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石碑秘辛·第九劍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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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劍宗廢墟籠罩在詭異的靜謐中,鐵猙長老的獨臂在晨霧裏劃出一道淩厲弧線。
他突然喝止正在搬運殘骸的修羅盟修士,骨刀重重插進地麵三寸。刀身鑲嵌的聽地石正以異常頻率震顫,發出蜂鳴般的警報。眾人還未反應過來,腳下的青石板突然浮現蛛網般的裂紋——不是向外擴散,而是詭異地向著中心收縮。
退後!全部退後三十丈!鐵猙的吼聲剛落,那道收縮到極致的裂縫猛地炸開。猩紅霧氣如火山噴發般衝天而起,最近的三名修士剛抬起手臂格擋,就保持著這個姿勢凝固成了血晶雕像。霧氣中飄散的暗金色光點,在觸及到修羅族修士時竟自動避開,仿佛有意識般篩選著目標。
是王血禁製...鐵猙扯下腰間酒囊灌了一口,噴出的酒霧在身前形成防護結界。當他眯起獨眼看向裂縫深處時,一塊通體漆黑的石碑正緩緩升起。碑麵上流淌的暗金色血液自動排列成文,那些文字每成形一個,就有古老的劍吟從地底傳來。
當最後一句天門必現浮現時,石碑突然180度翻轉。背麵赫然是密密麻麻的劍痕,每道痕跡裏都嵌著不同顏色的晶體——十二魔劍的碎片!鐵猙的獨臂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他認出其中一枚血凰劍碎片上,還沾著楚狂決戰那日飛濺的血跡。
長老!這裏!年輕修士紅藥突然驚呼。她指向石碑底部被利器削平的一角,斷麵處還泛著新鮮的金屬光澤。鐵猙的骨刀剛觸及那個缺口,整塊石碑突然投射出全息幻象:
淩霄子殘魂懸浮在葬月之穀上空,手中蒼冥劍正瘋狂削砍石碑。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每斬下一塊石屑,就有對應的魔劍碎片從虛空墜落。當最後一行文字被抹去時,幻象突然切換成更駭人的畫麵——葬月之穀的懸崖正在融化,露出內部青銅棺槨的一角,棺蓋上插著的赫然是...
第九柄弑神劍!紅藥突然抱住頭顱跪倒在地,她的眉心蓮印正與石碑產生共鳴。鐵猙正要上前,整個石碑突然炸裂成無數碎片,每一片都精準地射向在場修羅族修士的眉心。
不要躲!鐵猙喝止眾人,這是王上的劍意傳承!
當最後一塊碎片沒入紅藥額間時,崩塌的廢墟上空突然浮現出完整的碑文投影。被淩霄子抹去的那行文字正在緩慢重現,每一個筆畫都由燃燒的修羅血構成:
...第九劍藏於王隕之地,需以淨魂蓮為引...
最後三個字卻始終無法成形,仿佛被某種更高位的力量屏蔽。鐵猙突然拔出骨刀割破手掌,將紫金色血液甩向空中。血珠在接觸到模糊字跡的瞬間,眾人耳邊突然響起楚狂的聲音:
...斬斷輪回。
聲音未落,所有修士的佩劍同時出鞘三寸,劍鋒所指之處——正是北方葬月之穀的方向。而誰都沒有注意到,紅藥眼中閃過一絲與楚狂魔化時相同的血芒。
葬月之穀的罡風如刀,將懸崖邊的霧氣撕成縷縷殘絮。
白衣女子立在萬丈深淵邊緣,赤金短劍在鞘中發出近似心跳的嗡鳴,頻率越來越急。鬥笠垂紗被風吹起的刹那,露出她微微泛金的瞳孔——那絕非人類應有的豎瞳,倒像是淨魂蓮蕊在陽光下折射的光斑。
擅闖禁地者,抽魂煉魄!
三道黑影從岩壁陰影中浮現,萬象樓執事繡著星紋的袍角無風自動。為首者掌心托著旋轉的羅盤,盤中囚禁著數十個掙紮的魂魄,正是此前失蹤的修羅族探子。
女子連頭都沒回。當羅盤激射而來的瞬間,她懷中短劍突然自行躍出三寸。僅僅這三寸出鞘,爆發的劍光就讓整片懸崖籠罩在赤金色朝霞之中。三名執事脖頸同時浮現蓮花狀的血線,他們驚愕地低頭,看見自己的皮膚正以血線為界迅速石化。
淨魂...蓮...印...為首執事最後的遺言混著石屑飄散。女子踏過滿地碎石時,那些石化的殘軀竟綻放出朵朵金蓮,轉眼就將屍體吞噬殆盡。
崖底傳來的鎖鏈聲讓她終於停步。九根粗如殿柱的青銅鎖鏈從深淵中筆直升起,每根鎖鏈表麵都刻滿蠕動的咒文——那是用修羅族初生兒的血書寫的禁製。鎖鏈交匯處,一具透明水晶棺在霧氣中若隱若現。
棺中沉睡的男子麵容與楚狂有七分相似,卻多了幾分滄桑威嚴。他心口插著的並非劍刃,而是一株赤金蓮花的根莖,那些根須已經與心髒血管長在一起。最駭人的是棺槨四周懸浮的十二個光團,其中十一個內部都封印著魔劍虛影,唯獨第十二個空蕩蕩的位置,正對著女子手中的赤金短劍。
原來如此...女子第一次開口,聲音裏帶著奇異的回響,像是兩個聲線在重疊,第九劍從來不是實物。
她突然摘掉鬥笠,露出與白芷一模一樣的容顏。唯一的不同是,當她指尖撫過眼角淚痣時,那顆痣竟化作血珠滴落,在棺槨上方凝成一行血字:
以魂為劍,以血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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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底部突然傳來巨大的心跳聲。每一次搏動,都讓女子手中的短劍縮短一寸,仿佛正在被看不見的磨石打磨。當短劍隻剩劍柄時,水晶棺中的男子突然睜開了眼睛——那瞳孔中旋轉的,赫然是縮小版的十二魔劍陣圖!
萬象樓地宮的青銅燈盞突然同時熄滅,唯有中央的獸皮古圖泛著幽幽血光。
月璃的銀靴踏過星砂鋪就的地麵,每一步都在砂礫上留下蓮花狀的焦痕。她指尖的三枚魔劍碎片懸浮而起,如同被無形之手牽引,精準嵌入圖中第七、第八、第十一處血痕凹槽。當最後一片天機劍碎片歸位時,整張古圖突然浮空而起,第八處血痕迸發出的光柱直抵穹頂——那光芒中隱約可見葬月之穀的立體投影。
三千年等待終見曙光!紫袍樓主枯瘦的手指插入光柱,任由光束灼燒得皮肉焦黑,隻差最後一把弑神劍,初代劍主的計劃就能...
銀鏈纏上脖頸的刹那,他喉結處的鎖魂珠應聲而碎。月璃的鏈刃上不知何時爬滿了淨魂蓮紋,那些金紅色紋路正瘋狂吞噬樓主護體罡氣。樓主似乎忘了,她俯身時發絲垂落,每一根都纏繞著細如蛛絲的星芒,當年締結血誓時,您答應過什麽?
樓主袖中滑出的骨鑰撞在地麵,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脆響。鑰匙末端雕刻的微型陣法突然激活,竟在空氣中投射出完整的劍宗護山大陣——隻是陣眼處替換成了青銅棺槨的影像。月璃足尖輕點,靴底刺出的銀針將骨鑰釘穿。鑰匙斷裂的瞬間,無數星光從斷麵湧出,在二人之間拚湊成星空坐標。
用修羅童男童女的血溫養鑰匙,樓主倒是深得天機閣真傳。月璃突然收緊銀鏈,樓主脖頸頓時浮現與星隕相同的星軌紋路,可惜您不知道,第九劍需要的活祭品是...
她突然鬆手,樓主踉蹌後退撞在青銅燈台上。燈油潑灑在古圖上,燃燒的火焰中浮現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麵——十二具與楚狂容貌相似的少年軀體,正懸浮在萬象樓地底的血池中,每具心口都插著不同的魔劍碎片。
十二具王血容器?樓主抹去嘴角黑血,你以為我在準備什麽?
月璃轉身時,袖中飄落的赤金紙蓮突然自燃。火焰中浮現的白衣女子身影,讓樓主瞳孔驟縮——那女子手持的赤金短劍,劍格處分明刻著與月璃鎖骨下方相同的蓮紋。
您搞錯了一件事。月璃的身影逐漸淡去,唯有冷笑在地宮回蕩,需要獻祭的從來不是修羅王血脈,而是篡改天命之人...
她消失處的地麵上,紙蓮灰燼組成了一個清晰的修羅文字:
荒原的暮色被九瓣淨魂蓮映成赤金色,每一片花瓣都流轉著血脈般的紋路。
烏岩長老咬破食指,以修羅族秘傳的血摹之術在空氣中勾畫。他的血液剛觸及蓮心噴湧的光霧,便自動延展成葬月之穀的地形圖。當最後一處峽穀被標出時,淨魂蓮突然劇烈震顫,九根蓮蕊如同弩箭般射向天際,在離地三十丈處炸開成光幕。
那是...少年修士阿拓的驚呼卡在喉嚨裏。光幕中清晰顯現出穀底景象:水晶棺槨四周的九根青銅鎖鏈已有八根斷裂,唯一完好的那根正被黑焰纏繞的斷劍瘋狂劈砍。劍身每次與鎖鏈碰撞,都會迸發出紫金色的火星——那分明是修羅王血特有的光澤。
烏岩長老的骨杖突然爆裂,飛濺的碎片在光幕前組成放大影像。所有人都看清了斷劍劍格處的印記:纏繞著淨魂蓮的修羅族徽,正是楚狂出生時天地異象所化的圖騰。
天戮怎會沾染魔氣?紅藥剛拔出短刀,光幕中的畫麵突然扭曲。淩霄子殘魂如同黏液般從岩壁滲出,正用蒼冥劍碎片割開棺槨縫隙。更可怕的是,隨著他吞噬血氣,水晶棺表麵竟浮現出與月璃鎖骨下一模一樣的蓮紋封印。
那不是王劍!烏岩突然嘔出一口紫金血,是初代劍主的...
警告戛然而止。光幕轟然炸裂,無數碎片化作赤金暴雨傾瀉而下。每一滴中都閃現著不同畫麵:十二魔劍插在初代修羅王心髒、白衣女子淚痣滴血、萬象樓地底血池翻湧...當最後一片光幕碎片落地時,淨魂蓮的九片花瓣同時枯萎,露出蓮蓬中一顆跳動的血色蓮子。
阿拓突然抱住頭顱跪地,他的眉心浮現出與楚狂相同的王族血紋。透過他的眼睛,烏岩看到了更恐怖的真相——棺槨縫隙中伸出的那隻手,小指缺失的傷痕與當代楚狂完全一致!
長老撕開衣袍露出胸口封印,用我的心頭血激活傳訊蓮——
他的話語被地底傳來的劍鳴斬斷。整株淨魂蓮突然沉入地下,而在它消失處,一柄由光芒凝成的微型血凰劍正指向北方。劍身上浮現的文字讓所有人血液凝固:
王非王,劍非劍,雙生歸位日,萬象更新時
虛空裂隙中的時間亂流突然凝滯,兩道糾纏三載的光痕如同被無形之手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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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金色的光痕劇烈扭曲,逐漸顯現出楚狂的輪廓——他的虛影比三年前更加凝實,修羅王真身的鱗甲上爬滿了淨魂蓮的紋路。另一道月白光痕則化作白芷的模樣,隻是她的心口處插著半截蒼冥劍,劍穗上係著的赤金蓮墜正在緩慢消散。
兩人同時轉頭,目光穿透層層空間壁壘。在他們注視的方向,星空如同水麵般蕩起漣漪,顯現出葬月之穀的倒影:水晶棺槨表麵的封印符文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解,九根青銅鎖鏈已有八根化作齏粉。
第九劍是陷阱...白芷的虛影突然模糊,聲音卻從百萬裏外白衣女子的劍鞘中傳出,它喚醒的不是力量,而是...
話音未落,倒影中的水晶棺轟然炸裂。噴湧而出的不是魔氣,而是粘稠如血漿的暗金色霧靄。霧靄中睜開的猩紅豎瞳,瞳孔裏旋轉著與楚狂魔化時完全相同的十二劍翼圖騰!
啊啊啊——
中州各地同時響起慘叫。所有魔劍碎片的持有者都捂住心口跪地,他們的眉心浮現出二字。碎片掙脫主人控製飛向天際,在虛空之上拚合成半柄殘缺巨劍。當劍鍔處的修羅族徽完全顯現時,每一個筆畫都滴落血珠,這些血珠在下墜過程中又化作縮小版的魔劍虛影。
最駭人的是,當半截劍影成形刹那,葬月之穀上空的雲層突然組成一張巨大的人臉——那麵容三分像楚狂,七分似初代修羅王,開口時聲如雷霆:
三千年棋局,終到收官時!
隨著這句話,所有魔劍碎片持有者的身體同時自燃,他們的魂魄被抽離成絲線,編織成連接巨劍與葬月之穀的光橋。而在光橋正中央,白衣女子懷中的赤金短劍正在寸寸碎裂,露出內裏封印的一縷銀發——正是當年白芷為楚狂係劍穗時,被他玩笑般割下的那縷發絲。
發絲飄向光橋的瞬間,虛空中的楚狂虛影突然說了三個字。雖然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但所有修羅族修士都感到血脈深處傳來震顫——那是王族血誓被激活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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