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毒沼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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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耳欲聾的崩塌聲在身後炸響,整座青玉遺跡如同被無形巨手揉碎的沙堡。那些刻滿上古符文的巨石紛紛砸入毒沼,每一塊墜落的瞬間都激起十丈高的墨綠色泥浪——浪尖上翻湧著無數扭曲的怨靈麵孔,在接觸到空氣的刹那發出刺耳的尖嘯。
    楚狂踉蹌著衝出這片死亡領域,每一次踏足都讓沼澤表麵泛起奇異的金色漣漪。他的靴底早已被腐蝕殆盡,赤裸的雙足卻在泥沼上烙下燃燒的印記。那些金色腳印並非簡單的火焰,而是由無數細小的修羅族文字組成,每個字符都在短暫燃燒後化作一縷金煙,在空中凝結成微型的戰斧虛影。
    更驚人的是,這些腳印延伸的軌跡正隱隱構成一個古老的圖騰——就像青銅棺槨內壁上雕刻的修羅王族徽記。毒沼中潛伏的魔物剛靠近這片燃燒的路徑,就被突然暴起的金焰焚成灰燼,灰燼中竟飄出純淨的靈光,如同被超度的亡魂。
    “快走!劍宗的追兵已經到了沼澤邊緣!”白芷的殘魂在魔劍中顫動,聲音虛弱卻急促。
    楚狂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那裏本該是一道被噬心劍意貫穿的血洞,如今卻被一顆暗金色的結晶心髒取代。
    那心髒表麵布滿古老的修羅族戰紋,每一次搏動,都如同鍛鐵錘擊砧台,發出沉悶的金屬顫音。伴隨著每一聲心跳,無數細小的金色絲線從心核蔓延而出,如活物般在血管中遊走,帶來撕裂般的刺痛與岩漿般的灼燒感。他的皮膚下隱約浮現出暗金色的脈絡,仿佛整個人正在被某種更高等的存在重塑。
    他抬手擦去嘴角溢出的血,卻發現自己的血液已不再是純粹的猩紅——其中混雜著細碎的金色光粒,如同熔化的星辰。當血珠滴落在沼澤的毒瘴中時,竟發出的腐蝕聲,泥漿如同被滾燙的聖水澆灌,劇烈翻騰著冒出青煙。更詭異的是,那些常年被毒霧侵蝕的腐草,在沾染血滴的瞬間,灰敗的葉片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死氣,重新抽出嫩芽,甚至綻放出幾朵妖異的暗金色小花,花瓣上天然銘刻著與心核如出一轍的紋路。
    楚狂怔怔地望著這一幕,恍惚間,耳邊似乎響起了青銅棺槨中那截指骨的低語——
    修羅王血,焚穢重生。
    這就是......王血的力量?
    楚狂低語著抬起手掌,指尖殘留的血跡仍在蒸騰著淡金色的霧氣。可還未等他細想,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喝——
    在那!快結陣!
    那聲音他再熟悉不過,正是劍宗執法堂弟子追捕叛徒時特有的肅殺腔調。伴隨著劍鞘與玉佩的碰撞聲,七道雪亮的劍光已然刺破毒霧,在沼澤上空結成天羅地網般的誅邪劍陣。
    在那裏!修羅餘孽居然還沒死!
    一聲厲喝如驚雷炸響,數十道森然劍光驟然撕裂濃稠的毒霧。劍氣所過之處,翻湧的瘴氣竟被凍結成細碎的冰晶簌簌墜落。為首之人腳踏七星步,玄色法袍在勁風中獵獵作響——正是劍宗執法堂首座莫天鷹。
    他枯瘦如鷹爪的左手托著一枚血色羅盤,盤麵上密密麻麻刻滿鎮魂咒文。此刻那枚以修羅骨煉製的指針正如活物般瘋狂震顫,尖端滲出汙血,死死指向楚狂心口跳動的暗金心核。
    九霄誅邪陣!起——
    莫天鷹右手劍訣一引,身後三十六名執法弟子瞬間變換方位。他們手中長劍同時發出淒厲劍鳴,劍氣在空中交織成一張遮天蔽日的金色大網。網上每個節點都懸浮著一枚滴血劍印,正是劍宗用來鎮壓魔頭的鎖魂劍印。
    楚狂嘴角扯出一抹森然冷笑,胸腔中的修羅心核驟然收縮,發出擂鼓般的沉悶轟鳴。
    轟——!
    刺目的金芒如烈陽炸裂,以他為中心迸發而出。那些光芒並非純粹的光亮,而是由無數細密的修羅族戰紋組成,每一道紋路都在空氣中灼燒出焦痕。他的發絲無風自動,根根染上暗金之色,在腦後如火焰般狂舞。
    既然你們找死......
    他抬手隨意一揮,三道原本虛幻的魔劍驟然凝實——劍身纏繞著粘稠如血的黑紅煞氣,劍鍔處睜開三隻猙獰豎瞳。隨著尖銳的破空聲,魔劍化作血色長虹貫入敵陣,所過之處連空間都扭曲震顫。
    噗!噗!噗!
    劍宗弟子們甚至來不及格擋,護體劍氣就像薄紙般被撕碎。最先接觸的三人直接爆成血霧,緊接著劍氣餘波呈扇形擴散,後方十幾人同時僵住——他們的道袍看似完好,可內裏的血肉骨骼已被狂暴的劍意絞成肉糜。
    血霧彌漫間,唯有莫天鷹暴退數十丈,手中血色羅盤裂開一道縫隙。
    然而,更多的追兵從四麵八方湧來。
    “不能戀戰。”白芷急道,“王血剛剛覺醒,你的身體撐不住長時間戰鬥!”
    楚狂咬牙,轉身衝向沼澤深處。
    毒霧越來越濃,連呼吸都帶著腐蝕性。楚狂的皮膚開始潰爛,但修羅心核的力量又在不斷修複他的軀體,這種生與死的拉鋸讓他幾乎發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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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即將力竭時,前方的沼澤突然分開,一條由白骨鋪成的小徑浮出水麵。
    “外來者,走這條路。”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霧中傳來。
    楚狂五指驟然收緊,魔劍發出刺耳的錚鳴,劍身上的血色紋路如血管般蠕動起來。
    空氣中彌漫起腐朽的甜腥味,沼澤的泥漿突然沸騰翻滾,咕嘟咕嘟地冒出墨綠色的氣泡。那些氣泡破裂的瞬間,竟發出嬰兒啼哭般的詭異聲響。
    桀桀桀......
    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從四麵八方傳來,仿佛有無數個聲音在同時低語。地麵上的陰影突然扭曲變形,一個佝僂的身影緩緩從陰影中浮現——
    那是個身披鱗甲的老人,每一片鱗甲上都刻著扭曲的古老符文,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病態的幽綠色光芒。他的臉上布滿龜裂的紋路,像是幹涸的河床,而那些裂紋中竟流淌著暗紫色的液體。最令人不寒而栗的是他的眼睛:沒有瞳孔,隻有兩團幽綠色的火焰在眼窩中跳動,每一次閃爍都讓周圍的空氣溫度驟降。
    修羅族的小子......
    大祭司開口時,嘴裏吐出的不是氣息,而是一縷縷墨綠色的瘴氣。那些瘴氣在空中凝結成毒蛇的形狀,嘶嘶作響地環繞在他周圍。
    “為何幫我?”楚狂聲音嘶啞。
    大祭司咧嘴一笑,露出漆黑的牙齒:“因為你和我們一樣,都是被劍宗追殺的獵物。”
    他抬手丟來一枚碧綠色的玉符,楚狂一把接住,頓時感覺周圍的毒霧退散,呼吸順暢了許多。
    “避毒玉符,能保你在沼澤中暢通無阻。”大祭司低聲道,“但我要的,是你的一滴血。”
    楚狂眯起眼睛:“我的血?”
    “修羅王血。”大祭司的眼中閃過一絲貪婪,“藥王穀的入口需要它作為鑰匙。”
    楚狂沉默片刻,劃破指尖,一滴金色血液滴落在玉符上。玉符瞬間亮起刺目光芒,符文流轉,仿佛活了過來。
    大祭司滿意地點頭,隨後壓低聲音:“藥王穀裏鎮壓著‘最後的王血’——也就是你們修羅族真正的王。劍宗和天機閣想用你的戰魂煉化它,打開葬劍淵的封印。”
    楚狂瞳孔一縮:“葬劍淵?”
    “修羅族的滅族之地。”大祭司陰森一笑,“也是你真正的歸宿。”
    遠處,劍宗的號角聲再次響起,伴隨著戰獸的嘶吼。
    “他們調動了荒原戰獸!”白芷的聲音帶著震驚。
    楚狂眼中寒光一閃,不再遲疑,身形如鬼魅般朝沼澤深處掠去。他手中的避毒玉符驟然綻放出刺目青光,符麵上那些細若發絲的古老紋路仿佛活了過來,在玉質表麵遊走流轉。
    隨著他的疾馳,玉符散發出的清光如漣漪般擴散。那些終年不散的濃稠毒霧竟如遇天敵,發出的腐蝕聲急速退避,在楚狂周身三丈內形成一片真空地帶。更驚人的是,他腳下所踏之處,原本腐臭鬆軟的沼澤泥漿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固硬化——先是泛起金屬般的光澤,繼而凝結成布滿天然紋路的青黑色石麵,每一塊石麵上都隱約浮現出與玉符同源的古老符文。
    想逃?
    身後傳來大祭司沙啞的冷笑,楚狂不用回頭也能感受到那股陰冷的瘴氣正在急速逼近。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玉符上,頓時速度又暴漲三分,在身後留下一串閃爍著青光的堅實石徑。
    然而,就在他即將衝出毒沼時,一道血色劍光從天而降!
    “轟——!”
    大地龜裂,楚狂被震退數步,抬頭望去,隻見血劍尊懸浮於半空,左臂處空空蕩蕩,但右手中握著一柄漆黑如墨的長劍。
    “你以為逃得掉?”血劍尊的聲音冰冷刺骨,“你的王血,注定要成為劍宗的祭品!”
    楚狂冷笑,修羅心核劇烈跳動,金色紋路爬滿全身:“那就看看,是誰先成為祭品!”
    他縱身躍起,魔劍與血劍尊的黑劍碰撞,爆發的衝擊波將方圓百丈的沼澤蒸發成焦土!
    然而,就在兩人僵持之際,遠處傳來一聲清冽的劍鳴——
    “錚!”
    一道赤紅劍光破空而來,直取血劍尊咽喉!
    血劍尊被迫後退,楚狂趁機脫身,轉頭望去,隻見一道熟悉的身影立於樹梢——葉紅綾!
    她的眼神複雜,手中長劍仍在嗡鳴。
    “走!”她隻吐出一個字,隨即轉身消失。
    楚狂沒有猶豫,借著這一瞬的機會,衝出了毒沼,踏入荒原。
    荒原的風沙撲麵而來,楚狂喘息著停下腳步。白芷的殘魂從魔劍中浮現,臉色蒼白。
    “葉紅綾為何救你?”她低聲問。
    楚狂搖頭:“不知道,但她不是第一次暗中相助了。”
    白芷沉默片刻,隨後指向遠方:“藥王穀的入口在死靈峽穀,我們必須趕在劍宗之前到達。”
    楚狂點頭,握緊避毒玉符,感受著修羅心核的脈動。
    “走吧。”他低聲道,“該去見見那位‘最後的王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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