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三方混戰·分身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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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色殘陽如潑墨般浸染著天機閣分壇的漢白玉階,將那些精雕細琢的雲紋浮雕映照得如同血槽。楚狂拖著殘破的身軀拾級而上,右半身已經完全化作冰冷的石像,青灰色的裂紋如同蛛網般沿著脖頸蔓延,已經侵蝕到右半邊臉頰。
    他的右眼早已失去神采,化作兩顆灰白的石珠,卻詭異地滲著血淚。每一次邁步,都有碎石從石化的軀體上剝落,在玉階上敲出空洞的回響。那些墜落的石塊在半空中就化作齏粉,被腥風吹散成慘白的霧靄。
    但黃泉劍在他左手中燃燒著駭人的幽綠火焰,那些火焰如有生命般纏繞劍身,時而化作毒蛇吐信,時而凝成鬼麵哀嚎。三個天機閣修士從側殿衝出,手中鎮魂鈴還未搖響,就被一道暴漲的綠焰卷入。他們的道袍瞬間碳化,皮肉在慘叫中剝落,最終隻剩三具跪拜姿態的焦骨,保持著生前最後掙紮的姿勢。
    第七重......禁製......楚狂石化的嘴唇艱難開合,聲音像是從石縫中擠出來的。他的左眼依然清明,瞳孔卻已完全被幽綠占據,倒映著分壇最高處那扇鐫刻著八卦陣圖的玄鐵大門。
    又一批銀甲衛從回廊殺出,他們手中的降魔杵結成天羅地網。楚狂甚至沒有回頭,黃泉劍向身後輕輕一劃。幽綠火浪呈扇形擴散,那些號稱能抵禦幽冥之氣的銀甲如同蠟油般熔化,將裏麵的修士活活澆鑄成扭曲的金屬雕塑。
    當最後一道禁製在劍下崩碎時,楚狂石化的右耳突然脫落,在台階上摔得粉碎。他恍若未覺,隻是用劍尖挑開玄鐵大門。門內,十二盞鎖魂燈同時爆裂,露出中央那個被鐵鏈懸吊的白衣身影。
    白芷抬起頭,她心口處插著的七根封魂釘正在劇烈震顫,與黃泉劍的嗡鳴形成詭異的共鳴。
    王,總壇傳來消息——月姬捂著流血的手臂踉蹌奔來,葉紅綾失手了!白姑娘不在主殿!
    楚狂的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幽綠色的光芒在眼底劇烈閃爍。他石化過半的麵容無法做出表情,但左手指節捏碎傳訊玉簡的脆響,暴露了內心翻湧的驚怒。
    三日前問劍穀那場驚天混戰後,硝煙還未散盡,四人便在殘垣斷壁間定下計策。葉紅綾將赤霄斷劍插入地麵,任鮮血順著劍身流入裂縫:我熟悉天機閣所有密道。她扯下染血的袖口包紮傷口,聲音冷靜得可怕,總壇的守備每日子時三刻換崗,有半刻鍾的空隙。
    當時白芷被鎖在禁製囚籠裏,虛弱得幾乎透明,卻仍堅持用指尖在地上畫出總壇地牢的構造圖。月姬默默將解毒丹分給眾人,在楚狂掌心多放了一枚猩紅的血魄丹——那是燃燒性命換取短暫力量的禁藥。
    分頭行動。楚狂當時的聲音已經沙啞得不似人聲,石化右臂上的裂紋隨著呼吸明滅,修羅盟主力隨我強攻分壇,你...他看向葉紅綾,帶精銳走密道。
    如今分壇的防禦大陣已破,九重禁製被黃泉劍接連斬碎,修羅盟的黑旗插上了最高處的了望塔。可就在勝利唾手可得之際,這枚染血的傳訊玉簡卻穿過戰場,帶來了最壞的消息——
    玉簡中葉紅綾的影像渾身是血,背後能看到崩塌的密道和閃爍的誅邪陣光芒:計劃泄露...地牢裏關著的不是...啊!畫麵最後定格在一道貫穿她左肩的金色鎖鏈上,那是天機閣主的本命法器縛龍索。
    楚狂腳下突然炸開一圈氣浪,尚未完全石化的左半邊臉青筋暴起。分壇主殿的梁柱在這股威壓下紛紛斷裂,瓦礫如雨墜落。他想起臨別時白芷欲言又止的眼神,想起月姬偷偷塞給葉紅綾的替死傀儡已經化為灰燼...所有線索串聯成可怕的真相——他們中出了叛徒。
    月姬從硝煙中衝出,銀發間沾滿血汙,分壇藏經閣找到這個!她顫抖著展開一卷竹簡,上麵赫然畫著白芷的肖像,心口位置標注著黃泉劍鞘四個朱砂小字。
    遠處突然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一道金光自總壇方向衝天而起,在空中凝結成巨大的鎖鏈圖騰——那是天機閣主親自出手的信號。
    不可能。他一把捏碎傳訊玉簡,葉紅綾帶著《鎖魂劍典》,就算淩霄子親至也......
    地麵突然劇烈震動。分壇中央的鎖靈大陣爆發出刺目血光,無數符文鎖鏈破土而出,將數十名修羅戰士瞬間絞殺。鎖鏈盡頭,一個黑袍人踏空而立,袖中飛出的劍氣竟帶著魔劍特有的腐蝕特性!
    退後!楚狂揮劍斬斷襲向月姬的鎖鏈,黃泉劍與那劍氣相撞時爆出鬼哭般的尖嘯。他死死盯著黑袍人:你不是天機閣的人。
    黑袍人低笑一聲,掀開兜帽——
    赫然是淩霄子的麵孔!
    分身?!月姬駭然失色。
    假山崩裂,真正的天機閣修士此刻才從藏身處湧出,每個人胸口都貼著劍宗符咒。楚狂瞬間明白過來:所謂分壇根本是個誘餌,天機閣早與劍宗勾結!
    本座這具分身用如意劍溫養十年,今日特來取黃泉劍。黑袍淩霄子抬手結印,背後浮現十二把光劍虛影,至於白芷那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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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捏碎手中玉符,空中浮現一幅畫麵:白芷被囚在透明水晶中,周身纏繞著與魔劍同源的漆黑鎖鏈。更可怕的是,她左眼清澈右眼漆黑——大祭司殘魂與本體意識仍在爭奪主導權!
    極品劍鞘自然要物盡其用。淩霄子舔了舔嘴唇,等本座用她熔煉了蒼冥劍,就能......
    楚狂的劍已到眼前。
    巔峰之戰在廢墟上爆發!
    黃泉劍每一次揮斬都帶起幽冥鬼火,但淩霄子分身的十二光劍竟能吞噬劍氣成長。月姬率殘部對抗天機閣修士,餘光瞥見楚狂的石化已蔓延到左肩——他正在過度催動劍靈之力!
    王!他的弱點在丹田!月姬突然大喊,分身必須依托實體魔劍!
    楚狂驟然變招,劍鋒直刺對方小腹。淩霄子冷笑閃避,卻見楚狂突然鬆開劍柄,石化的右手直接插進自己胸膛!
    你......
    楚狂突然仰天噴出一口黑血,血霧在空中凝結成詭異的符咒。他左手五指如鉤,猛地刺入自己胸口——本已石化的肌膚竟如陶器般碎裂剝落。
    修羅禁術·血噬。
    隨著這句咒言,他生生從胸腔中掏出一顆仍在跳動的猩紅心髒。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顆心髒表麵布滿暗綠色脈絡,每一下搏動都引得黃泉劍發出刺耳嗡鳴。心髒與劍身之間連著數十根半透明的血絲,隨著距離拉長而繃緊,發出琴弦般的震顫。
    以我心血,祭劍誅邪!
    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心髒上。霎時間,那顆心髒如同活物般劇烈收縮,將血液順著血絲瘋狂注入黃泉劍。劍身上的幽綠紋路瞬間暴漲,化作無數扭動的光蛇纏繞劍身。
    更可怕的是,那些被血絲穿過的碎石突然懸浮起來,重新附著在楚狂殘破的身軀上。每一塊石頭表麵都浮現出血色符文,將他暫時拚湊成一具恐怖的石像鬼形態。
    你瘋了?!淩霄子分身終於露出驚恐之色,以心飼劍,魂飛魄散!
    楚狂沒有回答。他石化的右眼突然崩裂,露出黑洞洞的眼眶,裏麵跳動著幽綠的鬼火。左手持劍向前一指,那些光蛇頓時化作滔天劍芒。所過之處,連空間都被腐蝕出焦黑的痕跡——這才是黃泉劍真正的威力,以宿主的生命為代價,釋放出連幽冥都能斬開的至邪之力。
    心髒在劍尖前方三寸處轟然爆裂,血霧中浮現出修羅族古老的詛咒圖騰。整個天機閣分壇開始崩塌,不是物理意義上的倒塌,而是如同被橡皮擦去的素描,一寸寸消失在現實維度。
    心髒爆裂成血霧,黃泉劍吸收精血後發出龍吟般的嘯叫。淩霄子分身的光劍陣列瞬間崩碎,他驚怒交加地看向自己丹田——一截劍尖正從內部刺出!
    怎麽可能......如意劍竟然......
    幽綠劍光貫穿雲霄。當光芒散去時,黑袍人腹部插著一柄玲瓏剔透的玉劍,劍身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黃泉劍腐蝕。楚狂單膝跪地,石化已覆蓋大半張臉,卻死死盯著從分身體內抽出的如意劍:葉紅綾......你算計我......
    彼此彼此。
    清冷女聲從廢墟後傳來。葉紅綾持劍走出,衣袍破碎卻戰意凜然:不用血祭之術,怎麽逼出他丹田裏的如意劍?她踢了踢奄奄一息的分身,現在,該履行承諾了。
    楚狂的視野如同蒙上了一層血色薄紗,石化的裂紋已經爬滿他的右眼眶,正向著最後殘存的左眼蔓延。世界在他眼中逐漸褪去顏色,化作模糊的灰白剪影。
    就在意識即將被永恒的石化吞噬前,他看見被黃泉劍貫穿的淩霄子分身突然扯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那張本該痛苦扭曲的臉,此刻卻浮現出近乎狂喜的神色。分身的嘴唇不正常地蠕動著,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在皮膚下爬行,最終撕裂唇角,滲出漆黑的液體。
    蒼冥......已成......
    這嘶啞的聲音不像是從喉嚨發出,倒像是千萬個聲音同時在楚狂腦中炸響。每一個音節都帶著金屬摩擦般的震顫,震得他顱骨內的石化裂紋又擴散了幾分。
    更可怕的是,隨著這句話落下,淩霄子分身的傷口中突然湧出粘稠的黑霧。那些霧氣在空中凝結成無數細小的符文,組成一個微縮的九幽大陣圖案。陣法中央,隱約可見一柄通體漆黑的劍影正在成形——那形狀與黃泉劍一模一樣,卻散發著截然相反的吞噬之力。
    楚狂石化的喉結艱難滾動,他終於明白這場持續數月的追殺背後真正的目的。天機閣要的根本不是淨化白芷,而是利用黃泉劍的至陰之力,配合大祭司殘魂為引,在現世鑄造出傳說中與黃泉劍相生相克的——蒼冥劍。
    最後的視野裏,他看見自己的石化右臂突然崩裂,碎石飛濺中露出內裏蠕動的暗綠色脈絡。那些脈絡正瘋狂湧向黃泉劍,而劍身上的幽光也在同步流向正在成形的蒼冥劍影。兩把劍之間形成了完美的能量循環,就像陰陽魚般彼此追逐。
    原來...我們都...隻是...祭品......楚狂用最後能動的左手掐訣,想要引爆黃泉劍。但為時已晚,他石化的嘴角定格在一個苦澀的弧度,最後聽見的是淩霄子本體從千裏之外傳來的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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