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禁地暗湧·藥王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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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風穿過竹廬的縫隙,將案幾上的油燈吹得明滅不定。楚狂蜷縮在草席上,突然弓起身子咳出一灘粘稠的黑血。那血液落在竹編地席上,竟像活物般蠕動著,在月光下泛出詭異的金屬光澤。
    別動!林小碗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指尖凝聚的翠綠藥霧化作七根細針,精準刺入楚狂的靈墟穴。她的靈瞳泛起漣漪般的金光,瞳孔裏倒映著楚狂體內混亂的景象——金色的佛光如同鎖鏈纏繞在經脈上,而黑色的修羅煞氣則像被困的凶獸,每一次衝撞都讓佛光鎖鏈迸發出刺目的火星。
    牆角傳來的一聲銳響。血凰劍不知何時已經自行出鞘三寸,劍身上盤踞的鳳凰紋路竟滲出細密的血珠。最詭異的是劍鋒處纏繞的那縷霧氣,在月光下呈現出妖異的淡紫色,時而凝聚成女子纖細的手指,時而又散作遊絲。
    林小碗的鼻翼微微抽動。她突然抓住楚狂的手腕,三指按在寸關尺上,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這不是普通的傷勢...你心脈裏怎麽會有九轉幽冥散的氣息?她猛地扯開楚狂的衣襟,隻見他心口處浮現出三片紫色葉脈狀的紋路,正隨著心跳緩緩舒張。
    藥王穀禁地的九轉還魂草...楚狂的聲音沙啞得可怕,他抬起右手,掌心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裏嵌著幾粒金色碎屑,那東西根本不是草藥...
    他的話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劍鳴打斷。血凰劍完全出鞘,懸浮在空中劇烈震顫。劍身上的血珠匯聚成線,在地上勾勒出一個殘缺的陣法圖案。林小碗的靈瞳突然刺痛——那圖案中心分明是藥王穀禁地的封印徽記!
    三天前你失蹤的那個晚上...林小碗從藥囊抓出一把銀色粉末灑在陣法上,粉末接觸血線的瞬間燃起幽藍火焰,果然是去了禁地!
    火焰中浮現出模糊的畫麵:楚狂站在一處環形石台上,腳下是堆積如山的枯骨。石台中央生長著一株通體紫黑的植物,它的根係纏繞著一具水晶棺槨。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根係裏流動的竟是鮮紅的液體。
    楚狂突然劇烈抽搐起來,他脖頸處的血管全部變成紫黑色,像蛛網般向麵部蔓延。林小碗急忙咬破食指,在他眉心畫下一個血色符咒。當最後一筆完成時,符咒突然變成金色,楚狂的皮膚下傳來細微的碎裂聲。
    菩提劍的封印要崩潰了。林小碗的聲音發顫,她快速解開腰間的錦囊,取出蕭雲瀾給她的那麵青銅小鏡。鏡麵照向楚狂心口的紫色葉紋時,原本光滑的鏡麵突然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黑色咒文。
    天機閣的鎖魂纂她失聲驚呼,鏡中的咒文正在緩慢變化,逐漸組成二字。與此同時,血凰劍上的紫霧突然凝聚成人形,隱約可見白芷的麵容,但她的嘴角卻掛著詭異的微笑。
    窗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數十隻引魂螢撲在窗紙上,它們的幽藍熒光將室內照得如同鬼域。林小碗突然發現,楚狂之前咳出的黑血在地席上形成的痕跡,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一朵盛開的蓮花形狀——正是藥王穀秘傳的血蓮示警。
    聽著。她一把揪住楚狂的衣領,強迫他與自己對視,那株所謂的還魂草,是不是長在水晶棺上?
    楚狂的右眼突然變成純粹的金色,瞳孔裏浮現出細小的梵文:不是長在棺上...他的聲音裏混著另一個蒼老的音調,那草...就是棺中人...
    話音未落,血凰劍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嘯,劍身上的鳳凰紋路突然睜開九隻眼睛。林小碗的靈瞳在這一刻看清了真相——那縷紫霧中除了白芷的殘魂,還纏繞著另一道漆黑的影子。它有著和白芷相同的麵容,卻在詭異地微笑著。
    竹廬的門突然無風自開,遠處藥王穀禁地的方向,一道紫黑色的光柱衝天而起。林小碗腰間的藥囊裏,那株她珍藏多年的真·九轉還魂草標本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
    藥王穀主殿的青銅香爐吞吐著猩紅煙霧,將毒心叟那張布滿毒瘡的臉映得忽明忽暗。他枯瘦的手指突然捏碎傳訊玉簡,碎片紮進掌心滲出黑血也渾不在意。
    好一個楚狂...他舔舐著掌心血跡,獨眼裏倒映著玉簡最後的畫麵——外門竹廬窗欞上停滿躁動的引魂螢。香爐裏突然爆起一團綠火,映出殿柱上懸掛的七具,他們臍帶般的藤蔓正瘋狂扭動。
    陰影中傳來鎖鏈聲響,三名長老像鬼魅般浮現。大長老的玄鐵藥碾裏碾著的不是藥材,而是半截寒月宮弟子的斷指;二長老腰間懸掛的葫蘆中,隱約可見烈陽宗製式劍穗在血水裏沉浮;最年輕的三長老袖口翻動時,露出的赤紋並非刺繡——而是用血煞門秘法烙進皮肉的噬心咒。
    寒月宮的賤人們已經到了落魂澗。大長老的聲音像砂紙摩擦,他腳邊匍匐的藥人突然抽搐起來,胸口裂開露出裏麵跳動的紫色晶體,要不要先讓去打個招呼?
    毒心叟突然將香爐推翻,爐灰在空中凝成楚狂的虛影。他屈指彈出一枚骨釘,精準釘在虛影心口:不急,讓烈陽宗的蠢貨先試劍。爐灰突然爆散,露出其中閃爍的金光——分明是菩提劍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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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長老喉結上的毒蛇刺青突然睜開雙眼:玄霄劍宗的殘黨也來了,正在禁地外圍布置劍傀。他袖中滑出一把血色小劍,劍柄鑲嵌的正是佛門舍利,那位大人說...要活的。
    殿外突然傳來寒月宮特有的《冰魄令》琴音,屋簷下的青銅藥鈴齊齊結霜。三長老的赤紋突然滲出鮮血,在地上匯成血煞門的聯絡暗號。他露出殘忍的笑意:血髏老祖親自帶了十二血煞衛,就埋伏在...
    話未說完,整座大殿突然劇烈震動。供奉在神龕裏的藥王像雙眼迸裂,流出漆黑的黏液。毒心叟狂笑著抓碎神像頭顱,從裏麵取出一枚跳動的紫色心髒:禁地的終於醒了!心髒表麵浮現的,赫然是楚狂被紫紋侵蝕的麵容。
    記住。他將心髒捏出汁液滴在三長老的赤紋上,血煞門要楚狂的肉身,寒月宮要他的劍,而我們...黏液在地上化作一株妖豔的紫黑色植物虛影,隻要他的修羅心種在這具水晶棺上。
    遠處傳來烈陽劍氣的爆鳴聲,大殿穹頂的百草繪卷突然自燃。在熊熊火光中,四位陰謀者的影子投在牆上,竟扭曲成四把滴血的藥鋤形狀。
    竹廬後的老槐樹突然簌簌作響,林小碗一掌拍在樹幹虯結的瘤疤上。樹皮裂開一道縫隙,露出裏麵幽暗的甬道。她拽住楚狂的腰帶猛地一扯——那截染血的布料應聲而斷,露出腰間猙獰的紫色紋路。
    想活命就別出聲。她雙瞳突然泛起琉璃色的光澤,瞳孔分裂成六瓣蓮花形狀。靈瞳光芒照在楚狂傷口上,那些紫紋竟像活物般退縮了一寸。
    密道石階上長滿熒光苔蘚,每踏一步都會濺起細小的孢子。林小碗突然按住楚狂的胸膛,靈瞳光芒大盛。楚狂這才發現,自己呼出的白氣正詭異地凝成小劍形狀——是菩提劍的佛力在對抗體內毒素。
    看清楚了。她從懷中掏出一卷泛著腥味的獸皮,靈瞳的光在皮麵上遊走,逐漸激活隱藏的血色紋路。那地圖竟是用混合修羅血的藥汁繪製,此刻正浮現出立體的禁地結構圖。
    楚狂的指尖剛觸到地圖,突然被燙得縮回手。地圖上標注祭壇的位置正在滲出黑血,將周邊紋路染成白芷佩劍上的蓮紋。更駭人的是,那些血液組成了細小的文字:
    淨魂祭品,癸亥年置
    林小碗的靈瞳突然流下血淚,她顫抖著指向地圖邊緣:這裏...這裏藏著藥王穀最大的秘密...靈瞳光芒聚焦處,浮現出一口水晶棺的圖案,棺中躺著與白芷容貌相同的女子,心口插著半截赤金短劍。
    密道突然劇烈搖晃,頂部簌簌落下帶著腥味的塵土。楚狂突然按住太陽穴——他殘存的記憶裏閃過同樣的水晶棺景象。林小碗趁機咬破手指,將血滴在地圖某處。血液竟順著紋路自動流向祭壇位置,形成一條發光的路徑。
    三百年前,藥王穀祖師用修羅王血...她的聲音突然變成雙重音調,後半句竟是男聲:...培育出了能吞噬記憶的萬毒蠱。靈瞳光芒突然投射出幻象:無數被藤蔓纏繞的修士在祭壇上哀嚎,他們的五官裏鑽出紫色小蛇。
    楚狂的修羅血脈突然沸騰,眼中浮現血色星圖。他看清了地圖上隱藏的第三層信息——那些看似雜亂的血絲,實則是用密文記錄的複活儀式:
    淨魂為引,修羅為皿
    林小碗突然痛苦地蜷縮起來,靈瞳中的蓮瓣正在片片碎裂。她從腰間革囊抓出一把金針,毫不猶豫地刺入自己睛明穴。金針瞬間變黑,而她的瞳孔裏浮現出楚狂從未見過的景象——白芷的殘魂被囚禁在水晶棺上方,正被七根鎖魂釘貫穿。
    來不及了...她拽著楚狂衝向密道深處,靈瞳在黑暗中劃出兩道幽藍軌跡,祭壇上的蠱王已經嗅到你的血氣!
    身後的石壁突然滲出紫黑色黏液,隱約凝聚成毒心叟扭曲的麵容。地圖從林小碗手中飄起,在空中自燃成灰。灰燼卻詭異地組成新的路線,直指禁地最深處那口不斷滲出鮮血的枯井。
    禁地入口的紫色毒瘴如潮水般翻湧,在月光下折射出妖異的虹彩。那些霧氣時而凝聚成痛苦的人臉,時而散作千百條扭動的細蛇。林小碗突然將楚狂推到一塊龜裂的石碑後,從腰帶夾層抖出三顆青玉色的破瘴丹。
    含在舌下,千萬別...她的話被一道撕裂空氣的熾白劍光打斷。烈陽宗的九陽焚天訣劈開毒瘴,所過之處的紫霧竟燃燒起來,將整片區域照得如同白晝。
    赤霄子的身影從火光中踏出,他手中的烈陽劍已經變成半透明的橙紅色,劍身內部流淌著熔岩般的光澤。更可怕的是,他身後站著十二名結陣的弟子,每人胸口都嵌著一枚血色晶石——分明是血煞門的燃血丹。
    老夫等你多時了。赤霄子劍尖挑起一簇毒瘴,那紫霧竟在他劍上化作跳動的火焰,藥王穀的蝕骨香配上我宗的九陽真火,滋味如何?
    楚狂的右手突然按住左臂傷口,沾血的手指在菩提劍上一抹。原本暗淡的劍身頓時綻放出刺目金光,那些梵文符咒如同活物般遊動起來。與此同時,插在地上的血凰劍自主震顫,劍格處的鳳凰浮雕突然展開雙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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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閉眼!林小碗猛地甩出一把銀針,每根針尾都係著透明的藥囊。針尖觸及烈陽劍氣的瞬間,上百個藥囊同時炸開,在空中形成一片晶瑩的霧牆。
    赤霄子大笑著一劍劈向霧牆,卻見楚狂雙劍交叉斬出。菩提劍的金光與血凰劍的血焰在空中交織,竟形成一個旋轉的紅金旋渦。最詭異的是,漩渦中心浮現出修羅非惡,人心為獄八個古篆——正是當初刻在菩提劍上的銘文。
    兩股截然相反的力量碰撞的刹那,赤霄子劍上的血色晶石突然爆裂。他驚愕地發現自己的九陽劍氣正被那旋渦轉化,反過來侵蝕他的經脈。十二名結陣弟子接二連三發出慘叫,他們胸口的燃血丹全部反噬,將持劍的手臂燒成焦炭。
    這不可能!赤霄子想要變招,卻見楚狂雙劍突然分開。菩提劍引動漫天佛光如瀑布般壓下,而血凰劍則劃出一道血月般的弧光。兩股力量在赤霄子身前交匯,形成個巨大的字佛印,隻是那佛印中心卻是一柄滴血的小劍。
    赤霄子被這一擊轟入毒沼的瞬間,林小碗的靈瞳突然捕捉到異常——那些濺起的毒瘴沒有消散,反而凝聚成一隻紫色大手,將下墜的赤霄子穩穩托住。
    小心地下!她話音未落,數十根紫黑色的藤蔓破土而出。每根藤蔓頂端都長著酷似人嘴的器官,正在瘋狂吮吸灑落的鮮血。楚狂的血凰劍突然發出預警般的嗡鳴,劍身上的鳳凰紋路全部變成了妖異的紫色。
    遠處的山壁上,三個黑影靜靜佇立。為首的老者手中把玩著一枚跳動的心髒狀晶體,輕聲道:繼續喂食,讓蠱王記住修羅血的味道...
    楚狂的劍鋒劈開最後一道封印符咒時,整座祭壇突然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裂紋如蛛網般在青銅祭台上蔓延,每條裂縫中都滲出粘稠的紫黑色液體,在空中凝結成無數細小的手掌形狀。
    退後!林小碗的靈瞳突然滲出金血,她看清了那些液體裏遊動的蠱蟲——每隻都長著酷似人臉的頭部。但已經來不及了,祭壇中央的九轉還魂草突然綻放出妖豔的紫光,十二片葉子如同活物般舒展開來,露出中心那朵不斷跳動的血色花苞。
    血池開始沸騰,池底傳來的敲擊聲。楚狂的血凰劍突然脫手飛出,劍尖直指池心。當劍鋒刺入血水的刹那,整個池麵瞬間凝結成冰,露出下方那口透明的水晶棺槨。
    棺中女子穿著三百年前款式的素白紗衣,雙手交疊在胸前。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麵容與白芷分毫不差,隻是眉心多了一枚漆黑的蓮印。當血凰劍的煞氣觸及冰棺時,那女子突然睜開了眼睛——她的瞳孔是純粹的金色,沒有半點眼白。
    淨魂蓮的雙生子...林小碗的聲音發抖,她腰間的藥囊突然炸開,裏麵的藥材在空中組成古老的警示符文,這是被汙染的惡之蓮
    整座山穀開始劇烈震顫,洞頂的鍾乳石紛紛墜落。楚狂突然單膝跪地,他的左臂傷口處鑽出七條紫色細絲,正瘋狂地向心髒位置爬行。菩提劍感應到危機,劍身上的梵文一個個亮起,在他皮膚表麵形成金色的鎖鏈紋路。
    就在這混亂時刻,一道清冷的琴音如九天雷霆劈下。蘇清寒踏著冰晶凝結的階梯從天而降,她懷中的天道琴每根琴弦都泛著銀光。更可怕的是,她身後懸浮著天機閣的鎮閣之寶——由七柄小劍組成的天樞劍陣。
    褻瀆天道禁物,當誅。她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但楚狂敏銳地注意到,當她目光掃過冰棺時,琴音出現了微不可察的顫抖。
    水晶棺突然發出的脆響,一道裂紋從頂部直貫而下。棺中女子的金瞳轉向蘇清寒,嘴角勾起詭異的微笑。林小碗突然慘叫一聲,她的靈瞳映照出可怕的真相——蘇清寒的魂魄深處,竟然纏繞著與棺中女子同源的黑色絲線。
    楚狂趁機雙劍合璧,菩提劍的佛光與血凰劍的煞氣在空中交織成螺旋。就在劍氣即將擊中蘇清寒的瞬間,冰棺轟然炸裂。那個與白芷相同的女子懸浮而起,三千青絲化作漫天藤蔓,每一根都刺向不同的方位。
    姐姐...她的聲音如同無數人同時開口,最深處卻藏著白芷特有的溫柔語調,你終於來...解封我了...
    洞窟頂部突然塌陷,月光如銀瀑傾瀉而下。在這光影交錯間,楚狂震驚地看到——蘇清寒的倒影裏,分明站著另一個身穿黑袍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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