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大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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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蟠香寺山腳
臨行之時,馮淵看著妙玉說:
“金陵城裏,我家中後院有一處佛堂,是我母親在世時所建。”
“她過世後,那裏便空了下來,終日不聞香火,不見人跡,清淨得很。”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特的誘惑力。
“姑娘若是厭倦了此地,可去我那兒。有我照應,尋醫問藥也方便些。”
妙玉的心,亂了。從他來的那天便如此。
她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他明明在笑,可那笑容背後,卻是一張算無遺策的網。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悸動。
“心在此山,不願遠行。”
她垂下眼簾,轉而看著邢岫煙,兩人眼神交流著。
馮淵也不強求。
他對著妙玉微微一揖。
“是在下唐突了。”
自然地牽起她的手。
“那我們走吧。”
邢岫煙任由他牽著,手心冰涼,全是冷汗。
坐上去碼頭的馬車,她才覺得那股壓抑的寒氣,緩緩散去。
她看著身旁閉目養神的男人,心裏五味雜陳。
船離了蘇州,沿著運河,向杭州駛去。
“夫君來杭州也是來遊玩的?”
“拜訪一位先生。”
春末夏初的江南,兩岸風光如畫。
邢岫煙坐在船頭,看著那連綿的綠意,心裏卻總想著妙玉。
“在想什麽?”馮淵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他不知何時走到了她身邊,手裏拿著一卷書。
“在想……妙玉姐姐。”她輕聲說。
“她不會有事的。”馮淵靠在船舷上,“她那個人,看似清高,實則比誰都惜命。”
邢岫煙默然。
這幾日,馮淵像是變了個人。
他不再整日把自己關在書房,偶爾會陪她在船頭看風景。
他會指著遠處的寶塔,說些當地的典故。
也會在她煮茶時,從後麵環住她的腰,將下巴擱在她的肩上,嗅著她發間的清香。
夜裏,他不再是那頭隻知索取的猛獸。
他會吻遍她的全身,會聽她壓抑的喘息,會用盡各種法子,讓她體會到那滅頂的歡愉。
真不知他怎麽想出來的那些羞人的姿勢。
邢岫煙覺得自己像一株被移植的蘭草,正在慢慢適應新的土壤。
這土壤,或許並不幹淨,卻足夠肥沃。
讓她這株原本隻能在清苦中靜默生長的蘭草,也開出了幾分旖旎的顏色。
杭州自古是繁華地。
船入杭州,便見畫舫穿梭,商鋪林立,人聲鼎沸,比之金陵,更多了幾分溫婉與富庶。
馮淵在西湖邊尋了一處清淨的院落住下。
安頓好的第二日,他對邢岫煙說:“我要去拜那位老師了。”
“韓先生的老師,當今江南的大儒,蕭牧。”
邢岫煙知道,能讓韓安夢稱為老師的人,定是了不得的人物。
馮淵換上一身儒衫,備了厚禮,又將韓安夢的親筆信函一並帶上,親自去了蕭府。
就連蕭牧也聽說過大才子馮淵之名。
《春江花月夜》備受蕭牧推崇。
門子客氣地將他送了進來,說:“我家老爺大喜過望,馮公子快快進。”
馮淵終於踏進了蕭府的書房。
書房裏,點著清淡的檀香。
一個須發皆白,精神矍鑠的老者,正坐在書案後,翻看一卷書。
他身上穿著件舊儒衫,目光清澈,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正是蕭牧。
“學生馮淵,拜見蕭老先生。”馮淵上前,行了大禮。
蕭牧格外親切地看著他,快快免禮。
“我真是太喜歡你的詩了。”
“哈哈哈,我敢斷言,自曹子建之後,幾百年了,都沒人比你更有才氣。”
他的聲音,像一塊磨了多年的石頭,沉穩,厚重,卻處處透露激動。
他站起身,走到馮淵麵前。
“當然可以拜我為師。”
他盯著馮淵的眼睛。
“不過,你告訴老夫,你讀書,是為了什麽?”
馮淵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這幾句話,他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蕭牧看著他,看了很久很久。
最後,他忽然笑了。
“人人都是這麽說,可不一定會這麽做呀。”
書房裏,一片寂靜。
他轉身走回書案。
“從明日起,卯時過來,跟著一起聽課。”
“先在外麵聽上一個月,一個月後,老夫再決定,要不要讓你進這個門。”
馮淵心中狂喜,麵上卻不敢顯露分毫。
他重重地叩首下去。
“謝老師!”
從蕭府出來,天光大亮。
馮淵走在杭州城的街道上,感覺腳下的路,都變得無比堅實。
他要的,不隻是一個老師,更是蕭牧這個名字背後,所代表的整個江南士林的人脈與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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