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然臉色驟變，身體反應比大腦反應快一步，猛地疾速撲了過來。
    其實，柯然大腦裏是猶豫的。
    玉鐲摔碎了，跟他沒有半點兒關係，相反的，沈霧眠可能還會因為謝淮序這一舉動討厭他。
    但是他不知道玉鐲摔碎後，沈霧眠會不會哭、會不會難過。
    他見不得她哭，所以身體先一步做出了跑去接玉鐲的舉動。
    玉鐲在距離地麵還有十幾厘米的時候，被兩隻大手及時地接過，但柯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發出沉重的聲響。
    姿勢分外狼狽。
    清澈微微瞪大的瞳孔中清晰地倒映著這一幕，看得出來柯然是拚命地想要護住玉鐲。
    沈霧眠心頭悸顫不已，情緒複雜，有震驚、意外、不解以及感動。
    他根本沒必要為了玉鐲弄摔自己，畢竟他們之間隻是協議戀愛不是嗎？
    見狀，謝淮序調笑著拖長腔調賤嗖嗖道，“對不起啊~手滑了~”
    明擺就是故意的。
    柯然敞開掌心，看到玉鐲完好無損。
    他滾了下喉結，心裏才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隨即，他的臉色變得無比陰冷，柯然從地上站起來，死死地盯著謝淮序，喊道，“林黛薇。”
    林黛薇拿著一個黑色的絲絨盒子走過來。
    柯然將玉鐲交給她。
    林黛薇接過，小心地將玉鐲放到絲絨盒子裏麵，合上。
    絲絨盒子裏麵特地做了防護，即便摔到地上，放在裏麵的玉鐲也不會碎掉。
    柯然沒喊沈霧眠過來拿，是因為她說他們在學校裏要保持距離，他一直都記得。
    柯然懶懶地動了動脖子，發出嘎嘎嘎的清脆聲響，俊美陰鷙的臉龐浸染透徹瘋戾嗜血的笑，
    “不用說對不起，下輩子注意點就好。”
    一個箭步上去，柯然單手薅住謝淮序的領口，另隻手攥成拳頭，狠狠地掄過去。
    就在這時，教練吼出聲勸阻，“柯然！你月末有比賽！”
    賽前被傳出打架鬥毆的負麵新聞，嚴重的會被禁賽。
    柯然的拳頭生生頓住，停在謝淮序的臉側。
    謝淮序對上柯然陰沉的眸子，無比得意挑釁地笑出聲，口型道，“有本事就打啊。”
    囂張又頑劣。
    脖頸上鼓起猙獰的線弧， 柯然呼吸沉重，胸腔壓製著無法遏製的怒氣，攥得指骨泛起青白色。
    僵持下，一隻冷白的大手握上柯然的拳頭，輕輕地將其放下。
    柯然側頭看過去，對上裴嶼澈的眼睛，裴嶼澈側邊還有段清衍。
    他們說，“交給我們。”
    見要開團幹架了，林黛薇快步地走向沈霧眠，暗中將絲絨盒子交到她手上，低聲道，“霧霧，拿著。”
    隨後大步流星地走向排球場上，毫無征兆地抬腳踹向謝淮序的腹部，一腳踹趴。
    謝淮序四腳八仰地摔在地上發出啪的清脆聲響。
    場上也不知道是誰尖叫出聲，“啊啊啊啊姐姐殺我！！”
    林黛薇175厘米的身高，大長腿，長了一張美豔、攻擊性強的臉。
    如今正雙手環抱在胸前，居高臨下地睥睨著謝淮序，眼神輕蔑得像在看垃圾，輕笑出聲，“柯然有比賽，我們可沒有。”
    京大F4，柯然、裴嶼澈、段清衍、林黛薇。
    個個家世顯赫，皮囊頂級，是京大不好惹的存在，就連他們當中唯一的女生實力也是不容小覷。
    林黛薇，人稱“地表最強拽姐”，初三被開黃腔當晚殺上男生宿舍，1V6，戰績可查，單槍匹馬將那六個男生扇得跪地求饒。
    如今京大F4集齊站在一起，個個身量高挑頎長，散發著極強的壓迫感。
    明明是在幹架，場上氣氛卻異常興奮沒有絲毫勸阻的意思，好多同學都舉著手機對著他們在拍，嘴裏喊著，“臥槽好爽！！”
    柯然笑了聲，自己則是往後退，“行，交給你們了。”
    眸光瞬間變得狠戾冰冷，“給我往死裏弄。”
    沒有意外，謝淮序被暴揍，他兄弟上來幫忙，兄弟也被揍，對此，老師也不敢上前阻攔。
    私人醫院。
    由於摔倒的時候是側身著地，柯然的左手臂和左側腰上都出現了大片的淤青，正在科室內檢查拍片。
    拿到檢查報告，沒有骨折，也沒有傷到內部器官，沈霧眠才鬆了一口氣。
    病房中，柯然唇邊輕咬著上衣下擺，那截精瘦漂亮的腰腹裸露在空氣中，半側著身子。
    而沈霧眠站在他敞開的長腿間，蔥白的手指上捏著冰袋在幫他冰敷。
    女孩垂著卷翹纖長的睫毛，神情認真恬靜，嗓音輕而溫軟，“謝謝你，柯然。”
    看著這大片觸目驚心的淤青，腦海裏閃過排球場上柯然摔跤在地、差點失控當著場內所有人的麵打謝淮序，沈霧眠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抬起頭，對上柯然的眼睛，眸色細膩而認真，“柯然。”
    “我們每個人的未來都很重要，你的未來也很重要。”
    “一個玉鐲，它不會有你的未來重要。”
    柯然知道她指什麽，要不是裴嶼澈他們及時上來阻攔，他可能真的會失控打謝淮序。
    在場這麽多人都舉著手機，肯定會錄下這一幕，到時候謝淮序借此大做文章，他可能會被停賽、罰款等。
    最重要的是他的排球生涯很有可能會受到影響。
    “嗯，我知道。”
    “我是怕你哭。”
    “我見不得你哭，除非是在床上被我.哭的。”
    “……”
    沈霧眠前一秒還在感動呢，下一秒就被他臊紅了臉。
    他怎麽老是飆這種虎狼之詞啊！！
    沈霧眠連眼皮都在發燙，漂亮的眸子霧蒙蒙的，小聲地辯駁道，“我才不會哭呢，你說話含蓄一點嘛，你這是在耍流氓……”
    柯然一本正經道，“這不叫耍流氓，這叫情侶間感情升溫的調情。”
    沈霧眠：“……？”
    歪理！
    沈霧眠輕咳了聲，轉移話題道，“柯然，你喜歡什麽呀？”
    沈霧眠打算送個答謝小禮物給他。
    “當狗，”
    “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