本來，那些來看比賽的球迷是衝喬丹來的，看完比賽，一下子都成為楊策的球迷。
    “哎，那個77號打球真TM好看哎~”
    奇才隊一位隨隊記者根據自己的觀察寫道：
    “楊的身上沒有一丁點圓滑，他生活中低調、謙遜，到了場上又似乎變成一頭野獸，這種反差感讓球迷喜歡。”
    喬丹：他哪裏低調、謙遜了？
    而和楊策關係不錯的隊友海伍德在接受采訪時說：
    “楊幾乎對任何事情都不關心，美國政治？不！中美關係？不！娛樂明星？不！”
    “如果你坐在他旁邊，你最好談談籃球或者哪個美女，除了這兩項，他好像什麽都不關心……”
    球迷看完這則采訪後，談論道：
    “噢——楊策居然也喜歡女人，我們終於有一點相似的地方了——終於讓我們從他身上看到一點人味兒……”
    事實上，除了比賽，楊策也經常會出現在大街小巷，給大眾一點了解他的機會——
    每個周末的空閑時間，他都會開著他那輛二手皮卡去郊區的一家大型沃爾瑪商超購買物資。
    華盛頓的球迷就像早有預料一樣，在沃爾瑪商超門口排隊觀看——
    “看！快看，楊，他又來沃爾瑪買東西了？”
    對此，楊策也很無奈：“我他麽就是來逛個超市啊！”
    不過，華盛頓的球迷們還是很有素質的，他們不吵不鬧，也不攔著楊策簽名，就是一群群站在超市門口“單純”看——
    華盛頓的球迷喜歡楊策身上的特質：平靜外表之下，猛虎細嗅薔薇。
    一位楊策粉絲在雅虎體育論壇的帖子引起了不少球迷共鳴：
    “看楊策打球有了一種錯覺，似乎身體普通的我們，也能打NBA……”
    “他不能飛天遁地，但他依舊能夠主宰比賽！”
    楊策火爆的人氣，也給他帶來不少商業代言。
    蘋果公司提供了一份500萬美元/一年的代言合同。
    可口可樂和沃爾瑪都主動聯係到楊策的團隊。
    傑夫·施瓦茨這段時間可忙壞了，到處和品牌方談判。
    楊策對施瓦茨的能力還是很放心的。
    不過，楊策隻有一個要求：
    他希望施瓦茨盡快幫忙找一位投資人，將這些代言得來的收益全部投資出去。
    2001年911事件後，整個市場陷入恐慌，再加上2000年的互聯網泡沫餘震未了，美國的科技股和納斯達克深度回調。
    “這也許是個抄底的好機會——”
    按照楊策的估算，如果按照年化回報約 8%~ 11%來計算，500萬在未來十年約可增長至1080萬至1420萬美元。
    作為一個擁有兩世經驗的人來言，楊策很清楚：
    這時候處於低穀的亞馬遜、蘋果、微軟、英偉達股票幾乎可以閉眼入。
    當其他球員拿著工資換掉舊車，開著超跑的時候，楊策依舊開著那輛二手雪佛蘭皮卡。
    買車？
    買個der~
    送我兩萬置換補貼我都不買。
    至於房產，現在也正是抄底美國大城市房產的好機會。
    楊策卻依然住在邁克爾·喬丹免費提供的那間公寓裏。
    不為別的，距離訓練館和球館都很近，很方便。
    而中國也在此時正式加入WTO，引爆製造業出口，那是曆史必然。
    這時候投資中國的藍籌股、互聯網市場以及出口產業鏈基金，年化回報也許可以達到15%~25%以上。
    當楊策在電話裏一本正經地和施瓦茨談論這些的時候，後者一臉懵逼。
    “額，不是，楊……你懂這麽多嗎？”
    楊策卻平靜地反問道：
    “傑夫，我聽說你要成立一家經紀公司？”
    施瓦茨打開了話匣子：
    “是的，這就是我離開上一家公司的原因，不過，一切還在籌備階段，在紐約，名字已經起好了，Excel Sports&nent（超凡體育管理公司），還在尋找投資夥伴……”
    說到這，施瓦茨突然停下來：
    “（Hold on）等等，楊，你不會……”
    楊策笑著說：
    “算我一股。”
    重生了，誰TM還不能當個富翁？
    11月15日。
    奇才在主場迎戰雄鹿隊。
    雄鹿上賽季在三個“火槍手”的帶領下，一路殺入東部決賽。
    這賽季，他們並沒有進行太多引援或在陣容深度上強化，隻是保留了核心陣容。
    “大狗”格倫·羅賓遜和薩姆·卡塞爾在賽前熱身環節，齊刷刷將目光投向邁克爾·喬丹。
    他們可不想放過在喬丹頭上證明自己的機會。
    “格倫，今晚你要對位那個男人了，你害怕嗎？”
    聽著卡塞爾的話，“大狗”笑出聲：
    “他都四十了吧，我就是喝兩杯，也能在他頭上輕鬆砍20+。”
    薩姆·卡塞爾笑著回複道：
    “那可是MJ，你可小心點。”
    這時，雷·阿倫從“大狗”羅賓遜麵前走過——
    奇怪的是，二人沒有說話，甚至連任何交流都沒有。
    主帥喬治·卡爾把球員聚攏起來，然後指著奇才的77號：
    “格倫，今晚，你必須想辦法看住那個小子。”
    格倫·羅賓遜露出一臉鄙夷的表情：
    “噢，不，卡爾教練，我要去對位MJ。”
    “MJ？那是雷的任務，你就給我看好那個77號狀元。”
    羅賓遜再一次感覺自己被輕視了。
    狀元？
    誰他媽還不是個狀元？
    作為1994年力壓格蘭特·希爾和賈森·基德而成為狀元秀的“大狗”羅賓遜，可謂天賦超人：
    他擁有NBA所應該擁有的各種得分技巧——運球突破上籃，急停跳投，空切接球後迅速出手，背身要球迅速轉身倚住對手投籃，三分線外遠投……
    那年被選中後，他不願意和雄鹿隊簽約，拒絕報道，逼著球隊和他簽訂了一份10年6800萬美元的新秀合約。
    隨後，NBA就出台了新秀工資上限規定，以避免再出現羅賓遜這種情況。
    事實上，“大狗”也配得上那份合同——他曾和巔峰喬丹互爆，在後者頭上拿到過44分。
    但因為長期酗酒，以及懶散狂妄的性格，聯盟不願宣傳他，球迷不喜歡他。
    上賽季，雄鹿隊打入東決，但也埋下了矛盾的種子——
    雷·阿倫已經不是那個什麽事都聽從老大哥“大狗”支使的菜鳥，超越後者成為了聯盟頂級球星。
    上賽季雷·阿倫進了全明星，入了夢之隊，風光完全壓倒了“大狗”。
    這賽季，兩人的矛盾加劇並逐漸激化，已經到了互相不溝通的地步。
    雄鹿隊的戰績也受到了影響，開局僅1勝4負。
    喬治·卡爾顯然是做過研究的，他很清楚奇才隊真正的威脅不是喬丹，而是楊策。
    但格倫·羅賓遜卻不那麽認為，他堅決地看向卡爾教練，繼續道：
    “教練，我要防邁扣，否則，今天我就不上場了。”
    喬治·卡爾臉部肌肉抽搐，然後歎了口氣：
    “隨你吧~”
    雄鹿隊派出了首發：卡塞爾、雷·阿倫、大狗、安東尼·梅森和埃爾文·約翰遜。
    MCI球館燈光漸暗。
    巨大的奇才隊LOGO在木地板上緩緩旋轉。
    現場 DJ用誇張的打碟聲宣布球員名單，當念到一人時，現場發出歡呼——
    “邁克爾·喬丹！”
    場邊，喬丹在係鞋帶，他輕聲對聚攏而來的球員們說：
    “今晚，他們會試圖跑死我們。”
    剛才在更衣室裏，柯林斯教練就說了，雄鹿是最難對付的東部球隊之一:
    他們的風格就是三分雨、快節奏、掩護後急停跳投。
    此時，聚攏在一起的奇才球員中，楊策冷不丁來了句：
    “MJ，今晚你可別拖大家後腿……別像上一場似的。”
    喬丹說到一半的激勵話語，懸在半空，久久未落。
    奇才球員們，無論老少，全在憋笑。
    喬丹停頓了三秒，最後沒搭理楊策，繼續道：
    “兄弟們，全力以赴，不要留遺憾，一二三——”
    眾人聚攏拳頭，一起喊：
    “GO!”
    主教練柯林斯就在旁邊目睹了一切。
    他發現他的“大弟子”邁克爾·喬丹變了——
    這是他看到的，喬丹生平第一次——有人朝他噴垃圾話，喬丹卻沒立馬還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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